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终须一别 她立马在乳根穴,手……
她立马在乳根穴, 手部少泽穴,腿部三里穴,膝盖周围的血海穴施针。
景川先生一见这样,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由大惊失色,他是知道这个产后血崩的,他身体不好以后,久病成医,虽不是个大夫,但是都略懂一二, 知道这个会要人命的,不由冷汗淋漓, 哪里还顾不上喜得麟儿的喜悦。
只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产婆一边忙着针灸一边吩咐人将她带的药包给熬了。丫鬟忙不迭的接了药包去熬。在针灸的作用下, 那出血被阻住了,但只是暂时控制住, 等药熬来, 扶着产妇喝下,一刻钟后,岳欣儿才长舒了一口气, 好在这是产后下身撕裂引起的大出血, 若是羊水栓塞, 除非把阎王砸晕了,不然就是就是她跟师父师一起都保不齐能将人抢回来。
“成了, 我这个药包是个理气散瘀汤的药包, 我现在写下这个方子,你们照着方子抓药来,连服七日。”然后又嘱咐了这七日里产妇尽量卧床, 不要劳累,保持心情舒畅等等注意事项。
景川先生见产婆这样说,又见妻子没有再流血,虽然面上还是疲惫,但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终于放下心来,这才接过丫鬟怀里的孩儿,细细打量起来,一边打量一边脸上笑容满面。
妻子见他这样,也想看孩子一眼,自出生,她这个当娘的还没有看过一眼,央着抱来看看,他又让丫鬟抱过去给夫人看。岳欣儿这才注意到这位先生裤管下面是空的,竟是有腿疾。难怪刚刚那么焦急,又没上前来,一直稳坐钓鱼台般在那桌子旁安然坐着……
等一切都忙完,景川先生这边自然是对岳欣儿感激不已,他没想到这稳婆看着年轻,竟然还会针灸,又通药理,人家准备的还齐全,连药包都带着以防万一。事实证明有备无患是多么重要!若是现开方子,现抓药估计又会多出不少变数。他到现在都不敢深想。
说起来他们运气真的好,虽然旅途中遇到了些波折,但是有幸能遇到岳展姐弟俩,平安化解了各种危机,最终喜得麟儿,这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了。
待送走岳欣儿时,景川先生让管家给她包了个大红封,必得她收下才行,千恩万谢都不为过,何况只是一点银子而已。她的本事还配不上这点银钱吗?最终她推脱不得,只得收下……等给她雇的马车刚走,岳展才骑着马慢慢的赶回客栈。姐弟俩就这样错过了。
众人都恭贺先生喜得麟儿,可惜岳展他们一行不能停留多久,不然一定要留下来参加先生儿子的洗三礼。
作为岳麓书院的一方不能久留,因为山长病重,恐是不好,但是作为方山书院的一行人就不用着急往回赶了。
而方山书院的赵夫子觉得好容易搭上了景川先生这位京城大儒,正赶上人家孩子的洗三礼,说什么也要留下来讨一杯水酒。不光洗三礼,满月礼他都想参加。
这种跟帝都名师接触的机会可不是时时有的,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能再听听先生的教诲那就再好不过了,说不得那困扰他科举考试多年的瓶颈就有可能突破了。
岳麓书院的学子虽然羡慕方山书院的学子可以留下来,在名师身边教学相长,但是回家是必然的选择。
大家同吃同住,相伴了快一年的时间,真到了分别,众人都颇为不舍。相约等方山书院的学子回去后,大家再聚首。与景川先生也一样,千里相逢,终须一别。
就这样众人虽然依依不舍,还是踏上了回桐江府的船只。因他们走得急,岳展没能在走之前见见大哥,再见见三姐。他只来得及嘱托高览替他走一趟镖局跟三姐那。
他这一年在外游历,给哥嫂带了些北地特产,给囡囡买了些实兴小玩意儿,给三姐买了点北方特色的布匹,因为之前去的急也没带,还有欠了三姐的五十两银子,他都嘱托高览帮自己送到。王坤和方长明为人也很不错,他们相处的都很好,只是俩人性子外放,都有些跳脱,不够细心,唯有高览事无巨细都条理分明。再说只有高览知道三姐的住址,索性一事不烦二主,就让他再帮忙跑这一趟。
江水随着船的行进荡起层层波澜,岳展坐在船上,望着江水出神。
此刻他心情矛盾,非常想念家人又怕家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难过。他背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手臂上的伤因为前日颠簸,刚刚愈合又流血了,再加上此时夏日炎炎,天天赶路,身上一直出汗也不利于伤口愈合。现在坐船了,活动少了,出汗自然也少了,希望能好的快点,到家的时候别这样一副鬼样子,吓着家人。
