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彦便起身,转回屏风之后,苏观生也起身离开,只留下袁彭年一阵愕然。
王彦回到广州已是第三天了,这三天来他处理了大量积压的公务,各种繁琐的事情着实令他头痛不已,朝廷官员要安置,士卒战功要褒奖,朝廷要开恩科取士,要与桂藩、鲁藩谈判,每一件事都够他忙的焦头烂额。
朝廷事务如此之多,偏偏现在六部官员不全,缺额严重,王彦原本以为他入阁,不过是个挂衔虚名,现在看来却是完全错了。
除了朝廷事务之外,王彦身为两广总督,也有大把的事务,需要处理,特别是广东又经历了一场大战,诸多事务足以将王彦压垮。
其实王彦不知道,容易处理的琐事他的幕僚陈邦彦等人已经抢先处理了,留给他的当然都是一些棘手之事。
朝廷迁入广州,但广州之前并没有配套的宫殿和府衙,总督府,布政使衙门,广州县衙,都被用来安置朝廷官属,王彦新置办的宅子,后院用来家眷居住,前院则成了两广总督的临时府衙。
大堆的卷宗,堆满了几个大屋,二十多名幕僚,在其中往来穿梭,忙碌不堪。上午,黎遂球从侧厅拿进来十几份公务,对王彦说道:“这些公文都按国公的意思批复了,国公请过目!”黎遂球是王彦幕府主簿,主要为帮他掌管后勤物资,银钱调拨,同时也直接参与了许多重大事务的决策,在很多事情上,王彦也会听听他的意见。这时,王彦揉了揉太阳穴,端起已经凉透了的参汤,苦笑一声道:“美周先生既然已经做好,我就不用看了,直接转发下去吧!”“在下遵命!”黎遂球转身刚要走,王彦忽然想起一事,又连忙叫住他,“那份抚恤阵亡将士的公文再给我看一看。”黎遂球取出其中一份宗卷,递给了王彦,“请国公过目!”这次他离开粤地,征战一载有余,部下战死无数,将士的家眷自然要进行抚恤,不过他手下兵马,除了极少一部分,有家眷之外,其他多是国破家亡之人,像顺军改编过来的部队,他们本就是流寇,一路败退到湖广,围攻荆州时又被勒克德浑偷袭,所以家眷大都已经丧失,除了少数将领的家眷还在之外,普通士卒,多已经成了无家的孤魂野鬼。
王彦铺开文卷仔细看了一遍,阵亡的将士,除了两成能找到家人,发放抚恤之外,其他近八成的阵亡士卒,都已经无法找到亲眷。
这到是为王彦省下了一大笔钱财,但王彦却宁愿将这笔钱财花出来。
此时朝廷的财政破产,但王彦的五忠军却还有些钱财,他们从武昌,从江西,从张存仁手中夺取的财物,在奖赏士卒之后,至少还剩下两百多万两。
这些银钱独立与朝廷之外,算是五忠军的小金库。
王彦看完卷宗,还给黎遂球后,沉吟片刻后说道:“本督想在越秀山修建忠烈祠,将阵亡将士的军牌,全部供奉在内,年年祭奠,使阵亡的将士,能有个归处。美周先生以为如何?”
“这恐怕要花上不少银钱。”
眼下朝廷财政紧张,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为军队提供饷银,五忠军的金库虽然还有些银子,但为了一群已经战死的军士,去花费大量银钱建忠烈祠,是否值得呢?
中华历史上,忠臣名将的寺庙建了不少,但给普通将士建祠,却似乎没有先例,所以王彦看得出来,黎遂球并不上心。
这时王彦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才下定决心道:“就用那八成无法发放的抚恤金来建,如果不够,本督自掏腰包,也要把忠烈祠建起来。这是将士们应得的~”
“既然国公决定下来,在下会立刻将事情准备起来。”
黎遂球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这时一名亲兵,又在一旁说道:“国公,宋先生来了。”
王彦遂即说道:“请他进来~”
这时王彦正了正身子,连忙从桌案上,找出一份卷宗出来,上面写着关于增设军器监,重开铸炮坊的建议,是炮队指挥陈于阶的一份奏卷,王彦已经同意,并且写下奏折,上奏朝廷,着令工部实施,但朝廷现在的情况,基本没有人力处理,于是又被隆武打了回来,让他全权处理。
火器之事,乃是大明的优势,王彦也靠着火器打了不少胜仗,但大明的火器实在是太过粗制乱造,严重影响了军队的发挥。
作为大军统帅,王彦自然知道,精良的火器比弓箭更适合大明的军队,所以他决定设立军器监,开设铸炮坊来为大军制造精良的火器,但是火器的工序十分繁琐,需要耗用大量人工和物资,而且现在善于做火器的工匠奇缺,就成了他必须要解决的问题。现在大明火器的存货,已经基本消耗殆尽,明军已经陷入退入冷兵器时代的困境。
“国公,您找我?”宋应星进来,作揖行礼。
王彦见他,连忙收回思绪,笑道:“本督有件事情想要拜托长庚先生,朝廷将在工部之下,设一军器监,本督有意推荐长庚先生来坐主司,不知先生愿否?
