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渊开口,语气里有些难以察觉的迫不及待:“你刚说即将交往的人……”
“有什么问题吗?”
谢闻渊望向陈恪,青年眼里带着笑意。
他喉头一紧。剩下的话卡住了。
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希望这人不是自己。
他既期待那个答案,又恐惧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名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短短一瞬,沉重的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陈恪视线落在他的唇上:“要一起去吃东西吗?”
“……”谢闻渊正要开口。
“哎呀陈先生你在这里呀!”阳台的门被推开,唐启北的声音响起。
陈恪再转过身的时候,谢闻渊已经消失了。
月光映亮的空地,只剩下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阴影。
陈恪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来了。”他对着唐启北说。
阴影深处,一根手指轻轻抚过了刚刚被陈恪亲吻过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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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正常上下班。
上次的活动章总没有去,恨不得时光倒流到那个时候,和他们一起去参加这场难得的盛宴。
“我以为唐先生把我当自己人了,为什么!”
章总义愤填膺:“难道是因为我的事业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所以他们将我排除在外?!”
陈恪靠在沙发上,低头玩着小游戏。
手机弹窗某商场又开业了,十分优惠云云,陈恪看都没看,直接划走。
“陈老师,你怎么不说话了?”章总凑了过去。
陈恪:“你已经念叨很久了,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加班。”
章总神色严肃下来。
倒不是因为陈恪对他不礼貌,而是因为陈恪说得太对了!
又不是休息的年纪,他根本睡不着!
他最近已经加班上瘾了!
对!奋斗!奋斗正当时!
刚敲了几下键盘,眼角的余光就瞥见陈恪起身出门。等他抬起头想探讨个细节,陈恪又回来了。
再一低头查资料,陈恪又往外走……
章总满心狐疑。
他好不容易抽时间出去上厕所,遇到了王姐,随口问王姐陈恪跑来跑去干吗呢。
王姐脸上的八卦神色简直要溢出来了:“嗨呀!有人一直给陈老师送礼物呢!现在咱们办公室都快堆不下了!”
章总一惊:“什么?!”
他来到了陈恪的工位,这里大包小包已经堆了一大堆快递。
上面的奢侈品LOGO闪瞎了章总的眼睛。
即便他是一个大老板,但也架不住一天送这么多东西!
这是哪个大佬知道陈恪的身份,想要图谋不轨了?!
不对呀!这种情况一般特管局和专家团早就拦下来了!
而陈恪看起来也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章总不理解了。
反而是王姐偷偷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
章总:“我确实不懂。”
王姐:“这个叫周瑜打黄盖。”
章总:“啥玩意???”
公司里堆成小山的礼物堆还没拆完,陈恪怀里又抱着一大摞快递盒踏进睦安佳苑。
刘阿婆凑了过来。
“小陈啊,你让那个谁别送东西了,家里都快放不下了!”
陈恪把手里的箱子放到了地上,这才看到一楼已经堆了一堆东西。
不比他在公司收到的少。
他有些无奈。
谢闻渊这是在干什么?以为他那天露台上的回应,是冲着礼物去的?
他的钱从哪里来暂且不说,他的这种“我无法把自己送出去,就送礼物”的想法,陈恪并不认同。
即便睦安佳苑地方大,但也架不住这样塞。
刘阿婆嘟嘟囔囔的,而张余和元博文则是看得稀奇。
元博文啧啧两声:“谢医生真是舍得下血本,这些东西我哥都舍不得一天送出去。”
张余迟钝地扶了扶眼镜:“谢医生是惹陈哥不高兴了吗?吵架,要送这么多?”
元博文无语地瞥了张余一眼,怜悯地拍拍他肩膀:“现在我是真信了,你未来的媳妇……怕是真的有点难。”
“什么?”张余呆呆地。
元博文却也不再说了,暗自摇头,而后上了楼。
陈恪对着满屋子的盒子叹了口气:“知道了阿婆,我会跟他说。这些先别拆,我看看能不能退。”
再这样塞下去,睦安佳苑就要消化不良了。
……
夜色深沉。
睦安佳苑同样陷入了沉睡中。
一只翅膀闪耀着紫白幽光的蝴蝶,悄无声息地落在楼外的藤蔓上。
藤蔓探出叶片上带刺的吸盘,朝着这东西咬去!蝴蝶轻盈旋身,翅膀洒落下紫色光尘。
光尘拂过,凶狠的藤蔓瞬间像喝醉了一样,抽动两下,软软地耷拉下来,陷入沉睡。
蝴蝶趴在了睦安佳苑的身上,大楼动了动,似乎是感觉到了一股痒意,下意识打了个喷嚏,窗户被它的动静震了一条缝,紫光一闪,蝴蝶钻了进去。
它飞舞着,最终停在了14楼紧闭的房门外,而后确定了一个方向,身形渗透而入。
青年闭着眼睛,神色平静,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而后猛然睁眼!
陈恪直起身。
眼前的景象并不是熟悉的卧室。
所有的一切被笼罩在扭曲模糊的光晕下,影影绰绰,看得并不清楚。
又过了几秒,或者是几分钟。
陈恪发现自己坐在一张陌生的木质餐桌前。
眼前的家具透露着一种浓浓的年代感,是他没有用过的款式。
陈恪意识到自己可能并不在现实世界。
正在他准备尝试抽回自己的意识时,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我跟你妈帮你谈了个婚事,等过两天,你就嫁过去吧!”
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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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污染物:没想到吧?![狗头叼玫瑰]
第112章
陈恪环顾四周。
这是间两室一厅, 家具很简单,十分古旧,透露着岁月的痕迹。
他对面坐着一对中年男女。
男的穿着棕色套头格子毛衫, 袖口起了很多毛球。女的则穿着洗得发白的居家服。
这对男女的肩膀中间,本该是头颅的位置, 被一团刺眼的白光取代。
陈恪低头打量着“自己”,穿着一身衬衣西裤, 手边还放着公文包, 看起来刚刚下班。
那对男女将肩膀中间的白光对准了陈恪。
“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男人厉声呵斥。
陈恪眨了眨眼。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场景并不是在现实世界。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对男女,是污染物。
“刚刚在想事情。”陈恪反应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