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撇撇嘴,至于生这么大气吗?说的好像他外甥女有多金贵一样,一个破落户的闺女,还当了产婆子,她娘家娶她那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说起来,为什么想撮合这门婚事还不是因为前段时间,她远房的一个表妹回来了。
说起她的表妹也是苦命人,原来嫁的丈夫病死了,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后来以寡妇之身再嫁,这回竟叫她攀了个高枝,嫁到了京城景家。嫁的人是位有名的大儒,虽然人家有腿疾,但是耐不住家里富得流油。一进门就是当家阔太太,这不,才多久,又添了个大胖小子。
洗三的时候她还去了,门口停着一溜烟儿的马车,送礼的人络绎不绝,都是奔着那大儒去的,一场洗三宴真是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孩子的小名叫“等等”,据说是孩子是个急脾气,等不到进舟山府就要生,生下来后景先生觉得得用个名字压压这孩子的猴儿性,这才有了这个名字。
她吃席的时候听说生产的时候颇为凶险,得亏一个姓岳的产婆给把人救回来了。姓岳?这一打听,可不就是她那便宜外甥女儿。她觉得丢人,可不好认那是她外甥女。只听了一嘴,说这接生婆一次就得了三十两银钱。三十两?这可不老少了,够普通人家三年嚼用了。她不到一天就赚,这要是一个月呢?简直不敢想她一个月能赚多少银钱。
她回娘家的时候顺嘴提了提,结果娘家嫂子还上心了,这才有了后面这一出。
至于芷兰成亲对象的人选也是从她这儿得来的。
表妹的夫君是京城有名的大儒,这来拜会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她让表妹帮忙留意一二,没成想没几天就有了下文。
据表妹说,她打听了好几个,不是家里已经订下亲事就是已经成婚。这也能理解,那钟灵毓秀的少年郎君,都是从小就出类拔萃的,仨猫儿六个眼儿都盯着呢。等轮到他们,黄花菜都凉了。
再说她也提了要求,她想找已经有功名,以后还有前途的学子。这就更难了,这种青年俊才属于只要周边人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当官指日可待的,还能跟路边的野花一样,随时恭候她们娘俩来采?
她预想到了有难度,毕竟她也给闺女留意了一两年了,没想到表妹的速度竟然这样快,这才几天就来信儿了。
那人是个桐江府来的学子,夫君很看好他,说他学问做的扎实,如日方升,他日定非池中之物。而且除了学识,少年温文儒雅又人品贵重。夫君很少夸人,这是出京后除了岳展以外的第二人,所以她就记下了。
通过赵夫子打听,才知这书生唤名高览,是桐江府府城人,已考取秀才功名,今年刚满十九岁,还没有订下婚事。
他的父亲是从五品的盐运司副史。这可是个肥缺中的肥缺,只是母亲早亡,现在当家的是他的姨母,至于更多的就无从得知了。
唐氏一边听一边点头,这高秀才自己学业不错,年轻有为,出身也不俗,只可惜家里母亲过世太早,但是这找人家哪有十全十美的。要她说,这婆婆不是正经婆婆也好,到时候怕这半路的儿子离了心,也不敢怎么磋磨儿媳妇。如是想着,当真是一门好亲了。
只不知道那少年长相如何,女儿喜不喜欢呢!她那小女儿当真是被她惯坏了,说自己没别的要求,就一个要有眼缘。还不是丑的不要,矮的不要,不知礼的不要,学问差的不要。出去都说她挑剔,哪儿是她挑剔呀,是她这小女儿,眼睛往上长,一二般的真的入不了眼。
但是这相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安排的,不得家里长辈同意,安排下才能相看,可这少年可并非舟山府人,这安排可不好安排,必得费一番周章。
未免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唐氏只能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就是哪天等那少年郎再上门的时候派人提前通知一下她,她带着女儿悄悄看一眼,她想着若是女儿看中了,就偷偷制造机会让他们相识,她女儿长得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得把他迷的五迷三道,走不动路了?到时候去桐江府说动家里来提亲,就水到渠成了。
景川夫人自是不太愿意这样,这说相看不是相看,成了女方单方面挑人了。再说大魏朝礼教森严,这于礼不合,若是传出去对儿女的名声都不好。可是禁不住她那表姐磨呀!最后只得同意。
其实答应了以后她就后悔了,她又不敢告诉夫君,夫君这个人别看平时好说话,其实骨子里传统的很。若是知道人家一心来求学的学子被像菜贩子摆放在地上的黄瓜一样相看,估计会大发雷霆。