(感谢shyion,悦冻窝芯的,感谢滋野三郎末裔、悦冻窝芯的赠送,感谢小田哥很淡定的。为了庆祝起点第一位舵主滋野三郎末裔,明天加更!”
第387章苟利国家生死以
人身之所重者元气,国家之所重者人才。
朝廷要设军器监,重开铸炮坊,王彦首先想到的就是宋应星,他精通机械,火器,火药,还通晓西学,实在是最佳人选。
宋应星之前也做过一些小官,最高到了兵巡道,虽写过《天工开物》,但对于工部的事务却不是很了解,而且他深知朝廷的情况,现在朝廷六部之中,工部的地位很显然是掉车尾的存在,此时兵、吏、户三大部的人员都十分奇缺,工部的情况肯定更加惨淡。
朝廷铸造火器的匠师,图纸,文献,显然已经丢得干干净净,他现在成立军器监,重开铸炮坊,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资料没资料,等于是从头摸索。因此他不敢保证凭借一己之力,能将这两个机构开办起来。
王彦似乎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开口说道:“美周先生放心,军器监和铸炮坊,我会全力支持,需要的钱财,不用去找户部,直接从本督这里拨取。此外需要什么人才,要聘用什么人,先生可以自己决定。”
宋应星听完,放下心来,微微行礼道:“既然如此,下官愿意接受这个差事。”
“如此甚好~”王彦点点头,喜道:“令兄被我派往澳门招募葡萄牙工匠,等回来之后,我会让他一起帮忙处理军器监的事务,希望能够早日造出炮来。”
“国公放心,两月之内,我定然使铸炮坊恢复生产~”
当下宋应星遂即告辞离开,王彦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又有亲兵说道:“国公,许娘子刚才派人过来,说是衡阳的族人到了,问国公是否回后院见见。”
王彦闻语,心里一喜,他在赣州之时,就写信让人送往衡阳,长沙,让族人南迁广州,许嫣嫣让人通报,肯定不是普通族人,应该是有族中长辈过来了。
王彦看了下时间,大概已经是未时,早以过了午食的时间,遂即起身吩咐道:“让厨房给诸多先生准备些粥食。”
王彦说完,就转身快步走回后院,隔着老远便见来了不少穿白袍戴方巾的士子,应该都是王氏一族的年轻子弟,他们看见王彦,远远的就开始躬身行礼。
这时王彦已经看到人群之中的大伯王朝聘,族兄王介之,他没有想到,千里之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这次王彦主要是想让王介之过来,实在没想到年近七十八岁高龄的大伯王朝聘也跋山涉水来到广州。
王彦见此,立马急步上前,执晚辈之礼道:“大伯,兄长。”
当下王彦便与王介之,一左一右,扶着王朝聘往屋里走去,边走王彦边说道:“大伯年近耄耋,还拔山涉水的过来,要是身体有什么闪失,彦怎么对的起几位兄长。”王朝聘经历大半个月的车马劳顿,精神却依然很好,他听了王彦的话,温声说道:“大伯这把年纪,本来是不打算过来,但心里又放心不下,所以过来为士衡参谋~”
王彦闻言,心里一暖,这时三人已经走到房间里,王彦便恭敬的道:“大伯一路辛苦,今日就先歇息,明日彦再来向大伯请教。”
王朝聘摆摆手道:“不忙休息,我年近八十,有些话再不说,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王彦微微一愣,只得扶着王朝聘在桌边坐下,然后便听他说道:“去岁士衡领兵过衡阳,大伯心里还一阵感叹,我王氏一族,出了一个辅国之才,但没有想到,士衡所达到的成就,比我想像的还要高,短短的一年时间,士衡就击败清廷十余万雄兵,复楚赣之地,救天子于危难,功绩高到令大伯有些害怕了。”
王彦闻语,心里已经明白了王朝聘的意思,他先看了一眼屋外,亲兵立马绘意,退了出去,并将屋里关了起来。
这时王彦站起身来,长揖一礼道:“还请大伯教我!”
