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妻子相濡以沫十几年,感情一直很好,前段时间媳妇儿说要回趟娘家,谁知一走了之,再无半点音讯,他去她娘家一问,对方说人压根儿就没来,他还以为跟哪个汉子偷跑了。他媳妇回娘家可不就是经过那一片嘛!
没想到,没想到,再听到她的消息是她早已经~已经葬身老虎腹中……
说到这里,那汉子已经泣不成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妻子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留下他与两个孩子,他怎么跟孩子交代啊!他要怎么过接下来的日子啊!
想到以后还要独行几十年之后入轮回都不一定能与她相遇,漫漫余生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就心口疼得难受。
周围的人听后也是唏嘘不已,这世上的事真是无巧不成书,谁能想到这一群人随手杀的老虎卖给了酒家,竟然因缘际会间扯出了这么一桩事来。
岳展听后也是久久不语,后背的伤大夫已经上了药了,但还会时不时的疼痛,让他面上表情有些维持不住,他低头看着自己伤了的右臂,斩杀老虎虽然让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是他也救了更多的人,同时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人这一生,做什么事但求无愧于心,若是重来一次,明知会有这样的结局,他依然会这么做的,不是他多么无私,而是那是他必然的选择,他就是那种人,没有能力就独善其身,有能力撑起一片天的时候他就会去庇佑他能庇佑到的人。若不这样做就不是他了。所以没什么好后悔的。
送走了那汉子,他消沉的心情好了很多。肉眼可见的,人又变回了那个侠肝义胆又爱贫嘴的岳展。既然改变不了事实,就接受事与愿违,尽力生活。
他们在此地停留了两天后就继续出发了,景川先生有个护卫伤在腿上,骨折的厉害,一个后肩骨折,都不能长途跋涉,只能留在此地休养,伤好后直接去舟山府按照他们留下的地址找过去汇合。
就在他们快要走出县城时,听到后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沙哑的呼喊声,“恩人,恩人留步啊!”回身定睛一瞧,原来是洪十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从后面追了上来。
第118章 当牛做马 他们爷俩都穿着一身……
他们爷俩都穿着一身利索的粗布麻衣, 小男孩的补丁少一些。
等到他们走到跟前,爷俩已是累的气喘吁吁。缓了一口气,那洪十才带着三分讨好对岳展说道, “恩人, 我才打听到你们今儿个要走,就带着犬子赶过来了,他说您替他娘报仇了,就是他的大恩人,非说要跟着您,想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恩情。”
“我不需要给我当牛做马, 再说我现在右臂已废,跟着我也没什么前途可言, 只会耽误了你儿子的前程。”
“这…”那洪十一听, 脸上流露出犹豫之色。显然他来的目的也不纯,儿子提出报恩的想法, 做父亲的考虑的肯定是更深一层的东西了。
“俺不是为前程, 俺一个泥腿子有啥前程,你帮俺娘报了仇,你就是俺洪涛的恩人, 俺娘跟俺说过, 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
俺浑身上下就一条命最贵, 俺想一辈子给你卖命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他说着话眼睛里就蓄了不少泪花。
“我不需要你给我卖命,你有自由, 有大好的人生, 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
见岳展就是不同意,洪十面上像僵住了一样,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 才用祈求的语气说道,“恩人,我也不瞒您,是昨儿个有人跟我提了门亲事,我那个小宝还太小,我出门在外做工,没法照顾到,得再娶个婆娘照顾家里,可人家那边嫌家里吃饭的嘴太多。我也是没得办法,只得将他送出去。再说他也大了。”他说着话,低头不自觉的搓着双手,不敢抬头看他。
呃,这还是前天那个在他面前因为妻子去世哭天抢地,悲痛欲绝的丈夫吗?这不过才两天,就变了模样?又要娶婆娘了?
那叫洪涛的男孩此时才反应过来,“爹,你不是说咱是来报恩吗?咋成了要将俺送出去?若是不报恩,俺留在家里不一样能照看小宝吗?”
