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你不需要怕这个。”只要他不收敛气息,这棵树附近唯一的虫子只能是他自己。
似乎还怕谢棠不信,玄蜃当场给她表演一个让树上所有虫子逃离现场的骚操作。
一时间树叶上的蛇虫鼠蚁如落雨般噼里啪啦从上面掉下来,又潮水般绕开他们两位朝着四面八方逃离。
或许是在小芳家经历过类似的冥场面,这次谢棠没被吓得当场记忆断片,她只是以地铁老人看手机的震惊又嫌弃的表情僵立在原地不动。
一直暗中观察她的玄蜃见她脸色不好,心里也难受得紧。
她连这些小鼻嘎都害怕,那她看见他的本体,怕是更加难以接受。
他深吸几口气,努力遏制住自己心酸到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红着眼睛佯装淡定看向谢棠,小声为她做心理辅导,“大英雌刚刚能一脚将那个满身虫子的男人踹飞,这会儿怎么又害怕起它们来了?”
“生死时速跟日常生活能是一回事吗?”谢棠打了个冷颤,“我平时多看它们一眼都要见老天奶了。”
“虫子这东西是哪位老神仙发明的?老人家能不能收了这神通?我真的要遭不住了。”
谢棠她好像怕虫子怕到恨不得它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呢……
玄蜃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抖成波浪线。
待到两人站在树后时,他低头看向谢棠,一副一张嘴就要随时哭出声的委屈样子。
谢棠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样伤心,反应了一会儿脑子里蹦出来玄蜃送她蛊鬼阿蚕时的冥场面。
哦,那也是条大肥虫来着。
“……”
她居然当着爹的面许愿让人家女儿灭绝,这心肠真的是非常之歹毒了。
谢棠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说让女儿之外的虫子都去……”
说了一半她见玄蜃眼泪汪汪的更加可怜了,她又想起来他还有其他的蛊虫,于是又紧急改口,“我是指让你拥有的蛊虫之外的虫子都去……”
糟糕,有一滴眼泪流下来了啊啊啊!
谢棠情急之下干脆不解释了,她拽住他颈间的银项链,将他的头向下拉,接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快速逼近。
下一秒,一个蜻蜓点水般轻柔又短促的吻就发生在两个人中间。
玄蜃精致的眉眼瞬间凝固成呆滞的模样,很显然是没料到会被她突袭。
谢棠见他停止emo,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好吧,如果你真的很喜欢虫子这个物种,那么老天奶不让它们灭绝也没关系。”
玄蜃看起来被她亲懵了,好一阵才眨眨眼睛回过神来。
人的底线都是一点点突破的,那给谢棠足够多的时间,说不定她也能接受他的本体呢。
“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改变愿望吗?我知道你很害怕它们,你不必为了我丧失底线。”他说话的语气倒还算心平气和,只是如蝴蝶翅膀般翕动的眼睫透露出主人内心世界的不平静。
他这话其实很有道理,这个态度也相当的善解人意。
只是谢棠见他那双狐狸精一样的眼眸里又摇曳出水光的痕迹,她就开始做昏君了。
“昆虫存在的历史跟它们自身的数量都是人类的许多倍,人类30亿年前跟它们都是原核生物呢,也是有缘分,”谢棠摸摸他柔软的脸颊,“生物圈百花齐放才是我们蓝星。我刚刚那个愿望只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好吗?”
被她温言软语哄了好一阵,玄蜃心里美得滋滋冒泡。
他脸上终于出现了笑意,忍不住开始自荐枕席了,“我今天的嘴巴特别甜,你刚刚吃得太浅了,再往深处尝尝吧。”
察觉到他引诱中透露出的那一丝欲求不满,谢棠也没忍住笑了出来,她用手掌感受着他皮肤温热的细腻触感,“你的族人可就在不远处聚会,圣子阁下就不怕被他们发现吗?”
想起刚刚蝶族人对他贞洁烈男的形容,谢棠就乐不可支,“他们刚刚还说蝶族圣子最是冰清玉洁,那站在面前对我百般勾引的英俊少年又是哪位?”
这话有调侃他的意思。
玄蜃觉得良家夫男肯定该在此时表达出几分恼羞成怒,说自己是好人家的清纯大男孩,不该被坏女人这样调戏。
可是……可是他被她骂得爽爽的。
欲拒还迎这四个字,他现在只能表演出一个“迎”。
玄蜃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使出浑身解数去进一步勾引女人。
他努力调动自己的身体去散发浓郁的甜香,同时又故意将最上颗银纽扣解开,露出月色下比金银还更加美丽耀眼的身体来。
他其实不是很擅长勾引女人。
他们寨子里的男男女女都是看上对方直接滚到一起。
但是他的本能里有昆虫求偶的一部分,他向雌性展现他身上漂亮的外形跟体魄、再与她发出雄虫引诱雌性的声音,“阿姐……你不想要我吗?”