王朝聘微微一叹,让王彦坐下,随后感叹道:“我王氏家学,师承江右王门,乃阳明正统。我一生以阳明先生为榜样,想要成为先生那样的圣人,但终究还是放不下家族,无法做到大公无私。”
王彦没有说话,而是用心听着王朝聘接着说道:“今时之事,士衡兴大兵以御强敌,入朝廷以辅佐天子,此尊王攘夷,五霸之功也!然春秋之际,周天子暗弱,此齐桓,晋文能立于世也!今上英明,宿有雄心,而士衡迁圣驾入广,此与曹孟德移汉帝于许都无异也!今上非汉献帝可比,然我观士衡亦非有猛德之心。此时强敌在侧,士衡与今上或许能同心协力,相安无事,但若强敌一败,我王氏一族,恐怕也就兔死狗烹了。士衡能有现在的地位,想必心中也有过思量,大伯今天就是要问问你,你到底想走哪一条路呢?”
王朝聘之语,以王彦的才智,自然早就了解,但是他却一直不曾对任何人提及,而是将这些担心藏在内心深处,现在听王朝聘说出来,他背上还是冷汗直流。
“实不相瞒,大伯之言,彦也曾想过,历代功高震主之辈,多不得善终,彦就是想学郭子仪,恐怕也学不来,但天下之事,总得有人去做,若所有人都只考虑自身的利益,那天下也就没救了。”王彦惆怅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彦虽不才,愿为天下先,何况事情也未必会发展到那么悲观。彦崇尚宋法,现在已经开始布局,整备着手改革,限制皇权,到时候我王氏未必就真的没有后路可走。”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王朝聘长叹一声,“士衡既然能想到这些,心中早有准备,大伯也就放心了。眼下谈这些,岂是为时尚早,大伯只是给你提个醒。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想法,那便按你的意思去做。如今你以身处这样的高位,就算想要退下,也已经没有可能。现在我王氏兴亡也与你绑在了一起,所以无论你今后成了岳武穆还是曹孟德,我王氏一族,都会支持你!”
王彦闻言,想着之前看见院子里的王氏子弟,心中不禁一暖,这是整个王氏宗族,为了他的抱负,义无反顾的走上一条他自己都还没有看清楚的路!
(有点卡文,迟了一点。感谢执事shyion的和,感谢云的痕迹的)
第388章亡国的七种征兆
王彦是大明的国公,掌握重权之人,到了他这个地位,很多事情已经身不由己,他的属下,他身后的势力,都会推着他一步步前进,他没有做曹操的心思,但保不齐他的属下想让他做曹操。
岳飞名垂千古,被后人敬为英雄,但没人愿意像他一样,被冤死。
这两条路王彦都不想走,剩下郭子仪,刘伯温,张良之路,王彦也不甘心,他想自己走出一条新路出来,想要打破中华文明几百年一轮回,打破兔死狗烹的怪圈。
这时,王夫之听到王朝聘、王介之到来的消息,也赶过来拜见,见礼之后,他发现三人在房内的气氛甚为古怪,遂即相问,在得知原由之后,便说道:“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汉数千年来,数百年一个轮回,历代以来,不知多少先辈,欲改革存国,革此弊端,使国家传承万年,但多以失败告终,秦、汉、唐、宋,都以成为过眼云烟。士衡欲革除弊端,可有什么想法?而对于大明为何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士衡又有什么思考呢?”
房间里,他们四人坐定,便开始探讨起来。
王彦见三人都看向他,点头说道:“彦有心扫除数千年之弊端,心中确实有所思考。大明何至于今日,纵观历史,也能看出端倪。自古亡国多出七因,其一女宠,其二阉竖,其三强藩,其四悍夷,其五外戚,其六朋党,其七流贼。七者有其一,则国家不安,有其二,则国有倾覆之险,而大明自立国以来,独占其五矣!”
女宠,这个好像神宗有过专宠,引发了太子之争,但与历史上女宠相比,并不严重,姑且不算。
阉竖,这个远有葬送大明精锐的王振,近有臭名远扬的九千岁魏忠贤,明代阉竖数不盛数。
强藩,成祖以藩王得国,此时鲁王,桂王,之前的郑之龙,甚至王彦都可以说是强藩。
悍夷,满清已经占据两都。
外戚,这个好像真没有~
朋党,楚、齐、浙三党,东林党、阉党~还有崇祯末年的乱结党~
流贼,李自成、张献忠等都是大腕,连毅宗也被逼死,自然不用多说。
大明除了,外戚和女宠基本不占之外,独占其五,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只要占了其中一点都十分危险,而大明却几乎全占,可见变革的必要性。
事实上,明末也确实处于变革之中,变革的思想已经先后涌现,激烈的如李贽,温和点的如顾炎武、王夫之、黄宗羲,士大夫阶层已经开始思变。
“士衡以为大明为何至此?”王彦自小跟随王夫之治学,思想多受其影响,王夫之显然已经猜到了王彦的一些想法。
王彦沉默半响,叹道:“君权太重,君臣失衡,所至也!”
