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前全行俭的经验,巢承业赶忙乖乖地贴着独孤湘蹲下身子,恳切地问道:“小妮子快说,怎生破解?”
独孤湘对着他咬耳朵道:“在西域,这练了缩骨功之人有个别称,唤作‘蛇人’,说的是他们脱开关节之后身体柔软,能如蛇一般游走穿行。”
巢承业点头道:“恩恩……那又怎样。”
独孤湘拍拍他肩头道:“这你还不明白吗?你没抓过蛇么?不知道怎么给蛇脱骨?”
巢承业疑惑道:“没有啊……”
游方医师多能捕蛇,一来医者往往随身带着蛇药,不惧毒蛇;二来蛇身上肝、胆、骨、目均可入药,蛇毒更是不可多得治疗癣疥之疾的良药,因此游方医师均善捉蛇。然而巢家世代为官医,巢承业在京师中给达官显贵治病,如何会去乡野之间捉蛇?
独孤湘摇头道:“哎……你这个医师连捉蛇都不会,难怪治他不住,我告诉你,抓蛇得抓蛇的后颈……”
说着独孤湘蹲低身子,探出一手仿佛眼前真的有一条蛇一样,她左晃右晃突然出手一抄仿佛抓住了一条蛇一般,又立起身子道:“捏住后颈,这蛇头转不过来,任它再毒,是我蛇都咬你不到啦……”
她指尖用力仿佛真的抓了一条蛇一般,道:“你道这样这蛇就没招了?蛇会缠人,它身子这么一卷,可就把你的胳膊缠住了……”说着晃动手臂打圈,仿佛那蛇真的一圈圈缠了上来,独孤湘表演得太过逼真,以至于巢承业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手,道:“哦哦……那却怎么办?”
独孤湘道:“你得甩啊!”说着猛地一抖手腕,如甩鞭子般望空抽打,边抽边道:“猛甩之下,蛇的脊骨脱臼,可就卷不动人啦。”甩过几下,独孤湘一手高举,仿佛抓住一条脊骨脱臼,直挺挺的死蛇一般。
巢承业道:“是是……那便如何。”
独孤湘瞪眼道:“啊呀……巢大贤你可太颟顸了……”一指晦明道:“他既然是蛇人,你也甩他呀,你方才之所以拆不开的他的关节,是因为他懂得寸劲之法,可以在你指掌间借力,你平白花的力气都从自己左手传到右手,自然卸不下他关节,你只需这么一甩……关节脱臼而出,可就无从借力啦。”
巢承业恍然大悟道:“哦,哦,哦!原来如此……”
独孤湘道:“不过晦明身怀不弱的武功,巢大贤你想甩他,他却未必肯给你甩呢。”
巢承业为难道:“那便如何是好?”
独孤湘一拉江朔道:“还得请朔哥帮忙。”
江朔听他二人叽叽喳喳说的热闹,一时不明就里,道:“我帮什么忙?”
独孤湘扯过二人,在二人耳边又说了几句,江朔笑道:“这好办!”一手托在巢承业背后,道:“巢大贤,得罪!”
