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心刚心情好,也没隐瞒,得意地说:“皓月晚上又有笔大生意要谈!这小子,真是做这行的料!”
樊涛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连忙放下手机凑近些:“又是那种……生意?爸,今晚带我也去见识见识呗?”
“胡闹!”樊心刚脸色一板,斥责道,“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吗?危险着呢!爸今天再去这最后一次,以后就全权交给皓月打理了,咱们就安心在后面收钱就行!”
樊涛心里痒得厉害,不甘心地追问:“爸,那种生意……一次能赚多少啊?值得冒这么大风险?”
樊心刚瞥了他一眼,带着一种炫耀的语气,压低声音说:“上次?上次人家只要了十分之一的货,你猜赚多少?”他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
樊涛猜测:“八万?”这在他看来已经不少了。
樊心刚嗤笑一声,得意地摇摇头:“加个零!”
“八……八十万?!”樊涛失声惊呼,眼睛瞬间瞪圆了,呼吸都急促起来。樊心刚故意没说进货成本和他打点各方的开销,给樊涛造成了一种利润高得惊人的错觉。
八十万!仅仅十分之一的货!那全部卖出去得是多少钱?樊涛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心脏嫉妒得快要爆炸!他在樊氏集团做个副总,看似风光,一年到手的工资奖金加起来,扣除开销,能存下几十万就不错了!而许皓月,居然可能一夜之间就赚到他几年都攒不下的钱!
凭什么?!凭什么好事全让他占了?!新公司给他,赚钱的生意也给他?!父亲还这么偏心!
巨大的不甘和嫉妒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
当晚交易时分。
地点依旧在许皓月公司的地下储藏室。
这次来的买家显然实力雄厚,带着四个面无表情、一看就不好惹的手下,每人手里都拎着两个沉甸甸的黑色手提箱。交易过程比上次更加紧张,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压迫感。
樊心刚亲自坐镇,看着一箱箱现金被打开、清点,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满意笑容。宋程程在一旁熟练地验货交割。许皓月则冷静地负责协调和警戒,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最终,第一次进来的货物已被清空,换来了整整八个手提箱的现金。
交易完成,买家迅速撤离。
樊心刚重重地拍了拍许皓月的肩膀:“皓月!干得漂亮!这里后续你处理一下!爸先走一步!”他心情大好,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清点他的巨额收益。
许皓月点头:“爸您慢走。”
樊心刚留下两箱货款后,带着满足的笑容先行离开了。
许皓月和宋程程留下来做最后的清场。许皓月将其中一箱现金递给宋程程:“宋姐,这是你的那份。”
宋程程笑着接过,掂量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那份哦~”
“放心。”许皓月淡淡道。他用手机将自己的那份收益一分不差转入了宋程程的账号。许皓月则拎起装有樊心刚给他的那份钱的箱子——做给可能存在的某双眼睛看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公司大楼,走向停车场。许皓月亲自帮宋程程把手提箱放进她跑车的后备箱。
“走了,下次有货再联系。”宋程程冲他抛了个媚眼,发动引擎,跑车发出轰鸣声,绝尘而去。
许皓月目送她离开,然后也拎着那个沉甸甸的手提箱,走向自己的车。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一辆黑色轿车里的樊涛,透过车窗,看得一清二楚!
樊涛的嫉妒如同窖藏的毒酒,时日愈久,愈发醇烈刺喉。眼看着许皓月不仅夺走了父亲的青睐、妹妹的痴心,如今更是手握能带来泼天富贵的毒品生意,而自己却只能在樊氏集团做个按部就班的经理,拿着微不足道的薪水,他心中的不甘与怨毒几乎要破体而出。
他绝不能坐视许皓月继续得意下去!
一个阴损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形,他要让许皓月自己染上毒瘾,变成一个无可救药的瘾君子!让他身败名裂,失去所拥有的一切:父亲的看重、妹妹的偏爱、刚刚到手的公司、还有那令人眼红的生意和财富!
