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
谁家好人给自己儿子留奈钉当嫁妆啊?
这种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他自己就不觉得离谱吗?
谢棠挑眉,“你要是再胡编乱造,等以后我跟阿姨见面,我就这话当面转告给她。”
跟丢脸比起来,顾凛更不愿意掉马。
他当下就用那张神情冷淡的美丽脸蛋一本正经地点头,“好,你问。”
谢棠:“?”
真是脸皮好厚的一个烧货。
她没搭茬,她怀疑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跟顾凛相比,谢棠在这个学校里认识的其他朋友就显得正常多了。
第二天后半夜她兼职时,又在厕所见到了美甲姐。
因着两人在白天见过面,这位在谢棠眼里暂时被归类为类人成分80%的存在。
越是临近禽兽院士来开讲座的日子,美甲姐越是亢奋跟紧张,“姐姐,你说若是我们的计划失败该怎么办?”
谢棠不得不提醒她一个事实,“近些年媒体曝光不少禽兽管不住自己□□的腌臜事,下到幼儿园厕所内部安装针孔摄像头,上到以延期毕业为筹码威胁硕士博士给自己当牛做马。”
“前者还能广泛激起民愤,后者……”说到这里,谢棠烦躁得直抠手,“有的禽兽被曝光以后因着其位高权重,也没受到什么严重惩罚。”
听到这里美甲姐的坑位安静好一阵,接着有阴测测的声音从谢棠耳边传来,“这样说来,不管我成功与否结局都注定失败喽……”
小说世界那就是天龙人各种以特权犯禁还能免除惩罚的地方。
谢棠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侧的隔间门板上浮现出一张扭曲狰狞的鬼脸,她正在全神贯注竭尽所能地给自己这位朋友想办法。
她提议道,“人间的规则多半制服不了禽兽,但是你们医学院最近不是闹鬼吗?你可以试着联系一下鬼姐鬼哥,”
美·鬼姐本鬼·甲姐苦恼地用爪子挠墙,“可素……可素……”
吊死妹忍不住在她旁边吐槽,“这么关键的时候请你先放弃那不知所谓的夹子音好吗?”
美甲姐瞪了她一眼,表示仙女的事她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少管,这才继续扭头跟谢棠好好说话,“可素闹鬼太明显惹,官方会出手。”
“拜托,他们可是鬼!鬼要充分发挥物种能动性,能私下阴人,就别放台面上明争。”谢棠的手指在纸巾上无奈地抠了好几个洞洞,这才继续说道,“假如你们医学院有鬼,那他们肯定懂怎么能让畜牲染上几个月后才能死的病。”
说到这里她清清嗓子,“咳咳,我听说你们这里之前实验事故死了好多学生,最后导师还是成功逃避责任了,你可以适当参考一下嘛。”
“当然啦,我们今天只是在闲聊而已,离开这里你我都是文明友善的祖国花朵,咱们可一丁点害人之心都没有。”
谢棠给完免责声明,又抽了一张纸擦拭完身体开始系裤子,“这一切都是我们在开玩笑,毕竟这唯物主义世界哪存在唯心主义鬼神?我们只是在讨论如何在畜牲身上做实验而已,可不存在任何教唆行为。”
唉,天龙人。唉,资本。
阳间的禽兽若是只能由阴间的鬼来治,那也是这个世界的悲哀。
谢棠走后,小兔叽跟美甲姐来到了1号实验楼。
路上两位叽叽喳喳迫不及待地讨论起接下来的操作。
以她们自己的视角来看,这二位是在正常对话,但从外人视角来看这就是一个精神病人发癫现场。
接到学生报告说学校有疯子,所以特意来维护治安的保安老张:“?”
他跟学生摆摆手,“好孩子,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快些回去睡觉吧。”
那学生为了自己的医院实习跟实验论文已经熬了几个大夜,闻言脚步飘忽地就往宿舍楼的方向去了。
美甲姐抬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解地问老张,“你都是死鬼了,怎么还在保护学生呢?”
“你们少管你大爷的事!”老张冷声给出提醒,“最近医学院已经很惹眼了,大家在公众场合必须做伪装,别半夜不戴帽子跟口罩就出来吓人。”
被保安老张骂了一顿,美甲姐跟小兔叽去实验楼的路上消停了不少,至少不再脸部抽筋手舞足蹈。
等两位进了实验楼,反射弧超长的美甲姐才后知后觉关心起自己的小伙伴来,“这里有很多鬼,你不害怕吗?”
“我只恨为了保密工作不能搞现场直播,否则我流量这会儿能窜上天榜。”小兔叽翻了个白眼,“再说鬼也只是外形吓人,实际哪里有人心来得可怕?”
美甲姐对此深有体会,她眼含热泪,“鬼未伤我分毫,人却让我遍体鳞伤。”
“别哭哭啼啼的,太恶心了。”小兔叽嫌弃道,“也别总把你那些陈年烂梗到处乱甩,放在直播间要掉关注的。”
美甲姐:“?”
这狗女人根本不关注她的感受,只关注并不存在的直播间互动,这难道就是主播的职业病吗?
俩人就这样一路拌嘴来到了实验室门口,美甲姐骤然刹车紧急驾驶身体去更衣室换了一身隔离服,又穿戴好口罩、护目镜、隔离面屏等等安全设备这才走入其中。
她一进去,里面的所有死鬼都全眼神移动到她身上。
美甲姐对大家的穿着也很震惊,“你们都是死的,为什么要穿全套隔离服?”
