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新思路
舒沛是真的不在乎这点。那时候知道小秦总大手笔之后, 他就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再继续明目张胆在剧组里卖饮料了。但剧组这些饮料，说着给所有人喝的，其实也就那么点, 你群演好意思过去拿？那肯定是优先主创和有名有姓的工作人员。
群演想喝肯定是要自己掏钱。别说群演一天就那么点钱, 有些人还真就不差这点, 大夏天就想喝点别的凉快凉快，这不就给了叶宸一个赚外快的机会。舒沛顺势和叶宸说可以让他自己试着在剧组里捎带点。也不用多, 就硬邦邦冻个一箱也就差不多了。拿泡沫箱一装，这玩意儿到半下午都不会化。
他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根本没记起来叶宸这事, 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干呢。现在倒是给了他一个意外之喜。竟然开张了？
舒沛大力拍拍他肩膀, 相当赞赏, “这就对了。咱们口袋里可不能没有钱，有了钱什么都好说。以后还能继续发展下线，让别人帮我们卖。谁说不是一条发家新路子呢？”
口袋里有了钱, 这能干的事情就多了。他们主要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的方法，依靠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打探消息。舒沛本来想着让慕青扒拉一把叶宸，现在看着不大行。慕青这层次太高了, 并不是现在叶宸能把握住的。
他要开口, 怎么也要给叶宸弄个能上演职表的角色吧, 不然和埋汰人有什么差别。昔日顶流帮忙找关系结果只帮朋友找到一个龙套？说出去肯定要被人笑死。
而且这层关系，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用, 就是个一次性的。
他们还得从长计议, 从小的地方开始弄起——要是三天两头能弄到个特约，钱攒起来也挺快。手里有点钱之后，肯定要找个靠谱的演技训练班进去培训一下。但这方面培训，舒沛早早打听过了, 没个十几万就不要张嘴了。
每年艺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在家境这方面其实已经筛下不少人了。没点家底真的不要碰这方面，绝对是个巨坑。
这么一划拉，以后这日子还是相当有盼头。
刚好在吃饭，舒沛也就顺便和他聊着，“你看啊，现在得尽快给你攒点钱去培训。没有演技你根本没办法更进一步，哪怕真有一个好角色扔你头上，你也把不住是不是。”
比起那些年轻明星，倒是不知道老戏骨收不收徒弟。就叶宸现在这水平，在剧组摸爬滚打的老龙套都有不少本事值得他学。至少人家说流泪就流泪，说高兴就高兴。演什么还真有那样子。
舒沛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演员，到现在为止他看到的剧组好像都是乱哄哄的。但他觉得吧，不管什么职业，只要干到极致，肯定有出路。叶宸可能做不到行业顶级，但下苦功管自己吃喝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不了最后回来吃他软饭呗，他又不介意家里头多个人。
这话把叶宸听笑了。每次他陷入自怨自艾的时候，舒沛总有办法把自己拉出来，在他眼里，好像从来都没有所谓解决不了的难题。算起来他们好像才认识没多久，此时却真的变成了交心的朋友，让他忍不住把自己心掏出来。
可现在，叶宸只能把钱给他。“沛哥，你把钱收下，本来就是从你这拿的饮料，应该是我帮你干活而已。”
“这点钱你自己拿着吧。”舒沛又推回去，“就当你从我这借的本钱，赚到多了当我入股，赚少了就自己留着，当我长远投资了。这点小钱就不要计较了，等以后需要计较大的再说。”
这些钱转了一手又回到了叶宸手上，但他却觉得里头意义不大一样。他们两个一块儿坐在天台门口吃饭，只是席地而坐，叶宸却又一句话秃噜了出来，“沛哥，你都不愿意我把钱交给你，对我那么照顾，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嘴上念着玩笑，叶宸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带了几分真心，心跳如擂鼓。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但他却无比确定，在自己心里，从来没把舒沛和其他人画上等号。他是不一样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等一个怎样的回答，或者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答案——他早就已经被舒沛深深吸引了。
