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森,下午好。”
哈?这封信的收信人居然是管家詹森先生,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面具盒的隔层。海瑟尔满腹疑问,接着往下看下去。
“密信已收到。
感谢你对帝国的忠诚,冒着生命危险将L先生转移财产通敌叛国的证据送来。战争当头,请放心叛徒会得到他应得的下场。
你要的头等舱船票会在L先生上断头台的那天由码头仓库管理员皮埃尔送到你手上,祝你和妻女好运。
p.s应你的请求,已核实你的女主人L夫人过去七年未与英国通信,也未插手财产转移事宜。我们会派人告知她丈夫不幸惨死于街头的消息,请她自行离开老宅随便去哪里都可以,也祝这个始终被蒙在鼓里的女人好运。”
海瑟尔放下信纸。
上帝啊,詹森先生不是伯爵家族忠诚的仆人吗?詹森夫妇不是没有孩子吗?劳伦斯伯爵居然是被忠心耿耿的心腹送上断头台的?另外,原主在这个过程中难道什么都没做?
咚,咚
房门被敲响,海瑟尔唰得一下把箱子推到床底,飞快的站起来,随即发现慌乱之下竟然没把手上的信塞回去,只好踮着脚迅速挪到窗台前,把信夹进书里。
“夫人,您要的雪梨茶汤准备好了。”是蕾娜。
海瑟尔松了一口气。蕾娜不像詹森太太那样寡言少语,她有着超强的表达欲。在过去的半年中,她已经当着海瑟尔的面跟好几个人声情并茂的描述了她的前半生。她在记忆尚不清晰的年纪就被拐卖到法国,然后辗转福利院、农场、马戏团度过了颠沛流离的童年时光,直到十二岁马戏团解散被正好路过的劳伦斯夫人搭救,从此成为贴身女仆。
不管是从原主的记忆里还是从蕾娜的行为举止来看,她都是值得信赖的自己人。
“进来。”海瑟尔扬声说道。
蕾娜端着瓷盘走进来,嘟着嘴抱怨道:“夫人,我刚刚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茶汤,詹森太太不知道为什么非说火候不够让我自己喝了重新煮一碗,可是我喝了明明没有任何毛病啊!”蕾娜往关上的房门看了看,小声说:“难道这就是夫人平常说的更年期?”
海瑟尔拿着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詹森太太,我突然想到,她从来就没有过孩子吗?我是说,或许有过什么早夭的女儿?”
蕾娜不明所以:“没有吧,我以前听伯爵府一个老佣人说詹森太太在结婚前就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了,詹森先生也知道,不过他们感情还是不错。女儿应该是没有的,除了之前离开法国的时候,您让我假扮他们收养的干女儿,说这样就有陪干女儿回家寻亲的理由了哈哈哈。”蕾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乐了起来。
海瑟尔也被她感染了,一口喝完后放下勺子走到床边把自己砸上去:“哎,还是床上舒服啊,真不想干动脑子的事。”
蕾娜跑过来坐在床侧的毯子上,像一只乐呵呵的小狗:“我就不想每天躺在床上,去芳疗馆去逛街或者去什么别的宴会都挺有趣的。要是露西也在这里就好了,我上次收到她的信她可羡慕我了。”
海瑟尔侧身看着她,用手肘撑着脑袋:“嘿,蕾娜,你有没有想过要找原来的家人?”
蕾娜想了想:“偶尔会想吧,不过大多数时候不太想,这么多年我
都记不清我父母是做什么的了,也记不清有没有兄弟姐妹,只是偶尔闻到巷子里潮湿的烟囱味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或许我父母是普通的工人?”
