他娘的,村口今天轮到魏奶奶和女知青肖兰芹值守,这常青横冲直撞差点带倒阻拦她的魏奶奶!
老支书拍拍黄大壮:“春耕再忙再要紧,也得调派民兵在屯子口站岗啦。”这一出两出的,老支书都起了在屯子口建个哨亭的心。春忙后,先弄几根木头扎个“拒马”出来横在村头!看谁还敢这样直愣愣的冲进来。
常青头发乱糟糟的糊了一脸,裤腿还裂开一道大口子,布条子上沾的都是泥。她边哭边说:“都死了!费平和他一家子,费平他妹妹的姘头!都死啦!”
“跟他妹妹相好的那个人,气虚气短,活活的虚死了。”常青语无伦次,“没力气、站不住、一天下去就轻了几十斤——骨头都脆了!把他从县里拉回来的时候,颠了一下,碎了!”
“林仙姑救救我!我也这样!”常青哭嚎。
“我今天发现裤腰松了二指!”边说她还边扯开褂子,要上来薅走她的黄大壮只得背过身去。
林星火站起来,常青跟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得:“我也没力气,真的!就跟力气、生气给吸走了似得!费平他爹供黄仙,是不是你打跑了黄仙,黄仙报复他家了?”
“求你了,救救我!”
“你哪儿虚了!骑洋车子能从公社到我们屯来,这叫没力气?”魏春凤挡住林星火:“行了,你快走吧,我们这儿不欢迎你!”
常青从脖子里掏出个棉线穿起来的大生姜似的东西,上面带着乱七八糟的牙印,显然被啃了一截:“费平他妹妹的相好,吃了根参须就好了会,我……”
林星火一眼认出那是黄精,黄精和人参一样有补气之功。这大概是费新力的藏药,常青靠这个补生气?
她猜的不错,费新力做了多年乡医,攒了不少药材,这块黄精就是抄检的人把它当成生姜没有没收。常青毕竟背过赤脚医生手册,还学了半年,这些有名的药材她还是分的清的,黄精阴差阳错成了她的救命药。
“黄皮子死了。”林星火道:“费家还没被抓,黄皮子就死了。”
常青哆嗦个不停,又咬了一口黄精:“我知道,我其实知道不关你的事……但是林星火,费平他姑父,姑父的父母一家人也死了。比费平死的还早!”
这件事林星火还真不知道,乡下闭塞,公社的新鲜事屯子里还能知道的比较快,但县城里面的事情,就传播的很慢了。自从屈家被查,林星火就知道他们落不到好下场,但也没料到竟然也是阖家不留——这就更不像是普通人的手段了。
林星火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一家子都被看管了起来。”常青坐在地上,“那边横死后,就有人又来叫我和费平问话。我知道什么呀?他们放人的时候告诉我说屈家全家都在看守下死了,同时死的……我吓坏了,回家就一定要跟费平离婚,我俩吵着吵着……费平费平也……费家其他人都死了。我不敢一个人,只能蹲在公社办公室门外头,结果半晌的时候,费平他妹妹的相好就被抬过来……半夜的时候骡车把他运回来了,也死了。”
“公社的人看我的眼神……我知道下一个死的就是我!我不想死,救救我,林星火!”
“他们私底下说费家是被黄大仙索命,昨晚上还有人蹲在外头看我啥时候死。”常青死命薅自己的头发:“就我知道不是黄大仙,先死的是屈家!屈家死了,费平他们才没命的——屈家更古怪!我刚出来不知道屈家死绝的时候,我让费平去找他姑姑,他姑姑不是嫁的好吗?他姑父家在县里当大官!费平不去,我俩吵吵的时候,费平说全都赖他奶奶!也赖他姑父!家里翻出的那些要命的东西,一部分就是他姑父交代他爸藏好的……紧接着我们又被,就知道他姑父家……”
“对了!我们结婚前,费平跟我炫耀,说每年春节前,他姑父的亲妈,都会在县里一号大院里招待他们全家一起吃顿团圆饭,菜肴全是大补的好东西,他妹妹体寒,都有好几次被补出鼻血。说那位官夫人只不过是看上去很冷淡其实人不错!费平说我跟他结婚了就也能去参加了!”常青打个冷战:“会不会,会不会是那顿饭不对?”当时只是羡慕,可现在想想就觉得奇怪,请亲戚吃饭,干嘛要弄那么些补菜?
可她和费平妹妹的相好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没吃过呀?