无论什么时候，他看着都充满了活力，仿佛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能够为难他的事，家里所有人都围绕着他转。他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窥探着这一角的幸福。
因为他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后空无一物。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发疯似的想要进入演员这个行业。
他想要钱。他从来都不是为了所谓的梦想，只是这个梦想让他更快地实现金钱而已。但自从遇到舒沛，叶宸才在这些表演里感受到一点乐趣，紧绷的神经略微放下了些。
从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开始想，或许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抬起头，希冀地望着舒沛，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一个答案。可是——什么都没有。舒沛就仿佛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往嘴里大口大口扒饭，“今天这牛杂做得真是相当不错，不辣但一点别的气味都没有。绝对好吃。我就说嘛，想要把牛杂做好，不一定非得往里头拼命加辣椒。只要洗得干净，调味弄得好，都能好吃的。”
叶宸实在不死心，借着玩笑又问了一次，“沛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不回答难道是害羞了？”
“害羞什么。你这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舒沛摆摆手，给他夹了老大一块肉，“有肉吃还堵不上你的嘴？我要是不喜欢你，把你捡回来干什么？就应该让你在外头继续漂流。我又不是天天大发善心。”
叶宸竟然主动凑近自己，明亮的双眸就在眼前扑闪着。这样的好机会，他不趁机摸两把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时光，舒沛顺手就在他脸上抹了一把——有点糙。
“之前给你的面膜是不是没用。都和你说了，你以后是要当明星的人，这些管理现在就要重视起来，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可以胡来，等你脸垮了，再想去做医美都没用了。你难道还想着拉皮打针吗？这种手段脸可是会缰的，到时候做不了大表情看你后不后悔。”
舒沛顺手又摸了一把——果然还是年轻，这脸蛋上都是砰砰的胶原蛋白，好玩得紧。
既然说到这事，舒沛有件事总算记得提起，“对了，辰儿，你怎么总是喊我沛哥？我记得，好像是你比我大点。”这其实涉及到历史因素了。舒沛其实是春节前出生的，但大家都晓得，很多地方算年龄是算农历的，在农历上，他属于前一年的尾巴，身份证上他算新一年的开始。
以前上学读书对年龄没卡得那么严，他要是想要提前，也可以和同样生肖的同一年上学。仔细算起来，舒沛其实比大家都小一岁。
那时候给叶宸登记演员证时候，舒沛一眼瞥到他身份证上年龄了，确实比自己大点，而且是大两岁。可能是之前叶宸有事耽误了，晚一年上学的，一来一回，可不是相差两岁了。
叶宸还是头一回知道这事，他猛地转过头，眼里全都是不敢置信，“舒沛？你竟然今年大学刚毕业？”
他一直，一直以为舒沛比自己大一些，只是看着脸嫩而已。现在——他忽然一下把舒沛压在身上，拼命挠着他身上脆弱的地方，“舒沛，你到底赚了我多少声哥哥？”
“不是，我给自己解释下。我就爱喊所有人都带小。我喊我爸也喊得小强小舒不是，我这叫一视同仁。你要是不乐意我喊你小宸，换我喊你哥也行呗，叶哥，叶子哥？要不换个可爱点的，宸宸？宸宸宝贝生气啦？那多不好，让你沛哥哥好好瞧一瞧。”
炽热的身体在狭小的楼道交叠——叶宸触电般迅速撤回自己身体，坐在角落一动不动。刚刚的距离太近了，一定是太近了的关系。舒沛的呼吸无比清晰地打在自己身上，忘不掉，又无法忽略。
叶宸想了想，试探着喊出新称呼，“小沛？”
“咋啦？”舒沛倒是真不在意称呼这件事，名字不就是让人拿来叫的嘛，但有一件事必须强调一下，“私底下随便你怎么喊没关系，但现在我是在工作场合，请称呼我的职位——小老板。”
喊他二老板也行，但舒沛总觉得二老板这话像是在骂人。上头又实在有个真的大佬——他亲爹顶着。那他就屈尊降贵，勉强接受了小老板这个称呼吧。
但离开店里头就另当别论了，肯定得恭恭敬敬喊他一句——舒老板。出去谈生意，多少得给点排面不是，否则别人怎么放心把大生意交到你手上？这些都是学问，大家就是得花花轿子互相抬一抬。以后才好相见。
只是吧，他们都在这台阶上坐了好一会儿，那里头饭还没吃完，那么流连忘返的吗？听着底下大堂基本上没声了。
他们这边大家吃饭时间都早，八点多已经没有什么进来的客人，忙活到现在这个点，其实也就他们这一桌还在坚守。