说着江朔带着巢承业向前飞跃而来,晦明距离三人本有一丈开外的距离,江朔这一跃,登时就携着巢承业飞到了晦明面前,晦明大吃一惊,他可不像朴道炯一般傻站着不动,见巢承业来势汹汹,转头就跑,江朔笑道:“跑什么……”拿手一托巢承业右手肘下。
巢承业得江朔相助,出手如电搭上了晦明的右手手腕,他常年按摩,手一触着腕子,自然而然一勾一拉,扯住了腕关节,这一下“唯手熟尔”,却不需江朔相助。
晦明见腕子被叼住,只得回身贴了上来,巢承业这才发现果如湘儿所言,晦明如蛇般缠住他双手,随着指端发力方向借势泄力,他忙按独孤湘所授法门,猛地一抖腕子,将晦明向外甩出。
巢承业本就上肢孔武有力,更兼江朔拿手按在他身后督脉神道穴上注入内力,登时气力又比平素增长了数倍,这一甩之下,晦明立刻双脚离地腾空,平地里被了甩出,却苦于右手手腕被巢承业牢牢抓住,挣脱不得,只听“咔啦”、“嘶啦”两声,非但手腕脱臼,腕上筋肉亦被撕裂。
巢承业一松手,晦明如风筝般飞了出去,眼看他头上脚下向下坠落,那世子乾运飞身跃起想要接住他,却半路被僧信行往回一扯,信行自出掌击打晦明肩胛,晦明平着又飞出丈许,这才消去了下坠之势,侧身摔在地上,这下避开了要害,摔得并不重,晦明站起来,看着信行面有愧色,他的右手腕子已肿胀了一大块,自然是再也接不回去了。
信行也不说话,挥手唤来一背着药箱的花郎,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些许香膏,双掌和着香膏在晦明腕子上搓了许久,这才往上一送,“咔哒”一声,将他腕关节接回,但此番晦明伤了筋骨,一时半会儿手腕是无法转动自如了,众花郎取了夹板给他固定好腕子,又用丝绦牢牢缠好。
孤独湘道:“这些花郎处理伤情倒也手脚麻利,难怪大君侯说他们是什么‘医武士’,果然有临机处置之能。”
巢承业甩脱了晦明的腕子,已胜了这一阵,一扫此前郁闷,心情大好之下,也不吝夸奖道:“这新罗老僧所用药膏倒也神奇,你看摩挲了片刻瘀肿倒已消了大半,看来新罗医药也有其独到之处。”
信行道:“巢大贤过奖了,不过巢大贤一代名医,居然要靠一个少年襄助,以二敌一才能取胜,未免胜之不武呐。”
独孤湘接口道:“如是比武,固然不应以二敌一,但大和尚你也说了,是考校医技,以医技论,就是二名医师同时施救一人也是常理之中吧?况且朔哥没碰晦明一根毫毛,全凭的巢大贤指掌取胜,我看这胜之很武呐!”
她又学新罗人口音,引得大唐众医师哈哈大笑起来,大唐汉医已胜了两场,众医师心情也变得畅快起来,众新罗人却恨的直咬牙,但信行以手制止约束之下,只能站在那里狠狠等着独孤湘,独孤湘却不理睬,吹着口哨抬头望天假装看不见。
信行向着秦越人叉手道:“汉医传承千年,不想今日却要着落在一个少年身上撑场面。”
第217章 白虹贯日
韦景昭伏在秦越人耳畔耳语数句,秦越人听了微微点头,转头对信行道:“医者本也不是只有太医署的医学生才能做医师,隋代太医巢元方就是当时大儒;本朝孙思邈孙真人本是道家,我看江小友通晓经脉、穴道,也算得半个医家。”
韦景昭接口朗声道:“朔儿的武艺出自茅山,也算得半个道门中人,道藏多有医药、针石之术的记载,要我说朔儿参与医术讨论也无不可。”
信行冷笑道:“好,二位大贤既如此说,便让这位江小友与我比试一下咒禁之术,他既出自道门,咒术定然不差吧?如若他再胜一场,新罗国便奉大唐医学为正朔,源流之说再也休提。”
韦景昭道:“禁咒一科本是贫道出战,大和尚既然像朔儿出言挑战,那边请朔儿代我出战吧。”
江朔颇感为难,转过头望向对韦景昭,韦景昭亦对他招手道:“朔儿,你过来。”江朔到韦景昭身边叉手轻声道:“道长,我的内功虽出自茅山,但我从未学过道藏,可不会什么符咒,祝由之辞啊。”
韦景昭道:“朔儿,那番僧尚不知道你的厉害,他既出言挑战,正好趁机打他个措手不及。至于禁咒之术,却不用太担心,孙真人尝言:禁咒之术斯之一法,体是神秘,详其辞采,不近人情,故不可得推而晓也,但按法施行,功效出于意表,可见禁咒本无定例。”
独孤湘在一旁道:“朔哥你可不能和他比,我看老和尚邪门的很,说不定真会咒术,我听说有山中妖僧能以咒禁拘人魂魄,一旦咒语念完,立刻就会魂飞魄散,那可就成了行尸走肉啦。”
韦景昭笑道:“湘儿小妮子那里听来的乡哩异闻,咒禁可没这么神,只不过是念咒之人以独特的音调辅助治疗,或强固心智,或放松心绪,加强药石之效罢了。”
江朔道:“但那又这么比试高下呢?”