船只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负心汉,他才不会理会那旅人心里是如何的愁肠百结,只自顾自的不疾不徐的驶在烟波浩渺的江水上。等到终于下了船,换上了马车,岳展向外一看全是从小到大熟悉的景致,他才觉得真的要到家了。
他们要先回书院,这次等他们的不是同窗殷切期盼他们回来的目光,到书院门口时,入眼全是白幡。
大家反应过来,山长莫不是去世了?果然,跟他们想的一样,山长在他们回来的前两天溘然长逝,今天刚好发丧。来不及收拾心情,他们急忙穿上麻衣,加入送葬队伍。
山长不仅是山长,还是他们岳氏宗族辈分极高的长辈。所以他去世,不仅书院的学子,整个岳氏宗族的后辈都要披麻戴孝。整个送葬队伍浩浩荡荡,一直绵延到很远很远。
前一世,山长因为听到岳麓书院学子被土匪截杀事件震怒到吐血而亡,这一世没有受此事影响,依然难逃逝世的厄运,虽然晚了半年多。
岳展从小没有少惹是生非,让山长生气。他以为这一世自己阻止住了悲剧的发生就能让山长安享晚年,没想到还是事与愿违。此刻他身披麻衣,走在充满荆棘的道路上,低头看着脚下崎岖的山路,他觉得视野里有了些许模糊。一定是风太大,卷起尘土,迷了眼睛~~
在行走的过程中岳展也碰到了自己的父亲,父子俩将近一年没有见面,自然有一肚子话要聊,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彼此默契的看了一眼,岳展发现他爹的眼圈红红的,想必是刚刚不知道躲在哪个旮旯里哭过了。想想也是,七岁之前不逊,送入岳麓书院以后,前些年他也没少给父亲惹麻烦,他少不得经常去山长屋里坐坐,跟他这位山长族叔交流感情,族叔包容,才让岳展一直在岳麓书院求学,若换成别人,早一把扫帚将他儿子赶出书院了。所以山长去世,他是真心实意的难过~~~
等葬礼结束,岳展归家,家里人发现他还带回个小童来,一问是买来伺候的。真是稀奇,儿子从小到大都不让人近身伺候。这出去一年,回来这习性都改了?不过买个下人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家里这几年生意做得好,田地产出也不错,再说儿子早晚都得用人,孩子虽然小是小了点,他们家也不缺那点粮食。
等岳展脱去套在身上宽松的白麻衣。岳知语才发现儿子的右臂竟然受伤了。明明上次写信来报平安的时候说没有受伤啊,一问才知是回程路上遇到了点麻烦,受了点小伤,不日就会恢复,让父母不要担心云云,父母听后果然放心了不少。
今日族里很忙,族长仙逝,念及昔日旧情的朋友都来祭奠一二,晚上,作为主家,自然要招待一番。岳知语作为族人自然要去帮衬帮衬,考虑到岳展受伤了,他就没有带他前去。
夏日晚风清凉,星月皎洁,月华如练,有蝉鸣声在树间响起,好一副夏夜美景图。可惜这时候乘着月色匆匆归来的人打破了夜阑人静的景色。是的,岳知语刚忙完就跑回来了,林氏见他表情不对,走上前去,“怎么,又是谁惹到你了?”看他气得撅着个嘴,上面能挂上个宝葫芦了。
“还有谁,还能有谁?还不是你的好儿子岳展。”
“什么我的好儿子,就不是你儿子了?你倒说说展儿怎么气着你了?他刚回来,人都还没出去,能给你惹什么事儿?”林氏听得一脸莫名。
岳知语也不欲跟他解释,招呼下人去把二少爷给他请来。
岳展深夜被叫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进来待坐下,岳知语一拍桌子怒道,“谁让你坐下的,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站着。”自从他考上秀才以后,父亲总是和颜悦色的,几时见到他对自己露出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了?他直觉不是好事儿。因此也不敢挑逗父亲敏感的神经,按照吩咐站在一旁。
岳知语快让他这小儿愁死了,他去帮忙,筵席上人多口杂,他穿梭在其中,他听到岳麓书院游学的学子回家讲了他们游学的经过,这个他爱听啊,他宝贝儿子可不就是一起去的嘛,他就在一旁一边招呼人,一边竖着耳朵听。
你猜他听到了什么,他先是听到他儿子岳展一个人打败了土匪头子,这个来信的时候儿子说了,所以他知道,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竟然接了押运犯人的活,将那匪首送到了京城伏法。像他们这种江洋大盗,仇人多如牛毛,这个不怕死的竟然上赶着押送犯人,这真是肚脐眼儿放屁,咋想的呀!
