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山:“我没有你说得这么无能,我有技术。”
我会化妆,我是她独一无二的化妆师。
张平:“小兄弟,不是我说你啊,就算你有转车轮的技术,你也得有真正的实力啊,不然等你老了怎么办?老了你还能转得动吗?”
张英山顿悟:“我们之间有感情。”
“感情?色衰则爱弛!你得能帮得了她的事业!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来找我,暗示给你一个机会。”
张英山不认为王雪娇会在不跟自己商量的情况下,让自己跟张平合作,但是见他言之凿凿,再加上王雪娇现在在拍片,无从核实,也只能暂时相信张平。
“这是舞马银壶的简介,你读读看,要是没问题的话,今天晚上就先把这段拍了。”
张英山接过稿纸,只见上面用歪歪斜斜的字写着:“舞马银壶,盛唐工艺品,高148厘米,口径23厘米,549克,扁圆壶,弓形提梁、倒扣莲花瓣壶盖。壶两边有马,马嘴里叼着杯子,马脖子上挂着围巾”
“就这个?还要我念?”怎么看都是产品说明书。
丧彪华:“对,这是专门找人写的。”
专门找人,就写了这么个东西???
张英山现在觉得《李元忠回忆录白金典藏版》文字精妙,词藻华丽,情节跌宕起伏、雅俗共赏
“我看你们还是再想想吧,要不,先把这稿子给余小姐看看,我想她让我来拍介绍视频,一定不是为了念这些。”张英山正好不想给这些人拍视频,找了个托词给拒了。
张平这个剧组完全是假的,一切都是为了走私倒卖文物。
自然也不会有跟组编剧可供压榨,其他剧组的跟组编剧肯定不能让他们用。
王忠奉命出去找能写稿子的人才,找了一圈,发现了正在某剧组门口的台子上看书的小意。
“小丫头,你会不会写作文?”王忠问。
“会呀!”小意抬起头。
“给我写五百字的作文,我给你十块钱。”
这价格相当高了,《绿藤市中学生报》的稿费是一千字五块钱。
小意在一个剧组里补十几件衣服也就五块六块。
她马上答应了,王忠把她带到三层小楼,给她一叠稿纸一支笔,然后就这么坐在沙发看着她:“写,要求就一个,优美!”
小意看着舞马银壶的照片,琢磨这个说明文应该怎么写,在她思考的时候,王忠睡着了。
小意是个行动派,她不是写作业的时候要先玩半个小时圆珠笔,再抠半个小时手指的拖延派。
想到五百字十块钱,她大脑飞转,在稿纸上唰唰写:
“匠人们雕刻出舞马凹凸的肌理,壶身如满月般的弧面倒映着千年未变的北斗,用琥珀色的佳酿搅碎清冷的月光”
过一会儿,她抬起头:“写完了。”
“呼~~~啊,呼~~~~”王忠已经鼾声如雷。
小意不得不推醒他,不然没有人结账:“叔叔、叔叔醒一醒”
王忠在梦中忽然被人推醒,吓得一激灵,他的第一反应:“条子来了!”
他伸出左手,把小意推倒在地上,右手同时从腰间拔出枪,子弹上膛,抵在小意额头。
就在此时,张平带王雪娇上楼过,看看修改过的稿子。
张平满脸堆笑:“您放心,我们这边拍摄的东西都是齐全的,后期制作团队也容易找。”
“我已经想好了,拍好以后,翻译成各国语言,在其他国家的电视台投广告。反正只要给钱,没有什么广告不能播的。我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实力雄厚!”
“稿子的事您放心,王忠说找着人了,一个特别有灵性的小姑娘,您看,要是稿子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找人拍了”
说话间,已到门前,推开门,两人震惊地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
王雪娇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
小意看见王雪娇,突然大哭起来:“他不想给我钱,就要打死我。”
王雪娇怒视王忠:“你欠她多少钱,就要打死她?”
小意抹着眼泪:“十块呜呜呜”
王雪娇缓缓转过头,看着张平:“为了十块就要杀人?这就是你们说的实力雄厚?”
误会很快解除,在王雪娇的调停下,小意得到了1210元。
10块钱的稿费,这是说好的。
100块钱的医药费,万一摔伤了呢,得去医院查查,拍个片子。
100块钱的服装费,坐在地上摔脏了,现在天气这么差,洗了都不干,买一身新的衣服裤子很合理。
1000块钱的精神损失费,毕竟是被上了膛的枪顶着头,而且她还是未成年。
张平知道小意是那家牛肉汤店的小帮厨,王雪娇经常去那里吃东西,肯定感情好。
再说,王忠对着小丫头掏枪,这么没城府,压不住性子,就是该罚。
他勒令王忠掏钱,并且向小意道歉。
小意本来是真被顶着头的枪吓到了,现在她手上拿着一把钱,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轻声问:“姐姐,你们先看看我写的要不要修改?”
