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连猫都加入了,上蹿下跳地撵着跑,把气球踩得怦怦怦爆炸,李然的心跳始终高亢。
花费将近一个小时才把脸上身上的奶油清洗干净,明天钟点工过来打扫客厅的时候肯定会两眼一黑。迟危钱多得数不完,听到李然的担忧冷笑一声,说给双倍的薪资,绝对不让别人吃亏。
手机在裤子口袋里,李然洗完澡没穿内裤,稍稍把身上擦干后裹上未及膝的浴袍。这时候才有时间看消息。
白清清祝他成年快乐,给他转了两千块钱,明天高三还上学没时间聚,等周日李然过去,一家人吃饭时再好好唠唠。
往年生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由于父母总缺席,收到他们的生日祝福时,李然也只会笨拙地说谢谢妈妈谢谢爸爸。
父母不够“热情”不够爱意充沛,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热情怎么还以浓烈地回应。
今天被特别偏爱的感受萦绕心间经久不散,李然清晰地感觉到,原来他以前是失落的,是想要爸爸妈妈在的,可今天他一点都不难受,没有怨更没有恨——他以前也没有这些。
他只是贪恋地想要留住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有些话在这些爱的养分里生长出萌芽,自然而然地流露而出。
他回复道:【谢谢妈妈。】
李然:【当时生下我,你肯定很疼很辛苦吧。】
李然:【妈妈辛苦啦。】
李然:【[爱心心.jpg]】
聊天框里的“爸爸”备注也在下午的时候祝他生日快乐,转了5000块钱。
他很抱歉今年又不能过来找小然吃饭,说等裴叔叔出差时再来,祝福小然可以永远开心。
李然认真地敲键盘:【没事呀爸爸,你工作忙,来找我太麻烦,等下周我过去找你吃饭,到时候还吃你亲手做的。】
李然:【特别好吃。】
李然:【[贪吃小猫.jpg]】
李然:【嘿嘿~】
关了手机,他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随后李然就看到他哥没在自己的房间待着,穿着浴后的睡衣,坐在他床头看他今天带回来的几张试卷。
每一张都白得特别可观。
连名字都没写。
“……本来我是要做的,然后你们给我过生日,现在都快十二点了,没有时间做了。”李然小声辩解道,擦头发的毛巾不知何时垂下去不敢再动,“哥,能不能不揍我啊……”
真要说起来李然根本没挨过几次大巴掌,每次都是他该挨。
迟蓦无声嗤笑,把卷子放床头柜,大半夜过来不是要监督人写作业的,他一伸手:“来。”
李然马上走了过去,小学生犯错似的站他面前。
未及膝的浴袍垂在膝盖上方的位置,两边开襟合拢,被中间松松垮垮系住的腰带关住一片风光。迟蓦的眼神肆意地从下面打量到李然上面,每一秒都贪婪。
他拍拍自己的腿:“坐。”
李然便攀住迟蓦的肩膀,膝盖先点床面,随后跨开腿坐到他腿上,再搂住他哥的脖子。
浴袍分散两边,往上面抽了一小截,更没办法做到及膝了。
迟蓦扶住他的腰,说:“亲一下。主动点。”
闻言李然先一惊,紧张地问道:“哥,你现在不高兴吗?”
不高兴才会想要矫正。
和李然亲吻,就是迟蓦现在的矫正方式。
“没有不高兴。”迟蓦一只手往上游移,摸到李然纤细光滑的脖颈,和小半个下巴,拇指碾磨那两片软唇,“我很高兴。”
他道貌岸然地说道:“高兴就不能接吻了吗?你已经说了愿意,是你亲口答应我的,那我们每天都要接吻。”
“你不会反悔吧?乖宝。”
李然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坑里,还是爬不上来的那种。
“……我不会反悔的。”他坚定地轻声说道。
然后毫不设防地将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他没再说自己是直男……但也没说自己是弯男。
一吻终了,李然气息有些紊乱,几乎伏在迟蓦身上休息。
没发觉迟蓦的手已经不干净地放到了他腿上。
李然问他:“哥……都这么晚了,你来我房间干什么呀?”