王夫之点点头,“大汉数千年来,自始皇帝横扫六合,君臣之争,就未曾停歇,但纵观史记,大体而言,君权日盛,而相权日哀。士衡准备如何改革呢?”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汉族每隔一段时间必然改朝换代,陷入不停的轮回。这看似没有改变,但就根本而言,每次革鼎,我们的制度却一步步走向完善。纵观历史,便知历代先辈,一直在寻求两个平衡,君与臣,中央与地方。”
王彦微微停顿,然后接着说道:“我先说君与臣,自古臣权强,则权臣辈出,使国家动荡败亡,而君权强,又使天下兴亡寄予一姓,一旦出了昏聩之君,百姓必然困苦。自秦汉以来,朝廷代表臣权的相权,就一直被削弱,从独相到群相,到赵宋之时,便基本寻找到了君臣之间的平衡,宰相的权力被分散,但又可约制皇权,皇帝即便昏庸,朝廷依然能够运转,而权臣篡国的现象,也再未出现。”
中国古代,在隋唐之前,制度上最大的问题,就是宰相权利过重,到三国两晋南北朝时,谁若是当了宰相还不篡位,他自己不急,下面的人都替他着急,“怎么还不篡位呢?该你当皇帝了!”
隋文帝杨坚以丞相篡位后,为了不重蹈覆辙,推行三省六部,分宰相之权,使之为群相。此后经过唐宋的完善,中国古代政治制度,历经数千年之发展,极于赵宋。
后世国史大家陈寅恪先生有言:“中华之文明,历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后渐衰微,终必复振。”
人们想起宋,往往只知皮毛,只想到他年年岁币的屈辱,却不曾真真了解,区区岁币,每年仅河北四个边市就能成倍的赚了回来。
辽国道宗皇帝言:“吾修文物,彬彬不异于中华。”其铸造佛像,在后面刻下一行字,“愿世世代代生中国。”
辽人既然承认自己是中华,那么他所在的地方,东北,大漠,自然也是中华的一部分,中国的固有领土,也是这么来的,这与俄国的套路完全不同。
中华自古就是靠先进的生产力和文化,来影响周边蛮夷,而影响辽的正是许多人眼中的弱宋。
宋这样一个朝代,为何能存在三百多年?崖山之时,为何有十万军民,愿意为这个朝代殉葬,是值得深思的。
人们向往汉唐,但“汉武雄图载史篇,长城万里遍烽烟。”“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是否是百姓想要的生活呢?
蒙元灭宋,用了四十多年,灭同时代的阿拉伯帝国用了多久,现代成为主流文明的西方人,同样干不过蒙古人,宋的灭亡,不是因为宋的落后,而是因为宋更为先进。
历史是个很奇怪的东西,看历史会发现,在近代是落后就要挨打,但在火器和粮食产量提升之前,确实谁先进谁挨打。
有人说,宋的版图小,满清的版图大,我觉得他多少占了一点时代的便宜,他正处于一个游牧民族生产力提高,丧失战争欲望的年代。
这时不仅是东方,西方的游牧也一起不行了。
中华历史上,为什么那么多北统南,大体而言是因为南方的生存条件更好,人们没有战争的欲望,战争成本高,而北方相对而言,战争成本低,战争欲望更为强烈。
王介之听到这里点点头,“君臣之争,在赵宋时,确实得到了解决,蒙元灭宋之后,蛮夷之邦,无法理解宋制的精髓,改中书省集权,设左右丞相,等于又回到了隋唐之前,结果蒙元入主中原百年,权臣辈出,除了开始的元世祖和逃入漠北的顺帝在位时间长一点,各坐了三十多年江山之外,蒙元中间短短三十多年,却历经十帝,基本都是被权臣所杀,平均三年一换,可谓混乱不堪。”
王夫之也说道:“蒙元之祸,对我大汉而言,确实是一场灾难,使我中华道统中断百年。太祖皇帝逐蒙元出中原,虽号称继承宋制,但实际上百年隔绝,宋制如何,已经很难效仿,大明实际上是承接元制,所以太祖杀胡惟庸,废除丞相,其实是历史的必然。此后太祖集权于一身,整个中华制度,其实走向了歧途,不过后来设置内阁,又转了回来。士衡是想,恢复宋制吗?”
王介之眼前一亮,“有宋一朝,被杀的一品大员,只有张邦昌,岳飞两人,而岳飞还是武将。若复宋制,君臣制衡,我王氏一族或许能昌盛百年。”
王彦摇摇头道:“历史向前发展,彦虽崇尚宋制,但宋毕竟灭亡了,既然宋亡了,那就说明宋制也有很大的缺陷。这就是我要说的中央与地方,朝廷与武将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