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丈母娘”!
“没有。”
一听他否认了,孟鸳马上松了一口气。
三个人进了店铺。大堂里客人满满当当,每一桌上面都能看到一个热气腾腾的炉子,上面正煮着东西。
客人们或是一个人用餐,或是一群人用餐,用筷子举杯子都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
身材高大的服务员穿插在这些桌椅中,不断为这些客人补充着新的菜。
蒋彦辞跟大堂里忙活的几个员工点头打了招呼,就带着孟鸳上了二楼。
这是程以时专门留出来的包间。程以时去后厨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事情,也就放下心来转身上了二楼。
包间门来着,春生正把热腾腾的炭炉往桌上放。
孟鸳见春生面正动作利落,也对这个店铺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炭炉是一个很小的小方块。里面的炭都是胡波找炭厂特别定制的。这种炭烟比较小,价格也比较昂贵。最开始炭厂也提供过一些价格更便宜一些的炭供来选择,但是无论是持久度还是炭烟的质量上还是这种果木烧出来的炭更好一些。
所以这种定制的木炭上面还特别刻了一个小火炉的“炉”字。
小方块里点上火,木炭烧起来。程以时起来把后面的窗户稍微漏了一个缝隙。
没有办法,秋冬之际吃这种热炉热锅的东西,通风是必须要做到的。因为烧出来的炭烟一个不注意,就让人受伤。
程以时想做长久的生意,所以在安全方面特别的注意。
春生也在这个时间,从后厨端来了一份热腾腾的麻辣鱼锅。
孟鸳老家是川省的,出生在北城,但是骨血里还带着吃辣的基因。因此一看到这红红辣辣的鱼锅,瞬间觉得食欲大开。
火车上熬几十个小时,就算是她身体再不错,但是也是不好受的,根本没什么想吃东西的欲望。
下了车又看到是符合她口味的麻辣鱼,马上就动了筷子。夹起一块鱼片,带着上面的碎麻椒一同放进嘴里。
鱼片口感弹软,碎麻椒在舌尖上乱蹦,让人感觉又麻又香。
孟鸳吃得那叫一个满足,一边吃一边伸起大拇指夸赞:“这鱼锅做得好吃极了。”
程以时听了她的夸赞,眉眼都舒展开来了,笑着拎起茶壶给她添茶,又给她介绍:“妈,这个鱼我特别交代了后厨,用的都是不伤胃的辣椒,你开心吃。再配着这壶山楂水,解解腻,吃得开心点。”说完,又赶忙拿起筷子给她夹鱼。
孟鸳吃着鱼片,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啊,笑呵呵地对她说:“我闺女就是对我上心,妈可太高兴了。”
说着,不着痕迹地瞥了蒋彦辞一眼。
蒋彦辞:“……”
他动了动筷子,准备去夹鱼片。还没等筷子碰到那个鱼,程以时就挾走了那一大块鱼片,放到了孟鸳的碗中。
“妈,你多吃点!”
蒋彦辞突然觉得,他妈的到来将是一个不好的开端……
事实也如他所料。
下午四点半,一家三口去接了蒋行舟放学。蒋行舟对久未见面的奶奶,那叫一个亲近,回到家里没一会儿就从奶奶带的行李里得到了一大堆玩具。
他拿到玩具,就坐在地毯上研究。
孟鸳则是继续把带的礼物拿出来,接连拿了七八件都是给程以时的。
程以时连续收了七八件礼物,心里头美滋滋的。转头便看到蒋彦辞那略带幽怨的眼神。
她:……
稍微愣了一下,程以时难得得替蒋彦辞开了个口,问孟鸳:“妈,你……是不是还忘了个人?”
孟鸳:?
第74章
那天晚上最后的“送礼物”事件, 最终以孟鸳从带的行李袋里翻出来一件崭新的男士棉大衣作为结束。
蒋彦辞的心情,也在接到棉大衣的那一刻,稍微缓解了一些。
可是, 孟鸳紧接着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感觉到了无语。
“本来给你爸买的, 但是他穿上不太好看, 我就带过来了。”她认真道。
“……”蒋彦辞突然就觉得眼前这一件崭新的棉大衣不太好看了。
程以时对孟鸳的真诚感觉到哭笑不得。
而孟鸳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儿子对这件事情的复杂心情,径直站起来,拿着衣服在他身上比划,一边笔画用一边称赞:“瞧瞧,看我说的没错吧!这衣服啊, 在小辞身上就跟他在画报身上一样, 板正顺眼!在你爸身上可没有这么好看。”
这种直白的夸赞在一定程度上让蒋彦辞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抬起手把衣服拿下来在手臂上一折,转身出了屋门。
孟鸳不清楚他要去干什么表情稍稍奇怪了一些。
而作为最近跟他同床共枕同进同出的程以时很微妙的察觉出来蒋彦辞的某些想法。为了验证这个想法, 她还起身往屋门外看了一眼,确认将蒋彦辞带着衣服走进那个屋后, 她才转头对孟鸳眨眨眼, 小声说了实话。
“他偷偷去那屋里换衣服勒, 那屋里有一个刚买的大穿衣镜!”程以时捂嘴笑道。
孟鸳一怔, 而后也是一笑。
这笑容里带着欣慰, 带着释怀, 也带着一些感慨。
她的小儿子小儿媳可真是恩爱啊!