游学之前他明明将顶级保命技法传授给他了,江湖险恶,不行咱撤,路见不平,绕道前行,结果他拿他的话当放屁,光听了个响儿!
第121章 以身入局 这还不算完,他又听……
这还不算完, 他又听到了他们一行遇到两只恶虎。儿子射杀了一只,另一只经历了一番缠斗,好在结果了那老虎, 不过也受了伤。
岳知语说完, 林氏听后差点站不住脚了,踉跄了一下被丈夫扶着坐到椅上。岳展赶紧解释只是受了点小伤,母亲别急火攻心。岳知语一听更是气的火冒金星,他又将桌子拍的啪啪响,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什么叫小伤而已, 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敢跟那老虎缠斗, 还两只?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若是一个好歹, 你这是要让我跟你娘原地去世啊!
还有,你莫要骗我了, 若是小伤, 崔夫子至于跟我道歉说没有照顾好你吗?而且,”他顿了顿,才说道, “我也听说了, 什么小伤, 你那是被老虎的獠牙穿刺过去的贯穿伤。你这只手算是废了,你, 你, 你打算骗我跟你娘到几时呀!”
“展儿,你跟娘说,你爹说的是不是真的?”
见岳展呐呐的不言语, 林氏知道,都让相公说中了,她的儿子她知道,光看他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着儿子怎样艰难的从虎口脱险,她就心疼的无以复加,走过去要抱抱儿子,又怕压着他的伤口,她就站在那泪眼朦胧的看着儿子。
看着他娘这样看他,岳展心里也不好受,他发现他娘头上都有白发了,明明游学前还没有,这才过去多久,想也知道平时在家没少为他担惊受怕。
他用左手揽着娘的后背,轻轻的拍拍,“娘,你别伤心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嗯嗯,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她低头在他怀里哽咽的回道。
“什么回来就好,真是妇人之见!展儿手废了,以后就没法参加科举考试了,这以后的前程怎么办?”
林氏听到他叫嚣科举就气得声音都发颤了,“科举,科举,你莫不是失心疯了,展儿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回来,你还要提科举。你们岳家除了科举就没点人情味吗?孩子回来了就好,你有本事你自己考去。”
见林氏这样维护儿子,他突然觉得脑仁疼,揉揉太阳穴,颇为无奈的摆摆手,“夫人,你是知道我的,虽然我对科举有执念,但展儿以前没出息的时候我不疼他吗?他若是不是科举的料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我是心疼他一身才华毁于一旦。
我是希望他不要走我的老路,不要跟我一样被人看不起,被唾弃,一辈子被那高高在上的人踩在泥里。其实我心里也知道考上秀才就是咱家烧了高香了,我只是太想他站在高处了。”他眼神看向漆黑的窗外,语气中带着无限的落寞,
“这普通人家,秀才公足矣,可在咱们岳氏宗族,秀才公也是软脚虾,若是没有前程,不仅别人会落井下石,同族都会看不起,彼此相压。你得往上爬,也得提防同族握住你的短处,才能得长久。”岳展听到后,觉得父亲话里有话,好像什么事也没说,但好像又说了什么。
“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他爹一向就不是什么高深的人,今日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肯定受了什么刺激。
果不其然,他爹也没有瞒着他,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孩子大了,哪儿能什么事都不让他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害了他。世上的事情哪能都是光明且美好,总有些丑恶的令人作呕的东西如蛆虫一般给人添堵。
岳展这才知道山长的去世是有内情的。确切的说是他那位在桐江府当官的族叔,惹上事情了。他私自动用库银,现在还不上了,上面要下来巡查账目,他怕露馅了就要挟山长动用书院的银子还钱。
