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连襟’的事!”
唐奕可不管潘越什么心理,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一下就戳到了点子上。
萧欣来了精神,很狗腿地给唐奕满了酒,然后开始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这个薇其格,大前年嫁与大定府尹纳耶义禄的大公子纳耶该,两家也算门当户对。而且,薇其格是大定贵族之中排得上号的美人儿,当时大伙对这纳耶该还着实嫉妒了一番。”
“可是,谁知道成亲没多久,纳耶该游猎之时从马上摔了下来,一下子摔断了三条腿……”
“三条腿?”黑子很纯洁,“人不就两条腿吗?”
“算上裤裆里那条。”萧欣不耐烦道。
黑子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裤裆,心说,连子孙根都摔断了?那也是个技术活儿。
萧欣继续八卦。
“纳耶该本来就是个怂货,出了名的怕老婆,这回连男人都做不成了,更是管不住薇其格了。而薇其格没嫁人之前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于是这两年,他男人废了,她反倒是活出滋味来了。”
“什……什么滋味……”潘越已经感觉出来不好,但仍心存侥幸。
“这么说吧!”萧欣一拍桌子。“得月楼甲二号,那是专们给薇其格预留的客房,专门会‘面首’的……”
“……”
“面……面首……”
潘越从脚后跟往上钻冷气,心里更是别提多憋曲了,小爷这就成“面首”了……
“我再帮你算算啊!”萧欣犯起贱来,那真是谁也拦不住。
“你这帮‘连襟’来头可都不小呢!”
“比如,宗愿家的耶律纳齐鲁啊……副相吴兴哥家的老二啊……汉相张俭渝家的老三啊……鲁王家的耶律达、耶律将,还有耶律佑啊……”
“你大爷!”潘越直接摔了杯子。“还特么带三兄弟用一个的啊?”
“老子这就去杀了那荡妇!”
萧欣一看他急了,立马闭嘴。其实,后面还有一串呢。
“别急,别急!”萧欣一边拉着潘越,一边安抚。“人家正牌郎君都装不知道,你急个什么劲?”
“噗……”
唐奕实在是憋不住了,补刀道:“就是,又不亏,全当学本事儿了。”
“哈哈哈哈……”
除了潘越苦着个大脸,一厅的人都笑成了虾米。
君欣卓在屋里还奇怪,这群人聊什么,这么开心?
……
堂堂大宋第一功臣潘美的后人,却栽到了一个番婆子手里,潘越算是彻底抑郁了,窝在房里好几天都没出来。
对此,唐奕却觉得没什么,更没劝他。
男人和女人‘打架’说不上谁吃亏,谁占便宜。再说,现在他也顾不上潘越。
一来,他这次入辽,主要是想摸清辽朝毛纺织的前景。可是已经两个多月了,一直也没什么进展,他一直犯愁这事儿。
二来,曹佾通过两国官驿来了信儿,张晋文正月末会随着华联的船队到大辽。
大定华联分铺在年前就已经准备妥当了,只不过还没有货品进驻。本来快过年了,唐奕也不差这几天,就没让大宋那边往过折腾,订好过完年再开张。
这次张晋文来,除了压送船队,还有给唐奕报帐的意思。来年各家生意怎么安排,还要唐奕来拍板。
因为北方还没化冻,直接进大定的水路还在冰封期,所以只能船行至莱州转陆路。
华联船队正月二十六到的莱州,加上卸船转车,起码要半个天才能进大定。
等到张晋文带着几百辆大车的货队进大定城的时候,已经快二月中了。
大定百姓可算是长了见识。
以往,除了边境的権场互市,辽人哪见过这么多的南朝奇货?而宋人的商队更是历史性的第一次直达辽朝国都大定。
是以,商队进城那天,看热闹的百姓从城门一直排到华联铺的门口。张晋文坐在马车上吓的不轻,像他这样的普通宋人,对契丹人的印象可是不太好。心说,这帮契丹蛮子不会当街就抢吧?
在华联门前下车,就见迎接的是周四海和童管事。
见了礼,张晋文第一句就问:“大郎呢?”没看到唐奕,他心里老是不踏实。
周四海道:“东家在观澜北阁,让咱们直接过去。”
说着,一边吩咐童管事带人卸货,一边引着张晋文上了另一辆马车,直奔北阁而去。
到了北阁,唐奕已经在门口迎他们。
三人进到阁中。
唐奕也不废话,面容严肃。
“说吧,什么事儿非要你亲自跑一趟?”
