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
秦二世此时可是好奇死了卫燃吃饱了撑的学这个干嘛,“你还怕我学的比你好以后抢你生意啊?再说了,就算不学,我就不能蹭两天吃喝吗?是吧赵大爷?”
“烧饼管够”
这位名叫赵文启的老先生哈哈大笑着说道,他有足够的理由开心。
他的儿子,那个名叫赵春风的烧饼铺老板随时都能带着媳妇儿去卫燃嘴里的那个剧团担任大师傅了——即便他只会打烧饼,只会炒一些家常菜。
这些都是卫燃和秦二世刚刚比赛吃烧饼的时候做出的承诺,他们甚至安排好了,表示随时愿意过去,都会有人有车过来接。
至于怀疑,赵文启老先生可不会怀疑,刚刚卫燃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扫码支付了足足两万块。
这是定金,也是他儿子夫妻俩一个月的工资,更别提对方还承诺了五险一金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至于拒绝,谁和钱过不去?
也正因如此,无论是出于哪一方面考虑,赵文启也好,他儿子赵春生也罢,这父子俩对这突然登门的卫燃和他的朋友秦二世可是格外的热情。
相比他们内心对“馋嘴大老板”的古怪癖好的好奇,秦二世倒是真的疑惑,他是真的看不明白卫燃这是在闹哪一样。
原本,他以为这拜师学打烧饼就是个幌子,目的不过是想把这家似乎和灿华戏班子有些渊源的烧饼摊子挖到无名剧团去照顾一下。
但此时从调椒盐、从和面开始,一步步学的格外认真的卫燃,却让他那偶尔着调大部分时间不太着调的脑子里蹦出个疯狂的念头——
这位大学者不会真是来学打烧饼的吧?他不会是和女王大人闹矛盾一时想不开吧?
“我说兄弟,你这是闹哪样?”
秦二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找机会拉住了卫燃低声问道。
“学打烧饼啊,还能闹哪样?”
套着个某某化肥字样的围裙的卫燃理所当然的答道,“咋的了?”
“还咋了?你和你们家女王闹矛盾了?”秦二世低声问道,“你没事儿学这个干嘛?”
“穗穗喜欢吃,怎么啦?”卫燃一脸茫然装傻充愣且理所当然的反问道。
“啪”
秦二世给自己脸上轻轻来了一下,“我是真特码的嘴欠多余问这一句。”
“行了,你就别瞎猜了,早点儿找个女朋友比什么都强。”
卫燃说道,“我真是单纯来学学怎么打烧饼做灌肠的,你不在国外生活不知道,那真是啥想吃的都没有,全都得靠自己学。”
“行吧”秦二世此时反倒觉得合理了些。
毕竟,在他的眼里,卫燃这种周边围着二三十号、三四十号莺莺燕燕的究极大人渣总归是得有点儿东西的,或许就是会疼人呢?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赵家父子也刚好端着些五花肉之类的东西走了进来。
见状,秦二世也连忙说道,“赵大叔,您受累给我打包几十个烧饼再把灌肠卖我一些吧,记他的账上,我家里暖气管子又炸了,我得赶紧回去。”
“你家这暖气管子纸糊的吧?”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货找的借口实在是太敷衍了。
赵家父子似乎也看出了他就是不着调的乐子人,乐呵呵的装了满满一大兜子烧饼和半兜子灌肠,特意嘱咐了他不能放在冰柜里冻着,这才任由他拎着出门,钻进了一辆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门口的轿车里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赵春生也开了这烧饼铺的照明灯,随后锁死了外面的卷帘门并且拉上了窗帘。
用他们父子的话说,这灌肠的调料配方是祖传保密的,要不是看他和陶灿华老爷子有渊源,那真是给钱都不卖。
无论这说辞的真假,就在卫燃跟着赵家父子一门心思的专心学艺的时候。
稍晚一些时间回到喀山的穗穗也见到了跟着黛安赶来的莫拉和安娜母女,并且进行了热情的招待。
相比之下,卫燃就像是孟记烧饼铺新招的伙计似的,每天天不亮就跟着早起出摊儿,等下午不忙了就开始跟着调灌肠。
顺便,他还从赵老先生那里学来了炖肉和炒咸菜的手艺,从赵春生的媳妇儿那里学来了煮盐水豆腐汤的手艺。
总的来说,因为一个愿意学一家愿意教,所以仅仅只是短短五天的时间,卫燃便已经勉强算是出师了。
用赵文启老先生的话来说,就算是让他出去摆摊,最多也只是速度上慢了些罢了,口味和火候上已经差不了多少了。
也就是在赵老先生给出这样评价的同时,卫燃左手虎口处的纹身也冒出了一闪而逝的烧灼感。
他知道,他已经拿到了那段历史的入场券。
“我知道你这馋小子肯定是不会去摆摊卖早点的”
赵文启说着,他的儿子赵春生也已经从后院里搬来了一个小号的吊炉。
“这是我让你春生大哥专门给你做的小灶”
赵文启笑着说道,“出去摆摊儿肯定是不行,但是在家里打烧饼肯定没问题,一次也能打七八个没问题。”
“师父这么说,那我可就收下了。”
卫燃笑着应了下来,赵家父子特别给自己准备的这个小吊炉明显是商用液化气罐切下来的头尾改装的。
或许是性格使然,虽然材料简陋了些,但这个上下摞在一起也才不到一米的小吊炉做的可谓格外的精细,不但周围焊上了好几圈可以当做提手,也能用来防烫的钢筋,甚至连抬起吊炉的“称杆”,都是用一根一米长的枣木擀面杖做的。
就在赵春生和卫燃一起将这个用料扎实的吊炉抬到卫燃借来的车子里的时候,提前得到消息的陈洛象也驾车赶了过来。
一番沟通之后,赵春生两口子带着提前准备好的行李钻进了陈洛象驾驶的车子里,先一步离开了这个静谧的小村子。
“卫燃,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赵文启问道,“我儿子还有机会跟着剧团出国演出?”
