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被打劫 等岳展归家的时候,孙……
等岳展归家的时候, 孙管家的刚好在院里在给老爷子的花草修剪,岳展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要往里走,刚走两步, 就被孙管家的叫住了。
“岳少爷, 岳少爷,您稍等,”岳展听到对方叫她就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望向她。
那杜氏眼角微微完成了月牙,走过来指着岳展的右肩道,“还当是我眼花了, 原来是真的。岳少爷,您这袖子这怎么裂开了这么大一个口子呀!”
他低头才发现, 衣服上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看着有半尺多长,估计是刚刚躲那飞刀的时候, 被刀锋划到了。
“估计是不知道在哪儿刮的吧!”岳展扯了个理由, 搪塞过去。
“您要是不嫌弃我手粗,您脱下来我给您缝缝?”
他挠挠头,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 “怎会嫌弃, 就是要给您添忙活了。”
杜氏听后连连摆手, 笑吟吟的说道,“不过是缝几针, 又不费事。”说罢催促岳展先回房, 换下衣服来,她接着给他缝,不然年纪大了老忘事, 转眼抛到脑后了。
等岳展回屋换好衣服出门,将衣服给杜氏就见邓老先生提着鸡笼子就要出门,身后是孙管家在苦口婆心的劝道,“先生,晚饭都做好了,您吃了晚饭再出去也不迟。”见先生不为所动,他再接再厉道,“您不在,夫人也吃不下饭呀!”
果然,一听夫人吃不下饭他就收住了脚步,“也是,是我思虑不周了,那赶紧上饭,今天早点开饭,吃完饭我还有正事儿呢!”见岳展也在边上站着呢,连忙招呼道,“好孩子,回来了?饿坏了吧,咱们赶紧吃饭去。”说着邀着岳展去吃饭。
饭桌上,邓憬见老妻吃的空空的饭碗就高兴,最近看着她最近脸圆润了,这还是多亏了岳展。这孩子吃得多,看着他吃饭就让人有食欲,忍不住也跟着多吃。人年纪大了,就喜欢有孩子在身边,吃饭热闹。再加上这孩子胃口好,一起吃饭,真的美味翻倍。
孙管家看先生夫人笑得开怀,就琢磨这岳展真是真是会讨喜,不过人家不是刻意的,是天生的。他在别处估计被人笑话饭量大,到了这里反倒成了优点,瞧,多投先生夫人的喜欢。上了年纪的人都信奉吃得多,福气多。能吃是福!在他们眼里这岳展许还是有大福气的人哩!
陪老妻吃完饭,邓憬一看天色不早了,提起鸡笼来就要出门。
“先生,让我陪您去吧。”孙管家不放心他自己出去,在他后面一叠声的说道。岂料邓憬一听,头立即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你忒扫兴,总是还没尽兴呢就走啊走的。”
孙管家愁的头都快秃了,眼看天都快黑了,大晚上的,他一个人去怎么让人放心啊!正一筹莫展之际,见岳展也从厅堂走出来了,连忙逮着人就往先生面前送,“您不让我跟着,让岳少爷跟着总行吧,好歹还能帮您提着笼子不是。”
邓憬听后掂了掂手中的笼子,确实不轻快,虽然是个竹笼子加这只大公鸡也有十斤重了。提留着走个几步还行,走多了他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还真不一定能办了。光走这几步就喘上了。
“好孩子,你晚上没事儿的话,咱爷俩去遛遛?”先生有令,岂有不去的道理,他连忙应下并主动接过先生手里的笼子。
他还仔细端详了一眼笼子里的那只大公鸡,看着精神抖擞的,身形比阿刁小一些。
“嘿~这是你上次帮我相中的阿蛮。”
“阿蛮?好名字。”连在一起可不就是刁蛮吗?
“这才多久,就长成了?”他眼中难掩惊讶。
邓老先生听后,面上难掩得意,缕着胡须,腰板儿挺直的自豪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养的。它饮的都是自然之源泉—山泉水,每日辰时散步闻花之芳香。每逢月圆之夜都会带它沐浴天地之灵气,吸收日月之精华。今晚咱们就带着阿蛮去大杀四方。”
说着就让岳展跟上自己,昂首阔步朝外走去,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先生自己要扛刀上战场呢!