“可山长能有什么把柄让他要挟了?”被岳展这样一问,岳知语沉默了。他想了想,若是不跟他说,凭他对儿子的了解,保不齐出去乱打听,一个不好传到对方耳朵里再惹来祸端,还是给出了解释。
“这个别人家或许不知道,但是咱家却是知情的,你爷爷跟我提过。”岳展没想到爹竟然会跟他说,于是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山长是那岳同禄的亲大伯。山长跟岳同禄父亲是一母同袍的兄弟,两人只差两岁。别看都是一个爹娘生的,可两人资质差别极大,山长从小非常聪颖,学问极好。他弟弟就泯然众人矣。
待山长考上举人时就歇了考进士的心思,他本人不喜欢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喜欢教书育人,踏踏实实做学问,就留在岳麓书院教书育人。
可他弟弟别看资质平平却野心勃勃,奈何次次折戟沉沙,跟岳展祖父一样,卡在秀才试上,次次考试次次落榜。他俩似一对难兄难弟,每次考试都结伴而来,铩羽而归,也因此颇为熟稔。
可有一年岳同禄的父亲考秀才的时候却没有同他一起,而是独自前往,可他们还是在周山府遇上了。言行举止间,岳知语感觉他这位老同窗跟平时颇为不同,斯文不少,沉静不少,话没说几句就匆匆告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怎么感觉连走路也比平时挺拔不少。
等考试成绩揭晓,他依然名落孙山,但自己的老搭档竟然榜上有名,他返程的时候又碰上了,恭喜对方得中秀才却未见他有多高兴。只是拱手道运气好而已。岳勇毅虽然科考一般,但他极为注意一些琐碎的细节,此时夏日炎炎,大家的领口都有些松散,对方倾身的一刻,他发现同窗胸前竟然没有红色的小痣。
尤记得两人都还年轻气盛,没有受到科考打击时候,一起去科考的路上,对方还颇为自豪的指着自己的红痣说,自己这是胸有宏志,是个好彩头,说不得将来就一飞冲天,扶摇直上。言语中少年人的自信与傲气直出胸臆。
他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没有二色,回家之后,一想对方若不是本人,那只能是比他大两岁的哥哥。两人虽说不是双胞胎,但是却有九分像。若是再穿着一样的衣服出去,不知道的还真认不出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反应过来的他也为两人捏了一把汗,这替考是大罪,查不到则已,查到就会祸及全族。他即便知道了,也三缄其口,同族就是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方要是惹了个灭九族的大罪,说不得都能灭到他岳勇毅自个儿身上。
后来过去很多年,他知道岳同禄针对自己儿子后才将此事告诉岳知语。不为别的,你有别人的短处,这也是底牌。他们不以此要挟别人,但是别当他们是活王八好欺负,但岳知语一直没用。兹事体大,他怕说出去被灭口。
这次的事他机缘巧合无意偷听了一部分,又加上他之前的了解,拼凑出来的。不得不说,他无限接近了真相。
岳同禄想用当年替考一事要挟叔父。他都要出事了,叔父若是不帮他,他就将此事传扬出去:岳麓书院山长藐视科举考试规则,竟然曾替人考试,听听~多劲爆的消息。他这是自己要玩完也要拉着岳氏宗族陪葬。
被他一要挟,气得山长险些背过气去,他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恨自己当年一时心软,替弟弟考上这秀才功名。后来回头想想,他弟弟考上,就意味着占用了另外一个寒窗苦读之人考取的资格,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寝食难安,良心过不去。
其实后来他弟弟尝到甜头以后,何尝不想让他帮忙考举人,他被纠缠的不胜其烦,后来直言若是再这样,索性他抹了脖子,大家一了百了,看他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弟弟才歇了心思。
他奇怪的是弟弟自己长歪了,但是孩儿却出息的很,可是终究没逃了让自己的侄子要挟的命运,他就说这歹竹里面怎么可能出好笋!!!