第59章 来的不是时候(古代-双)
后院新房外,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白暮云、闻讯赶来的白明轩和白月薇都聚在门口,个个脸色惊疑不定。屋内,大夫已屏退了闲杂人等,只留小蝶在旁协助,正紧张地对昏迷不醒的孙淑娴进行诊治。
白明轩脸上还带着宿醉未消的苍白和慌乱,他抓着父亲的衣袖,声音发颤:“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母亲她绝不会……”
“绝不会什么?”白月薇尖声打断,她虽也害怕,但更不愿相信母亲会做出这种事,或者说,不愿承认这事会带来的后果,“定是那孙氏自己身子不济,或是她那婢女伺候不当!怎能凭空污蔑母亲!”
白暮云站在稍远的位置,面色沉痛,他适时地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此刻争辩这些为时过早。还是盼嫂嫂吉人天相要紧。只是……”
他话锋微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母亲近日为嫂嫂操劳,日日亲送补药,怎会偏偏在父亲宴请同僚之时,出了这等骇人之事?这若是传扬出去,外人不知内情,只怕……百口莫辩啊。”
他句句未直言柳氏之过,却句句提醒白昭此事已无法遮掩,对白府声誉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白昭听着,脸色越发铁青,看向白明轩兄妹的目光也带上了更多的不耐与怒火。
就在这时,屋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紧接着是小蝶带着哭腔的惊呼:“小姐!小姐您醒了?!”
众人心神一紧。
屋内,大夫刚刚在孙淑娴几处穴位施下银针,正凝神感受脉象,却见榻上之人猛地咳出一口暗色的淤血,悠悠转醒,只是面色依旧惨白如纸,呼吸微弱。
大夫心中诧异万分。这症状来得凶猛,看似是中了极厉害的毒素,攻心蚀腑之兆,可这脉象……虽虚弱紊乱,底子里却似乎有一股生机在缓缓支撑,毒素并未如预期般彻底爆发摧毁生机。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情况。
他自然不知,孙淑娴早已服下苏叶配制的解药,那口淤血正是解药与毒素抗争后逼出的残毒。
小蝶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却牢记计划,连忙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哽咽着对大夫解释道:“大夫,许是……许是小姐喝下的毒药不多,方才慌乱之中,我又帮小姐催吐了一番,这才……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吧?”她说着,自己也后怕得浑身发抖,这表演倒有七八分真实。
大夫捻着胡须,眉头紧锁,虽觉这解释有些牵强——那般猛毒,岂是催吐能解决的?——但眼下人也醒了,脉象也在缓慢好转,他查验了地上残留的药汁残渣,确认其中含有剧毒成分,便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个说法。他开了些安神调理的方子,嘱咐务必静养。
收拾好药箱,大夫推开房门,对守在外面的白昭躬身回道:“白大人,少奶奶已暂无性命之忧,实乃万幸。应是服毒不多,加之救治及时,方才转醒。只是此番亏损极大,需长时间精心调养。这药渣之中,确含剧毒之物……”
白昭听到“暂无性命之忧”几个字,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但随即而来的便是更深的愤怒与后怕。他挥挥手,让管家带大夫下去开方取药。
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子女和下人们,白昭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事已至此,遮是遮不住了。
“父亲!”白明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父亲明鉴!母亲一定是被冤枉的!”
“冤枉?”白昭声音冰冷,“众目睽睽之下,药是她送的,毒是从药里验出的!谁还能冤枉了她?!若非孙氏命大,此刻我白家就要背上戕害皇上赐婚儿媳的滔天罪责!你们谁能担待得起?!”
白月薇也哭着跪下:“父亲!母亲一定是无心之失,或许是下人弄错了药材……”
“都给我住口!”白昭厉声呵斥,失望地看着他们,“到了此刻,你们还在为她开脱!真是……真是慈母多败儿!”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此事绝不能隐瞒。我这就亲自去孙府,向亲家请罪,说明原委!”