路上岳展才了解道,今晚有鸡王争霸赛。怪不得老先生这样着急赶。他跟着邓老走了一刻半钟就到了斗鸡现场。
此刻周围早已经聚满了人,大家围成了个大圈,里三层外三层的往里看。他们来的有些晚了,在外围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急的邓憬踮起脚尖,上蹿下跳,猴儿急得不行,往日讲课时仙风道骨般的稳重在此刻荡然无存。换谁也想不到这位还是个大儒哩!都说大隐隐于市,可不是嘛,还隐于闹市呢!
岳展看他这副样子,使劲憋住了笑,“我们是来比赛的,麻烦让让,”他一边说一边强势的在前面挤出一条路来,让后面的邓老跟上。邓老感激的看着岳展,连忙笑逐颜开的跟上。等挤到最里面的时候,正看到这两只鸡胜负已定。
按照之前报名的序号,接着就要轮到他的阿蛮上场了。他们来的也是巧,再晚一步,错过序号,就与今晚的比赛无缘了。
邓憬弯腰打开鸡笼,将阿蛮小心翼翼的抱出来,摸着阿蛮的小脑袋,给它打气,“老夫今晚夜观天象,五星聚合乃大吉之兆,必有大人物出世,你就是那个大人物,阿蛮,你要争气耶。”
岳展闻言抬头看去,只见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哪有什么五星连珠的异向,这邓老越活越回去了,胡诌的话真是张口就来。
正腹诽呢,见邓老看过来,看这眼神,意思是他也要说上两句?他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加了一句,“若是不赢,大吉大利,今晚吃鸡。”唬得老先生眉毛一跳,怀里的某鸡也似乎听懂了,抖了抖身上的毛,立时精神抖擞了。
邓老本来要训斥岳展两句,一看效果不错,也就乐颠颠的蹲下将阿蛮放地上,让它上场了。
这次跟阿蛮的对手身高上有明显的优势。
邓憬一看,对方比阿蛮块头大了一圈,也为阿蛮捏了一把汗。
不过看阿蛮虽第一次试腿,打法不错,很有点位。看着打起来虎的很,可不像个生手,怪不得看着最近阿刁毛都秃了不少,估计是平日里没少跟阿刁私下比划拳脚。
而对手打斗的时候经常用腿踢,身高的优势让它腿更长,踢的范围更广。阿蛮则擅长打击对方的头部和眼睛,在面对比它更高的对手时,打击起来就比较吃力,它必须跳得很高才能给对手造成伤害,但是这样又很消耗体力。
但是阿蛮很聪明,它发现近身打击很难击打到头后,就跑开拉开彼此的距离,等对手低头靠近的瞬间再击打它的眼睛。岳展看明白了,阿蛮是意识到身高不占优势的时候,将对方打瞎更容易胜出。
这次跟阿蛮对打的鸡一直以抗击打能力强而闻名,但再扛打,眼睛也不扛打啊。如此这般,才两刻钟的功夫,阿蛮就就将对方打瞎了,顺利赢下了比赛。
赢下比赛的鸡要跟其他的胜利者继续比,就这样接连三场比赛,阿蛮连赢三场,最后赢得了今晚的鸡王称号。喜得邓老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他抱着阿蛮又高兴,又疼惜。瞧这身上,有好几处毛都打没了,露出来的皮子有的地方也被啄得出了血。
按规矩,赢了比赛的一方得纹银三百两,他想着这银子都花在阿蛮身上,毕竟是它自己凭本事赚的。
眼看着时间快到宵禁了,围观的人见比赛结束,都心满意足的四散而去。岳展跟邓老领了三百两银子也走了,可刚走过了一条街,就被后面的人叫住了。
“等等。”他们回身一看,叫住他们的是个脚有些跛的四十岁左右的汉子,看着是刚刚对方斗鸡的主人。
“我那三只鸡可都让你的鸡给啄瞎了眼,以后打不成了,我为了训这它们,抛费的银子都海了去了,你们拍拍屁股就想走?”
“自来比赛愿赌服输,你既然参加了比赛就该知道这个道理。”邓老最烦这种无赖,考虑到他家鸡确实伤了,也只好耐心解释一二。
“你想怎样?”岳展不想兜圈子,直接了当的问道。
那汉子看着阿蛮目露精光,“把你手里的这只斗鸡留下,咱们就一笔勾销,我也不要你赔我的损失了。”这意思是看阿蛮厉害,想明抢了?
岳展挑眉,眼神逡巡四周,“我若是不呢?”
