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捏住她下巴,“你觉得他人好?”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问话,但周围的空气却仿佛瞬间凝固了。
时夕像是有些不知所措,眼眸闪烁着,“夫君,你怎么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萧霁因为她的话,微微晃神。
她不愿意他管她的事,还觉得处心积虑接近她的荣恒人不错。
他是生气吗?
当然不是。
他是为了萧家的利益着想,他只是想提醒她要提防荣恒。
“我是想提醒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给你足够的自由,但这里是京城,你的身份也不允许你胡来,要谨言慎行,知道了吗?”
对上小妻子逐渐氤氲湿润的眼眸,他的声音更加低沉。
她缓缓松开他的腰,退开两步,脸上早已经没有刚才见到他时的笑容。
她有些沮丧地点点头,别过小脸,“知道了,侯爷,我会谨言慎行,也会和九王爷保持距离的。”
连“夫君”都不喊他了。
萧霁知道她的脾气,每次受委屈了她就会这样。
他在内心里不由得开始审视自己刚才的行为和说话的语气。
他太凶了?
他要是把她拘在侯府,控制她的交际,那才叫凶。
萧霁满脑子混乱的思绪。
等他再从星月楼回来时,在房间里闻到浓郁的酒气。
绕行几步,他在软塌上找到一只小酒鬼。
她身体蜷缩着,双手抱着酒壶,合着眼眸,呼呼睡着。
他无声叹出一口气,伸手捏了捏她后颈白嫩的软肉,“回床上去睡。”
她缓缓睁开眼眸,迷茫地看他一眼,嘟囔道,“我不,我臭了,我会弄脏床的……”
萧霁:“……”
看来也没醉得很厉害,还知道会弄脏床。
他将她拽着的酒壶拿开,不太熟练地安慰,“不臭,赶紧去睡,睡一觉就好了。”
谁想到,她目不转睛盯着他,忽然小嘴一瘪,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你凶我……”
“……”
萧霁无言看着她。
被强压下的奇怪的心思,又一次搅乱他的理智。
他或许,是对她凶了点。
但他太清楚了,这会儿他如果承认,只会让她顺着杆子往上爬。
于是他说,“我没有,我长得严肃,一直都这样。”
他天性就凶,要不然如何镇压得住手底下的兵呢。
她也真是单纯,好似相信了。
断线一般的泪珠,总算停止。
但她一张脸湿漉漉的全是泪痕,眼睛鼻子嘴巴红彤彤的,像是被他欺负惨了。
萧霁喉咙干涸,随手拿起旁边的酒壶。
咕咚咕咚把剩下的半壶酒给喝完。
时夕看着他的动作,声音恍恍惚惚,“夫君,会醉的……”
萧霁不会醉,但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喉咙还是火辣辣的。
说出的话也格外沙哑,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酒也喝完了,能去睡了?”
时夕点点头,朝他张开双手,“抱抱。”
萧霁定定看着她,某个瞬间仿佛听到桃花绽放的声音,冷硬的心脏也变得柔软起来。
他弯身搂住她腰,单手就把她捞了起来。
她双手抱着他脖颈,脑袋扎在他肩窝,整个人的重量都在他手臂上。
萧霁的步伐很稳,时夕微微抬起眼皮,眼眸中哪里有半点醉意?
她就是装的。
萧霁太能忍了。
不管是哪方面。
今晚他难得情绪有些起伏,她还不赶紧拿捏一下?
不得不说,此时的他满身爆发着男性荷尔蒙,怪迷人的。
时夕被他放到床上,马上被他用被子裹住。
自从萧霁发现自己夜里抢被子后,就让人准备了另一床被褥。
时夕踢开身上的被子,又开始扯衣服。
如今天气已经渐渐暖和,加上刚喝过酒,她现在感觉体内烧着一把火,根本不想盖被子。
纤细的手指刚扯开里衣的衣襟,就被一只大掌制止。
“晏时夕,乖一点。”
萧霁嗓音严肃,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完全听令似的。
然而她根本就不搭理他。
“热……”
时夕眯起眼睛,故意将身体往他怀里蹭了蹭。
发丝扫过他的手腕,带着若有若无的艾草香和醉人的酒香。
她仰起脸,莹润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红唇微张,吐气如兰,“夫君,你帮我降温好不好?”
萧霁的呼吸陡然一滞。
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微微凌乱的衣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躁动。
他指腹捏着她下巴,将她推开,笃定地说,“你没醉。”
哪有人喝醉后,会这么主动地勾引人?
时夕不否认。
她跪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胸膛上。
她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楚楚可怜,活色生香。
她凑近他,鼻尖轻轻蹭过他的脸颊,“夫君是不是不喜欢我?你不是说要跟我好好过日子的吗?”
尾音带着委屈的颤音。
萧霁的双手下意识扶住她的腰,防止她没坐稳往后摔。
手掌传来她的温度,仿佛要灼烧到他心口。
他没有目的地盯着枕头的方向,告诉她,“没有不喜欢。”
“我不信!”
她更加用力抱紧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嗓音绵软,像裹着蜜糖似地黏在耳朵。
“夫君,你都不愿意亲亲我……”
萧霁喉间发紧,大手不自觉从她腰间抚到后背。
“晏时夕。”
他哑着嗓子唤她全名,试图用威严压下翻涌的情潮。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她勾住他脖颈,和他脸颊贴贴,“夫君,我想要你亲亲我。”
带着几分害羞地嗓音软软糯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从她一声声的“夫君”里,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她是他萧霁的夫人。
他明明已经决心要卸下一身荣光,让胞弟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
但此时却又无耻地生出私心——想要她。
他猛地将她压向锦被间,动作凶得像在战场上厮杀,深琥珀色的眼眸中藏着汹涌的情愫。
他放弃思考,几乎是顺从着本能,低头吻住她的唇。
只是他不太擅长这事,在齿关冲撞时,尝到了甜甜的铁锈味。
他熟悉这个味道,往常代表的是杀戮。
他也擅长掠夺,死守的城门,总会在他的莽力攻占下开启。
舌尖尖的刺痛,让时夕小小挣扎了一下。
她抬眸,却对上他满意的眼神,像是完成了某种执念一般。
是了,不管是萧霈还是萧霁,都想给她打个烙印。
还是在这种地方……
时夕瞧着他喉结,也不管不顾,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