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郡主一见这眼神,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她猛地冲上前,就要厮打林知清。
陆南月想阻止,却被林知清拦了下来。
林知清皱眉,既然给面子不要,那就别怪她了!
这样想着,她推了一把平宁郡主。
平宁郡主的丫鬟见状,连忙扶住了自家主子:
“郡主,你莫要激动,你忘了,若是剧烈动作……”
“你滚开,如今连你也嘲讽起我了?”平宁郡主目眦欲裂,像是疯魔了一般。
就连陆南月也被吓了一跳:“她,她怎么了?”
“心理压力太大,自己吓自己。”林知清轻声说了一句。
随着平宁郡主大开大合的动作,一股异味儿悄然在内教坊之内散开。
林知清闻到了,但没说话。
陆南月轻轻嗅了嗅,随后抬手掩住了鼻子,这一次是真的掩住了鼻子。
作为大夫,她当然知道这味道是什么。
很快,味道越来越明显,其他贵女也闻到了。
众人纷纷掩鼻。
“臭死了,这是什么味道?”
“一股子骚味儿,这内教坊竟然不清理恭房的吗?”
“许是宫中的狸奴在周围出恭了,太难闻了。”
一句句话,仿佛惊雷一样在平宁郡主耳边炸开。
她吸了吸鼻子,闻到身上那股子熟悉的味道之时,脸色煞白,一动不敢动。
一旁的嬷嬷闻到味道,在小姐们脸上扫了一圈,一下子便锁定了平宁郡主。
到底是宫中的老人了,什么人没见过。
平宁郡主只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胸口微微起伏。
沐浴!
她要沐浴!
想到这里,她不管不顾地往外走,根本来不及再找林知清和陆南月的麻烦了。
闹出这样的事,今日肯定是不能继续进行下去了。
嬷嬷见状,只叫各位小姐早早回府,并没有多说。
出了宫门以后,陆南月神情复杂:“原来那平宁郡主患有腋气之症。”
“方才她跟疯了一样,知清,你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做了几个表情,她怎么会失去理智的?”
林知清神色淡淡:“她自己太过在乎这件事,所以我们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会让她脑海中产生遐想。”
“人在心虚的时候,总会将别人的表现代入到自己的事情当中。”
“这样的心理状态极容易崩溃,就像是一个守了很久的秘密被别人拆穿了一样。”
“她太过激动,所以情绪不受控制,有些失了理智,一直在剧烈活动。”
“她还真是活该。”陆南月忍不住翻白眼:“就跟疯了似的针对我们,有意思吗?”
“难不成这样就能改变和亲的事情了吗?”
“即便没有我们,她也是铁定要去的。”
“改变和亲之事?”一道突兀的声音钻进了林知清的耳朵里。
她二人回头一看,便看到了白灵。
“你们有办法改变和亲之事?”白灵的眼神殷切。
陆南月摇了摇头:“我方才只是随意说一句,白灵。”
白灵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她看向林知清,右唇弯了弯:
“你们放心,平宁郡主所说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
陆南月上前握住了白灵的手:“你一向是拎得清的,此事小清儿也是受害者,怪不到她身上。”
“不错,怪不到知清身上。”白灵重复了一下这句话,低垂着头。
她明明在笑,可眼尾却一直耷拉着,嘴角周围的肌肉也有些僵硬。
林知清注意到了这一点,眯了眯眼睛,但没有多说。
第485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平宁郡主的事没能掀起太大波澜。
当夜,林知清便得了陆淮那头的消息。
钦天监搞定了,和亲的日子定在了一月后。
“太好了,我们还有一月的时间!”陆南月和林泱泱有些兴奋。
听了林知清先前的那一番话,她们二人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着急了。
“我得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祖父他们!”林泱泱想都没想就往外跑。
“泱泱,你慢一些!”陆南月忍不住叮嘱道。
她一转头,便撞进了林十安的眼神当中。
二人视线相接,都愣了愣。
陆南月快速转开自己的眼神。
“陆小姐。”林十安开口了:“我有一些事想同你说。”
陆南月抿唇,点头跟上了林十安的步伐。
这下子,只剩下陆淮和林知清两个人了。
陆淮瞥了一眼自家姐姐同林十安一齐往外走的背影,微微皱眉。
林知清眼睛转了转,见四下无人,拽了拽陆淮的袖子:“陆淮,最近你还好吗?”
陆淮看着林知清的手,略微有些意外,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我,还好。”
随后他满脸忧色开口问:“阿清,你确定要着手准备?”
林知清点头:“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
她微微仰头,语调上扬:“陆淮,你要助我。”
看到她上挑的眼尾,陆淮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好。”
陆淮心中很清楚,即便没有他相助,林知清也能将想做的事情做成。
她本身就有这种能力,也有这种毅力。
但即便是知道,陆淮还是忍不住因为她的话而心情愉悦。
那种感觉就像是对所有人都疏离而陌生的小猫唯独对他伸出了手掌。
虽然陆淮脸上没有表现出愉悦和开心,但林知清却已经从他微微收紧的眼尾看出来了。
陆淮最吃这一套,她心里是知道的。
堂兄,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啊……林知清转移了陆淮的注意力,十分开心。
但随后,她想到了今日城中发生的事,故意板着脸开口道:
“陆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陆淮身体一紧,但迅速恢复了正常:“没有。”
即便他已经懂得隐藏自己的表情与反应,但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林知清。
林知清“兴师问罪”道:
“你还想瞒我,我听闻那曲公子去红楼听曲儿时醉酒,摔断了腿,连带着子孙根也不得用了?”
陆淮敲了一下林知清的头:
“说话没个遮拦,谁的嘴这么不严实,将此事告知于你了?”
“你忘了,严鹬可是我的狗腿子。”林知清的语气略带骄傲。
若是严鹬在此,听到林知清这么说他,定然要同林知清吵起来。
陆淮笑了笑:“姓曲的不安分,欺男霸女的事做了不少,我只是给了他一点点儿教训。”
“你骗人。”林知清将手背到身后,明知故问道:“我觉得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咳咳。”陆淮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还能有什么原因?”
当然是吃醋了!林知清在心中回答。
曲夫人一直为难她,先前还遣冰人上了林家的门,再加上曲公子的舅舅乃是沛国公,沛国公极力促进和亲之事。
这些事情,都是冲着林知清来的。
陆淮看上去不在意,实则背地里已经将人念了好几遍了。
不过,林知清看破不说破,她微微笑了笑:
“沛国公那头不会找你麻烦吗?”
陆淮感受到了满满的关心,忍不住也笑了笑:
“我凭证据做事,他能奈我何?再不济就是将我从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弄下去。”
“但是阿清,我不是江流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