觉察到这一点后,孟鸳或多或少的理解了, 她的小儿子为什么刚才情绪那么奇怪。
很简单就两个字——吃醋。
因此在晚上程以时表达想要跟她一起睡后, 她果断地答应了下来。
她儿子醋不醋这事跟她有关系吗?还是跟软软的儿媳妇一起睡比较快乐。
所以忽略掉蒋彦辞投来的“幽怨”眼神, 孟鸳开开心心地把小孙子以及小儿子都从屋里赶了出去。
蒋彦辞的眼神对孟鸳毫无杀伤力, 但是对程以时来说,可以算是一个无形的超级武器了。
程以时对上他的目光。在他纯粹又直白的眼神注视之下, 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坦。总觉得她自己现在这种行为有一点点像“渣女”。
吃干抹净之后,翻脸不认人。
因此,在最后屋门马上就要合严之前,她终于补上了在以后的某一个时刻能够解救她的一句话。
“我就只跟妈睡一晚,就一晚行了吧!”她小声说。
蒋彦辞闻言,这才把那道目光收了起来,轻轻点点头,然后带着蒋行舟出了门。
关门的声音想起来以后,蒋行舟小朋友才有了一种恍然惊醒的感觉,从他的那堆新玩具中分出来了一些心神。
他仰起小脑袋,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又好像是在回忆一些什么。过了小半会儿,他才张张嘴巴问道:“爸,妈妈跟奶奶一起睡觉,那我岂不是今天晚上又要和你一起睡觉了?”他奶生奶气的话里带着一些些的不赞同的语气。
蒋彦辞垂眸,凝视他一会儿。然后摸着他的小圆脑袋说:“不,爸爸也不和你睡觉,你自己一个人睡!”
蒋行舟:“……”
不对啊,他爸爸的反应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不应该是抱着他的小胳膊,力争要跟他一起睡吗?!
“我去楼下打扫卫生,你赶紧洗洗手洗洗脚,上床睡觉!”话落,蒋彦辞转身从楼梯那里下了楼。
被留在原地的蒋行舟一头雾水地摸摸后脑勺,心里奇怪,今天的爸爸怎么这么懂事了?
屋里,亮着一盏小台灯。
孟鸳跟程以时在一起聊天。孟鸳说了文工团的事情,还说了一些大院里发生的事情。说到可乐的地方,两个人一起笑个不停。
这一夜,小台灯亮了很长时间。外面漆黑的天空,不过也是眨眼一瞬间就到了天亮。
而昨天晚上聊到深夜的两个人,一个都没起来。
蒋彦辞见对面的屋子安安静静,最后移开了目光,淡淡地跟用儿童霜擦脸的蒋行舟说:“擦完脸下楼,今天我们还去外面吃早餐。”
儿童霜是这一次孟鸳特地从北城带的,是小罐装的。罐子上印了几只的小动物,看起来很是可爱。
蒋行舟闻言爱不释手地把儿童霜的罐子放下,撇了撇嘴,奶呼呼地问他:“爸爸,问你一个问题。”
“问。”
“奶奶是来看你的吗?我感觉奶奶更是像来看妈妈的。”
“…这个不重要,你赶紧把你的霜放进屋里,准备去上学。”
“哦。”
蒋行舟提问没有得到结果,摸摸鼻子,转身进屋放东西。
两个人下楼,关门,骑车,父子俩这一个流程配合得无比默契。
到了路边的早餐摊,老板看到这两人,没等他们开口,就对里面的人说:“看我说得对不对,小程老板人忙哪有时间做饭,这不小蒋父子俩今个又出来吃早餐了。”
蒋行舟蒋彦辞:……
父子俩一走,整个老宅院是非常的安静。
孟鸳到底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跟年轻人相比较还是比较少一点的。这俩人走后没过多久,就起了床。
而等程以时彻底醒过来,下楼一看,孟鸳已经去外面拎了热乎乎的早餐回来了。
“以时,赶紧下来。”孟鸳一边脱鞋,一边招呼她,“我去街口的早餐店给你带了热乎乎的豆腐脑还有油条。”
程以时顿了一顿,然后开心笑笑,冲她说:“这就来!”
…
中午,程以时直接带孟鸳去了南城口碑最好的那家烤鸭店。
两个人点了不同做法的烤鸭,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孟鸳使着筷子挾了切成块的鸭子块,在店家配的特色调料碗里蘸了蘸,放嘴里一嚼,只觉得外皮烤得酥脆内里软烂入味的鸭肉一入口便嘴里爆开了花。
“好吃。”她忍不住赞叹。
这话一点不是虚话。南城烤鸭的个中滋味,想当年在清代大文学家袁枚笔下也有过记载。
传说他定居南城时,要在烤鸭里塞葱吃,这就是比较传统的闷鸭来历。而他当时经常来的这家水西门许家烧鸭铺,经过几十几百年的经营变化,不变的总是它的味道。
南城人吃烤鸭多爱配糖醋汁。程以时在这边生活多年,口味逐渐跟南城本地人贴近。孟鸳却是被北城的味道影响多年,糖醋味不太能接受。但是却能接受蘸着店里的特色腐乳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