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营长，今晚早点休息。”于知乐探身亲了亲周岳生的脸。

　　周岳生没让她后撤，凭着傲人的夜视能力，准确捕捉到她的嘴唇，贴近她。

　　急促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心跳声亦然。

　　良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于知乐握住在自己后脖颈摩挲的手，说：“再不进去，他们就该出来找人了。”

　　周岳生停下动作，又亲了她一口，才转身去拿后座的包裹。

　　两人下了车，还没走近，大门就从里打开了，开门的人是蓝圆圆。

　　见了他

　　们，她扭头朗声道：“叔叔，乐乐回来了，可以炒菜了。”

　　于海光中气十足地欸了一声，随之响起的是滋啦滋啦的油爆声，与缝纫机嗒嗒声格外合衬。

　　蓝圆圆将包裹抱回屋，而于越和小宝从另一间房出来，后者直接小跑上前抱住于知乐。

　　她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于婉琴也很想她，一见她进门就停下踩缝纫机的动作，立即起身。

　　周岳生与于婉琴打过招呼便进厨房帮忙。

　　“娘，我们准备在这个月二十二号办酒席。”于知乐将决定告知于婉琴，还说了要在厂里出嫁的事。

　　于婉琴握住她的手，轻轻点头。

　　“乐乐，我要给你做一套红色的衣服。”蓝圆圆掰着手指数数，“一条可以在室外穿的加绒裙子，一条适合有暖气穿的裙子，再来一件大衣，要不要做多两套备用？”

　　于知乐哭笑不得：“结婚又不是走时装秀。”

　　“没关系，反正日常也能穿。”蓝圆圆说完又跑进房间拿册子。

　　于婉琴笑着解释：“你别拂了她的意，她有一段时间没独立做衣服了，现在正手痒呢。”

　　闻言，于知乐没再说拒绝的话，与她们一起挑选款式。

　　过了一会，饭菜做好了，于海光招呼大家吃饭。吃饭时，几人就酒席地点和总体预算进行了一番讨论，确认了当天的大致流程。

　　吃过饭，周岳生带着不舍离开。

　　于知乐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躺在床上等蓝圆圆，先等来了于婉琴。

　　于婉琴直接了当问他们有没有发生关系，得到否定答案后，她掏出一本巴掌大的画册，大大方方地传授经验。

　　“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沟通。这都是很正常的事，不需要害羞，自己的感受很重要。”她说。

　　每一幅画尺寸都不大，但画面很精细。

　　相较于内容，于知乐更好奇这个画册是从哪儿来的。

　　“你姥姥留给我的，还有一些首饰，那天再给你。”于婉琴读懂她的疑惑，眼神逐渐游离，流露出一丝忧伤，“他们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

　　于知乐没追问从前的事，抱住她以示安慰。

　　“我没事，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有你们，生活很幸福。”于婉琴拍拍她的手，笑了笑。

　　下一秒，蓝圆圆跑进屋，激动道：“乐乐，我又有新的想法了！”

　　激昂的声音驱散了悲伤氛围，于婉琴轻笑出声，站起离开，将空间留给她们。

　　于知乐和蓝圆圆嘀嘀咕咕，一直讲到深夜，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才睡觉。

　　次日，于知乐趁着有空做了几种拌饭酱。材料都是在商城买的，她打算免费赠送给直播间的老观众。

　　入驻京市后，她利用系统进行直播的频率变得更低，但每次开播，老观众们都非常积极地送礼物，让她的云币余额增加得很快。

　　当天晚上，她被小宝缠着，又在于家住了一晚。得知杨素云和小宝拍的电影快要上映的消息后，她产生了一个宣传新品的想法。

　　周日傍晚，周岳生送于知乐回厂里。

　　李爷爷已经开好大门等她，她没做太出格的动作，只摸了摸周岳生的脸，说：“好好保养，要做最帅的新郎官。”

