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史永瑞几乎是砸上的大门, 背抵着门板,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是个人都能发现邻居的异常。
经历过浮世庭院的事情之后, 史永瑞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自己不会是遇到了污染事件了吧?
一定是污染事件!
他回到了房间, 本想给特管局打一个电话,但发现自己的手机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退出那个购物页面。
史永瑞心里咯噔一下,很明显,他这是被污染物缠上了。
但还好, 自己还有备用机。
他打开备用机,正准备拨通电话的时候,手机却出现了一个自动弹窗,熟悉的页面倒映在他的瞳孔里,十分刺眼:
[是兄弟就来帮我砍一刀!]
一模一样的弹窗页面和放大的令人羞耻的图片弹出,让史永瑞直接愣在原地。
这东西怎么还转移了呢?!
他猛点返回按键,关机,重启……尝试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有办法退出。
眼前仿佛开始出现重影,无数个相同的链接页面在叠加、晃动……
史永瑞有些崩溃。
他甚至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如果自己不转发,很可能就会变成邻居的那个样子。
史永瑞低头,看着手机咬咬牙,选了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联系人转发。
收到消息的好友A秒回:[???老史,弯了?好这口了?]
史永瑞气得仰倒:[不是,你帮我砍一刀。]
这时他发现自己可以发消息了,但只能发一句。
既然这样的话……
史永瑞盯着通讯录里面的信息,再次转发。
拜托,谁来都好,一定要救救他啊!
元悉辰盯着手机里面史永瑞发来的购物链接,眉头缓缓蹙起。
秘书就站在身后,不经意扫了一眼元悉辰的手机,而后就被屏幕上的豹纹内裤闪瞎了眼。
秘书睁大眼。
元总的品位这么狂野?!
他连忙收回了视线。内心却已经拍了八百集狗血剧。
元悉辰眼角抽了抽,正准备划掉这辣眼的东西,但紧接着,史永瑞的消息发了过来:[元先生!我需要帮助!我可能被污染物盯上了!]
元悉辰一怔。
……
陈恪刚走出电梯,迎面撞见脚步匆忙的高瀚。
正好是下班时间,高医生急匆匆地,脸色苍白。
见到陈恪,高瀚连忙刹住了脚步,打了招呼,迎了上来:“陈恪,你怎么过来了?”
陈恪:“我找谢闻渊。”
高瀚一愣:“谢医生?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上班了。”
谢闻渊自从那天之后,已经消失了很久了。
不论是特管局还是院里都让人出去找了,但都没有找到他。
甚至有人怀疑谢闻渊是不是在洛瓦市的时候就已经出事了,只是特管局一直瞒着他们没有说。
高瀚没办法核实情况,当时陈恪也没被找回来,他甚至担心陈恪和谢闻渊不会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好在陈恪很快回来了。
而得到消息的高瀚这才知道陈恪的身份。
他看了一眼陈恪。
没想到哇没想到,怪不得陈恪的身手那么好,原来是因为他就是裁决者。
只是谢闻渊依旧没信息。
今天的时候,副院长刚刚给他们宣布,说谢闻渊已经成为失踪人员。
——往往这种情况,不是意外的话,人大概率已经没了。
高瀚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陈恪。
他小心翼翼地说:“其实你可以看开一些,万一……”
陈恪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还活着。”
想到那晚的吻,陈恪的面色有些冷。
高瀚:“诶?”
陈恪似乎知道谢闻渊在哪?
“我不知道他在哪。”
陈恪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
“你找谢医生……有事情吗?”高瀚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声。
“想问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高瀚问完才发现不合适,笑了笑之后,说:“这样吧,等有谢医生消息的时候,我再通知你。”
“谢谢。”陈恪伸出手。
高瀚望着那双伸出的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陈恪接触之后,他的心里都觉得拔凉拔凉的,也不知道那种悚然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他有一个猜想:这不会是陈恪身上的杀气吧?
“哈哈……”高瀚干笑了两声,但在陈恪平和的目光下,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心一横,眼一闭,他握住了陈恪的手,上下晃了晃。
哎?
这次没有出现胆战心惊的情况诶。
看来陈恪已经对他收敛杀气了。
高瀚睁开眼,脸上挂上了笑容:“咱们随时联系。”
陈恪笑了笑:“好,随时联系。”
高瀚转过身,没走几步,便被一股熟悉的恐怖气息锁定。
他欲哭无泪。
怎么今天还延迟了啊?
谢闻渊“看”着陈恪和高瀚握手,将眼眸里的妒意压了下来。
自从分体被斩断后,这些人就能肆无忌惮地接近陈恪了。
谢闻渊不能控制他们,因为这会让陈恪发现自己就在他的身边。
看着陈恪和高瀚互留联系方式,看着陈恪对着高瀚露出笑容,一股妒火在胸腔里疯狂燃烧、蔓延,几乎要将他吞噬。
冰冷的视线投向高瀚,带着毫不掩饰的阴鸷。
下一刻,高瀚的脸上茫然一瞬,随后挠了挠头:“奇怪,刚刚谁找我来着?”
他呢喃了几句,而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转身前往了医院诊室。
谢闻渊从阴影里无声地显现出来。
周围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将目光投向这个角落。
陈恪依旧没有回他的消息,但主动来医院找他。
谢闻渊原本是愉悦的。
但他无法像从前那样靠近触碰,只能眼睁睁看着高瀚轻易占据了那个位置。
这让那点愉悦荡然无存。
陈恪说,想要问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谢闻渊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唇瓣。
那一晚炙热潮湿的触感,仿佛还烙在上面,带着某种令人战栗的余韵。
仅仅是回想那个吻,一股激烈而陌生的热流便沿着脊椎炸开,汹涌地席卷四肢百骸。
不同于陈恪的气息带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需要他看到陈恪,仅仅只是想到青年的身影,就会出现,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只有陈恪才能带给他的感觉。
谢闻渊很渴望再次攫取那片柔软,重温那种令人失控的沉沦,但……陈恪在生气。
他非常确定。
谢闻渊能承受陈恪的怒火,却无法容忍自己成为那怒火的源头。
他甚至觉得,陈恪现在的怒意,比那次挥刀之后的无视还要汹涌。
是因为那个吻?
谢闻渊有种错觉,在那个吻中,陈恪曾短暂地回应。
不,谢闻渊现在怀疑,那究竟是回应?还是在他强势压制下,陈恪被迫无奈地反应?
光是想到后一种可能,窒息感便扼住了谢闻渊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