但是已经答应了,她只得硬着头皮帮这个忙了,正巧这天赵夫子带着他的得意门生高览又上门了,她就悄悄安排人去表姐家通风报信,一直等到赵夫子带着人走,唐氏母女才悄悄通过厢房的窗户看到了那少年郎。长相端的是一派清朗俊逸。能不俊逸吗?若不是这番长相,也不会迷得前世的刘七巧要挟恩图报。
也是因为这芝兰玉树的长相,前世那土匪砍他砍的是最狠的,那土匪寻思凭啥老天把俺生成个矮矬穷瓜蛋子,把你生成的人模狗样的。
老子要是有这身皮,还用得着落草为寇,早能迷得前婆娘跟老子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了,哪儿会便宜了那小白脸,让他把婆娘拐跑了。最后他气不过,费了不少波折打听那对奸夫□□的居所,然后一鼓作气杀了这对狗男女。身上背了人命官司,这才逼上梁山~~~
唐氏看后自是满意的不行,看女儿一副娇羞的摸样,这还用说,一准儿是可心的。只要女儿喜欢,这就好办了。
景川夫人看表姐行事不按套路来,是决计不再蹚这浑水了。往后几天,只要她登门就推说孩子晚上闹人,没睡好在补觉,要不就是在身上不舒服,总之就是不见面。唐氏心里吐槽,真是浑身贴膏药,毛病不少。
反正已经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和品貌,剩下的自己家筹谋也行,又不是非得用她,就开始自信满满的筹谋起来。
此刻的高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如同猎物一样被箭簇对准了。他昨晚照顾了一夜的病人,一宿没睡,头脑昏涨,摸到家门以后躺在床上就开始呼呼大睡。
同窗一看他回来了,又见他一副累坏了的摸样,身上怎么还有女人的脂粉味,一切不言自明嘛,他俩对视一眼,都意味深长的笑了,这是去哪儿开荤了吧,瞧把这大小伙子累的。
像方长明跟王坤家境都不差,家里从小有丫鬟服侍,长到十六岁上,家里就会安排通房丫鬟伺候,该懂的都懂。只有高览,他虽然出身官宦人家,但是姨母当家,他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在书院待着,轻易都不回家,身边连只母苍蝇都没有,再加上他们这一年晚上都睡一起,睡前偶尔讲两句黄段子他都似懂非懂的,用脚趾丫子想想都知道是个雏。
这回好了,知道什么叫春宵一刻值千金了,知道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大家以后沟通无障碍了。
第127章 花开堪折 等高览睡醒以后,看……
等高览睡醒以后, 看两个同窗挤眉弄眼的,眉眼之间全是官司,说话也怪怪的, 他也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嘘寒问暖的问自己昨晚怎么没回来睡, 模样又不似作假。他也不好直说,就随便扯了个理由,总不能跟他们说去岳展姐姐家待了一宿吧!
他一个大男人倒无所谓,可女子不同,她未婚去当稳婆已然承受了太多的指指点点,他不能再给她添半点风雨。
见他的答案漏洞百出, 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了解了, 跟他们推测的一样, 男人嘛,都懂, 不可说, 不可说,还是不要追问了,不然这薄脸皮真是要挂不住了。于是都默契的不再追问。
高览见二人不再追问, 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待到了吃饭的时候, 王坤做东, 非要带着他俩下馆子,还点了个霸王别姬汤, 点名要给高览补补, 说他虚了可不好,男人不能说自己累得不行。
他熬了一宿的夜,头一天也没好好吃饭, 今儿早上范稳婆那点米汤,对他这个大小伙子来说,怎么能吃饱?睡了一觉起来饿的两眼昏花,前胸贴后背。现在看着面前的一碗汤就一饮而尽。桌上的饭菜被他一阵风卷残云,气吞万里如虎的吃掉一大半。
这个汤真不错,他又喝了三碗才打着饱嗝停下筷子。这就是同窗啊!真是一阵及时雨,解了他的五脏庙危机。
他吃饭的架势明显把对面两人镇住了。大家一张桌子一起吃了一年的饭了,几时看他狼吞虎咽成这样的,大家公子出身,平时又注意吃饭仪态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读懂了彼此心里所想:这得累的多狠呀!这是一夜御两女呀,要嘛就是一夜七次郎啊。
高览可不知道两人心里这样想他。酒足饭饱之后,三人溜达着回住的院子。可能今天吃的有点油腻了,王坤煮了一壶茶,三人就在廊下喝起了茶水。刚喝了一杯茶,高览怎么觉得自己鼻子下面湿湿的,用手一抹低头一看,竟然流鼻血了。他赶紧抬起头拿出帕子掩住鼻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去水缸那打水收拾起来。
虚不受补,虚不受补啊!这是得多虚呀!
啧啧,这生瓜蛋子就不能悠着点,昨晚差点精尽而亡啊!