　　“嗯，记得按时吃饭。”周岳生浅笑应声。

　　于知乐下车，朝他挥挥手，转身往大门走。面对迎上来的李爷爷，她递出了蓝圆圆给二老做的帽子和手套。

　　“圆圆小小姐真好，真有心。”李爷爷神情动容。

　　说完，他擦擦眼角的泪水，热情地给她包了几根外皮焦黄酥脆、散发着香甜味道的烤红薯。

　　于知乐接过，向他道谢。走出门卫室，周岳生还没开车离开，她抬起手臂挥动，再次与他告别。

　　第二天，她打电话将婚期告诉了于佩兰和留在海隅村的朋友们，邀请她们参与婚礼。

　　于佩兰和贺有安当天就请好了假，而于白薇等人正在为第二年远洋进行系统训练，连带着于潮川都抽不出时间到京市，只能寄来礼物。

　　筹备婚礼期间，于知乐三人为了新品宣传计划跑了很多部门。与此同时，业务小组为厂里带回了更多的外地订单，海隅牌在周边省份逐渐有了知名度。

　　时间很快来到二十二号当天，于知乐睡到自然醒才起床准备妆发。因为今天的中饭在厂里吃，傍晚再回军区宴请周岳生的战友们。

　　她的婚礼是厂子进驻京市后的第一件大喜事，大家很早就起来布置，将厂里布置得非常喜庆，连周边树木都挂上了大红灯笼。

　　“乐乐，看这里。”蓝圆圆喊道。

　　于知乐朝她的方向望去，便看到她摁下了快门键。

　　屋里的人不少。于佩兰在熨裙子，于婉琴将昨天带来的首饰转放进陪嫁箱子，刚结束舞蹈大赛赶回京市的盛兰越则帮她处理头发。

　　这时，于越递给于知乐一张纸，说：“这是礼物。”

　　于知乐一目十行，读完发现是一份协议。于越为冷藏车研究带去极大的技术突破，推动了行业的发展。他的成果给海隅村换了三辆冷藏车。

　　“小越，谢谢你。”她张开手臂。

　　于越弯腰与她拥抱，轻声道：“姐姐，因为你才会有这个研究成果，谢谢你。”

　　咔嚓一声，这一幕被永久留存在胶卷中。

　　于知乐换好红裙子，肤色被衬得更白亮。她画了一个淡妆，张文心帮她涂口红。

　　周岳生是黑色呢子大衣来的，看着比刚结束野外训练时白净了些。

　　一红一黑极为合衬，于知乐挽住他的手臂，两人一同前往布置得红火的食堂，迎接二人的是激昂的音乐和欢呼声。

　　婚礼遇上冬至，整个流程也别具一格，甚至还有包饺子的环节。

　　陈昭作为主持人，将气氛炒得很热，没有任何一秒是冷场的，编排的节目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才结束。

　　“感谢大家，祝大家永远幸福美满。”于知乐举起酒杯，“希望你们喜欢今晚的电影。”

　　所有人合声应好，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

　　他们离开时，众人一同送到大门口。车子完全看不见，还有人停留在原地注视。

　　被敲锣打鼓声吸引来的附近村民好奇上前询问，村里人乐意交谈，他们就这么聊了起来。

　　另一边，回到军区的于知乐和周岳生都换成了军装。

　　这边的流程更具时代特色，合唱歌曲，进行三拜仪式，最后才开席。

　　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月上梢头，人们才逐渐散去。

　　“周哥，我们先送叔叔回家。”秦云柏说。

　　随后，他和齐二合力架起于海光，陈昭和葛泰则负责贺有安。

　　其他人没醉，但也喝了不少，于知乐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之后，她和周岳生一一送走宾客，直到诺大的场地仅剩他们两人和

　　收拾打扫的人。

　　“我们也回家了。”于知乐向周岳生伸出手。

　　周岳生却走到她面前，微微屈膝。

　　于知乐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耳侧。

　　回家的路上，天空飘起小雪花，悄然将院子里的秋千染得斑白。

　　于知乐落地，推开家门，没有开灯。

　　屋里一片漆黑，静谧得只有呼吸声。两人拥吻，良久才分开。

　　“拿上酒，我们喝交杯酒。”于知乐在周岳生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独自回屋。

　　周岳生打开暖气阀门，用温水浸了浸手，才从橱柜中取出酒和杯子。

　　刺骨的寒意渐渐。消散。房间里只有小夜灯亮着。于知乐换上了旗袍，身影在模糊的灯光中影影绰绰。

　　醇厚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酒液滑过喉咙以后，身体热了起来，心也一样。

　　呼吸交融间，酒杯不慎被推翻，翻滚到桌面边缘。

　　与此同时，松软的被褥因承托力不足下陷。

　　月白色的旗袍在红色被面映衬下更显清冷，但仍不如白皙的皮肤耀眼。

　　周岳生发觉她的身体紧绷，附身柔声道：“不用紧张，按照你的节奏来。”

　　于知乐与他对视，轻哼两声，动作毫无章法。

　　不适感消失，主导权无声转移，而她的大脑因为大量分泌的多巴胺而变成空白一片。

　　“慢，慢，点。”她低声嗔道。

　　周岳生倾身温柔吻她，却带着她进入更深的漩涡。

　　之后的一切顺利成章，于知乐犹如比狂风骤雨席卷，耳边满是雨滴击石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身体变得疲惫，只记得眼前不断晃动的光晕，呜咽声不断。

　　光晕停歇，消失，她的意识像一朵云轻盈上升。最终，她抵挡不住困意，沉沉入睡。

　　餍足的周岳生凝视着爱人的睡眼，温柔地将她那带着潮气的鬓发别至耳后。

　　而后，他出门兑了一盆温水，替她擦出身上热汗，最后才换上干净整洁的床单。

　　结束一切，他关掉灯，迅速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又回到卧室。

　　“晚安。”周岳生亲了亲于知乐的额头，与她相拥而眠。

　　夜半已过，窗外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呼啸着拥抱山川与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