白昭当即更衣,备车,怀着沉重的心情前往孙府。
孙府那边,听闻亲家白昭亲自前来,本以为是寻常走动,却见白昭面色沉痛,一进门就长揖到底,开口便是请罪,将今日之事艰难地说出来,他已尽可能的修饰美化这桩丑事,解释柳氏“可能”不慎混入毒物,并强调孙小姐已转危为安。
孙府上下闻言,如同晴天霹雳!
孙夫人当场晕厥过去,被丫鬟七手八脚抬回后堂急救。孙老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白昭,手指都在打颤:“白昭!白大人!我女儿自幼虽身有残疾,却是我孙家的掌上明珠!皇上隆恩,赐婚你白家,是让她去享福的,不是让她去送命的!这才成亲多久?!就出了这等事!你们白家……你们白家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很快,孙淑娴的兄长孙志远带着一众家丁,怒火冲天地赶到了白府。他们径直冲入妹妹的院落,看到榻上妹妹那虚弱不堪、面无血色的模样,孙志远双眼瞬间赤红。
“淑娴!淑娴你怎么样?”孙志远扑到床前,声音都在发抖。
孙淑娴看到兄长,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委屈、恐惧、后怕齐齐涌上心头,她虚弱地比划着手势,小蝶在一旁哭着翻译:“小姐说……她要回府……她好怕……那碗药好苦……肚子好痛……”
小蝶更是找到了主心骨,跪在地上,对着孙志远和随后赶来的孙家老爷夫人,泣不成声地告状诉苦:“老爷!夫人!大少爷!你们要为小姐做主啊!那柳夫人……她早就容不下我家小姐!前几日就……就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害得小姐再难有孕!今日更是明目张胆在补药里下毒!若非小姐喝得少,奴婢又拼死催吐,只怕……只怕此刻早已天人永隔了!柳夫人其心可诛啊!”
孙家人听得心如刀绞,怒火滔天。孙志远猛地站起身,额上青筋暴起,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吼道:“那个毒妇在哪里?!我要杀了她!为我妹妹报仇!”
他带着家丁就要往外冲,白府的下人慌忙阻拦,现场一片混乱。
白昭急忙上前挡住孙志远,焦头烂额地劝道:“世侄!世侄息怒!我已下令将那毒妇禁足!此事如何处置,自有国法家规!我等臣子,岂可私自动刑?一切……一切还需禀明皇上,由圣意裁断!你万万不可冲动!”
被关在自己房内的柳舒云,听着外面传来的隐约的怒吼和哭嚎声,吓得魂飞魄散,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恐惧过。
就在这一片极度混乱、哭喊、怒吼交织的漩涡中心,白暮云原本正冷静地旁观着这一切,推动着事态发展。然而,一股毫无预兆的、熟悉的猛烈晕眩感如同巨浪般狠狠击中了他!
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旋转,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遥远,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揪住,要将他从这具身体里撕扯出去!
不……不能是现在!白暮云心中大骇,他极力想稳住身形,却徒劳无功。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猛地转身,试图逃离这混乱的中心,躲回自己的院落。
然而,刚踉跄着冲出几步,腿便一软,向前栽去。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阿木眼疾手快,惊呼一声“少爷!”,一个箭步冲上前,恰好在他彻底倒地之前,将他背到了自己背上。
“阿木......药渣......"话音未落,眼前的黑暗便彻底吞噬了白暮云。
阿木心知眼下正是关键时机,不敢声张,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孙家和白昭、白明轩等人的冲突吸引,背着彻底失去意识的白暮云,低着头,飞快地穿过回廊,溜回了那处偏僻的小院。
刚将人小心地放在床榻上,阿木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见“白暮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骤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一睁开,瞬间迸发出的不是往日的温润平静,也不是白暮云本人刚醒来时的迷茫,而是一种近乎狂躁的焦急、愤怒和一种阿木从未在这张脸上见过的狠厉杀气!