韦景昭道:“咒禁之术说说白了,不是念咒就是念经,无外乎以内力吐纳加强咒术之效,这咒禁科的比试其实是内力比试,信行对自己的内力看来颇为自信,但他不知朔儿的内功其实早已登峰造极,单以‘炁’论,怕不在贞隐先生、神会大师之下,比拼内力我想你是不会输的。”
江朔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曾见北溟子以内力递送笛音,闻者若内力不济、心志不坚,便会痴舞直至力竭。内力确实可以外化为声律比试,想来咒禁以口发声,也是一理。但既然是比试咒禁,我不会念咒却如何是好?我总得念些什么吧?”
韦景昭道:“不碍事,我教你个急就章。你既知《洞经》遗篇,可学过《洞经三十九章》?”
传世的《上清大洞真经》共三十九章 因此《洞经》又称《三十九章经》,至于江朔所学的第一篇《玉诀》总诀却无人知晓。
江朔点头道:“赵夫子给我讲过,后来贞隐先生亦有所提点。”
韦景昭道:“那就好办了,禁咒之术,道家曰祝由,释家曰经咒,其实就是念经,你就念洞经第一篇《高上虚皇道君第一》中谨请、存思、诵赞之辞即可,《洞经》乃茅山正法,默念祝咒这些经文本就有存呼神名,祈请其护卫之效。你只需聚精会神,存心养性,那便立于不败之地了。”
江朔道:“好,那我便试试看。”
韦景昭握住他的手道:“朔儿,此战关乎汉医荣辱,你可千万小心谨慎。”
秦越人也向他点了点头,江朔心中雄心顿起,向二人叉手道:“朔儿愿竭尽全力,定不辱使命!”
江朔转过身面向信行而立道:“大和尚,如何比试,请你画个道吧。”
信行冷笑道:“好!小子倒有胆略,咒禁之术可治病,亦可拘魂,我二人便坐下各念经咒,谁先失智移动便是输了。”
江朔见一听,这不和当日北溟子吹笛一样么?果然是考校内力,惴惴之心立时平息,他自找了一处平地坐下,道:“好,那我便坐在此处。”
信行却道:“嘿嘿……没这么便当呐。”
只见新罗花郎们抗来连根两丈长的圆木,立起在石台之上,棋盘山石台虽然平整,但毕竟是天然造物,并非人工打磨,花郎们费了好大劲才将圆木立好,但圆木在风中轻轻摆动,看起来随时会倾倒一般。
信行一跃而上,那圆木的直径不过堪堪一只脚的长度,之间信行右足踏在圆木之上,右腿微曲,左腿打横搁在右膝之上,同时双手合十架在胸前,形似少林功夫中“童子拜观音”的站桩法门,人与木看起来都极不稳定,但虽然微微摇晃却并不落下。
信行双目微闭,似入禅定,口中却道:“小友请了。”
江朔点点头,也一跃上了圆木,双脚和信行一样搁法,双手却是双掌朝天,左下右上,乃是玄门打坐的手势。
江朔也双目微闭,凝神吐息片刻,对信行道:“大师父请了。”
信行又道:“焚香起祝!”
新罗花郎又抬来一个香案,置上香炉,炉中并非线香而是铺满了香屑,乾运手摇火折,点燃了香屑,顿时一阵奇香扑鼻。
独孤湘闻到这香味,似乎在那里闻到过,心中觉得古怪,喊道:“老和尚,你这香炉里有鬼!”