她们就这样随意的聊了好一会儿,直到蕾娜想起她还没有给下午出门用的皮鞋上油,才匆忙离开了主卧。
海瑟尔重新打开床底的箱子,开始一封一封的阅读那些被精心掩藏起来的重要信件,那是她接近过去的那个灵魂最好的途径。
第二天,假面舞会日如期到来。
19世纪初摄政时期,受新教伦理和保守主义思潮影响,上流社会对假面舞会的态度高度分裂。保守党和部分年纪较大的贵族更强调庄重和克制,假面舞会的匿名性和娱乐性挑动了他们敏感的神经。
不过它仍是广受欢迎的小众复古爱好,很多年轻的贵族太太会举办小范围的假面舞会,收到邀请函意味着被某个重要圈子接受了。当然也有没有拿到邀请函的人听到消息直接前去,只要着装体面身材优越相貌良好都会受到热烈的欢迎。但为保证安全,只有眼熟的人能下场跳舞,其他人只能待在楼上直到有女士主动邀请。
梅森夫人递来的邀请函上面有皇室印章,据说是某位用过护手霜礼盒的边缘皇室太太亲自点名让海瑟尔进入她的社交圈。梅森夫人偷偷告诉海瑟尔这位皇室成员的社交圈质量还不错,能参加的人身份都不会太离谱,很适合发展业务。
兰开斯特来信说因为紧急会议的原因会晚点到宴会厅,海瑟尔弯了弯嘴角,拿好新购入的米白色蕾丝面具,叫上玛丽就兴致勃勃的出门去隔壁了。安娜最近刚忙活完一个大单子,正好也认识舞会的主人,就托人又弄来一张请柬一起去玩。
“我猜今天一定有很多重要人物出席,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参加真正的贵族舞会。”海瑟尔对华服和面具充满期待。
玛丽只关心她们下周收入能否翻倍:“唔唔,说不定能开发十个忠实客户!”
第62章 重返伦敦24
走进宴会厅,悠扬的小提琴声迎面而来。皇家剧院的乐手果然和乡村舞会不是一个级别的,一晚上就算坐在旁边一支舞也不跳也相当于听了一场高水平音乐会。
宴会厅穹顶的水晶灯挂得太高,光落下来是散的,照得满厅人影都有些虚。舞池里有人跟着音乐缓慢转动,伦敦流行的华尔兹不用乡村里尔曲那种轻快的调子,配上各式各样的华贵面具,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海瑟尔脱下斗篷递给门口等着的应侍,戴着蝴蝶面具的年轻小姐拿着香槟迎上来。
“玛丽,是玛丽吗?这个面具真适合你,我们去下面玩儿吧!”是一个在某个下午茶聚会和玛丽成为朋友的小姐。玛丽得到了姨妈的允许,就和小姐妹手挽着手朝舞池边走去了。安娜也拿了一杯香槟追着她们下去了,声称今晚必须要和至少五个英俊绅士跳舞。
跳舞主要是年轻人的活动,海瑟尔则跟着引路的侍女往二楼休息区走去,在那里她可以打牌也可以和认识的太太们说说话。
等走上楼梯,海瑟尔才意识到伦敦上流社会有多么小,短短的一个多月她也成了其中一个“熟脸”。今晚舞会的来宾不是很多,海瑟尔一路走一路和熟人寒暄。这里面包括在班克斯夫人那场植物沙龙见过的人,在下午茶聚会认识的人,收到过她的礼盒赠品的人以及认购大会坐在侧厅的人。部分人和她关系处得不错,也有些在背后偷偷嘲讽她出风头赚钱的,不过总之休息区三分之一以上的人都听过海瑟尔劳伦斯的名字。
海瑟尔被认识的太太拉上牌桌打惠斯特,经过勤学苦练她已经掌握了基础规则,虽然牌技一般但凑个数还是可以的。
这一桌有四个人,旁边还坐着两个不想下场只想围观的太太,其中左手的福克斯夫人和海瑟尔最熟悉。
福克斯夫人说道:“要我说那个什么护手霜就是好用,平常我们在家里做一次手部护理不仅时间长不说,还把整个手都弄得油乎乎的,味道也不好闻,有了那个什么护手霜出门随时补涂也方便,我女儿可喜欢那个茉莉味呢。海瑟尔,你给我留五套,我明天就派仆人去取。”
旁边就有太太酸道:“那个护手霜是不错呀,就是价格太贵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我上次听见克莱顿夫人跟别人说,劳伦斯夫人您其实就是抛头露面做生意呢,还说这急着赚钱的架势不符合贵族的身份。”
海瑟尔笑了笑,没有生气:“米勒夫人,谁叫我不像您这样阔绰呢,我那些精油可都是最好的真花提取的,一朵花蒸馏后连1ml都不够,您也知道现在伦敦的花卉有多贵,您要是有空可以去近郊的农场和温室种植园打听打听,就知道我这一罐护手霜成本有多高了。”