洪十也不理会大儿的话,自顾自的说道,“恩人,我不求别的,您将他带走,给他一口饭吃就行,以后生死不论,随您处置。”
这还有这样报恩的?这洪十可不傻,这十一二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养成壮劳力怎么也有六七年的功夫,而且这最是能吃的时候,推出去,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白白养大,以后还能回来给自己养老送终,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岳展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满眼愤怒望向他爹的孩子,这么小就没娘了,再一看,布鞋上脚趾头也露出来了。这才没了娘多久,除了亲娘,无人会问三冬暖,也无人会问粥可温。
“多少钱,我买了,咱们签个死契!”众人没想到岳展会这样说,这一看就知道,这哪儿是来报恩的,分明是来报报仇的。这是让人赖上了,精明如岳展,还要当这冤大头?
旁边岳承霄用眼神示意岳展,别被这洪十坑了,岳展摇摇头,他主意已定。
那洪十本想将孩子推出去就可以,没想到还能白拿银子,这,这,这可是意外之喜呀!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那语气里的高兴劲突突往外冒,那是藏也藏不住。
他假意推辞道,“这~怎好要恩人银子呢!”
“多少钱你出个价,你想清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岳展催促道,他不想耽误大家的行程,而且身体的疼痛让他失去了往日的耐性,现在是夏天,他每天都需要换药,后背的伤他自己换不了,不好总劳烦同窗,既然来了这么个孩子,他看着他与他爹也不相似,收了也就收了吧,只是签个死契,不是为了套牢男孩,而是怕他这个爹以后出幺蛾子。
“那,既然这样,您给~给个十两银子就好了。”他见岳展是真要买,他先出个高价试试对方的态度。
一听十两,先不提岳展,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真是狮子大开口,依着现在这市价,买个成人也才七八两银子,这毛孩子顶天了,五两都不一定有人买,还十两?
那洪涛此刻已经满脸羞的通红,童稚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爹,什么十两银子,您想钱想的失心疯了不成,还是想拿俺换娶婆娘的聘银。”怎么娘死了,爹就变了呢?这个爹变得让自己陌生,陌生的他仿佛不认识般。
“好,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官府吧。”岳展不想跟这人磨嘴皮子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让他们先等他一等,他们去一趟官府,速速回来。这个时代卖身契需到官府备案,得到官府承认才有效。于是在洪十的沾沾自喜中,在洪涛的羞愧中,一个时辰后,岳展卖身契到手,与洪十银“货”两讫。
那洪十捧着新到手的十两银子,高兴的就差原地转圈圈了,跟岳展作别就要离开,也没想到这此后相隔千里,今日一别,父子俩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还两说,只嘱咐儿子一句好好办差就揣着银子径直走了,脸上一丝伤心的表情也装不出来。
洪涛看父亲这样绝情,伤心的脸上灰败一片。他跟着岳展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脚步,飞快的跑到他爹前面拦住他的去路,脸上表情有些狰狞,“若是让俺知道你偷偷卖了小宝,或是对他不好,俺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说完也不理会他爹的反应,快速折返回去又跟上岳展的脚步,徒留他爹一个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发愣……
