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是他吗?
喊谁他不应啊!
过了两秒,终于,郁思白成功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季闻则。
“……你不要以为我把你头壳摘了,就没有东西能封印你的嘴了。”
季闻则轻笑,开口。
“我说了,我不没名没分地跟人玩这——”
话音未落,郁思白慌忙摸了一只毛绒玩具,稳准狠地往过一砸。
卧槽住嘴啊!在直播!!
他原以为,季闻则是要脸的。
但他显然失算了,这人根本没露脸,哪来的要不要脸的说法?
郁主播在现实里的瞄准能力,显然和游戏里差不多,毛绒玩具瞄着季闻则过去,却砸得镜头一晃。
季闻则一手扶住镜头,头微微一偏,用极优雅的动作躲开了毛绒玩具,手探到身后,竟然还稳稳接住了玩具。
郁思白:……动态视力是这样用的吗?
我打不到人啊!!
季闻则轻轻把毛绒玩具抛回来,笑了下:“不逗你了,时间不早,播完该睡了。”
隔着箱子,郁思白将信将疑地盯了人好一会儿,但他真的就安安分分的到了最后。
最后郁思白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场战争,似乎,是自己挑起来的。
怪不得季闻则安分了,原来是自己没挑事儿了啊。
郁思白摸了摸鼻尖,拆开的礼物在身边排了一圈,终于露出了行李箱最下面的那个牛皮纸袋。
他抬头看了眼季闻则,忍不住想,不是他对Execut2多念念不忘,而是这个人不张嘴的时候,实在是赏心悦目。
纸箱子深沉地摇了摇头,郁思白弯腰拿出牛皮纸袋。
【哇这是什么】
【感觉一股社畜味儿能说吗】
【莫非是同事哥送的?】
“嗯。”郁思白顿了一下,抬头问,“能对镜头吗?”
“避着点儿吧。”季闻则道。
郁思白也没多问,直接往后撤了撤,自己离镜头远了些,保证不会被拍清楚里面的文件。
里面装的是文件,他早就摸出来了。
至于内容……
他绕开上面的白色细绳,抽出一沓薄薄的纸。
如他所料,是一份合同。
他一行行细看过去。
是季闻则跟他说过的,真正的独立工作室。
一组成员有意向可以直接转岗;庭季入股,但没有管辖权;季闻则本人则会在他们找到合适的商务专员之前,一直提供帮助……
一条条列的清楚明了。
这些世俗的、充满铜臭味道的条陈,如同针线一样,编织出一对能托起梦想的翅膀。
郁思白脑海里忽然想起之前看祝福视频时的那句。
——去闯荡,去自由。
他忽然心一软,捏着那份合同,轻轻说。
“……谢谢啊。”
季闻则无声在镜头后伸手,对着空气拍了两下。
郁思白起初没理解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人是在隔空拍自己的头。
他张了张嘴,不能说自己真的很受用,只道:“你不要搞这种……”
“跟你一起工作很舒服。”季闻则笑。
不是直男的人也突然打了个直球。
“那我就收下了?”郁思白眨了眨眼,忽然也笑。
“跟你一起共事,也很幸运。”
【???这是怎么了】
【在干什么】
【不er,没跟我说今天要结婚啊啊啊】
余光瞥见滚动到飞起的弹幕,郁思白吸了口气,在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中起身说:“好啦,今天直播就差不多到这儿吧。”
说罢,他绕过镜头,轻轻拍了一下季闻则的手臂,小声道:“起来。”
季闻则起身,被郁思白轻轻推着后背,走到了门口。
郁思白伸手去摘头上的箱子,在一半的地方卡了一下,季闻则抬手帮他摘下来,然后随手放到玄关的小柜子上。
郁思白眨了下眼睛,微微抬头看着他。
那个眼神让季闻则有一瞬间觉得,像下一秒就要闭眼凑上来……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
季闻则只觉得背后冷不丁传来一股无法违抗的力道,再一回神——
自己已经到门外去了。
他飞快转身,房门却已经只留了一条缝隙。
郁思白扒在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严肃道:“虽然你送了很贵重的礼物……”
“但我必须要在直播结束之前把你清理出去。”
他一根手指探出门缝,屈指像挥手一样摇了摇。
“明天见……Execut2。”
说罢,门轻轻在面前合上,咔哒一声落锁。
怔愣过后,季闻则偏过头去,低声轻笑。
过了好几秒,郁思白才隐约听到门外走远的脚步。
他后背贴着门板,深呼吸了好久,用手背去试探脸颊的温度,又啪啪地拍了好几下,才重新拎着纸壳往回走。
镜头对着窗户的方向,郁思白没越过镜头,只伸手过去,对着镜头晃了晃。
“好啦,我准备关摄像头下播咯。”
【同事哥呢?】
【刚刚听到关门……是不是丢出去了hhh】
【卧槽主播你手好红……】
【草,在他变得这么红之前,我对主播有多白还没有清晰的认知】
【主包真的很白有人懂吗】
弹幕又开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郁思白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开口拦他们,大概是自己早已经无暇他顾,只清了清嗓子说。
“谢谢你们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么么re宝!】
【最喜欢哪个已经无需多言】
【哎呀以后是不是有人来替我们疼你了】
【你这个疼是正经的疼吗】
【等一等,这个直播间今晚的车速是不是有点快了啊。】
【@Execut2@Execut2!不行啊哥你快回来,我是坚定的ER党——】
郁思白关了直播,然后火速连带着直播软件也关了,一眼都没看又怪起来的弹幕。
他深深吸气,又呼气,合上电脑,看向被自己拆了满地的包装垃圾。
……说是抓人来当收垃圾的,结果现在,还是他来收。
哎收吧收吧,总比自己被收了好。
郁思白一言不发,像勤恳的小牛一样埋头苦干,可弯着腰干了一会儿,忽然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了。
臂弯露出的一点耳朵尖,通红得像要滴血。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蹲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把空调嘀嘀嘟嘟地降到了十八度,正对着吹风口吹了好一会儿,再又重新收拾起来。
折腾完这些,郁思白洗了个澡,水温本就不是很高,出来之后,又被十八度的空调正对着一吹,他猛地打了个喷嚏。
心道不妙,他连忙把空调调回了正常温度。
但为时已晚。
第二天一睁眼,郁思白就觉得头晕脑胀,刚要坐起来,就晕头转向地软趴趴又变成了一滩。
之前用嗓过度后猛猛喝酒没事;
参加一组庆功宴那天,天气忽冷忽热的也没事;
怎么昨天就吹了个空调……就把自己搞感冒了。
郁思白鼻子堵了个严严实实,只能像鱼吐泡泡一样张着嘴呼吸,强撑着给郑主管发了个消息,说自己今天不方便去展台那边盯着,郑主管立刻表示了解,会派一个工作人员替他盯着。
【Respit2:谢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