两人都想左了,昨夜又没做那有的没的的事儿,今日吃的汤里不仅有老母鸡,有鳖,还有王坤特地让后厨放进去的羊鞭,他喝了那么多,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能不流鼻血吗?
这还不算完,晚上睡觉的时候这床就跟烙铁一样,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欣姐儿的巧笑嫣然的模样,佳人入怀的模样,不想喝药娇嗔的模样…
平时无有不从的小弟也不听指挥了,乱射箭。直接导致的结果是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他低头一看,坏了,立马爬起来,慌慌张张将床单胡乱窝成一团藏起来,复又重新铺了一床新的才镇定下来。
好在那俩人睡的死,不知道高览一大早这一通忙活,不然又要浮想联翩了……
这天天气正好,他们相约去舟山府学,去旁听先生讲课。回来路上他们通常去同一家茶馆吃上一壶茶。就在他们坐下等茶的功夫,对面小楼里传出一阵琵琶弹奏的声音,指尖流水诉衷肠,琵琶一曲动心肠,妙音婉转,听得王坤和方长明如痴如醉,小楼窗户半掩着,只能看到伊人朦胧的背影。光听琵琶声,就知道品貌不差,再看到倩影让人更加浮想联翩。
两人托腮听得口水直流,没注意到高览的两根眉毛肉眼可见的快皱在一起了。
倒不是这琴音刺耳,是他听到那女子又弹错了两个音。他虽说不会弹琵琶,但他会听啊。他为什么这么会听,这就要从他爹的后院说起了。
他爹是盐运司副史,这属于肥得流油的要职,自然有人研究他爹的喜好,进而攻略他,他爹这人没别的爱好,就一个爱好:喜欢才女。
自从他娘去了以后他爹的后院就没调停过。得亏他娘死的早,这要是活着也能让他再气死过去。他姨母气得都开始吃斋念佛,守着佛祖过日子了,要不是有佛法普渡,又有两个孩子拴着,他怀疑他姨母会把他爹药死。
他爹的后院就跟个盘丝洞似的,什么样儿的妖精没有,有“琵琶精”,“古筝精”,“扬琴精”……他甚至怀疑有时候自家就能搭个草台班子卖艺去。从小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在这种文化氛围的熏陶下,他不仅练就了登峰造极的欣赏水平,也形成了听觉疲劳,这声音到他耳朵里跟弹棉花没甚区别,还能招致他的反感。
这林芷兰出场的方式没选对,适合大部分人的,但是它就是不适合高览。
你若是耍一段大刀,他兴许眼前一亮。因为他爹后院里还真没这么虎的,倒是有个耍剑舞的,花拳绣腿的,只学了个样子,没有真本事。他欣赏有真本事,有大才的。比如岳欣儿,琴棋书画只是小道尔,救人于水火才是人间大道。
待他们出门时,刚好对面的女子也下楼了,她在他们前方走着,一袭白衣,行动间袅袅动人,可走着走着,身上的帕子掉了下来,风一吹,正吹落到高览脚边。他低头打眼儿一看,这绣工~绣的是鸳鸯还是母鸡呀~怎么这么丑。
林芷兰看他低头瞧得认真,不免有了几分得意。她这一手技法从七岁开始练习,至今已有小成,他应该是被自己的绣技所征服了吧!她可不知对方是觉得她绣的粗鄙,若是知道可要气得呕血了。这也不怪她,实在是高览从小入眼的是这个拍马都赶不上的。
他爹的才女侍妾有个擅长双面绣的刺绣行家。家里的大到屏风,小到绣相都出自她之手。他从小看到的都是这种顶级技法,这些普通的就入不了眼了。
于是他只略略看了一眼就抬脚跨过去了,林芷兰有些表情失控的看着他的动作,跨过去了?他竟然跨过去了?连捡都不捡。这不符合常理啊,多么好的搭讪她的机会!他就这样放弃了,不可惜吗??王坤是他们三人中最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见高览视若无物,他赶紧捡起来送给那白衣姑娘。
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帷幕,依然能隐约看到这是一个清丽佳人。可那王坤的长相不是她的心仪之人。眼见搭讪不成,只能接过帕子,谢过后,转身离去。心里恨的不行,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王坤看着美人翩然离去的样子,啧啧两声,可惜了,他早已定下亲事了,不然怎么着也要打听一二,看看是哪家的闺秀。
他又看着旁边的高览戏谑道,“你还真是郎心如铁呀!这么好的亲近佳人的机会你都不把握”。
高览一脸莫名的看着王坤,“岳展没跟你说路边的帕子不能随便捡吗?”