就这样,停留了一个时辰的队伍又继续上路了,只是多了一个小不点。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岳展深觉自己捡到宝了。他现在天天给岳展上药换药,别看只是个小男孩,但是什么事教一遍就能上手了,人勤快能干又能吃苦。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颗赤子之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岳展有时候觉得他把他当娘一样服侍。其实岳展没有感觉错,在洪涛心里他为他娘报了仇那就是他再生父母,再怎么孝敬恩人都不为过,再说还让恩人出了那么多银子,他良心终究过意不去……
总之尽管别人都觉得岳展这次被当冤大头了,只有岳展觉得他这银子花的值。很多事情值不值不是凭别人一时评说的,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他们队伍一路行进,岳展后背的伤也渐渐快好了,唯独右臂的伤因为是穿透伤,恢复的较慢。但是一路上既没有影响队伍的行进,也没有因为他的伤让大家生活品质降低。因为在那之前他早已经将同窗们训练出来了,大家都掌握了基本的野外生活技能,打猎也有人负责。
他现在就相当于一个指挥,到了饭点,只需安排下去,大家就打猎的打猎,挖野菜的挖野菜,收拾野物的,做饭的,烧火的,都各司其职,井然有序的进行。
景川先生的夫人看着更笨重了,肚子跟吹气球一样越来越大,得亏他们快到舟山府了,不然岳展都怀疑她要生在路上了。上次的老虎事件也是万幸,她当时在山洞里面没看到外面的惨烈现场,没有受到过多惊吓,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后来行进过程中,岳展虽然不打猎了但是他指挥着,做的饭菜依然是色香味俱全,一点不比之前的差,而给她的那份永远都是挑最好的,这气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
景川先生自然感激对方一路的扶持,他到现在都不敢想若是他们没有碰到岳展一行会怎样?说不得早成为那老虎的盘中餐了。
现在他没有别的野望,只要能顺顺利利到舟山府,妻子平平安安产下孩儿,他就阿弥陀佛了。
而系统呢,自从岳展受了伤,也像锯了嘴的葫芦,变得沉默不语。从系统的态度岳展已经意识到他右臂的伤情多么不容乐观,没有人比系统更清楚岳展的身体状况。
但是岳展依然每晚准时进入系统。这十几年寒来暑往,每天每天的坚持,让他已经形成习惯,一天不进系统就浑身不自在,老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儿没干完。所以受伤的第一天他就又进系统了。
不过他也发现了系统的一些变化。原来系统界面上的90分就像蒙了一层雾一样,分数变得模糊不清。他一想也能理解,系统的分数跟他的武举能力是时时匹配的。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若是还显示90才不正常呢!
岳展猜测,可能他的分数掉到了一个极低的位置,有可能都是个位数,系统怕他接受不了,所以自动隐匿了他的分数。毕竟这十几年下来,系统也算见证了他如何从个位数,怎么一分一分的拼命挣来的这90分,一朝分数接近归零是人都会崩溃的。不得不说系统虽然有时候嘴毒,行动上还是很贴心的,会照顾到他“幼小”的心灵。
他试了试,现在能修习的科室只有兵法策略室,这应该是系统对他的有一层爱护了。毕竟他现在身体这个样子也不适合舞刀弄枪。安安静静坐下来,修习兵法之道倒是可以完成。
真奇怪,以前他在兵法策略室里总是毛毛躁躁 ,像是凳子上有无数根小针扎他屁股一样,坐一会儿就咆燥的不行,现在竟然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同时收获也远超过往。
岳展不知道的是这次经历也磨砺了他的心境,这也算是他的意外收获了。不怪自古有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的说法,困境会毁了一个人,同样也能塑造一个人,端看你怎么面对它。
第119章 临时变故 这天晚上大家运气好……
这天晚上大家运气好, 赶在天没全黑之前赶到了舟山府附近的一处镇子上,在镇子仅有的一处客栈住下。