舒沛就坐在楼梯上悄悄听着。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现在还没散场。他总不能自己去催吧。老板亲自赶客人走，你听听这事像话吗？指定是不能这么干的。
但是吧，他们一直不离开也不是个事。不是说他们招待不起，主要是吧，时间久了他怕出问题，万一有个什么万一，他可赔不起这些金贵人们。
舒沛看看桌上这些家伙，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没有借口那就自己找个借口进去呗，其他不能上，送点点心总成吧。大夏天甜腻腻的玩意儿人家也不爱吃，舒沛想了想，转头去冰柜里头端了一盘莲子出来。反正今天也没别的客人，剥出来的莲子不吃马上就变老，他干脆把里头剩下的全都拾掇一下，全装进一个好看盘子里。
再加上自己家炒的桂花茶，红茶，捡点葡萄，蓝莓，桃子之类，全都挤在一个大盆里送过去。
有这些东西端在手上，舒沛好像有了十足的底气，无比坦然地推开门进去。“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这菜做得太辣了。家里头自己种的莲子，炒的茶叶，不嫌弃的话尝点？桃子也是自己种的，没打农药，样子不大好看，但吃着还可以。”
桃子看起来实在其貌不扬，看着歪七扭八，皮还带着青，上头还长满了麻点，摸着感觉就是表皮那一层放软了，里头还硬实。蓝莓和葡萄也长得有些磕碜，大大小小摞在一块儿，好像舒沛晚上摸黑去路上随便抓了一把端上。大家好像都习惯吃超市里包装精美的水果，看到这些玩意儿一时愣住了。
这玩意儿好像看着不大好吃呐。
虽然都说不能用外表来决定一切。但这外表看着不咋地，里头还能给你一个惊喜不成？反正坐在桌边几个都不大信。小金觉得自己一定得给老板捧捧场，直接拿起一个桃狠狠咬了一口，“我老家的桃好像也长这样，都是麻点。之前总觉得不好吃，但现在想想还挺怀念的。”
桃子最外面一层已经微微有点软了，一口咬下去，甜蜜争先恐后地涌进来。这桃子——小金眼睛瞬间亮了。这桃子的味道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相当有桃味。看着难看，味道却相当好。等你咽下之后，还有桃子香残留在嘴边，并不像有些店里买来的桃子一样，只有寡淡的甜。
他立刻转身向其他人推销，“这个桃子好吃，可甜了。真的好吃，你们相信我。”
李平半信半疑地也跟着尝了一个，还真不错。比前段时间他买的好看桃子味道足多了。他也不用别人介绍，自个人乐呵呵地吃着桃子。
舒沛接着介绍，“要是觉得桃子太甜那就尝点莲子，清热去火，吃了辣的吃点这个也好过过口，人清爽点。”莲子刚从冰箱里端出来，还冒着丝丝冷意。看那嫩绿的颜色就知道这莲子肯定相当嫩，指甲轻轻一掐就是个小月牙。
李平现在倒是不用照顾，自顾自抓了一把放自己面前剥。这玩意儿挺好，剥剥还得浪费点时间，刚好他在这里能给自己找点事做。剥完往嘴里一扔，脆生生的——甜。就这点甜味恰到好处，比甜腻腻的水果清爽。吃着比桌上这些都顺口，刚刚被辣椒重创的味蕾此时也受到了安抚。
再喝口茶水——这日子，安逸了，安逸了，就算他俩对峙到深夜，他也能接着奉陪。
秦洋忽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这是在请他走呢。在这个地方，他到底不算欢迎。从头到尾，慕青都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但是——爱情路上短暂受挫只会让他的心更加坚定，他比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此时稍微退让一点是为了日后更好的开始。
他主动起身结束今天的会面，“小慕，今天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晚上好好休息，我期待你明天的表现。”若是往常，他一定要坚持自己绅士风度，一定得把慕青送到家门口。但此时，他只是淡然退场，犹如一只翩跹的蝴蝶，飞往其他人未知的远方。
他深知，如果自己的存在已经对其他人造成了麻烦，那适时退场也是他应该做的。
只是，谁的心在痛谁知道。秦洋无比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成长了，在这场战役里，他比之前成长了太多。只是这份成长一定要带着伤痛吗？他只是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幸福地在一起，这样小小的要求有什么错。为什么非得如此残酷地对待他？
他想要的东西并不多，为什么没有人可以满足他呢？只要慕青愿意对他展露笑颜，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饴。在心底，他由衷地这么想着。