他将她的手从他的脸颊处下移至他的脖颈,他引着她感受他凸起的喉结,再让她用手掌隔着项圈去握住他修长纤细的脖颈。
这种情况下还能忍住的女人,谢棠会给对方竖起大拇指。
她是无法给自己竖起大拇指,因为她忍不住。
她就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一把按在两人身后的大树上,草地上惊起的萤火虫于夜色中绕着两人飞舞,她在此去品尝他生产的蜜糖。
她一开始只是想亲吻他,可渐渐的身体逐渐不对劲起来。
她的身体好似一捧干柴,而他就是点燃它的烈火。
她越是亲吻他,嘴巴里就越是干渴,于是越吻越深。
她真的想再越界一些,可是他的族人就在不远处庆祝节日,她的耳朵还能听见人群中载歌载舞的声响。
她能接受躲着人群在树后接吻,但是在这样一个随时可能被人撞破现场的场合,更进一步的事情她不会去做。
更为亲密一些的行为应该发生在四面都有墙的地方,而不是在野外。
她的理智是这样想的,可是在玄蜃怪物津液的迷惑下,她的身体逐渐有脱离理智控制的征兆。
她的耳边响起鸟儿于山谷的鸣叫,响起人群于午夜的喧闹,她的灵魂像是脱离了她的身体不知去往何处,沐浴在玫瑰蜂蜜般的甜香内飘飘然。
人类拥有牙齿,咀嚼跟啃咬食物是本能。
人类的嘴巴也拥有吸力,将甜美的汁液吸吮入喉亦是无师自通。
头很晕,身体却很轻。
好吃的食物忍不住一直吃下去。
直到她的肩膀传来一阵被啃咬的疼痛,她的意识才伴随着自己倒吸的凉气回炉。
视觉重新回归时,她入目所及是他白皙肩颈肌肉之上与层层青紫色齿痕叠套在一起的红色吻痕,而她有力的手掌心还在肆意欺负着这具身体的主人。
她感受到她抱着的这具躯体在发抖,当她停下动作竖着耳朵倾听时,还能听见不明显的低吟。
似乎是察觉到将她咬清醒这件事,玄蜃松开了咬在她肩膀处的牙齿,将额头贴靠在那里平复起自己错乱的呼吸。
又过了一会儿,他拉开两人的距离,嗔怪道,“你方才还好意思还调侃我是色中恶鬼。”
两人这一分开,谢棠看见他那身穿来祭祀的巫袍被扯得四敞大开,露出其正面白白嫩嫩还带着粉红色指痕的皮肤。
谢棠心虚地移开视线,目光不经意撇过他的嘴唇,只见那原本涂得整整齐齐的红色口脂已经被摧残得在嘴唇边糊成一片,让他一看知道被人糟蹋得不轻。
而与之形成微妙对照的是,她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连扣子都不曾被人解开一颗,身上不舒服的地方也只有肩膀处那一圈齿痕。
毕竟她只被他咬了一口,她咬他多少口就不知道了。
“咳咳……”谢棠微妙地将视线停顿一秒,接着快速移开,“好色乃人之常情。”
人尴尬时就会给自己找点事做,弄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谢棠东瞅瞅、只看看,只觉得玄蜃背靠的树干长得可真树干,他头顶枝繁叶茂的树冠也真树冠。
她退缩,他便选择进攻。
他好不容易把她勾引到失控,自然不肯轻易放手。
他今天要勾引她逐步失控,这种关键节点就需要乘胜追击。
“你把我弄得不上不下的,好坏……”他难耐地凑过来,用自己的脸颊去蹭她的脸颊,“阿姐快些再与我贴近一些,你对我怎样都可以,怎样我都依你。”
谢棠吞咽口水,试图拒绝,“你的族人还在……”
“管他们做什么?”蝶寨圣子直白又大胆,热烈且火辣,他凑过来在谢棠的脸侧落下湿漉漉的吻,“谢棠,你真不想在本族庄重严肃的祭祀场合让象征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子叫给你听吗?嗯?”
糟糕!
勇者在新手村遇见魅魔,拼尽全力无法抵抗!
第28章
今夜的月色很好, 后面玄蜃引着她来到月亮湖做清洗时,月光洒在少年的银器上,让他如神明般熠熠生辉。
谢棠一边洗手,一边忍不住用余光偷瞄蹲在自己身侧的人。
她心虚地对这位蝶寨的圣洁之子发问, “我在祭祀当天亵[]渎了你, 你们的神明蝶祖会发怒吗?”
“现在才问这件事是不是太迟了?”玄蜃双手抱着膝盖, 将下巴搭在上面笑意盈盈地瞧着她,“阿姐这是害怕了?”
“我当然不怕了。”她难道会在气势上输给一个小男人?那必不可能。
只是……
“你们的蝶祖发怒时会不会驱使满山遍野的虫子来啃咬我们啊?”
说完她都被自己的怂劲给逗笑了, 她乐呵呵地说道,“不过祂放虫子啃我们也没关系,宁可站着见法官, 不要躺着见法医。祂敢放虫咬人,我就敢纵火烧山。”
谢棠不是本地土著,她对当地人信奉的神明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她并非泡在蝶祖无所不能的风俗环境里长大, 在她眼里, 蝶祖的神像看上去也跟人类差别不大, 最多是多了一双蝴蝶翅膀。
谢棠想象力有限,她不认为纤弱的蝴蝶翅膀能违背物理学定律帮助一百多斤的男人飞起来。
况且会飞的男人又有什么可怕的?那也只是一只会飞的大扑棱蛾子而已, 喷点杀虫剂就老实了。
只是她脑袋臆想出的蝶祖跟玄蜃血脉传承里了解的那一位神明完全不一样。
玄蜃脑子里的蝶祖跟异形差不多。
他本人如果能够化蛹成蝶,他可以是人形, 也可以是蝴蝶的模样。
他每一根足肢的锋利程度都足以削铁如泥。
谢棠说这话确实有不知者无畏的因素在,可还是让玄蜃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