王坤挠挠头,这才想起来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路上游学的时候,岳展半开玩笑的说过,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路边的帕子不要捡,小心被妖精缠上。
“我捡了没事吧?”高览上上下下好好看了他一番,才煞有其事的说道,
“你穿的很危险,但你长得很安全,放心,放心。”王坤白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在打趣他,也不计较,三人继续往回走,将这姑娘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回家的林芷兰气得绞着帕子跟她娘说起了这高览简直是个木头疙瘩,她都将机会给他了,也不知道接住。
唐氏一听,劝慰道,“傻女儿,说明人家稳重内敛,不是那等长的丑玩的花的浪荡子。要是随便来个投怀送抱的就接住的,我还不放心将你交给他呢!”
她听母亲这样一分析,倒也是。那为今之计,只能再等机会了。另一边的高览可不知道自己成了围猎对象,一计不成还打算再施一计。
他此刻心中盘算别的事呢,哪儿有半点闲心想别的。他将今天手里的事情忙完以后,想着岳欣儿不知道恢复的怎么样了,得赶紧过去瞧一瞧才放心。于是回到住处以后收拾一番就去到岳欣儿住的小院。
刚到小院门口,就看到她正要打水,这还了得,病还没好全乎呢,就干这体力活?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赶忙制止了她的行动,接过她手里的桶抛到井里,挽起袖子就开始打水。
将抬上来满满一桶水,悉数灌到水缸里,等灌满水缸,头也微微出汗了。岳欣儿觉得很不好意思,“高公子,你之前救我,我都没答谢你,这来了还要帮我干这干那的,实在让我过意不去。”
“你刚捡了条命,这才几天你就干这体力活,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高览面上带着五分不悦,其中有二分是她语气里对他太客气。
“我已经好了,你看,”她转了个圈,给他示意,“我好的很了,师父说这才几天,就已经把跌去的膘给补回来了。”她摸摸自己的脸,暗觉师父说的真对。
“还是太瘦了。”他眼神落在她那纤瘦的腰肢上,那天晚上他搂着的时候可是感受到过,纤细轻软,跟弱柳扶风一般,盈盈不及一握。
第128章 折不动 忽然感觉气氛就有点尴……
忽然感觉气氛就有点尴尬, 岳欣儿讪讪的将手放下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高览只是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说完才觉得有点冒犯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 他一鼓作气的说道, “岳姑娘,你生病的时候我照顾了你一晚上,于你声名有损,我想禀明家里,娶你为妻可好?”
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纤眉一挑, “高公子,咱们行得正, 站得直, 作甚在意那些莫须有的传言?”
行得正,坐得直?莫须有?
看样子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些旖旎的画面都只存留在他脑海里, 这一刻,他十分想掰开她的脑袋,将那夜的画面通通塞进去, 叫她好好看一看, 他们真的莫须有吗?
“我肯定要对你负责, 绝不能让你名声再有半分损失。”他说得斩钉截铁,听不出一点自私, 但只有他心里知道他有多自私。
但是她却坦荡一笑, “名声?我在决定端起稳婆的饭碗时,早将名声二字看开了,这辈子, 它休想困住我!我的名声无所谓,倒是连累公子了。”她脸上对他写满亏欠,她说的那样坦荡,独独缺了少女面对心上人的娇羞。
他的心被那份坦荡刺的密密麻麻的痛,这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意。认识到这个,他面上看不出,衣袖下的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他今年18岁,因为父亲身居要职,他又早早考中秀才,所以自他14岁以后,来攀附亲事的,给他说媒的数不胜数。他跟父亲说过莫要早早给他定下亲事,他还无心于此。
考中进士前,他不想困顿于儿女私情。他父亲倒不是为了儿子考虑,而是敏锐的政治眼光让他觉得儿子凭这份才学以后可以说个得力的亲家,那样对自己也会有不小的助力。
父子俩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是殊途同归,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同窗那些秀才举人大都已定下亲事,唯独他,出身,才学,品行,样貌样样出色,至今还是高岭之花,无人采撷得去。
如今,他心有所属,他倒是想成婚了,奈何她眼神太过澄澈,当真对他一点心意也无。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就遭遇了挫败,少年内心备受打击。
“若是为了我的名声呢?就不能嫁给我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哀求。
听到他这样说,她的眼神满是不解。“挽回名声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要成婚啊!再说,夏虫不可语冰,我们为了世俗这样自证,活在名声的樊笼里,困住的只有我们自己。”
他赌气的脱口而出道,“那若是我说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呢?”
她怔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低眉沉默了一会儿,她终是抬头语气坚定的道,“高公子你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喜欢不是爱,等你有一天遇到一个你真正爱的人时,或许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而我,没考虑过嫁人的事,这辈子不想囿于后院,天天围着男人转,我想为自己而活!”
高览看她说的掷地有声,必是心中所想,而且无比坚定,轻易不会动摇一二。原来她今生就没考虑过要嫁人的事。
“成了婚,你一样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呀!”他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踽踽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