福克斯夫人也帮着说话:“路易莎,那个克莱顿夫人乱说,你可不能跟着她学啊。现在海瑟尔那有些稀有种类的精油还要排队呢,我可不希望她不干了。那么贵的海外运输回来的植物就算皇室不能平白到处赠送,支付一点费用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不过是正常礼尚往来,和抛头露面有什么关系。”
米勒夫人连忙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家那几个女儿全都嚷着要好几盒送给朋友呢,那一罐连一个月都用不到,算起来可不便宜,再说今年的土地收入也…”
海瑟尔表示理解:“那只是礼盒装的价格,自然成本更高。要是自己使用可以选我们新出的替换装,或者本土植物调制的精油,就只要一半的价格了。”她趁一局结束,让蕾娜把新产品送给桌上的太太们看看。
米勒夫人很高兴:“那就太好了,您不知道我的大女儿有多离不开您的精油呢。不过您还是小心点克莱顿夫人吧,我都不止一次在背后听见她说您的坏话了。”
对面的斯托克夫人也插嘴道:“她呀,被她说坏话的人多了去了。要我说她最恨的还是和她同岁的安娜威尔斯利小姐,劳伦斯夫人和威尔斯利小姐交好,可不就叫她记住了。不过坏话总是比好话传的广,说不定哪天就真的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了。”
海瑟尔暗暗记下,打算回去再好好问问安娜。
牌桌上的时间是流逝得最快的,不知不觉拿牌的人已经换了好几轮。
叮,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使人们停下了交谈,乐队不知什么时候也换上了更轻缓的背景音乐,是宴会的主人要讲话了。
“走吧,我们也下去看看,坐了这么久脖子都快僵硬了。”二楼又不少人都和福克斯太太有一样的想法,三三两两的走下去聚集到舞池中央。
“咦,怎么不是今天的主人伯爵夫人?”福克斯太太悄悄在海瑟尔耳旁嘀咕:“居然是克莱顿夫人,她要说什么?听说她的丈夫和伯爵阁下是同姓氏远亲,也不知道伯爵夫人怎么把致辞的活儿交给了她。”
海瑟尔没有说话,看着不远处不知道为什么焦急的向这边挤过来的梅森夫人,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
“各位来宾,晚上好。”克莱顿太太从刚刚就没有戴过面具,不过这也不奇怪,二楼休息区不下去跳舞的人中有一半都摘下了碍事的面具,只有跳舞的年轻人们严格遵守着规则。
“尊敬的伯爵夫人因为身体疲劳先行离场,我一个年纪轻轻的晚辈说不出什么有趣的致辞也不想打扰大家的兴致,所以就趁这个时间给大家介绍两位新的朋友。在场的各位都是社交圈的熟人了,我的这两位朋友却是上周刚来到伦敦,我作为他们的引荐人有义务带领他们融入大家。”
旁边有太太撇嘴:“刚踏入伦敦?那多半是个乡巴佬了。”
梅森夫人终于在一路道歉之后来到了海瑟尔
旁边:“劳伦斯夫人,出现了点问题,我先带你出去,回头再说。”
海瑟尔不明所以的被她拉着胳膊,然而她们还没动两步,就被迫停下了。
“劳伦斯夫人。”是中间的克莱顿提高音量在说话:“您是要离开了吗,可是我的这两位朋友恐怕是您的熟人,我想您会愿意多呆一会见见她们的。”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转头向海瑟尔这边看过来,她这下彻底是走不了了。
海瑟尔微笑着拍了拍玛德琳的手,看向克莱顿:“我的熟人吗?我倒是不清楚我在伦敦还有什么想不起来的熟人需要您来介绍了。”
有几位年长的绅士发现接下来的戏码恐怕是女人打机锋,无趣的转头回到了的坐席,让侍女再上一瓶酒。
克莱顿夫人明白大家的耐心有限,没再耽误时间,当然她本来就迫不及待要进入正题:“
“吉斯小姐,快把利奥带过来呀。看来劳伦斯夫人是在伦敦住得很顺心了,连留在法国的家人都忘记了。”