“呵呵。”那汉子发出了两声讥笑,脸上的横肉都抖了两下。“这可由不得你,你说了也不算。”说着拍了两下手掌,黑暗的角落里就走出来十多个拿着刀棍的人,他们脸上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好惹。
邓老看着这阵势,眼睛盯着鸡笼里的阿蛮,盯得眼睛似要出血了,交出去就要他半条老命,不交出去,岳展要跟他遭殃。按照他的脾性,他死也要抱着阿蛮的。可有岳展在,不能害了这孩子不是。这孩子就是看着块头大,可不是个能打的。
他知道他右臂因护阿川他们而伤,右手不灵活,往常吃饭的时候筷子偶尔都会拿不住掉地上。指望他单手跟这么多人对打,岂不是又要害了他?若是害得他左手也伤了,科举不成,那可如何是好哟。
他脸上表情变了又变,终是叹了一口气,见岳展也要出手,忙拉着他的胳膊道,语气低沉的道,“算了,孩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咱给他们吧。”
第180章 贼喊捉贼 见岳展不为所动,那……
见岳展不为所动, 那跛脚汉子又嚷道,“听不懂人话吗?把鸡笼放下,哦, 对了, ”他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继续说道,“三百两银子也一起给爷,麻利点,兴许会饶你们一条狗命。”
岳展掏掏耳朵,不耐的道, “叫这么大声干嘛,爷又不是被狗吓大的。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身残志坚的, 敢问你爷爷要银子花, 你好狗胆。”
“身残志坚”这个词一出口,就像一下戳了马蜂窝, 那汉子脸立时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你,兄弟们给我上,都给我往死里打, 打死了算我的。”
见对方来势汹汹, 岳展一把将邓老并鸡笼推到身后, 将长衫往上一兜挽起来,在那刀高高举起之时, 瞬间从腰上展开鞭体, 哐当一声将刀子打落。
今天白日碰到了狗,没有称手的家伙事,晚上走的时候他顺手就将九节鞭带上了, 没想到这会儿还真用上了。
只见他将九节鞭抡得虎虎生风,将近到身边的几个人直接抽飞了出去了。只听咚咚咚几个人如冬瓜自由落体般掉在地上,邓老脸皱成一团,听着可真疼呀,随即眼睛睁得老大,一眼不错的盯着岳展手里的动作,看不出来这小子竟然是个武艺高超的。
只见普普通通一条鞭子,在岳展手里舞起来比软鞭更凶狠,犹如蛟龙出没般,还没看清怎么动作呢,只听尖叫连连,那鞭子已然打在对方几人身上了。
这才没多会儿功夫,他左抡又扫间,十几个人就揍倒了一大片。邓憬越看越兴奋,星星眼的看着岳展。
岳展打斗的时候一直留意这边,生怕有人趁他不备,袭向邓老。结果不意发现他不仅没害怕,反而学着他的动作,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先生,你想打架吗?”打斗的间隙他一个闪身凑到他身边,歪头问他。
“想啊,做梦都想。”邓憬立即点头如捣蒜,诚实的答道。他确实想打架,谁年轻时还没个侠客梦呀!哪怕到老了,夜里做梦还想着仗剑天涯来。
“那今天咱就真实的感受感受吧。”邓憬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呢,手上就被递上了一把九节鞭。
“我~我~没玩过这个~”呀字还没出口呢,岳展就握住他的手腕,以手腕为轴,舞动起九节鞭,钢鞭立时转了一大圈。
抡起来像车轮一样的九节鞭,岂是一般人能接近的,抡打间,如银龙飞舞般就将对面几人身上挂了个满彩。一番舞动过后,哀嚎一大片~
那跛脚汉子一看带的帮手都被对方抽得爬不起身来,心知情况不好,立马掉头要跑,可没跑两步,一只脚就被九节鞭拴住了,岳展带着邓老的手,只轻轻一拉,那汉子就摔了个狗啃泥,待要再爬起来跑步,后背就被一股凶狠霸道的力道抽得皮开肉绽,看着翻起来鲜血淋漓的的皮肉,这威力可想而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是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这一回吧。”见跑不了,他只好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现在知道怕了?你们打劫别人的时候也没体会过别人的感受吧?怎么样,滋味如何呀!”岳展一只脚踩到他后背上。
那汉子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邓老见了也模仿他的动作,可能是怕力道不够,他将自己一双脚都放了上去,那汉子立马来了个哀嚎二重奏。
“好汉饶命,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母要孝敬,下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要养育,求您大发慈悲饶了小的狗命吧!”