许皓月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身在白暮云卧房内,身边是知情者阿木,他暴躁地一拳砸在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怎么是现在?!真特么来得不是时候!”许皓月低吼道,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猛地抓住阿木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快!阿木!想办法把我打晕!立刻!马上!”
阿木疼得龇牙咧嘴,又被他的状态吓坏了,结结巴巴道:“许……许公子?您……您这是怎么了?不可啊!万一……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别废话!快点儿!”许皓月眼睛都急红了,“我那边出事了!很危险!白暮云!白暮云他现在在我的身体里!他根本应付不了!你明白吗?!我必须换回去!”
阿木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疯狂的许公子,但他死死咬着牙,一边试图挣脱,一边急急说道:“不可!万万不可!许公子,您先冷静!白府眼下已是大祸临头!少爷为了报仇也为了救孙小姐于水火,与孙小姐、小蝶主仆二人合谋,诬陷柳夫人对孙小姐下毒,险些闹出人命!如今孙家已带人打上门来,老爷都快压不住场面了!少爷临走前刚刚交代,要把他先前留下的药渣作为证据呈交老爷。如今府中乱作一团,正是需要您替少爷稳住大局的时候啊!”
许皓月根本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失去意识前最后的画面——那是他现代的身体正身处极其危险的境地,白暮云骤然换过去,无异于羔羊入虎口!
“我管不了那么多!快动手!”许皓月几乎是在咆哮,眼神疯狂地搜寻周围有没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可以把自己撞晕。
阿木死死拦着他,都快哭出来了:“许公子!您别这样!您想想办法!您不是会武功嘛?您本人那么厉害,少爷去了肯定有自保的办法!万一……万一您把少爷的身子打坏了,还是没换回去,那不是更糟吗?”
最后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稍稍浇熄了许皓月一点狂躁。他动作僵住,是啊,如果自残没用呢?如果反而让这具身体受了重伤,岂不是雪上加霜?
他猛地喘了几口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了,他在失去意识前,用最后一点力气给樊溪发了条讯息……
樊溪……樊溪她能看到吗?她能及时赶到吗?
许皓月无力地跌坐回床沿,双手插入发丝,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攫住了他。他从未像此刻这样痛恨这无法控制的灵魂互换!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困在这遥远的时空,等待着未知的消息。他只能祈祷,祈祷樊溪足够机警,足够快,祈祷白暮云……千万别出事。
第60章 变数(现代-双)
樊涛的计划周密而恶毒。
他先是辗转通过灰色渠道,花大价钱搞到了一些纯度极高的毒品和一支强效致幻剂。接着,他物色了一个欠了一屁股赌债、走投无路的混混,此人外号叫“狒狒”。
樊涛事先帮狒狒还了一部分赌债,然后指使他去樊心刚旗下的放贷公司,以虛假的资产证明借出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款。借款一到手,狒狒便按照樊涛的指示躲藏了起来。
随后,樊涛便适时地向父亲樊心刚提议:这笔坏账数额较大,影响恶劣,正好可以交给新成立的、需要业绩证明能力的皓月贸易公司去追讨,也让许皓月锻炼锻炼。
樊心刚正沉浸在新财路带来的喜悦中,并未多想,只觉得儿子总算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还算出了个靠谱的主意,便一口答应,直接将债务转让给了许皓月的公司。
与此同时,樊涛又精心挑选了三个年轻俊俏、很懂“伺候”人的男孩,许以重金,让他们在狒狒的引荐下,伺机接近许皓月,不惜一切手段让他服下掺有毒品的酒水饮料。他知道许皓月喜欢男人,这是他精心准备的糖衣炮弹。
樊涛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他近几日反常的举动、频繁接触灰色地带的人,早已引起了许皓月的警惕。许皓月在道上摸爬滚打多年,嗅觉远比樊涛想象的灵敏。他早就暗中派人盯着樊涛的一举一动,樊涛的那些小动作,虽未完全清晰,但也已被了解了七七八八。
许皓月将计就计,扮演着毫不知情的“猎物”角色,静待樊涛自己跳进挖好的坑里。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他觉得,是时候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