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赵祯也是一阵为难。“那当把阎王营派去何处?”
总不能真让辽使里里外外把阎王营研究个遍吧?
……
“启禀陛下,臣有两个去处。必无非议!”
“……”
不但赵祯无语,连一众朝臣也是无语。
看把这位狂的,大伙儿这吵了这么半天一个去处也没定下来,你倒好,一下两个好去处。
文彦博面子有点挂不住,把阎王营弄出京这个馊主意毕竟是他出的,他也没想出一个可以得到所有人认同的去处,这位一下就有两个去处,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介甫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他倒听听,到底是哪两个地方。
王安石闻声恭敬答道:“莱州、辽河口!”
嘎……
文扒皮一下子噎住了,心说,还真他妈让他答上来了。
只要略一思索,就知道,这两个地方还真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首先,莱州和辽河口这两个租界都是在大辽,够远,文臣、魏国公等人一定满意。
其次,这两地的互市贸易都在观澜商合手里,观澜自己人当然欢迎自己人。
再者,这里虽然深入辽地,却没有燕云这么敏感。毕竟是孤城,大辽可以放松很多。
……
赵祯沉吟片刻,“那还是辽河口吧。”
莱州的地理位置还是太突出,辽朝就算不疑有它,赵祯还不放心呢。
说白了,宋辽可不是真兄弟,和平是当下两国都需要的。可是,谁也说不准哪天就打起来了。到那时候,阎王营孤军在外,会很危险。
而辽河口则不同,那里就算宋辽开战,大辽都不一定能把手伸过去。
这个地儿,名义上是大辽的领土,当年耶律洪基也是以大辽官方的名义把这块地租给了大宋。
可是,实际上,辽河的入海口是在金五国部,也就是后世东北三省的正下方,周边也都是金五国的掌控之下。
只不过,金五国名义上又是大辽的疆域,耶律洪基才有这个底气把人家的地许给了大宋。
实际上,辽朝在这边儿根本就说不上话。敢越界一步,五国部的金蛮可不管是你是谁,就是干。
他们默许了辽朝租借他们土地的事实,也不是因为附属大辽,完全是因为大宋贸易的直接受益人是他们金人。
阎王营去了这里,既有面子,又有里子。辽人想怎么着也不可能,实在是最好不过了。
“那就这么定了吧。”赵祯最后拍板。“令阎王营权且调防辽河口。”
“震慑金蛮,戍卫宋商!”
……
……
海南,涯州。
唐奕还不知道杨怀玉已被派去给他守商贸口岸去了。
此时,咱们的癫王殿下正是野猪岛上。
密林之中,一片树木藤蔓被砍伐的七零八落。显然是要开荒在此建设房舍。
天近黄昏,黎族工人们正在收拾工具,准备下工吃饭。
路过工地边缘,但见一雨布搭起的临时棚子里蹲着一青年汉子,眼巴巴地看着众人离去。
这青年汉子衣着倒是不算寒酸,可是卖相可不太好。
锦缎的褂子本是光鲜亮丽,可是由于多日没换洗的缘故,又是在野外,尽是泥污油垢。
脸洗的挺干净,可是发髻却一看就是许多天没拆开过了,跟打了发油一样,都成坨了。
炎达见了,不由靠了过去。
“殿下,下工了,回吧。”
心里还由衷地佩服这位王爷殿下,干起事儿来比他们黎人还卖力,自打上岛之后,就日夜守在工地,都没回过家。
第791章 无耻的家伙
没错,窝棚里这个邋遢大王一般的青年汉子,正是咱们的癫王唐奕,唐子浩。
他已经在岛上窝了六七天了,别说换衣服洗澡了,这位爷就根本没下过岛,那叫一个凄惨。
对于炎达的好心提醒,唐奕吃味地抽了抽鼻子。
“那什么,这岛上的工程不比新城,重要的紧,我得自己盯着点儿。”
炎达闻声哭笑不得,天天盯着我们伐树开荒?
“这还没开始建呢,殿下盯不盯有啥区别?”
“还是回家好好洗个澡,歇息几日,等建出个模样,殿下再来盯着也不迟。”
老汉就差没说,您这都有味儿了,还不回家啊。
唐奕瞪时眼睛一立,“走走走,少管本王的闲事!”
特么的,我不知道自己都臭了?我不想回家?
可是,想到这里,唐奕登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脚。
老子也想回家,可是……
可是特么的玩大了啊!
……
……
这事儿一点都不难猜,这货用一段台词忽悠了三个洞房。
你要是万无一失还好,结果被抓了个正着,那三位娘子不和他翻脸才怪?
苦了堂堂癫王,在这孤岛上窝了六七天,特么都快生虱子了。
骂走了炎达,唐奕又有点后悔了。
这老汉憨了一点,可是他一走,连个憨的都没了,只留自己一人在岛上望着夕阳苦叹。
“诶,人生啊,都是坎坷!”
起身在窝棚边儿上抱过一捆柴火引燃,今夜吃饭、取暖可就都只望这一堆火了。
“哟!!”
“咱们癫王殿下怎么混的这么惨?身边儿怎么连个使唤的婢子都没有啊?”
“可不?”又一个声音附和响起。“生个火都得自己动手。”
唐奕回身一瞧,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滚!”
只一个字,就再不理会徐徐而来的两个人。
“哟哟哟!”曹觉一阵怪叫。“瞅给癫王气的。”
一旁的范纯礼则对唐奕道:“这你可怪不着我们兄弟,是吴相公发的话。”
“清官难断家务事,让你自己处理,我们谁也不能收留你。”
“呸!”唐奕狠淬了一口。“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少在我这儿晃荡!”
要是没这帮贱人落井下石,他也不至于一堵气跑岛上来遭了好几天的罪。
“那我们可真走了啊?”贱纯礼晃着手里的东西。
“那这烧鸭子和仙醉酿可就也一并带走了啊?”
“回来!”
一听有烧鸭子和酒,唐奕立马叫住范纯礼。
“东西留下,人滚!”
“想的美!”曹老二顺势坐在火堆边儿上,看着火上架着的半只兔子。
“这也不错啊,还有肉吃。”
“看来,这鸭子带的多余!”
“给我吧你。”唐奕一把抢过范纯礼手里的鸭子,抱着就啃。
塞的满嘴流油方呜噜着道:“不是白水煮兔子,就是烤兔子,特么连点盐面儿都没有。”
兔子是早先就烤好的,现在只是放到火上热一下,曹老二顺手撕了一块,尝了尝。
“不错,手艺见长。”
“得,鸭子归我,兔子你们了。”
说着话,又抱着鸭子大嚼大咽起来。
鸭子多好啊?有咸有淡有味道。
此时,范纯礼也坐了下来,把酒坛子递给唐奕。
“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哪儿不能住,非跑到这儿来作践自己?”
说白了,整个涯州都是他唐奕的了,哪儿不能住?就算不好意思回家,也不至于跑到野猪岛上来玩荒岛余生吧?
“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