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还有一个白银般的美好梦想:睡一半人,她和张英山还能努力一下。
如果这些全是假药,毫无作用,那就用爆炸声把这些恐怖分子给引走。
最次最次……就得在地下挖地道了。
也不知道这地下的土质怎么样,要挖多久,要是跟肖申克似的挖个十九年……估计这些恐怖分子也受不了,要么投降,要么把人质毙了。
王雪娇和张英山悄悄溜到仆役们的更衣室里,打算换上仆人的衣服,一会儿好见机行事。
这里的规矩大,仆役的衣服穿完之后,也是要烫得一丝不苟,挂起来,所以,每人都有一个挺大的更衣柜。
王雪娇连续拉开几间更衣柜,全都锁着。
今天晚上是迎新晚宴,几乎所有的仆役都在岗。
王雪娇把一排门都拉了一遍,不是锁着,就是空无一物。
一直拉到最后一间,用力一拉,门开了,李大公子和她面面相觑。
王雪娇被冒出了一个活人的更衣柜吓了一跳,本能地抬手对着李大公子的脸便重重砸了下去。
更衣柜非常狭窄,能勉强塞进去一个人,却不足以让人摆臂挥拳。
李大公子结结实实地挨了王雪娇一记重拳,痛得龇牙咧嘴,却一声也不敢吭。
张英山听见动静,急忙过来,见到衣柜里的人,第一反应是掏出刚刚从厨房顺来的刀子,对着他就要捅。
忽然,从门口传来脚步声。
王雪娇和张英山急忙打开空的衣柜钻进去。
门口的人应该只是路过去厕所的,连停留都没有停留,吹着口哨,便径直往前走去。
等口哨声一远,更衣室里的三扇门同时打开,张英山和王雪娇与李大公子面对面的站着。
三个人,三把枪,李大公子的脑袋上有两支枪对着,王雪娇的脑袋上有一支枪对着。
王雪娇果断放下枪,用气声说话:“李叔叔,这种时候,咱们一家人,就别打打杀杀的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藏在这里,他们可不会分我是高尚的,你是龌蹉的,一律平等处置。”
李大公子的脸都快要气歪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
是谁在打打杀杀!
刚才谁打了谁一拳!
他的鼻子好痛,好像要断开了,他抚摸过无数双女人的手,女人的手,都是柔的、软的、细腻的,就算吃醋拈酸跟他生气的时候,用拳头锤他的胸口,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几下,也有一个被他分手的泰国高官之女气急败坏之下抽过他一巴掌,对他来说,也就脸上稍微火辣了一会儿。
怎么会有女人的手这么重?!
鼻子的疼痛让李大公子都没注意到王雪娇又偷偷摸摸地损了他一下。
他恨得牙痒痒,但又不得不承认王雪娇说的没错。
他们谁都跟外面那个什么阿鲁帕组织没有交情,如果发现他们居然不在掌控之内,只怕会拿他们开刀。
李大公子不得不忍下一肚子的火,拿出当初金三角大毒枭的风范,努力用平静的口气对王雪娇轻声说:“还是我大侄女想得周到。”
共同的敌人带来了短暂的和平,王雪娇对李大公子微笑道:“总在这里站着也不是办法,李叔叔有没有想好,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叔叔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叔叔好配合你啊。”
王雪娇笑笑:“所有的门都出不去,窗也打不开,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呀。”
外面,恐怖分子们找到了电视,几个台都在直播,正对着总统府。
忽然,有几个人痛骂了一句什么,从电视上,他们看到,有几十个警察,正拿着枪,悄悄靠近总统府……
首领震怒,他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是为释放战友而来,他放走了那么多老弱妇孺,已经很有诚意了,可是谈判对象不仅不放人,还暗中派警察过来,想要动手。
他已经顾不得最初定的计划“不随便杀人”,他认定,如果外面的人不见见血,他们在谈判中是不会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他随手拎起某个公司的总经理,把他连拖带拽地拉到门口。
总统府紧闭的大门稍稍开了一条缝,周围想抓独家新闻的记者都涌了上去,对着门缝里露出的人拍照和摄像。
总经理表情僵硬,眼神空洞,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口。
“啪。”枪声响起,他的胸口飞出一颗子弹,殷红的鲜血染透了他的衬衫,后面支撑着他的手一松,他便倒了下去,从台阶上滚落。
总统府的门又关上了,从门里传出非常大声的怒骂:“让那些该死的警察滚远一点,再让我看见他们靠近,我就再杀一个人质!”