“饶你倒也不是不可以。”一听有戏,那汉子立时期望的看向岳展。
“我在想是把你交给我朋友的伯父,顺天府府尹宋大人,还是五城兵马司李指挥使呢?”
那汉子眼神此刻肉眼可见的惊恐连连,虽然身上一动就疼,他还是强忍疼痛会,连连摆手道,“大侠,只要您别把小的交给官府,您让小的干什么都行。”
岳展想了一下,邓老的这点小爱好虽然知道的也不少,但是过了官府,未必不会被有心人利用,大传特传大儒带头斗鸡就不美了。问了他姓甚名谁,在哪里住。“你明日准备一千两银子,送到慈幼局,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你一次。若是让我知道你阳奉阴违,我少不得要跟你再切磋一次。”慈幼局也就是古代的孤儿院,这样也算积善行德了。
“不敢,不敢。”他真心不敢了,对方要无武力有武力,要关系有关系,他吃饱了撑的找不自在。
岳展听后又沉声道,“若是你再干打劫的事,就不是这么简单就揭过去了。”
“必会见一次打一次。”邓老兴奋的补充道,那语气听着怎么像希望对方犯错,他再出手胖揍一顿似的。
那汉子吓得一缩头,讪讪的道,“明白,明白。”
等岳展跟先生继续往家走的时候,邓老先生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比划他刚刚出的招式,兴奋的跟岳展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的武艺竟然如此了得,老夫今日也算大开眼界,今日不仅斗赢了鸡,也打得对方落花流水,当真痛快,痛快?””说完,他复又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说起来斗鸡跟学武是老夫生平两大憾事,今日算是圆满了。”说着他将小时候的经历娓娓道来,左不过是有个望子成龙的爹,小时候严加管教,除了读书,斗鸡、练武这些与学业无关的通通碰不得。有一次他不过是下学路上看斗鸡,看得入了迷,家去晚了。父亲盘问随从知道他是因为这个来迟的,当场就是雷霆之怒,怕他跟他叔父一样个染上斗鸡恶习,以后都是派马车接送,并严令下人看好公子,若是再叫他知道公子去看一次,就杖毙下人。
为了不牵连别人,他从此再没看过斗鸡,一直到很多年以后他功成名就,无人管束,路遇斗鸡,初时碍于身份,都无法尽兴观看。后来许是压抑的狠了,也无甚顾忌了,开始率性而为…
邓老说完,岳展就明白了,“我以前听过一句话:人终要为少年不可得之物困于一生。待到暮年,依然在圆少时的梦。所以您这不是在斗鸡,您是在补偿年幼的自己。”
“补偿幼年的自己?”他一字一字的重复着岳展说的话,眼中似是闪过一丝泪光,许是因为在暗夜里,看不太真切。待再看过去,已是了无痕迹,仿佛刚刚是岳展眼花了。
随后他默然良久后,喟然长叹道,“是极,是极,老夫今日圆满了。”
“只是不知道,小友你有没有少时不可得之物?”邓老好奇道。这孩子既然能将堪破他的樊篱,那该是也同样困顿于此过。大佬不愧是大佬,能够见己而度人,仅凭一句话就能猜出岳展也有心结。
不过这次他猜错了,岳展嘴角咧开,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没有。”
上一世不可得的父母之爱,今生已经得到,从小被父母用心呵护,在爱中长大,被治愈所有,已然圆满。
看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就知道说的是真的了。那既然没有相同的经历,都能说出这么一席话,那说明了什么?说明太懂他了呀!简直是知己呀~邓憬心里感慨得亏他们相识了,不然人生该是多么寂寞如雪呀!
似乎是因为补齐了遗憾,一直到家,老先生的嘴角都翘得老高,大家发现他比往常看着更豁然开朗了,还当是因为斗鸡赢了比赛高兴的。
精彩的一天过去,夜深人静后,是岳展雷打不动的进系统学习技能的时间。学完了每天例行的系统课程,第二天申时又从床上爬起来,开始了今日的牛马生活。
他闭着眼睛给自己穿衣服,用冷水给自己洗脸让自己清醒清醒。洗漱完毕,厨房也已经备下岳展今日的早食。
吃了五笼包子,两个锅贴,三个南瓜饼,又喝了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就着晨曦的曙光,岳展出门上学去了。
他离着书院最远,所以早上都得提早出门。一般人得走一炷香的时间,他脚程快些,也得一刻多钟的时间。
待到了书院,他跟往常一样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开始了今天的课业。可上了一堂课,就有同窗过来叫他,说是山长有请。山长也就是太学书院的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