“那就要看春生大哥能不能抓住大家的胃口了”
卫燃笑着说道,“不过您放心吧,如果他不愿意出国,剧团驻地的食堂他能干到退休。”
“这可好”赵文启明显松了口气。
“不久之后,灿华班就会来村子里义演,到时候师父可得提前准备好了足够的烧饼才行。”卫燃笑着说道。
“嗨呀!管够!”
赵老先生敞亮的做出了保证,开着玩笑说道,“到时候你可得过来帮忙。”
“我要是时间不冲突肯定来”
卫燃认真的做出了承诺,这才告别了赵老先生和他的老伴,驾驶着借来的车子,迫不及待的开往了市区,开进了那座小洋楼。
略显艰难的将那口小吊炉一点点的搬到了一楼的厨房的后门外面,让它贴着墙壁放好,卫燃不紧不慢的取出半路买来的面粉和调味料等物,从和面开始做起了准备。
等到天色擦黑,等到华灯初上,等到因为院子外的游客越来越少越来越安静,他也弄好了一小笸箩烧饼,一圈熏制好的灌肠,以及一砂锅的炖肉和一盆盐水豆腐汤,外加一盘子炒咸菜丝。
“应该还行吧...”
卫燃一边念叨着,一边拿起个烧饼片开个口子,往里面塞满了切片的灌肠咬了一大口。
直到确定这味道和记忆里的味道没什么两样,他这才松了口气,将手里的烧饼吃完,随后好好洗了个澡,取出一直放在后备箱里的那把大刀,接着又取出了金属本子。
第1881章 死守石牌
哗啦啦的翻页声结束之后,金属羽毛笔重新在淡黄色的纸页上绘制出了那幅画面——两个身背大刀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男人。
只不过这一次,那个腰间没有盒子炮的男人,似乎额外多穿了一件围裙。
在卫燃安静的等待中,金属羽毛笔写下了一行行血红色的字迹:
第一幕
角色身份:伙夫卫燃
回归任务:以冷兵器击杀至少10名敌军,死守石牌要塞。
死守...石牌?!
卫燃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儿从尾巴骨一路顶到了天灵盖,中大奖了!
就在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的时候,白光扑面而来,他也在这白光中,看到了这次仅有的三样道具:毛瑟刺刀和抗日大刀,以及罗伯特相机包,仅此而已。
不等白光彻底消散,他便听到了来自耳边的石头与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
在这一下下的打磨声中,他也听到一个声音洪亮的汉子,用浓郁的湘地方言感慨道,“都港人生三大苦,扳罾打铁磨豆腐,我屋里硬是冇得一样落下。
我嗲嗲在湘江边上撑哒一世船,我爷老子14岁就拜师傅学打铁。
我12岁跟哒进豆腐坊推磨,磨得驼峰都耸起,真的吃足哒亏喃!”
就在卫燃闻到旱烟味的时候,一个川蜀口音的汉子用同样洪亮的声音说道,“苦水水灌饱球喽,福泡泡儿莫得一颗!你龟儿硬是背时倒灶嘞命,老子看你磨脱三层皮,福屎都没屙出一坨!”
这话全部钻进耳朵里之后,卫燃也终于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此时,他正和另外两个士兵躲在战壕里,他们各自的手里,还拿着一块石头打磨着手里的抗日大刀。
自然,自己手里拿着的,是金属本子里提供的那一把。
快速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上却再没有其他的武器了,甚至不如远处的士兵好歹头上还有一顶德式钢盔呢。
不过,他和身旁这俩人倒是每人腰间都有一件薄帆布做的围裙,这围裙并不算干净,但胸前却有个足够深的口袋。
三人旁边,还有几个残存着些许糙米粥的木桶,那米粥虽然所剩无几,但依旧能隐约看到里面沉底的小石子和悬浮其中的一些糠皮,当然,还有些几乎煮烂的野菜、草根和树叶。
最后看向那俩人,卫燃却挑了挑眉毛,这离着自己最近的那个,手里打磨的大把抗日大刀和送自己来到这个时空的那一把几乎一模一样。
之所以说几乎,并非因为它没有卷刃与豁口,而是因为在这把大刀的刀头最宽处,錾刻的并非“程官印”这么三个字,而是“程兵权”。
所以...这是程官印的弟弟?
卫燃不由的多打量了对方一眼,他看着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虽然个头不算很高,但破烂单薄的军装却遮不住满身的腱子肉。
他在暗自出神的时候,对方却自顾自的继续一边打磨手里的大刀一边用方言说道,“我是背时八字捏得出苦水子,但我大哥可争气,屋里抬菩萨样供他读五年洋学堂,
如今挂哒斜皮带给长官当接线生,电线一扯,哒哒哒响!”
“硬是不得了哦!你大哥在哪个部队高就嘛?怕不是师部的红人儿哦!”隔着程兵权的那位川蜀汉子羡慕的问道。
只不过,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程兵权却陷入了沉默,甚至他打磨大刀的动作都跟着停滞下来。
“该...该不是...”那位川蜀汉子显然猜到了什么。
“也在这垱阵子,三十三团子。”程兵权指了指身后说道。
“嗨哟!哪个不是背时的苦命人嗦!”
那川蜀汉子叹了口气,猛嘬了一口叼在嘴角的旱烟,却是愈发卖力的开始打磨起了手中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