屋里还有三百多个人质,对于恐怖分子来说,他们只不过是个数字,对于有亲人在里面的人来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各国都已经收到总统府里冲进了恐怖分子的消息。
有大使在里面的国家,积极呼吁和平解决人质危机。
没大使在里面的国家,也在呼吁和平解决人质危机。
只有美国的态度很特别,一开始,他们也在呼吁和平解决人质危机,忽然听说自家大使不在里面,已经提前走了。
他们立马转变态度,表示:绝对不能跟恐怖分子谈判,不能对他们这种暴行让步,绝不能助长恐怖分子的嚣张气焰。
前后变脸之快,便是《变色龙》之中的奥楚蔑洛夫也要高呼一声“师父”。
这一切,都在新闻里被播了出来。
阿鲁帕组织就是要美国人让步,把他们的人放出来。
如此一表态,阿鲁帕组织的首领恼羞成怒。
而此时,又发生了一件火上浇油的事情。
二楼忽然传来了一声特别响亮的一声“吱嘎”,有人用力打开了生锈的窗户。
有几个恐怖分子端着枪冲上了二楼,有一个人还站在窗口,慌慌张张。
他是巴拿马情报站的翻译,是文职人员,史密斯专员和另一个一线执行人已经跳下去了,他看着大概五米高的地面,犹豫着不敢跳。
枪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腿,他摔倒在地,大声痛呼。
追过来的人又胡乱地对着窗外打了几枪,一枪打中了史密斯专员的肩膀,他惨叫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忍着疼,努力撑着逃出了有效射击范围。
埋伏在外面的警察对着窗口射击,无奈他们的枪法也没有那么准,打偏了。
很快,窗户被死死关上。
为了保障总统的安全,窗户的玻璃都是防弹的,一旦关上,就很难再找出机会突破。
那几个中央情报局的人逃跑成功,让阿鲁帕的首领大为光火,他的眼睛环视着蹲在地上的那些人质。
“先生们,我看你们都太悠闲了,应该起来活动活动。我们来玩个游戏。”首领的声音森冷。
他让人把桌布扯下来,裹成了一个简单的球体,扔在地上:“玩室内足球,一对一,输的人,要接受惩罚。”
一旁的喽罗们随手拎起两个人,把他们推到场上。
没有时间限制,谁进第一个球就算赢。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这些穿着西装,踩着皮鞋的男人们,哪怕已经大腹便便,腿脚都不灵活了,也在玩命的抢球。
一家阿根廷船务公司的总经理首先进了一球,首领扬起嘴角,对他说了一句:“恭喜。”
“啪!”子弹贯穿了输家的额头,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大睁着双眼,软软地倒了下去。
接着又是第二轮。
输家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腿一软,瞬间跪在地上,首领按下扳机,“卡”,没子弹了。
首领向他笑笑:“你今天很走运,坐下吧。”
他取来子弹,一颗一颗装上,将枪放在桌上,平静地说了一句:“继续……”
第三轮,两个人都站在场上不动。
五分钟后,首领不耐烦了,再次开枪将他们射杀:“你们这样玷污足球艺术,真是该下地狱。”
第四轮,喽罗们继续挑选要上场的人。
首领忽然向华商蹲着的角落点了点:“听说中国人都会功夫,踢起来一定很好看。”
可怜这些华商平时埋头做生意,连乒乓球都不打,哪里会踢足球。
一个快六十岁的商人颤抖着站起来,心如死灰。
“等一下。”忽然有人站起来,朗声说,“足球是艺术,他们连站都站不稳,看他们踢球也没意思,我来。”
出声的是徐劲,他将西装解开,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首领对这个颇有勇气的男人很感兴趣:“有意思,我给你一个特权,你可以挑选你的对手。”
徐劲的眼睛在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之中寻找,他曾在市队里踢过,对自己的能力有数,对于普通人,他有相当的自信,可以只守门,不踢。
但是万一对手是个技术比他还强的,又在死亡威胁下,玩命灌球……
从另一个角落里站起了另一个人,是饶军。
徐劲打量着饶军,从体态和年龄上看,他就算曾经是个职业运动员,也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随着硬币落地,饶军先开球,徐劲上前抢夺,两人脚下功夫相当,一颗布球,被两人踢得时而高高飞起,时而倒挂金钩一脚激射,虽然踢了半天,一球没进,但恐怖分子们看得津津有味,首领也没有要打死他俩的意思。
距离总统府被控制,已经过了三个小时,终于有人开始觉得口干舌燥。
有一个人说想去喝水,马上就有其他人也说想去喝。
大家都想着:只要能离了大厅,也许就有机会逃走。
首领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像你们这样的贵宾,怎么能去厨房那种地方自己倒水,那几个服务生,你们去!”
大家都在关注着场上的比赛,没有人在意到底去了几个服务生。
进厨房端水的服务生们也心事重重,把水杯装进托盘里,就自顾自的走了,也不关心厨房里是不是冒出了不认识的同事。
服务生们端着饮料出来,挨个分发给人质们。
张英山发完了人质,又端着饮料给恐怖分子们喝,被拒收了:“谁要喝这种东西,我们要喝啤酒!”
总统府里没有啤酒。
喽罗隔着门对外面大喊要啤酒,否则,就杀一个人质。
只是要啤酒这种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如果因为不给啤酒,而导致人质被杀,到时候民众会谴责的是营救人员。
很快,就来了几箱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