信行却不搭腔,自顾自嗯嗯啊啊,念起禁咒来。
独孤湘又对江朔道:“朔哥儿,这香古怪的很。”
江朔闻到这香味,反而心中大定,道:“湘儿,韦道长你带着大家退到台下,我不碍事。”
再看新罗众花郎早已退到石台下去了,连那被江朔点了穴道呆立不动的朴道炯也被人扛了下去,湘儿道:“可是……”江朔仍是气定神闲地道:“不碍事的,你们先下去。”
独孤湘仍道:“可是……”江朔道:“湘儿,相信我,没事的。”
独孤湘这才随着众人退到台下。
如此一来棋盘山石台之上只有江朔和信行二人,二人坐在圆木桩上,众医师在台下看得分明。却听信行嘴里乌里乌突念着经文,语调抑扬顿挫甚是古怪,江朔初以为他是以新罗语在念经,但后有听到数个汉字切音,他心中好奇不禁凝神细听,但那经文虚无缥缈,文字似懂非懂,越听越是汉语,但字词间似乎毫无关联,如韵书般只是一串无意义的文字。
江朔越是听不懂,就越是凝神去听,但越听越不知所以然,不禁心中生起了烦闷之情,这烦闷之情愈演愈烈,真恨不能离开木桩跃到信行身边去听个明白。
韦景昭在台下见江朔在木桩上摇摇晃晃,显得心神不宁,忙高声喊道:“朔儿,他的经咒是在扰乱你心神,不要听他的。”
江朔听可这话,心中悚然一惊,立刻醒悟,但心绪难安,想起韦景昭让他念《高上虚皇道君第一》,他记性极好,虽只学过一个大概,却仍牢记不忘,他高声吟诵起“谨请”篇 :“ 即请天地神祇灵气,以合己身。其诀,谨请太微小童干景精,字会元,子常守兆舌本之下,死气之门,口吐赤云,绕兆一身,化生血液,上凝泥丸,泥丸坚明,百神方位。”
说也奇怪,只念了这一段,江朔心绪渐稳,不再觉烦躁,他所学《玉诀》本是洞经三十九篇的总诀,没有《玉诀》,这三十九章经就是寻常经文,有《玉诀》为引,这些经文读来但觉均含无上奥义,因此诵读之下,江朔便心无旁骛,一心在《洞经》之上了。
他再念“存思”篇 :“ ……真炁下流充幽关,镇神固精塞死源……赤炁从兆泥丸中入兆,乃口吸神云,咽津三次,结作三神……下布兆肝内,游遍却入心内绛宫,上充舌本之下,血液之府,顺时吐息。”
念到此处,江朔但觉体内罡气自头顶涌出,并非在体内循行,而是散布于外,如云似雾,笼罩之下心中一片宁静,再没有了半点烦郁之情。
江朔在台上念经,韦景昭并茅山众弟子在台下听得清清楚楚,这经文虽然他们不知诵读了多少遍,其中奥义早已了然于胸,但江朔以《玉诀》心法念出的经文,似乎与平素所学大相径庭,竟似不识了一般。茅山众弟子都不自觉地原地坐下运功,随着江朔的吟咏一起和唱道:“元气本非生,五涂承虚出,雌雄寄神化,森罗邃幽郁,玉音响太和,万唱元中发,仙庭回九变,百混同得一,易有合虚中,俱入帝堂会。”
这是第一章 经的赞词,一章念罢,莫说江朔和台下众茅山弟子,就是寻常医师,乃至新罗花郎都觉玉宇澄清,神清气爽。
江朔虽熟记《洞经》,但从未大声吟咏,今日方知默读与诵咏竟然有这么大的区别,想来这就是咒禁术的神妙所在。他但觉意犹未尽,又将第一章 从存思开始重新诵咏一遍,第二遍念罢又是一遍,如是三遍之后,江朔不自禁地叩齿,齿间发出‘嘻’字之音,如是吐息二十四次,忽觉吞星入怀,从口中径至脐中,星光映照腹内,洞彻五脏,那星光在腹内越来越炽盛,他忍不住仰面朝天口吐‘呼’字,只觉一股气息如白虹贯日一般自口中喷薄而出。
第218章 连胜三阵
江朔竟然口中如龙吐息,喷出白气,台下大唐医师和新罗众人都看得清楚分明,无不禁惊呼连连,新罗人更是暗称侥幸——还好江朔仰头吐息,若是对着信行喷吐白虹,岂不是当场要了他的性命?
