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甄推搡着,但浑身都是软的,贺越邱动着胸肌,抓住他的手感受,享受道:“你像不像张开爪子踩奶的小猫?”
甄甄羞耻爆表,红着脸锤他。
两个人腻腻歪歪的,安稳睡到清早。
天还没怎么亮贺越邱就起床了,轻手轻脚收拾好,先下楼到宴会厅点卯,快九点才又回来。
正好甄甄也醒了,在穿衣服,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好像要没人拎着后领子,下一秒他就要困得栽倒下去。
贺越邱站在门口看了会儿,嘴角不自觉地挂上微笑,在甄甄快栽到被子上时才走过去,掐住他的下巴,把人轻轻往上抬。
“困就再睡会儿?”
甄甄上下眼皮子打架,嘴角往外冒着瞌睡泡,但还是艰难地同回笼觉做斗争,慢慢摇着头说:“不行……今天是贺叔叔生日,我要早点去。”
贺越邱是厌烦父亲,换成其他人敢在自己面前反复提,他早就已经翻脸发火,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行。
可甄甄不一样。他知道甄甄是考虑到自己和家里人恶劣的关系,想要缓和,才在贺风顺和沈云面前争取好印象,虽然这样做只是无用功,他绝不可能同这对夫妻和解,但心里一角还是为之柔软。
贺越邱低头,咬了咬甄甄的鼻尖,帮他穿好衣服。
又等他洗漱,靠在卫生间门边,看着镜子里的困困小狗吐白泡泡。
“一会儿宾客到齐了,我带你挨个见见,好让他们知道你是谁的老婆,谁名下有什么潮服珠宝的,都来找你拍广告。”
“我上一次看这种剧情,还是宴席上当众宣布真少爷回归,土不土啊。”甄甄吐掉牙膏,边喝漱口水,边含糊不清地说:“我不想跟这些生意场上的人打交道,给贺叔叔送完生日礼物后就去后花园逛逛,你一会儿自己去应酬吧。”
贺越邱挑眉:“真不去?之前不是还听方寸行的,以为我不乐意给你名分,一个人躲外面哭成个小花猫吗?”
他调侃完,趁甄甄发火前,又正色道:“我认真的,你知道我身份比较特殊,往国外飞都是要向上面报备的,没办法和你在外国领证结婚,再说就算真能,那玩意儿放国内也没任何法律效应。况且就那么个红本子,有什么安全感?财产公证,家族公开……我能给你的保障,远比一张盖了戳的纸更够资格。”
贺越邱叫着甄甄的名字,一错不错地盯住他的眼睛:“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贺越邱这辈子,都只会有你一个人。”
甄甄让他说得有点受不了,羞涩地撇开眼,心脏跳得飞快。
半响,才挤出点声音:“突然搞这么正式干什么……哎呀,好了,那事都过去了,我没放在心里。就算还有一点介意,你现在的话,我也都听到了。我明白你的心意,我的心也就宽敞了。”
贺越邱走到甄甄面前,牵住他的手,眼神微动,藏着深情的光:“我早就做好了告知全世界你的存在的准备,只要你愿意。”
甄甄微微一笑,踮起脚,吻他的唇。
“我知道。但我不想让太多人打扰我们的感情。”
贺越邱脸色有着细微的变化,但甄甄接吻时习惯闭上眼,等他再睁开,也就错过了。
“你不喜欢就算了,我带你见见族亲吧,这些都算家里人。”
甄甄听他这么描述,有一点不好意思,那这和跟着老公回家见亲戚谈婚论嫁有什么区别呀,他昨晚还收了他爸爸妈妈的见面红包呢。
甄甄脸烧得慌,他一个男生,怎么会冒出这么封建、这么荒唐的想法。
可是……
甄甄偷偷看了贺越邱一眼,暗暗牵紧,心想,可他本来就是他的妻子。
甄甄拉拉贺越邱的手,让他把头低下头,他有话要说。
贺越邱俯身,笑道:“怎么了?”