“我?”迟蓦挑眉,面不改色地说,“我来干点儿正事。”
随后他动作一顿,眼神一秒凝涩,说:“你没穿内裤。”
第54章 把尿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
楼下黑哥被深夜唤起夜猫子本性。自从上次被迟蓦提溜着尾巴说要去宠物医院噶蛋,它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经常蹭着李然的腿撒娇。
把他当“救蛋”稻草。身段如水地扭来扭去。
它非常懂人性地知道,惹了狗王没事,不能惹狗王童养媳。
现在都躲着李然走,从不挑衅这只已被“娇生惯养还经常玩儿不起”的熊孩子。
对着李然泯灭猫性的卖萌半个月,李然此人是个看不懂情趣的“瞎子”两脚兽。黑哥每天呼噜喷得震天响,脑袋高昂,都不见李然伸出手来挠一挠它高贵的下巴,看来他的手更高贵呢。
它呼噜打多了,李然顶多不解风情地弯下腰摸摸它的头,和之前没区别。摸多了冷脸狗王还要制止,嫌他爱猫不爱人。
黑哥颇有一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凄凉悲怆感。
发觉自己的蛋保住了,两脚兽明显已经忘记此事,黑哥顿时四条腿一蹬,谁也不再溺爱。
又变回那个对谁都爱答不理的霸王喵德性,也又恢复了每天白日睡觉睡男老婆、晚上犯贱跑酷把自己当飞机的不良嗜好。
一地气球没人管,还在地板上躺着做守地球,于今日夜里成了黑哥肆意“放鞭炮”的天下。
都怪程艾美跟叶泽,没事儿非嚷嚷着买气球。
上次为庆祝赶走亲生儿子与他男人,二老连夜下单了烟花炮竹,付完钱想起城市干净的夜空不让糟蹋,异常惋惜地退单,让气球做了炮仗的替身。
这下全便宜了黑哥这小子。
它每从客厅这边“咻咻”地跑到另一边,楼下就响起几声噼里啪啦,再从另一边“咻咻”地原路折返跑回来,又是几声噼里啪啦。
黑哥精力旺盛,迟蓦早断定它有“性”瘾,它老婆没有,不可能真任其所为地躺平,被搞烦了就揍黑哥。
一套猫猫拳使得出神入化。
无从发泄的黑无常只能这样来回消磨自己的精力,气球乒里乓啷地一炸,黑哥兴奋异常,张大嘴巴發情般地尖叫。
劈叉的声音可想而知,好听不到哪儿去。
李然就是从这种隐隐传上二楼的、见鬼似的喵叫里解除震惊石化状态的。
他仿佛从热水里从头到脚蹚过一躺,浑身火热地一激灵,护卫贞洁地拢紧浴袍,赶紧从迟蓦腿上爬下来,刚被吸过的舌头当场打结:“我我……我没穿是因为……我刚洗完澡啊……哥我我没想到你会……你会过来……”
迟蓦勾住他的腰一把将人捞回来,李然本就慌不择路,眼下又毫无防备,一下子跌坐回去。
“我让你走了吗?”迟蓦的眼神有令李然说不出的晦暗,怪让他害怕的,“坐着。”
李然轻轻哆嗦:“噢……”
他知道他哥过来是干正事儿的,只是这一刻,李然根本不敢问这个正事儿到底是什么。
潜意识有一个声音在无限循环地说:“闭嘴保命,闭嘴保命闭嘴保命啊……”
为了坐得更稳,也为了遮掩光景,李然的一条腿不敢大喇喇地真叉开,别扭地微微合拢着。
浴袍该遮的都遮住了,可他不知道,这种若隐若现的风景更有留白的想象力。
他一只手依旧扶着迟蓦的肩膀,另外一只手便悄无声息地半遮半掩地捂在嘴巴上,怕自己犯蠢说傻话。
这种事儿他可没少干,太有经验了。
这时二楼走廊的楼梯口突然响起一道不耐烦的人声:“小畜生闹腾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想干嘛?!谁让你熬夜?!”
“你是想把一楼都炸了还是想怎么样?!来回地把自己当飞盘,精力那么旺盛是不是有点儿性上的瘾?”
“这年头连猫都有瘾,跟我有缘,过两天非把你从这儿带回家养着不可。带回家之前明天就带你见宠物医生!非阉了你那两个黑蛋!看你还敢不敢熬夜!可恶的夜猫子!!”
迟危几欲吐火的训斥,是真的很生气夜猫子打扰他们睡觉。
去年他提前休年假,在这里住了一个月,那时黑哥晚上也跑酷,不过楼上隔音好,声音只能传上来一点儿。
他又对“猫界里的男同”感兴趣,多给了一些令人刮目相看的耐心给黑哥。
今非昔比,黑哥已经失去这位两脚兽的新鲜感,气球一直啪啪地炸,和单纯的跑酷制造的动静还不一样,太特么吵了。
这也要管那也要管的迟危受不了挑衅,气势汹汹地出门,当即决定阉掉黑哥。
能气到两脚兽,黑无常一贯认为这是自己有通天的本事,懒得鸟人,安然舔爪。
看迟危在楼梯口指着它破口大骂,它压根没当回事儿。反正程艾美叶泽还有冷脸狗王经常对它口不择言,习惯成自然嘛。
猫生在世,谁还没挨过贱兮兮的人类的几句骂了?
直待后面的话里,某些字眼像气球爆炸般一个一个字地炸过来,黑哥反应两秒,不知想起什么记忆来,跳起来呜叫一声,以闪电般的速度蹿回猫窝,手脚并用地往它老婆的肚皮底下钻。
白猫睡得正香,被它拱了个猫仰马翻,茫然地晃晃脑袋,左右观察后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情况,又闭上眼睛脑袋一低,把黑哥当枕头睡了。
期间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只有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在黑哥身上,像安抚。
“啧,这小破猫竟然能听懂人话。真有意思。”在这场战役里取得绝对性胜利的迟危兴趣重生,心里盘算着怎么把猫带走。
回房间前,他老奸巨猾地往李然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底下门缝儿细细的一道,不趴下看都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亮灯,要是只开着床头的灯,就更看不出来了。迟危虽然不是端方君子,但也不是会偷窥的小人——年轻时偷窥他老婆不算,才懒得管小辈们之间有什么欲海沉浮呢。
就是自己吃不上好的时,别人能吃上好的,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迟危知道姓迟的小畜生现在肯定在李然房间里,他们算是一脉相承,迟危不了解迟蓦,还不了解年轻时的自己吗?
多等一天都是对自己苛刻。
想起刚才他是被叶程晚一枕头轰出来的,迟危酸得牙根儿冒泡。甚至想阉个人玩玩儿。
身为亲叔侄,他们应该共同进退,他吃不上迟蓦也休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