第240章 贪得无厌文扒皮
曹佾的信中说,张晋文压船来辽报账,唐奕就知道事情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报账确实不能走书信,唐奕手里握着的钱太大,一旦走漏了风声,就不是小事。
但是,就算是这样,那也没到非得现在就报账的地步。而且,各家管的生意都已经上了正轨,也根本不用他再安排什么。
当然,就算如曹佾所说的那样,那也不用张晋文这样一个重要的股东亲自跑一趟大辽啊?
……
“说吧,到底有什么急事,非要你亲自走一趟?”
张晋文左右看看,唐奕瞪了他一眼。
“没外人,直说就是!”
“文彦博要借钱!”
张晋文也不扭捏了,直入正题。
“姥姥的!”唐奕一听直接爆走。“这孙子还没完没了了?”
去年就是他怂恿赵祯刮了老子一百万贯,今年又打这主意。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了!真当我唐奕是朝廷的制库了啊?说提一点,就提一点。
唉?
不对!
唐奕气的不轻,可是转头一想,好像不对劲儿啊?按说,“文扒皮”应该不缺钱才对。
去岁,不光唐奕被他扒了一百万,他还用那一百万忽悠来四百多万善款。加在一块,有五百万整啊。
再加上宋辽两国驻使之后,朝廷觉得雄州不用再驻那么多兵了,去年撤回来五万禁军,军费就省下不下百万。而且,两国驻使不用使团来回来去的跑,接送伴使的费用又省下很多。
这些加在一块,可是近七百万贯的横财。别看大宋一年的财税几千万贯,但是去掉军费,还有“养大爷”的官俸职钱,真正能动的钱其实不多。
七百万贯!大宋多少年都没过过这么富裕日子了。
而且,唐奕知道,去年文彦博用这笔钱,不但把河北两路数十州安排得极好,甚至还小有结余。这个时候,朝廷怎么可能缺钱呢?
想到这儿,唐奕不禁疑道:“文扒皮借钱干嘛?”
周四海在一边直想笑,大宋的宰相在唐大郎这儿只能叫‘文扒皮’,他也真会起浑号。
张晋文道:“文相公的意思是,原来没钱,修河之事只能放着。现在灾区算是缓过来了,修河的事就得提前打算了。”
“那特么他也不能可着我这一只羊拔毛吧!?和着我唐奕该死啊?给他们当苦力?”
张晋文无奈笑道:“国舅爷说,官家也是没办法。一般大河泛滥之后的头五年最是平静,是修河治水的最佳时机,再加上文相公在官家身边一窜得。”
“官家就想抢在静水期之前,把黄河之患解决。而现在能拿出这笔大钱来的,就只有咱们了。”
……
唐奕不说话了。
这一点,他还真能理解。现在的黄河对于大宋来说,可不是汉唐时的母亲河,而是一条孽龙,随时都可能吃人!
“唉~!”唐奕一叹。
“我就他妈的是来大宋还债的!”
这话,张晋文和周四海可不敢接。
当今世上,可能除了唐子浩,没人敢,也没人有这个财力敢说这话。
……
“还什么债啊!?”一个突兀的声音在门前响起。
唐奕抬头一看,是萧誉、萧欣。
让唐奕意外的是,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主两仆三个女子,正是带着苏幕遮的萧巧哥。
萧誉兄弟早就把北阁当成自己家一样了,大喇喇地走了进来。“大郎还什么债?你还会欠别人钱?”
事关大宋机要,唐奕当然不能说。讪笑着扯开话题道:“你们怎么来了?”
萧欣调侃,“来找你解闷儿呗!”
“不巧,今天有正事,你们自己玩去吧,明日请早!”
……
怎么还下逐客令了?这让萧家兄家怔怔发愣,下意识地看向萧巧哥。
唐奕也是冲二人身后的萧巧哥道:“妹子,原谅责个!今天南边家里来了人,要说些家事,不能招待妹子了。”
萧巧歌轻轻一拂。
“既然唐家哥哥有事,妹妹就不打扰了。”
嘴上虽说的轻松,但言语之中难免有几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