林星火蹲下,伸出手指虚搭在常青手腕上,灵气穿梭经脉,果然有衰败之兆。细探之下,常青不仅有被采补之相,她的筋脉中还有一丝奇怪的污浊之气,从脐下三寸的侠玉泉向上侵染,这股邪气已失去控制,它横冲直撞过后,筋脉会出现漏洞,人的生机便从这些漏洞中逸散。现在不太严重,恐怕跟两人结婚日短有关。
屈费两家这种千里之外被利落致死的法子,不像林星火用过的契符,倒更像传说中修士掌控死卫或奴仆的
手段。主人手里握有奴仆自愿献出的精血,可以一念使之生一念使之死,若主人意外死亡,奴仆便也得跟着陪葬。京城那位藏起来的金家人掌握屈母以及屈家人的生死,而屈母照葫芦画瓢,也控制了费家人。
但屈母是普通人,所以大概不能直接控制精血,而是控制生机之类——比如常青被采补,问题一定出在费平身上,有很大可能是屈母在费家人身上使了什么手段。
兔狲接连跟臭兰、黄皮子大战之后,传承又打开了一点,跟林星火叨叨了不少,他们两个皆是缺乏修士常识的人,可是开了不少眼界。
低阶修士便可采聚凡人生机以修炼,普通人若得炼有这类邪法的法器符箓,便也可以此施展一些修士手段或者延寿,古代一些用胎婴炼丹的残忍方子就是由此衍化而来。林星火猜测屈母手里可能有京城给她的邪门东西。费新力等人活着的时候看似正常,其实体内早被那种邪气侵透。本来这玩意被屈母控制,还不至于把人造成筛子,但她一死,邪气乱窜,寻常人怎经得起这么泄露生气,根本救不回来。
这大概也是屈母在知道费新力出事时没有慌张的原因,她知道费新力的命在她手上,唯一没料到的就是屈向锦竟然把一部分要命的东西交给大舅子藏了起来,这些东西直接证死了屈继父和她。京城那位觉察到这边的动静,毫不犹豫的斩断了屈家这条线。屈母死的突然,费家人自然没撑多久也死了。只不过
常青和那个没了的后生,自然是邪气侵蚀。尤其费平妹妹的相好,怕是两人厮混太久,给掏空了,费小妹变相又成了他的控制器,这才一个接一个……
常青虽然不讨喜,但林星火也没法儿看她去死,况且修士相信因果缘法,常青既然及时找上了门,便是博得了一线生机。
不过一张驱邪符,林星火给的起。不过——
“签订一张契符,保证不以任何方式泄密。”林星火掏出一个稻草人,取了常青一根头发一滴血封于其中,稻草人颤颤巍巍的立了起来,恍惚间五官似乎有点像常青起来。
让常青跟其签订契约:“毁约,稻草人自燃,你死。”
林星火也没法子,狲大爷太难伺候,玄狐头骨的事在它那里还没过去呢。为了防止再有需要同普通人签订契约的时候,兔狲接受了新的传承记忆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林星火学会这个替代术。
用稻草人作为契符的另一方,其实就是常青与她自己的分身(稻草人)订契,比两个人之间订契更苛刻:最了解自己的人其实是本人,即便是仅仅起了点不好的念头,稻草人便会有反应,继而常青必受锥心之苦。倘或她付出行动,那就自燃没商量了。
在常青哆嗦着订契之后,林星火拍了一张驱邪符,烧尽邪气,又道:“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常青浑身一轻,连忙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只是还来不及高兴,她脑中模糊转过一丝念头,随即心脏便猛地一抽,桌上的稻草人也翻滚了两圈,弄乱了一根稻草。
林星火清凌凌的目光望过来,倏忽一笑。
常青脸色顿时青白,不敢置信的看向稻草人。
“啊!”她忽然握住胸口,整个人弓成一只熟透了的虾。
黄大壮吓了一跳,好心问:“你咋啦?”
老支书一言不发,魏春凤冷笑一声:“怕是动了什么歪心眼吧?”
稻草人翻滚挣扎,终于在散掉一根稻草之后颤巍巍停下。
林星火瞟了一眼稻草人,提醒常青:“草人完全散了之后,人也会没命。”
常青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似得,嘶哑出声:“若你把它拆了,烧了,我……”
林星火点点头,用布袋装起稻草人,搁进一只匣子里,随手一挥木盒子就消失了踪影:“所以别在出现。你不提醒我,我便不大会想起这茬。”
“好,好!”常青最后像见了鬼似得又看了林星火一眼,逃也似的立刻了不咸屯。
常青走后,老支书四人还在院里,老支书点起一锅旱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黄大壮帮魏春兴换了一下姿势,蹲在躺椅旁等着大家说话。
林星火似有所感,正想说话,便听魏春凤先开口道:“咱们知道太多事了,不然,我们也签个契?”
