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渊一顿:“嗯。”
人类会撒谎,怪物也会,不过青年足够包容,并没有深究。
谢闻渊不会让陈恪有事。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两人抵足相眠。
谢闻渊习惯性地伸出手臂,正要拥陈恪进怀,手臂却停住了。
现在的陈恪,还需要这样吗?
他正要撤回,陈恪却忽然转过身
他直勾勾地盯着谢闻渊。
“你很喜欢这个姿势?”陈恪的声音很轻。
谢闻渊喉结滚动。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馈。
不是喜欢,而是陈恪一旦离开,谢闻渊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
陈恪却主动靠得更近。
温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空气仿佛瞬间升温。
心爱的人类就在身边,如何能不动心?
谢闻渊的声音哑得厉害,“你还没好。”
陈恪没有回答,他微微仰头,一个带着酒香的吻印在了谢闻渊微凉的唇上。
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
谢闻渊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隐藏极深的贪婪开始沸腾。
气氛骤然热烈起来。
谢闻渊猛地俯身,将青年整个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隔绝了外界一切窥探的可能。
无形的暗影仿佛帷幕升起,将房间彻底封锁。
深沉的黑暗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
他望向陈恪的眼神中充满疯狂的占有欲。
陈恪的手臂环上谢闻渊宽阔的背脊,指尖扣紧。
男人那灰绿色的眼瞳瞬间变得更深、更暗。
暗影沿着青年的小腿悄然攀爬、缠绕而上。
青年身体绷紧,发出难以自抑的细微颤抖。
谢闻渊吮吻着他的耳后,感受着怀中躯体升腾的温度。
一声压抑闷哼。
谢闻渊动作一顿,以为弄疼了他。
却见青年眼尾沁着水光,转过头,主动寻上他的唇。
“继续。”
第154章
陈恪还是有点低估了谢闻渊。
或者说, 谢闻渊的本质从来没有变过。
他会在意陈恪的意见,但他同样敏锐,能够分辨青年的真实感受以及谎言。
到了后面, 本体和分体同样地嚣张起来,贪婪与占有不再遮掩。
直到天色微微擦亮, 笼罩在整个房间的暗影才缓缓消退。
陈恪感觉骨架都要散了。
但,很爽。
这表情被谢闻渊捕捉到了, 他眼眸转深, 眼看又要亲上来。
陈恪手掌抵住他的唇。
“先这样。”他的嗓子有些哑。
谢闻渊眼神划过一丝可惜。
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陈恪意外见到了熟悉的人。
周纬时和周经年兄弟俩都染回了黑发,还穿着款式一样的衣服并肩坐着,乍一看跟复制粘贴似的。以至于陈恪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谁是谁。
可当他出现在一楼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却有明显的不同。
周纬时“哇”地一下扑了过来, 那架势是真想抱个满怀。
谢闻渊手更快,一把揪住他后领, 毫不客气地往后一甩!
周纬时反应也快,在空中迅速调整姿势, 单手撑地稳稳落下。
再凑近时, 总算收敛了动作。
两人来是道歉的。
周纬时一直以为谢闻渊因为乐土任务跟陈恪闹掰了, 所以谢闻渊没送陈恪。
但他哪里知道谢闻渊其实也是去了的。
陈恪打架打得整个乐土都崩溃了, 再加上莫名其妙地消失, 后遗症又犯,于是周纬时整个人内疚得不行。
在特管局找到陈恪之前, 周纬时自己和周经年提了一大兜子东西过来看望,顺便道歉。
陈恪瞥了眼那堆半人高的盒子,眼角抽了抽。
据他所知,这两人每个月要还的房贷也不少。
“破费了。”陈恪说。
周经年神色严肃:“不破费,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如果不是陈恪,别说周经年,恐怕周纬时也要折在里面。
陶旭坐在一边,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余光却在谢闻渊身上打量。
在乐土的时候,陈恪脖子上那个东西,他起初以为是【A-122】,但后来发现似乎不是。
会是谢闻渊吗?
几人就这样聊天,谢闻渊则是坐在陈恪的身边,旁若无人地和陈恪十指相扣,眸光一直落在陈恪的身上,对周围人的话置若罔闻。
周纬时有些尴尬,但他也知道谢医生的脾气,简单寒暄了两句,又将话题转移到了陈恪的身上。
“郑局长想和你了解一件事,但洛瓦市那边出了污染事件,他不得不回去了。”
周纬时挠了挠头:“所以就只能由我来转述了。”
陈恪侧头看他:“什么?”
周纬时语速放慢,声音有些轻:“他想问,十二年前,你在洛瓦市吗?”
说完,他紧紧盯着陈恪,似乎想要捕捉他的反应。
这句话隐藏的含义很清楚。
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是你做的吗?
这个问题,不仅困扰了郑局长,整个特管局都百思不得其解。
整整十二年啊!知道这十二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陈恪垂下眼睫,几秒后,轻轻地出声:“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看到他这副样子,周纬时几人便知道,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陈恪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
只是就连周纬时也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陈恪。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毕竟,乐土的脑子都被打出来了,不过是消灭了一个城市的污染物,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周纬时和震惊的陶旭、周经年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有的时候,真的怀疑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们本身也并不弱小,可陈恪总是能一遍又一遍地刷新他们对“强”的认知。
“不过,为什么有的污染物活下来了?你的评判标准是什么?”陶旭忍不住问了一句。
要知道,十二年前的那些污染物,有一部分没有当场死亡。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正在几人期待地望向陈恪,试图得到什么惊天秘密的时候。
陈恪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摸出一本磨得有点旧的小册子,封面两个大字赫然在目:《刑法》。
几人:“……”
应该说真不愧是裁决者吗?!
污染物们看到了吗?!
遵纪守法真的会救你一条命!
那本《刑法》被周经年他们当宝贝似的郑重收走了。
陈恪反问谢闻渊特管局是不是过分了,怎么连个小册子都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