侄子自己做官不正,还想让族里给他收拾烂摊子,这种事哪里是能沾的,家族起家绵延至今几百年,期间几多风雨,到现在依然长青是多么来之不易,若他这一个不慎,到时候再连累整个宗族,那他就是万死也难抵罪责,九泉之下如何有脸面见列祖列宗。
已经错过一次了,他等绝对不允许自己再错第二次,所以当他的好大侄儿回来拿捏他的时候,他直接送给了对方一份大礼。他知道自己气数将近,所以提前服了秘药,见面,还没等对方将话展开,先寻了一点小事发作他,最后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这个不孝子孙,你气煞我也。”
然后捂着胸口,倒地而亡。岳同禄吓得当场呆若木鸡。
这一幕刚好被两个书院的夫子看到了。当然这两位夫子也是被山长提前叫去的,都是出了名的大嘴巴,捂都捂不住的那种。这不,一个丧礼结束,这岳同禄不孝不悌的名声就传开了。
岳同禄他自己呢,他也想解释啊,可是没有人听他的,他想掰扯,怎么掰扯,跟个死人掰扯吗?直到丧礼结束,他才回过味来,他这是让叔父算计了。叔父真狠,不仅对他狠,对自己更狠。可是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事情已经盖棺定论,除非那老东西自己从棺材里蹦出来,解释给众人听。他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呀~~~
山长这一招着实高明,在大魏朝,官员的官声极为重要。五年一次的考评中这一项非常重要。虽然代价惨重,但也算终结了他的官途。这样的祸害爬的越高,以后为岳氏宗族招的祸患就越多,一个弄不好,阖族都要填进去。
第122章 铲除蛀虫 经了这事,那岳同禄……
经了这事, 那岳同禄招了全族的厌弃,大家都想群起而攻之,凭一己之力气死山长, 这种家族蛀虫合该清理门户。山长在世的时候积累的善举, 此刻化为一把无形的利剑,直扎的岳同禄体无完肤。
因为族里大部分人都要求将这罪魁祸首除族,族长岳五德没奈何,只得开了宗祠。经过族里众老商议,最后决定将其逐出族去。
若是父亲不告诉岳展其中的内幕,岳展以为就是对方单纯的不孝不悌而被除族, 现在知道了始末,他直觉, 族长也是知情的。可能山长最后向族长道明了来龙去脉, 这应该是两人最后商定出的结果。传出不孝不悌的名声,让其官声受损, 只是第一招。
这第二招就是要借机将其除族, 以防后患无穷,这才是杀招,好一招釜底抽薪。这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呀!
只是岳展见族长看上去伤怀非常, 不似作伪。
其实别看族长一副非常伤怀的样子, 像是强忍不舍含泪除族, 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悬在全族头上利剑可算是摘去了,可以喘口气了。天知道当族弟跟他坦白的时候, 他差点当场也驾鹤西去了。可怜他一把年纪了, 老胳膊老腿的,可不禁折腾了。这年轻的让他费心,这年纪大的同样能翻腾。
唉, 摊上这事儿,哪儿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只能弃车保帅。他伤怀倒也不作假,可不是伤心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他是可惜族弟,年轻时为了所谓的家人,是非不分,以致酿成祸端,最后赔上自己性命。他是既高兴又伤心。这年纪大了,真是什么事儿都能遇到,什么心情都能经历。
岳同禄被除族,岳展一家也很高兴。毕竟跟这货相看两生厌了这么多年,再发展下去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这突然知道对方前途没了,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尤其还是在岳展右手被废的背景下,家里危机解除,让他整个人也放松不少,再也不用担心这小人在背后使坏了,总归对方现在如丧家之犬一样,已经掀不起什么水花来了,现在躲都来不及,还会找别人不自在?
等族里的事务忙完以后,岳知语没过几天就请了位大夫来给儿子看伤。虽然族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妨碍有那嘴碎的将岳展右手废了,科举不成的消息传的满天飞。更有甚者,还假意来做客,实则来探听虚实。
这不,刚好大夫在呢,也留下来听听大夫怎么说。终归大夫说的才是真的,外头的兴许都是传言,不能尽信。
这大夫也不是旁人,正是县里最出名的的张大夫,他擅治跌打损伤。岳知语为了请他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那张大夫搭上手就把脉,诊完脉又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恢复情况,问他是否还隐隐作痛,让他抬起手臂看看,能向上伸多高,有无痛感,等等。诊治的非常仔细,末了,他提笔在纸上挥墨写了个药方,才抬头对岳知语正色道,
“老夫就照实说了,令公子伤的着实不轻,慢慢将养,循序渐进的锻炼,可以让机能恢复一些,但是创伤后残留会伴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