“因为我女朋友是活的。”顾凛蹙眉看向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美甲姐说,“我来给身高170cm,体重180斤的家禽整点致癌物。”
实验室里的人愣了一下,接着大师姐开始拿着瓶瓶罐罐装药剂,同时嘴里说道,“好嘞,这椭圆形家禽体型大,我多给你装点不一样的东西。”
美甲姐问,“开讲座那天你们要来现场吗?”
师兄耸耸肩,“我们的仇人又不在那里。”
小兔叽说,“可我打听到陆建南还在医院躺板板,他的颈椎还得修养一段时间,他很可能派他的得意门生宋清流宋主任来这里给禽兽撑场面。”
谁说互联网没记忆?
这些天她翻遍各大社交平台每一处犄角旮旯,把晶大医学院近二十年的瓜都吃了个底朝天。
虽然这群家伙穿戴着各种各样的防护设备,她这个记忆力极强的主播还是能将每一张脸都跟网传遇难学生的照片一一对应上。
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们就是多年前宋清流实验室事故的受害者,那群患癌去世的研究小组成员。
当宋清流这三个字从小兔叽嘴巴里吐出来的瞬间,挂在墙上的温度计数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下滑。
在场只有小兔叽的面屏上出现了活人呼吸时水蒸气遇冷液化形成的白雾。
哪怕被鬼魂们一双双漆黑到看不见一丁点眼白的眼珠盯着,小兔叽也不害怕,她继续怂恿道,“来都来了,你们就不想给身高176.6cm,体重140斤的长方体家禽整点致癌物吗?”
众鬼的眼神又随之移动向这里的监管者顾凛。
顾凛提醒,“不要招摇过市,引起官方警觉。”
二师姐说,“我把压箱底的爱情动作漫画也传给你。”
顾凛屈起手指在实验台上敲击两下,煞有其事道,“可话又说回来,家禽几个月后死去,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果然学无止境。
他太想进步了。
一切事情都在紧锣密鼓的向前推进。
晶大论坛首先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最近医学院那边怎么一丁点事故都没出?我都不习惯了!】
【层主是什么魔鬼?学医的招谁惹谁了?可盼着我们点好吧!】
【我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下周之前闹出桃色新闻的院士就要去那边开讲座了,谁知道那群鬼东西有无什么骚操作在等着?】
这一点牛院士本人也猜到了。
他特意联系江弯弯的亲生父母希望对方能给他跟凌云寺主持搭个线,他愿意奉献五十万善款做场法事买个平安。
“钱不在多,心诚则灵。”江父特意交代,“而且世外之地总提钱,这未免太过俗气。”
江家是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
江父将这件事交代给江母,就由她亲自带着牛院士去凌云峰凌云寺找主持做加持。
路上江母滔滔不绝,“哦哟,我家囡囡之前总撞邪,来这里被主持做过法事以后立刻就好得不得了,现在在风雨飘摇的医学院住得可舒心呢。”
听到这里牛院士就放心了,“恭喜令千金,我真是三生有幸能沾到您家的福气。晶城很多医院大大小小的医院我都勉强算说得上话,您家后续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
这波利益互换江家自然是美美收下。
他们当然在各大医院还有别的关系,只是谁会嫌自己人脉广呢?
听见自己养母在绿泡泡app闲聊一样说起这件事,江白雪人都傻了。
她能安全活着一靠自己平时行善积德,二靠身边存在有辟邪功能的谢棠!唯独跟凌云寺的法事跟法器什么关系都没有!
老天奶,况且那个牛老登本来就不干净,他跟自己这种清纯小白花哪里比得了?
江白雪纠结好久,还是忐忑不安地打电话提醒养母,“法事有没有用也跟个人体质与福报有关系,在我身上好用,不一定——”
“妈咪当然知道啦,”江母说话的语气稀松平常,“有用自然是我们引荐的功劳,没用是他自己命不好。不说了囡囡,妈咪要继续做美甲了。”
挂断电话以后,江白雪沉默了好久。
她以前不觉得人际交往里做利益至上的不粘锅有什么关系。
但是现在……
假如她身上出了什么问题,她是不是也会像这个牛院士一样被江父江母毫不留情地划清界限?然后对方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该吃吃、该玩玩?
“把女儿教育的好是我们的功劳,她长歪了是自己命不好,山鸡就是山鸡,哪怕养在凤凰窝里也成不了真凤凰。”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谢棠从体育馆出来时,一眼便看见那辆停在夕阳下的敞篷跑车,与倚靠着车门吹热风的那位白雪公主。
香车跟美女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在大家艳羡的注视中,江白雪摘下墨镜,神情恹恹地对大帅女招招手,“谢棠,我来接你放学。”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阵呜呜哇哇的尖叫声,还有爱起哄的人在吹口哨。
谢棠刚抬脚走过去,白雪公主就主动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姐姐请上车。”
等她不自在地坐进去,江白雪又忽然探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
她们两个靓女,一个走自然卷成熟帅气风,另一位则走长直发小家碧玉风,她们双人同框时对大家的眼睛很友好。
小王作为谢棠的友人,比其他人直接多了,她双目发直地问,“能嗑吗?”
“不能。”谢棠无奈,“我跟她只是纯友情。”
纯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