等这个家伙一出门，慕青彻底绷不住了。当着舒沛面都有点没忍住自己的脾气。“这家伙到底什么毛病，他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他都当着那家伙的面啃兔头，大口大口啃蹄髈，还故意让他吃辣的菜，这些他都能忍？他不是一向都看不惯这样场景吗，在他面前，这些又可以接受了？那些家伙提供的信息一点都不准。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这么干了。
让小老板特意把菜做辣，他自己都没吃几口，难道他自己不期待吗？好不容易捞到点时间能够在外面大快朵颐一顿，现在全被搅合黄了。
慕青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穿越回去，狠狠敲那些家伙一顿，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李平只能当当救火队友，“没事没事，这些都是小事。至少我们知道小秦总脾气好是不是。你就算稍微做得过一点，他也不会生气的，把这段时间哄过去就好了。”
就当是和人过家家嘛。
舒沛听了一耳朵，自己也没忍住嘟囔了一句，“要不怎么说爱情伟大呢，上头时候，你在他眼里一切都是完美的。等激情褪去，那些玩意儿全成了你的七宗罪。”
完全就是一点道理不讲。
慕青自顾自气了一顿也就把这事揭过去，“李哥，反正我和那家伙不可能的，他以后再缠着我，我不会搭理他的。你要是怕我得罪人，直接把我开了算了。”
他是过来当演员的，不包括这些额外项目服务，他这辈子最不想要的是别人说他借势上位。
那他之前的努力算什么，算他倒霉吗？他慕青要是乐意这么做，早几年就能直接发家致富，何必白白蹉跎那么多年？现在要是放弃原则，岂不是对以前的自己太不尊重了。他自己放弃了自己，算什么事。
本来在外人面前不应该这样的，但慕青实在忍不住，各种情绪汹涌，让他一时没克制住自己态度。
出门时候还和舒沛道歉来着，“对不住，舒老板，我这脾气不是冲你来的。我只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他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所有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肯定有很多人说他不知好歹，别人愿意给他钱捧他还不乐意吗？绝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但他就是不乐意，他宁愿自己一个待在家里睡觉，也不想干这事。
舒沛什么都没说，只是帮他打包好了水果，“我看你们团队都还挺喜欢吃家里水果的，给你们另外打包了些。桃子可能糖分有点高，你不大方便吃，吃点蓝莓或者莲子吧。蓝莓各种维生素含量高，莲子清热去火，这个季节吃最好了。放心，都是自己家里头种的，绝对绿色健康环保。”
说完这些，舒沛自然而然地聊起其他事，“嗨，之前总有很多人和老舒说，他做事太老实了，这些东西都给那么多，少一点客人又看不出来，肯定能赚更多钱。说我们家管这些树太辛苦了。换个思路肯定能赚很多钱。但我想着吧，现在的钱也够用了，弄这些东西也是为了亲戚朋友吃的，何必做这些遭人恨呢。甭管别人说什么，我现在赚这点踏踏实实，我自己就觉得挺好。”
他没有直接回答慕青，但又什么都回答了。
不远处有熟悉的灯等着他，看到慕青身影又悄悄往深处躲了躲，仿佛知道自己不该来似的。
慕青都要被气笑了。他都不不知道该说那些人聪明还是神通广大。说距离呢，知道看见自己得往后藏藏，自己不过去绝对不主动打扰。说没分寸呢，自己才刚在这店里站了多久就马上冲过来了。
她们不过来，慕青难道过不去吗？他嗖一下冲过去，窜到草丛里逮到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说吧，大晚上不睡在这里干什么。”
第45章 当场逮住
现在这场面就很尴尬了。
要说这真的是凑巧慕青信吗？这其实都是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太小了。慕青这保姆车又实在太明显。舒沛这店拢共就那么大, 总不可能把他这么大保姆车藏起来吧。
刚开始，她们只是想要过来打卡一下而已。吃个青哥同款的饭也好啊。然后，谁知道吃完饭在农家乐院子里溜达, 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熟悉的车牌。
这来都来了, 也看到车了，就这样走掉是不是不大好, 多少可以留下来看看结果是不是。她们知道自己不应该打扰青哥私人行程。但是吧，好不容易能够碰上他, 是不是可以站在角落里悄悄多看他两眼？谁想到, 她们就站在原地, 那该死的灯牌竟然一碰就亮, 她们手忙脚乱正在关呢。
正主过来了。
人在慌张的时候应该干什么？跑？！她们脸一蒙，直接撒丫子狂奔，那样子好像不是碰到自己蒸煮, 活像是后头有鬼在追。
这奇景也是头一回看见了。
咋了，又是私生过来了？但之前私生过来时候没见过慕青那么生猛啊，活像是要把自己粉丝按在地上似的。这时候不讲究保持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