甄甄凑过去,小声又飞快地说了句话,一说完就臊得手都不敢再牵,耳朵红得滴血。
贺越邱第一下怔住了,回过劲后,血丝爬上眼球,喊住甄甄让他别跑——
去他妈的寿宴,他现在只想翻来覆去地欺负他,逼他把那句话再多说几遍。
甄甄跑到一楼,他喘着气,平复心情,等着贺越邱过来。
贺越邱追上来,拉住甄甄的手,狠狠地捏了下:“你自己撩的火,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甄甄被男人手心的温度烫得哆嗦,开始后悔。
贺越邱抱着甄甄亲了好一会儿,勉强过了过干瘾,才不情不愿地带他去见贺风顺。
贺父打扮得精神抖擞,染着一头黑发,深邃硬朗的眉眼间能看出来几分混血感。他虽然有点年纪了,但保养得当,体态挺拔,光看现在都挺有魅力,年轻时也不知道是多少小姐的梦中情人。
这对父子其实无论五官还是身形,都像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这话甄甄可不敢说出来,不然贺越邱要闹翻天了。
他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贺风顺,是托戴维从他广东老家弄的虎骨酒,据说是那些年的偷猎者私下弄来的,拿几十味中药泡上,有一甲子了,内服生龙活虎外敷强筋壮骨,放在族长那里,只有族里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按例分到。
戴维是他老李家第十八代长子长孙,简单来说,族长是他爷爷。所以甄甄说想买名酒送礼时,他监守自盗,偷摸抱了一罐,不要钱免费给了。
贺风顺大老远就闻到药酒香味,不用尝都知道是好东西,喜得抱着酒坛子不撒手,再也不提儿子带回来个男人这事了,连带着贺越邱都看顺眼不少。
——怪不得人人都想要个儿媳妇呢,这是多细心,多孝顺。
贺越邱见不得他爹高兴,嗤笑道:“多喝点,到时候给老二生个妹妹,明年的今天再办个满月酒。”
沈云面露尴尬,贺风顺放下酒坛,抄起首饰盒就往他身上砸,骂道:“我看你是皮痒了,给我放尊重点!”
贺越邱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抬手护住甄甄,那首饰盒擦着他的头发掉在地上。
甄甄担心地要检查他伤没伤到。他现在懂了,贺越邱的脾性完全继承了他的父亲,谁说这对父子素来生疏,他们分明就是有样学样。
沈云忙拉住贺风顺:“甄甄还在呢,你就不知道忍耐点。”
东西脱手时贺风顺就有点后悔了,他是瞄着贺越邱去的,但谁也说不准,万一真伤到甄甄呢,当着儿媳妇的面动手吵架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显得他家风不正。
但大家长的架子摆惯了,当着贺越邱的面又拉不下脸,只狠狠锤了下桌子,指着他说你存心要气死我。
贺越邱碍着甄甄,不想吵得太过分,忍了又忍,拽着他转身走了。
走廊上,甄甄安慰道:“早知道就不过来送礼物了。”
贺越邱压下怒气,不想把对贺父的情绪带给甄甄,笑道:“和你没关系,他就是看我不顺眼。”
甄甄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是想父子俩可以缓和关系,但说到底这是贺越邱自己的事,要以贺越邱的想法为主,他不会过度插手。
最重要的是,他也并不想为了所谓的合家欢大团圆,而无视贺越邱在这个家里受到的委屈,这是一种很残酷的伤害。
见完族亲后,甄甄说:“你先去忙吧,我去花园里逛逛。”
贺越邱却带他回房间,让他就在这里等自己。
“外面人多眼杂,我怕忙起来顾不上你。”
甄甄好笑道:“我又不是需要监护人的小孩子。”
贺越邱也没多解释,只说开宴席时他再来带他下去。
甄甄没想太多,人生地不熟的,他待在哪儿都一样。
现在是上午十点多,贺越邱和贺父等正在接待络绎不绝前来贺寿的宾客,有钱人虚伪的客套和笑声透过几个大厅都能清晰地传到甄甄耳边,让他更加厌烦这种名利场合。
说到底,这些名流权贵们见面时的八面玲珑、互相吹捧,和居民楼下邻居见面打招呼时“吃了没”、“接孙子放学”,没什么区别,大家都只是在应付关系一般的熟人罢了。
“贺总真是年少有为”,难道就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更真诚吗。
甄甄觉得他还不如去阳台,看看花开得艳不艳。
“嗯?”