她话说出口,越想越觉得好:“这样就能提醒咱们,别秃噜出去不该说的话。”
老支书磕磕烟袋,也像下定了决心似得,点头道:“春凤说的没错!咱们没坏心,但保不齐遇着什么情况,露了不该说的秘密。倒不如也签个契放心。”
其实那天春播小组订契后,老支书就起了这个念头,但他毕竟想的多,一时没下定决心。但林星火的本事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他们知道的忒多了,若不能坚守秘密,这对所有人都是祸非福,甚至给整个屯子带来危险。
魏春兴和黄大壮跟着点头,魏春兴还艰难的朝他姐竖起一根大拇指。
“天底下太大啦!”老支书说:“闺女,说不定在别的什么地方也有跟你一样有本事的人。但咱不能用你的品性来套他们,你不会眼馋别人的东西,可别人兴许嫉恨你的能力!你说说,对上这样的人,咱们是啥都不知道好呢,还是清楚你的本事好呢?有时候是束缚的玩意儿,未尝不能变成保护!”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林星火只得取出一张契符,但这回她先给了每人凝神符叠加驱邪符。这还是她意外试出的效果,这两道符一起激发,有一定几率在紫府叠加一道防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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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自从定契之后,大家相处意外的更加亲密了些,就连大队长黄大壮也不像从前那样把“小仙姑”粘在嘴上了,小林小林的叫的也挺顺嘴。
四月下旬,不咸屯的稻种经林星火之手浸种育苗,随后全屯男女老少齐动手,没几日就插完了秧苗。老支书天天用手匝丈量稻苗,喜的一张鞋拔子脸都圆了。
农民们盼的是什么,不就是叶肥苗壮保丰收么,生产队各组的积极性高的不得了,只不过那些贼麻雀
却不是一般的难防:“这些贼东西也知道咱们稻苗长得好不成?咋就那么爱往咱这里飞!”
不咸屯往年可没这么多麻雀偷苗,而且今年不仅麻雀多,那下山的野鸡也多的吓人,不要命似得往田里刨苗吃。
“小仙姑家的狐狸们都出马了,可愣是对这些害鸟没法子!”看田的岑老汉腰里系着两只松鸡,拄着抓鸟的网兜竹竿,弯腰拍裤子上的泥:“又没扑着!”
“三爷爷!你老悠着点,别摔着喽!”两个十岁出头的男娃雄赳赳气昂昂的跑过来拍胸.脯:“看俺俩的!”
边说边举弹弓,咻咻咻小石头射出去,真就打中了一只麻雀。小哥俩相互看看,当哥哥的小手一挥:“这只给你!”小兄弟就乐呵呵的跑过去捡起来,宝贝的搁进篓子里。
岑老汉伸头往里一瞅,还真不少,小半篓了!
当天晚上下工后,由老农组成的生产突击手队伍就自发摸到卫生站开会。林星火边鼓捣地瓜边听他们商量——自从林星火给大队春播又立下大功后,社员们俨然自发的把她纳入屯子威望最重的那一撮人里头,大伙儿都称呼“乡老会”的,里边十来个全是本屯说话管用的人。
这群人既包含老支书会计这些干部,也囊括了妇女铁嫂子战斗队的模范等等,本屯的社员代表基本都是乡老会的这些人轮流选举。
本来乡老会日常开会都是在大队部的,可自从吸纳了林星火后,就自动往卫生站这边来了。这几乎是明晃晃的赶鸭子上架,一个两个笑眯眯的表示:多走两步路的事儿,小林不爱发表意见没事,多听听也好哇!
饶是林星火也没辙,尤其老支书私底下跟她说:“不能叫屯里光占你的便宜,升米恩斗米仇,不是长处的法子。你给屯子做贡献,屯子也能当你的后盾才成。”
老支书可实在,他说:“咱不懂你这修行,但也没少听老戏说书啥的,那西游记里头,也不得和人似得吃喝才行?孙猴子都眼馋人参果呢!你看一穷二白的时候,猪八戒还惦记散伙回高老庄嘞。这说明啥,说明啥人都不能佯活着!我也看了这么长时间,小林你吧,是啥都是从头自己来的,啥都得自己攒,可只你一个人,供不上用哇!比方说弄的那什么药汁子,多作难呐!”攒了十几斤药材,弄了一碗药汁子,中啥用?