其实这白虹乃是空气中的水汽凝结而成,只不过一般只有冬季天气寒冷之时,人吐出的热气才会产生白雾凝结的现象,其他季节,人的呼吸与环境温度接近就不会有白气产生。然而此刻江朔体内罡气涌动,吐出的气息极其灼热,因而虽是夏季,却仍然产生了水汽凝结的现象。这道“白虹”其实就是水雾而已,就算真喷到信行身上,也不过就是沾湿衣衫而已,伤不了人的,但众人哪里知道这些,只道这少年咒禁之术竟然如此厉害,已到了呼风唤雨、口吐白虹的程度。
新罗僧信行微睁二目早将江朔口吐白虹之状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禁心中大为震惊,他本以为做好了不败之局,却不料江朔这个小小少年内力竟然精深至此,信行心中也不禁动摇,不知道他这是内功,还是真会什么茅山法术。
盛唐之世正是茅山最鼎盛的时候,茅山修炼之法在外人看来颇觉神秘、尤其是符箓之术,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信行听韦景昭说江朔的武功出自茅山,自然认为江朔也是茅山上清派弟子,神仙道术这东西不比武功,说不得江朔已得贞隐先生传授了什么高深的法门,一日飞升也不一定。
想到此处,信行不禁心生焦急,双手一错,向着香案上的香炉猛地凌空一推,在劈空而生的劲风带动之下,燃烧的香屑混杂着灰白色的灰烬向着江朔飞去。
独孤湘道:“果然有古怪,这老僧将香灰吹向朔哥,定是这香有毒!”她忽然想起来了,对着江朔高喊道:“朔哥,我想起这香味是什么了,这是光明盐!是魔教的光明盐!”
说着她就想跃上台去,韦景昭忙拉住她道:“湘儿不可!胜负未分,切勿扰乱了朔儿的心神。”
独孤湘道:“可是,这老僧烧了这好大一炉光明盐,朔哥定要吃亏的。”
韦景昭不解道:“光明盐是什么东西?”
独孤湘急道:“是魔教的毒药,燃烧后产生毒雾,吸入之后便会内力尽失。”
韦景昭听了却丝毫不紧张,道:“不会吧?我看朔儿的内力可是丝毫没有受损啊……”
独孤湘抬头再看时,却见灰屑并未沾上江朔的身子,而是围绕着他打旋,仿佛有一个隐形的大钟罩住了他一般。原来是江朔正挥舞双臂,以内力搅动形成一股盘旋的气流,光明盐的香屑只能围绕着他盘旋,却近不得身,他既然能如此施为,内力自然是丝毫未损。
秦越人赞道:“茅山派真了不得,江小友小小年纪竟然有此神功。”
韦景昭笑着摆手道:“朔儿的武功确是源自茅山,但他却不是茅山弟子,老实讲,不要说贫道,就是家师,怕也达不到他今日的内功修为。”
秦越人奇道:“这可奇了,难道他的功夫是神人梦中所授?”
韦景昭道:“朔儿上茅山之时已是奄奄一息,看样子几乎活不过半年了,然而此后他在山中失踪了两年时间,重新出世之时已身负神功了,这两年间的奇遇,朔儿只禀告了贞隐先生,但大宗师命朔儿不得向旁人透露,更严禁我等询问,因此贫道也只知朔儿神功源自茅山,却不知他如何习得。”
秦越人叹道:“那可不就是山中遇仙了么?看来茅山中神奇之处颇多,非我辈所能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