甄甄刚走过去,就看到花园的喷泉池边有只雪白色的小狗在伸着舌头喝水,一时愣了下。
就脚那么大点儿,毛蓬蓬的,像堆起来的雪,看品种应该是只马尔济斯小体。
可是,哪儿来的小狗?
贺越邱不是对猫狗毛发过敏吗?他家里怎么会养狗?
甄甄忽然察觉到这个家里对贺越邱若有若无的排斥,这里虽然还留着他的房间,佣人也天天来打扫,可同时,他们也养着绝对没办法与贺越邱和平相处的宠物。
正常人家里,他想,应该是不会让过敏源与家人共处一室的。
正想着,那只小狗忽然慌乱地汪汪叫起来,甄甄回神,看到它跌进水池里,立刻睁大了眼,转身就冲下楼,一路跑到花园里,把小狗从水里捞出来。
“呜呜……”
这种体型的小狗一受惊就会抖个不停,紧紧抓着甄甄的衣服,可怜兮兮地叫唤着。
甄甄的胸口还在快速起伏着,他抱着小狗,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冷静下来。
那现在怎么办?把它交还给谁呢?
正胡乱想着,一句磁性的“谢谢”打断思路,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伸过来,说:“把它给我吧。”
看到主人来,小狗叫声激动了些。
甄甄说着好,抬头看去,却忽然愣住。
已经是初夏,可眼前的男人却穿着高领毛衣,风衣长裤,一身都是黑色,裹得严严实实。
最让人惊讶的是,他和贺越邱有着八分相似的外貌,深眉浓眼,颌线锋利,连身高都相差无几。
尤其是那双混着外国血统的褐色眼睛,就像是同一批次的产品,即使是和贺越邱同床共枕、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熟悉他的甄甄,也根本分辨不出来两者间有什么差别。
他只能从气质上分辨。
贺越邱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种极具攻击力的野性,危险警报拉到最满;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完全相反,那双藏在金丝边框后的眼睛斯文沉静,无论眼神,还是说话的语气,都让人如沐春风。
外形上最不一样的是肤色,贺越邱偏向南美球星的那种深,而男人有一种不见天日的苍白,就和常年坐办公室的方寸行一样,带着种不健康的、有些病态和阴冷的感觉。
甄甄愣愣地,任他接走浑身湿透的小狗:“你是……”
男人笑了一下,正要开口,被一声暴喝打断:“你他妈离他远点儿!”
两个人都循声看去,甄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攥着手腕,拉扯到后面,被高大宽阔的背影挡去视线。
贺越邱面色阴沉,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一字一句道:“贺过岭,别让我说第二次,带上你的狗,有多远滚多远。”
男人也不计较,对甄甄点点头,淡淡一笑,抱着惊恐的小狗离开了。
甄甄于是知道了他就是沈云口中的“阿岭”,也就是贺越邱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们有着同一个父亲,母亲又是亲姐妹,怪不得这样像,简直是双胞胎。
甄甄正看着,手腕忽然一痛。贺越邱回过头,眼神堪称恐怖,用力地攥着,阴森森地说:“你在看什么?我才是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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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啊好啊终于爽了[坏笑][坏笑][坏笑]
牛弟是想喊嫂子的,被打断了
甄甄对老公说的那句话,你们自行脑补吧[坏笑][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