他老人家话正说到点子上了,林星火也没话说:
洗精伐髓到现在,普通的汤浴对她已经没了作用,在没寻到更好的法子前,只能暂时用修练维持。可难以驱除根深蒂固杂质的同时,每一次呼吸每一口饭都是在往体内吸纳杂质,幸好这些污垢刚开始只积存在表层,专门运转灵力很容易就能逼出。不过炼气三层的灵力也就那些,每一点儿都挺珍惜的,每日浪费这些灵气祛垢,林星火也心疼。
还是那次替魏春兴拔毒给了她灵感,杂质对于人体而言,也属于另一种意义上的“毒”了。于是林星火试着改良了拔毒的方子,弄出种膏子出来,只要涂于身上,便有拔除污毒之效。这玉膏很好用,所需草药也大都是龙葵、苍耳、刺苋这种常见的,但只有一样——将近二十斤的药材,精炼到最后,只得了巴掌大的一小盒——老支书瞅见的那一海碗药汁,其实还没走完最后工序呢。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这样,一穷二白的林星火,被不咸屯“包养”了。她现在有玉膏用,就是托了人多力量大的福,先是魏春凤姐弟俩下工后给她挖草药,后来屯里的乡亲个个养成了随手帮她薅一把的习惯。这些草药在田间地头十分常见,没几天就攒了半屋子。
林星火关于发展不咸屯的设想,也从原来仅仅是不想让大队再被公社卡脖子,变成了现在互惠互利、互为依靠。飘着的小仙姑,终于将根扎了下来。
“……也不能光靠娃子们用弹弓打,这些鸟贼的,黑天了该回巢的时候还来偷苗呢!西十三分区的玉米苗给我掘出一个缺口,竖了几个草人都没用!”岑老汉气呼呼的说,他一.夜巡逻好几回,还是叫鸟给糟蹋了。
魏奶奶也是赶鸟队的一员,她观察的更细心:“今年鸟多,但老鼠倒少了。咱们屯的娃儿们交上去的四害都是麻雀,学里老师还问说为啥没老鼠。”
旁边林星火的眼神不自觉的就瞟到瘫在石墩上晒太阳的黑貂身上,这必须得是貂的功劳!黑貂为了表现,圈养了一支老鼠队伍,专门灭鼠!
都说灭鼠最快的方法是捉住几只老鼠,往其肛.门处塞入黄豆后缝住肛.门,然后将其放走,胀疯的老鼠就会咬死鼠群里的其他所有同类。但黑貂更加简单粗暴,它直接萝卜加大棒,不听话的直接吃掉,好鼠鼠就奖励一点它牙缝里省出来的林星火家的果蔬。
自从黑貂入住林家后院,不上半月,大队的老鼠就快绝迹了。
趴在石头桌上睡觉的兔狲,敏锐的觉察到自己的人类看向臭貂的赞许眼神,尾巴一甩就要暴起揍貂。林星火赶忙摁住它,指指黑貂这秃一块那秃一块的皮毛,撸了撸猫头不许它再欺负黑貂。
兔狲伸个懒腰,若有似无得展现了一下自己油光滑亮、毫无瑕疵的皮毛,喵嗷了一声。黑貂哆嗦一下,立刻夹着尾巴往坡上山居里蹿。
狲大爷的心眼比针尖还小,林星火索性把它捞进怀里,起身坐到开会的人当中去:“不然让蜂群试试?”狐狸崽儿们去站过岗,那些鸟是不敢靠近它们,可却都呼啦啦飞到别的田里去了。狐大跑的直吐舌头,无奈比不过人家有翅膀的。
但兔狲领着小弟黑貂拆来的半个蜂群也许有用——貂身上的斑秃就是被蜜蜂蛰的,林星火为了给它拔毒只得将毛给剃了。
“那群黑蜂?”岑老汉砸吧砸吧嘴,有点不舍得:“黑蜂再厉害,那也是蜜蜂,遇见了老家贼不得一口一个?好不容易才在咱们这里安下家来,还指望它们能分箱呢。”
岑老汉年轻时讨生活,曾被养蜂人雇过,他也会摆弄一点蜜蜂,见了林星火挂在坡上桃树上的蜂箱子喜欢的不得了。这是雪省本地特有的一种黑蜂,耐寒抗造采蜜能力强,还爱蜇人。
接过林星火给地瓜擦丝的活,在一边旁听的魏春兴抖了抖,心说岑叔的眼都给蜜糊上了,还可怜上那群霸王蜂了?我的天,这玩意还能叫蜜蜂吗,一个个蜇人都不带赔命的!真的,别的蜜蜂尾刺掉落后会带出肠子,可这群黑蜂呢?人家还能再长一根毒刺,新的还更长更毒!
林星火晃了晃手腕上带着的一只木环,一股甜香逸散出来。很快,嗡嗡嗡的十来只蜜蜂组成的小队就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