哎嘛,这是什么顶级乙方的态度啊。
王雪娇接过稿纸,扫了一眼,笑道:“不用改,特别好,你快回家吧,把钱收好,明天存银行,别搁屋里被偷了。”
“嗯!”
“地老鼠”没跟王雪娇搭上话,也没卖成东西,倒是在《黑色牡丹花》剧组里混了个群众演员,晚上结束的时候,他见其他换衣服的地方人实在太多,根本插不进脚,便随手推开一个好像没有人的房间。
确实没有人,也没锁,但是有一只狗,趴在火炉边睡觉。
那只狗的腿好短,“地老鼠”哈哈哈哈的嘲笑了他几句,那只狗恼怒地冲过来,地老鼠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把放在门边上的狗食盆踩扁了。
他逃,它追,他一路逃到片场旁的农民房附近,那只短腿狗居然还死死地跟着他不放,也不知道那四条小短腿是怎么倒腾那么快的。
“地老鼠”被狗狠狠地咬过,他最怕狗了,连转头与之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他慌乱的尝试着推开身边每一扇门,希望有一间空屋,能让他藏进去。
小意小心的把钱揣在身上,回到家。
说是家,其实只是一个很破的农民房,是边老板为他们租的。
外面就是一个片场,如果晚上拍夜戏的话,会有非常刺眼的灯光照进屋内,必须用硬纸箱把窗口堵上,不然根本睡不着。
不过兄妹俩都挺喜欢他们拍夜戏的,可以节省电费,晚上不用开灯了。
一进门,小意连门有没有关好都来不及检查,急忙跳到靠在窗边的床上。
今天外面的片场又有夜戏,借着雪亮的灯光,小意把手里的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由于王忠没有零钱就算有零钱,他也不敢在王雪娇面前真的掏十块钱给这个小姑娘,所以直接给了她十三张一百块。
一千三百块,是小意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数了五遍之后,小意把钱放在枕头下面,想闭上眼睛睡觉,但是一闭上眼睛,就兴奋地睡不着,又睁开眼睛,挪开挡着窗子的硬纸箱,又数了起来。
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呢买新衣服?新鞋子?买书?呀,不会不够了吧。
小意乐呵呵地想着。
忽然,房门被人用力推开,一道人影如风一般蹿进屋,如陀螺般迅捷地转身,把门锁上。
门外有一只气急败坏的狗在汪汪叫,还用爪子哗啦哗啦的刨门。
狗爪子再硬,一时半会儿也挠不动木门,来人长长出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才发现,原来窗边有床,床上有人,人在看他。
看他的人是一个还没长成的干巴瘦小姑娘,“地老鼠”冲她呵呵一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无意打扰,等狗走了,我就走。”
忽然,他看见了在床上有一叠纸,那纸的形状、大小和图案,是那样的熟悉。
“地老鼠”此时还没有起任何的心思,只是好奇,这么家徒四壁的破房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莫不是冥币?
他往前走几步到床边,想仔细看清楚。
卧槽?!
不是冥币!
是真的!!!
挺厚一撂呢!!!
“地老鼠”看看钱,又看了看那个瘦弱的小姑娘。
这小细胳膊小细腿,要是捂着口鼻,一会儿就昏过去了,再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一拿
忽然,他发现这瘦弱小姑娘看着很眼熟,这不是淮南牛肉汤店里的小姑娘吗?!
余小姐的义女!
难怪这么有钱!
余小姐为什么让义女住这么破的房子?
不管了,余小姐必有深意,可能是为了行事方便!这里四通八道,在这里做交易,神不知鬼不觉,条子来了都好跑。
幸好看了一眼,要是贸然动手,只怕自己活不过明天。
“地老鼠”看见小意惊恐的表情,连忙向后退了两步:“我没有恶意,小妹妹,你是在牛肉汤店里帮忙的那个吧?”
“嗯。”小意点点头。
“小妹妹,你是不是老肘的小女儿啊?”
“嗯。”
“哎,你爸爸妈妈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是太不幸了,你现在是不是被余小姐收养啦?”
小意摇摇头:“姐姐没有收养我。”
“地老鼠”顿悟:“原来是姐妹相称!嘶,那我这辈份不好安排啊我比余小姐大这么多,要是跟着这小丫头也叫姐姐,不伦不类的,嗯,还是拜为义母,有了辈份,年龄就不是问题了。”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还有王雪娇中气十足的声音:“把狗食盆踩坏的人!出来!”
有撑腰的大姐姐来了,小意连忙跑去开门:“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