只见她背后走出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男孩。那女人穿着件发白的法国产细棉布裙,领口蕾丝磨了毛,系着根恰到好处的珍珠项链。她的脸色有一种刻意的苍白,眼尾红得像刚哭过,抬手拢发时,细金镯从袖口滑出,又被她飞快按回去。
男孩看样子七八岁,深色的正装外套有些大,袖口卷了三层还盖过手指,料子却是高档货。他的头发微微凌乱却很干净,脸颊泛白,攥着女人的衣角看人,怯生生的,似乎每一秒钟都想往她身后缩。
克莱顿夫人走到那男孩身前,拉着他的手把他拽出来:“利奥,你怕什么,劳伦斯夫人可是你的正经继母,她在伦敦过得好着呢,这还多亏你父亲给你们母子留下了后路。”她把海瑟尔所有的财产算作继承的遗产,不提之前最酸的芳疗沙龙。
这是公开揭露刻薄继母的戏码,贵族圈里屡见不鲜,但每次看到都有新鲜感。对海瑟尔不熟或者隐隐瞧不起的人乐于待在一旁看戏,和她关系好的太太小姐们就着急了,这样不打招呼的领过来可是当众把她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啊。
海瑟尔这会儿也有些懵了,她想过会有人来抢财产,但没想到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居然这么快就亲自跑到伦敦来了,难怪刚刚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眼熟了,原来是和劳伦斯伯爵如出一辙的“老实纯良”。不过由此可见,他们在法国的处境估计也很艰难,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跑到英国来,劳伦斯偷偷赠予的财产就足够他们躲几年了。
海瑟尔说道:“克莱顿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丈夫虽然不幸遇难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栽赃陷害的。这两个人我一个也不认识,连一面都没见过啊。”
或许是她的演迷茫太过娴熟,周围的人都有些信了,连克莱顿夫人也狐疑的转头看向女人。
艾玛吉斯顿时急了,一时也顾不上维持那楚楚可怜的表情:“你说谎,你说没见过我就算了,因为我…我只是前夫人的妹妹,很多年没去过伯爵府。可是你怎么能昧着良心说没见过利奥呢,他可是伯爵唯一的儿子。”
吉斯确定海瑟尔是见过利奥的。她曾经很多次躲在窗户后看跟着伯爵一起来探望私生子的劳伦斯夫人,虽然这位正牌夫人从来没有下过马车,但她光看着那双掀开车窗帘的手,就能暗自欣喜好几天。
夫人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逃离法国的借口罢了,伯爵的心从没有一刻在她身上,她嫁到法国十年了,连一个孩子也没有。
想到这里她差点维持不住表情了,那个废物男人死得太早了,居然让这个本该一辈子被困住的挡箭牌回到英国过上了风光快活的日子。
第63章 重返伦敦25
海瑟尔真情实感的觉得自己正在演电视剧,应该说更像个连台本都没背熟、前因后果了解的没有观众多的临时演员。她以一种抽离的视角看着对面的女人抽抽噎噎的拿出精心准备的全套证据,什么家徽啊书信啊私章啊,装模作样的暗示她拿走了属于伯爵独子的遗产,导致真正有贵族血统的少爷落了难。
吉斯这些证据虽然都是打擦边球,要是一口咬定她是骗子或许法律都没法判决。偏偏那个男孩细看确实和伯爵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伯爵在和海瑟尔结婚前曾在英国呆过快一年时间,不仅使馆有收录贵族画像,不少他交往的贵族家也有聚会的画像。吉斯显然也在着重强调这一点,这么多细节加起来增添了不少说服力。
克莱顿夫人夸张得像刚入门的捧哏演员,那小少爷倒是被养的不谙世事,被身边两个女人东拉西扯了半天也仍旧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引起了不少太太的怜爱。