想到第二天就能进府城了,景川先生一行人都很兴奋, 他们终于要到目的地了, 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生怕再有什么闪失,好在天随人愿,后来一切都顺风顺水,众人不禁都松了一口气。
岳展他们又何尝不是,这路上带着个孕妇, 多少有些顾忌,如今顺利将人送到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他们可以快马加鞭继续往回赶了。
这天晚上大家都睡了一个好觉, 可第二天早上天还擦黑呢,景川睡得迷迷蒙蒙的就感觉妻子拽了拽他, 又听到妻子一边叫他, 一边发出细细碎碎的呻吟声,他就瞬间清醒过来,睁眼就瞧见妻子满头都是汗水, 指着肚子喊疼, 再一看被子底下, 裤子已经湿了一小片,他平时看的书比较杂, 什么都涉猎一些的, 他当即就明了这怕不是羊水破了吧,于是赶紧叫人。
一时间整个客栈的二楼就热闹起来。岳展睡在一楼,他是被楼上这一阵人仰马翻、细密的脚步声音吵醒的。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楼上景川夫人发动了, 这早不发动,晚不发动,偏偏这舟山府近在眼前了要生了。他们本打算进了舟山府就找产婆了,再说离着生还有一个月,怎么也来得及。没想到,这孩子不随他爹,不随他娘,那就是个急脾气,一刻也等不得,现在就要出来陪爹娘一起看看舟山府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景儿,引得爹娘让自己在肚子里上上下下的颠簸这么久。
这一提前不要紧,一问店家,他们镇子人口稀少,周围压根就没稳婆,都是婆娘自己在家生,也有那条件好的就去舟山府提前接个稳婆家里住着。这着急忙慌的,天都还没亮呢,城门都没开呢,上哪儿找稳婆去。急的一向冷静自持的景川先生也没有平日的稳重,抓着头发,一副随时要发疯的样子。
岳展算了一下时间,现在骑马到城门大概半个时辰,等人到了,这开城门的时辰也差不多了,算算接上稳婆接着回来,来回最多一个时辰,应该来得及。
“你说的轻巧,你只算了来回的时间,那找稳婆的时间呢,那稳婆是那城门杆子吗?就杵在那,就等着咱提上就走?”周管家此时也着急了,心里有什么嘴上秃噜出来了,也没了往日的八面玲珑。
他能不紧张吗?他们老爷今年都四十有二了,别人这个年纪的都有当爷爷的主了,他们老爷好容易才得了这一个,金贵着呢。再说他们景家在京城也是排的上号的世家,后来分了三支,其余两支人丁兴旺,家产分下去就削薄了不少。就他们老爷这一支,往上数三代都是单传,人丁不兴,肥得流油。
其他两支都以为老爷瘫了以后不能人道了,都想让老爷过继个他们的孩子,明面儿上的表现是这些年逢年过节,就呼啦啦来一堆侄儿,个个装点的跟个福娃娃一样,就差明说了,快选他们的孩子吧!反正不选,以后这偌大的家产也是要分给他们两支的,不是吗?不如选一个还能继承香火。可没想到他们夫人肚子争气呀,竟然真怀上了。气得他们背地里不知摔了多少茶盏。
听到周管家这样说,岳展也不生气,他知道他是急的没了章法。
“不才我三姐就是产婆,若是你们信得过,我去把她请过来。”这话对此时着急上火的景川先生来说,就是天籁之音呀!
“当然新信得过,只管把人请来,只是你的身体…”短暂的高兴过后他面带犹豫之色,他们都不知道他三姐居所,所以还得岳展出马,可对方身体受伤了,不知道能不能经得了这奔波。
“应该不碍事。”飞燕跟他极有默契,单手去应该问题不大,只是回来怕是要耽误些功夫了,毕竟剧烈运动下,刚刚愈合的伤口也可能会裂开。
最后他选了高览跟自己同去,为什么不是秦文韬呢,他骑射本事更强,因为他是个路痴呀!他不记路!没有一点方向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前后左右。让他去接人,他能把自己个儿丢路上了。
他选高览,一来他方向感极强,记路本事了得,走上一趟不用他跟着也能带着三姐回来,二来他会骑马。以上两点下来,高览就是最佳人选。
就这样两人在夜色中疾驰而去,等到东方天色渐明,两人扣响了三姐居所的木门。
岳欣儿也是刚起床收拾好,因为白日有很多事要忙活,要保持精力充沛,她习惯了早睡早起。听到门响,这个时候来敲门肯定是谁家遇到急事了。她赶紧去开门。一边走一边问,“谁啊?”
