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夕点头,“好的,夫君。”
她虽然答应了,但声音软绵绵的,眼神里藏着钩子。
他只是愣了一下,对方已经跟水蛇一样,胳膊缠上他的脖颈。
“可是夫君,半个时辰太久了,我腿会酸的……”
她踮着脚,艰难地,用脸颊蹭了蹭他脖侧。
萧霁嘴角动了动,下一秒就想要把时间给缩短。
随着她呼出的热气,他感觉脖侧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有点痛,又有点痒。
意识到她对自己做了什么后,他蓦地掐住她的腰,将她推离自己,“晏时夕。”
“给我站好了。”
他冷冰冰丢下这一句,才转身离开。
时夕看着他背影叹息,心肠可真硬。
不过,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她乖乖站着,阿九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走出来,告诉她,“丝月已经在仁善堂了,应该会没事的。”
时夕点点头。
阿九绕着她转一个圈,说道,“夫人,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的。”
时夕:“那你陪我站着。”
“……”阿九好似没听见,又默默地准备隐身了。
时夕:“……”
——
萧霁回到星月楼,军报也看不下了,光盯着第一个字,眼神都没动一下。
戴着面具的萧霈从窗户进来时,便是看到他这模样。
“发生什么事?我听说,镇北侯夫人逛花楼,找小倌,还给姑娘赎身。”
萧霈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关心,全是看热闹的戏谑。
萧霁放下军报,捏着眉骨说,“既然知道是镇北侯夫人,你还笑得出?”
萧霈将面具扔到一边,脸上并没有笑意。
“揍一顿,关笼子里,扔到蛇窟,随便一招,保准她听话。”
“那是对俘虏的手段。”
“哦,那你要怎么做?”
萧霁:“……”
萧霁转移话题,“查得怎么样?”
萧霈往窗边坐下,没个正型,眼神却兀地阴沉几分,“荣恒那边传消息过来,柳菲儿的确是皇上的人。”
萧霁怔了怔,一时沉默。
萧霈的视线忽然看向飞鸢阁的方向,“她是在那里当桩子?”
萧霁:“罚站。”
萧霈无语。
良久,他起身朝兄长走去,“换衣服。”
萧霁抬眸看他,“嗯。”
萧霈准备妥当,正要出门时,却又顿住脚步,看向萧霁的脖侧,喉结偏右的那一块皮肤。
“你被蚊子咬了?”
萧霁抬手摸,“没有。”
大脑里却突然闪现不久前的一幕。
他喉结滚动,嗓音低哑,“她、吸的。”
不是炫耀,单纯是陈述。
但这句话说出来,就注定不清白。
第222章 嫂嫂开门09 分不清他们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萧霈凑近, 目光落在萧霁那枚微微发红的痕迹上。
刹那间,他感觉在他喉结旁,同样的位置上, 也传来一股酥酥麻麻的异样感。
仿佛被柔软的两片东西,轻轻摩挲吮动。
他鸦羽般的睫毛低垂,盖住琥珀色眼眸。
本该是阳光般的温暖灿烂的色泽, 却因为长久隐匿于黑暗, 而变得阴冷潮湿,犹如毒蛇盘踞的巢穴, 透着丝丝的寒意。
他嘴角微勾,意味深长地说,“萧霁,你是真能忍啊。”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自新婚夜开始, 兄长就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今天匆忙赶去羡仙楼不说,还让她在脖子上留下这样的印记。
明明就很在乎她, 他却还要装不举,装作不在意。
“这是个意外。”萧霁的手重新搁回桌案上, 神情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波澜。
萧霈却厌恶他这种讳莫如深的平静,“你说是意外,那就是意外吧。”
顿了顿,他冷哼一声说, “你那根真的不能用么?你也就只能演演戏, 骗骗旁人,可骗不到我。”
萧霁的视线迎上他的眼眸,“这些不重要, 我明天要去稽州一趟,你且好好在京城呆着。”
一样的眼型,萧霁的眸色要更深一些,幽暗无光。
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亦不过是为了萧家能在皇帝的猜忌和敌视中存活。
从小到大,他总是处于掌控的那一方,不管是领军还是教导这个生存于阴暗里的弟弟。
可这回萧霈并不完全听他的。
“那什么才重要?”萧霈咄咄逼人,眼神中满是质问,“北境十六州如今都处于太平,但这京城却暗流涌动诡谲莫测,皇帝要萧霁死,而你却让我当萧霁,怎么,你想用我的项上人头,来换你的命?”
案桌上的纸张被风掀起一角,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萧霁知道这是萧霈的气话。
对方只是想试探他的想法罢了。
萧霈垂眸,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嗓音沉稳而坚定,“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你就是这般做的。”
“我跟你说过,比起我,你更能支撑起萧家。”
“支撑?你让一个被诅咒的人来支撑萧家?”萧霈冷冷笑着,喉间挤出淬毒般的字眼,“就算你乐意,老太婆也不乐意,皇帝的刀都架在她脖子了,她也只会把脑袋送过去给他砍吧,你想把镇北侯的位置让给我,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在这摊烂泥里当基石?”
萧霈没有那么弯弯肠子,也并不觉得皇帝会放过萧家。
他的想法很简单,把萧家军练成利剑,扎到皇帝的心口。
可哪怕是兄长,也不会同意他这样做。
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萧霁这回沉默了。
萧霈猛地推开门,黑色大氅被风扬起,猎猎作响。
他没有停留,径直离去。
鬼使神差般,萧霈来到飞鸢阁。
飞鸢阁这名字,有几分女气,但整体的布置却偏向古朴沉闷。
院中的山石流水也缺少灵动感,反而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息。
一身白衣的女人胡乱束着发,静静站在院前,似乎成了这沉闷院落中唯一的装点。
她一看到来人,表情就生动起来,眼眸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她没有半点世家女子该有的矜持婉约,过于活泼,明媚,又有着近乎妖精一般的蛊惑人心的能力。
“夫君!”
萧霈脚步微顿,忽然想起什么,抬手在喉结旁短暂停留,留下一抹刻意的红。
随着他靠近,时夕只觉一阵寒风拂过颈间,汗毛瞬间竖起。
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给她的感觉,变了。
他还是穿着不久前那套衣衫,紧紧包裹的胸肌,彰显着野兽般的张狂和性感。
他的眼底隐隐有血丝浮现。
眼神凛然不可侵犯,但又难以掩盖那令人心惊的无序感和破坏欲,仿佛随时会冲破某种束缚。
这形象,完全符合时夕在婚礼上对镇北侯的定义。
祠堂前,浴池里,他也是这般,神秘、混乱又危险。
时夕本来只是保持一点怀疑,但如今,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萧霁和萧霈,镇北侯和阿七,他们因某种原因,而时常互换身份。
“你总喜欢这样直勾勾盯着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