“我的表姐来自于洛林地区有百年历史的吉斯家族,她在生产后去世,亲生儿子利奥被送到吉斯家抚养,我一直未婚照顾利奥。伯爵为了照顾夫人的心情也为了少爷的成长,一直没有把利奥带回家中,但是每个月都会带夫人过来看望利奥。夫人明明知道劳伦斯家族的财产终将交到利奥手中,没想到一出事夫人就一句话不说独自离开了法国,若不是我们实在过不下去了,也不会打扰夫人的清静。”
克莱顿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说劳伦斯夫人怎么出手如此阔绰一下就在伦敦买下两栋豪宅,还能购置那么多花卉和器械布置什么芳疗沙龙。对了,还有社交晨报上写的免费赠送私人游艇半日游,原来是商户女夺了真少爷的财产呀。”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有失贵族风范,架不住大厅里确实有好几个看不惯一个外来寡妇既出风头还能赚钱的老牌贵族,就有人说一些明着规劝实则谴责的话。
“劳伦斯夫人是已故伯爵正经的夫人,分一些遗产也是应该,只是这个孩子才是伯爵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应该把银行财产和房子转到孩子的名下,至于那个最近出名的芳疗沙龙可以先让他姨妈吉斯小姐一起经营。”
啊这,这完全是连吃带拿,合着她和兰开斯特费这么些功夫就光给这私生子做嫁衣了对吧。
哦对,还有什么原配亲儿子,海瑟尔既然梦见过私生子的存在,自然也做过一些准备的,但她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大胆,直接把私生子说成婚生子,笃定战争期间她根本去不了法国也调不出证据。劳伦斯伯爵有没有前妻她不知道,可她明明梦见劳伦斯听见原主说孩子和她没血缘关系的时候那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而且那个男孩居住的街区可是著名的安置小三外室私生子的地方。
海瑟尔没理周围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直接看向艾玛吉斯:“我理解您心疼孩子的心情,只是我丈夫确实没有告诉我他有一个前妻生的儿子这件事。”除非把劳伦斯从地下拉回来,不然谁也没法证明她是不是真不知道。“不过你也不要着急,若身份确认无误,我也不会为难一个孩子。不过,若真是伯爵第一任妻子所生,这孩子最少也有11岁了吧,我怎么看着年纪对不上呢?”
福克斯太太立刻说:“是啊,我就觉得不对劲,我生了四个女儿两个儿子,我看这孩子最多只有不到9岁,我记得劳伦斯夫人是结婚了十年吧?”她用手肘撞了一下旁边的米勒太太,米勒太太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是看着年纪小了些。”
艾玛吉斯面色一僵,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她抹着眼泪说道:“这孩子是早产儿,母亲身体不好,他本来就体型偏小,再加上过去的半年生活状况太差了,没有日常的药品补品养着,可不就更瘦弱了。”
玛德琳梅森对私生子鉴定有经验多了,看海瑟尔的神态似乎确定那孩子绝不是婚生子,她就可以放心开口了。
“若是不相信普通人的判
断,不如去找皇家医学院专门的儿科医生,我听说他们会根据骨骼、身形和语言能力综合判断孩子的年纪,误差不超过2岁。且8-9岁正是乳磨牙脱落的年纪,最好判断,不如让这孩子张嘴看看是不是还有乳磨牙。”
吉斯赶紧把男孩挡在他身后,不让她们看他的牙齿。
“夫人如果狠心非不认伯爵的亲儿子,直说就是,我们也奈何不了您,何必在这里侮辱人?如果您真的不清楚的话,或许您可以回去问问身边的詹森管家夫妇,过去我们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由詹森管家亲自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