“三姐,是我。”一听是岳展的声音,她高兴不已,这是游学回来了,安全了,这段日子她担惊受怕,现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随着卸门板的声音响起,接着只听“吱嘎”一声,陈年的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八芳华,姿容盛妍,穿着浅绿色罗裙的女子,把一旁的高览直接看直了眼。
岳欣儿见到弟弟高兴的眉眼弯弯,“展弟,你可算回来了。”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他,见他右臂上缠着绷带,有鲜血透过绷带顺着手臂流到指尖,又掉到地上几滴,显得格外刺眼。
她脸上的喜意瞬间消失于眉眼间,急急问道,“怎么回事,你胳膊怎么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不用担心。”他不想说出来让家人挂怀,再说也无济于事。这伤口可能因为骑马幅度过大,又崩开了。说实话,他刚刚已经很注意了,全程只用左臂,可还是避无可避,毕竟骑马要绷紧全身的肌肉去控制马匹,在这一过程中他觉得右臂没有使力,可无形之中也用了力气。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跟我们一路的一位大儒,他夫人要临产了,情况非常紧急,还需三姐助我们一臂之力。”岳展将话题引到此行的目的上来。一听说有产妇要生产,他三姐果然没在纠结他手臂上的上,只说让他们一等,她这就去拿包袱。
“这,这就是你三姐?咱们要接的稳婆?”这等人的功夫,高览回过神来问向身旁的岳展。
“是啊,我三姐干产婆快两年了,本事一等一的好。”
高览挠挠头,两个眉毛皱成了个“八”字,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可,可,我看她梳着未嫁女的发式。”
岳展斜睨他,反问道,“这大魏朝也没有哪条律例规定这稳婆必得是成了婚的女子吧。”
被岳展一句话怼的半天接不上话,他不得不承认,岳展说的对。可虽然不是律例,但是总有约定俗成。这女子行事也着实不似普通女子,没成婚就抛头露面干这个,想必极有主意。
被安上极有主意标签的岳欣儿拿着准备好的小包袱就要跟着他们一行走,可岳展此时手臂的伤又发作,不适合再疾奔回去。
那岳欣儿一来不会骑马,二来飞燕野性难驯,一二般人它可不会让骑。所以最后还是由高览骑马带着她返程,好在高览是个瘦高个儿,两人一骑,马也能吃住力。
虽然时人还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但是两人都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在性命攸关的大事上事从权宜,毕竟这有人还等着救命呢!还在乎这些虚礼?
她大大方方坐在前面,由着高览牵着缰绳御马疾驰,高览也是谦谦君子,心里也没藏着什么龌龊心思,可这马跑起来了,两人自然有身体接触,岳欣儿还好,有前世的经历,又加上这两年当稳婆的历练,什么都憾不了她半分心神,她此刻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到了该怎么救人……
可高览就不一样了,他就像一只刚出笼的小雏鸡,外界的一切对他都是新奇的。游学让他打开了视野,但是男女关系上他还是那个懵懂的少年。
都说谦谦君子,坐怀不乱。高览现在觉得写这句话的人他就没试过美人在怀,除非那方面功能不全。
这是他平时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一个女子,此时温香软玉在怀,那少女独有的馨香丝丝缕缕传入鼻腔,让他大脑有了片刻的空白,心脏怦怦直跳。
反应过来以后他在心里已经扇糊了自己的脸,大骂自己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心猿意马,他强迫自己别想那有的没的,集中精力赶路,救人这十万火急的事怎么还能开小差呢!于是重新打起精神,悄悄拉开两人的距离,继续赶路。
等两人到了客栈,距离他们离开时间刚好过了一个时辰。此时这边的人早已等的焦心。看到来人,虽然打眼儿一看还太年轻,但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着急忙慌的就将人往楼上领。
岳欣儿不想这产房里产妇的夫君竟然一直在陪着,她之前接生的那些人家,夫君都是在外面等的。既然人家自己没意见,想留下来陪妻子,她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她赶紧着手,帮产妇接生。
好在生产顺利,产妇虽然早产,生下来的男孩儿虽然瘦了一些,但是哭声洪亮,一听就知道健康得不得了。
只是孩子生下来以后,产妇的情况不太妙,下身开始有血色蔓延开来,岳欣儿一看,这是要血崩?这产后血崩可是会要人命的,这是刚走完钢丝,就要跟阎王单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