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的有点晚,按理来说,拍卖会已经不会放再人进去了。但九宝阁的道理说起来也简单。
应止随手丢了一袋上品灵石过去,在底下的那个女修用神识一扫,一下子就放两个人进去了,还安排的是顶好的位置。
拍卖东西的时候,温听檐看的兴致恹恹,但还是挑了两个合眼缘的,出声叫了价。
他一开口就是最顶的价格,说话的声音也无波无澜的,其他人听见他报的数,连继续加价都不敢。
只能在心里暗自揣测这到底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出来了,这么多的灵石付出去,连语调都不变一下。
温听檐这招还是跟着应止学的,而且不得不说,确实省事。一句下去,下面一片寂静。
解决完了这件事,他的注意力才转移过来,然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有点痒。
他往后一瞥,应止正百无聊赖地给他编辫子。手边还放着好几条发绳,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背着他买的。
温听檐阻拦也不是,看着也不是,最后干脆没理他,就由着应止发挥了。
反正拍卖会结束后拿完东西就走,也没几个人看得见。
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的这一句一语成谶,近几十年来都从未出过岔子的九宝阁,难得一次,拍品失窃了。
拍卖会结束后,那几位负责的修士过去取东西,才看见原本存放拍品的地方,不知为何少了几件。
而且净是些有名昂贵的法器。
那些得知自己的拍品不见的修士快要掀翻了九宝阁,还有些其他看不下去的人在边上帮腔。
即便九宝阁的人保证了会去处理这件事情,那些修士还是愤慨难平,最后一齐到了失窃的地方,说要把这个贼揪出来。
那个贼人敢在九宝阁偷东西,还是有几分本事的,里面一片混乱,却硬是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众人正纠结着怎么办呢,原本拥拥挤挤的屋门外,因为两个人的到来,给让出了一条道。
温听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属实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很少很少有想要的东西,所以与之相对的,对自己的东西都非常在意。
这么多年,还没几个活腻了的,从来敢碰他的东西。
但人活久了就是什么都能看见,这不,就有人直接撞了上来。
那两个人太有辩识性,就算是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人,也被在场的永殊宗弟子的一句“大师兄”给点醒了。
温听檐顺着他们让出的道路,走进去,看着这一片狼藉观察了下,他挑上的所有法器是一个都没给留下。
一共失窃五件,他独占三件。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肯定了他的眼光不错了。
半响,温听檐居然出奇地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下。像是讽刺一般,很冷很淡,带着种多瞧一眼就会被割伤的锋利。
有人看见他的笑,问道:“...两位道友也是过来帮忙捉拿贼人的吗?”
温听檐面无表情:“他偷的是我的东西。”
本来因为讨伐那个贼人而喧闹的室内瞬间寂静的吓人。因为他们知道,这下子是不用害怕了。
比起担心自己的灵器找不找得到回来,不如担心一下那个贼人会不会直接悔不当初自裁。
应止跟在后面,眉眼笑吟吟。只是灵气外渗在边上冒着寒气,陵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
他也扫了眼室内,最后无波无澜地评价了句:“胆挺大的。”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让其他永殊宗的弟子看的瑟瑟发抖,不由得互相对视,在心里暗说这个人也真是会偷。
出手一次,就偷到了整个中州最不好惹的两位天骄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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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相悦(十三)
有两个人领头,事情的进展一下子就更快了。九宝阁不仅先将之前抵扣下来的灵石给了回来,还给赔了礼道不是。
随后才给人解释了一番:“最近在其他几家也出现过类似的状况,应该是同一个贼人所为。如果诸位能够帮助我们找回来,必有重谢。”
这女修生的一副好样貌,眼如秋水,再加上九宝阁的人情,一群人都纷纷应下。
但实际找起来,难度可真的不小。
那些人义正言辞愤慨在屋内地批判了那么久,但要谈起怎么把人逮住,又一下不吭声了。
这人一是有那个胆子,敢偷到九宝阁头上。要知道九宝阁作为整个中州最大的拍卖阁,失窃了不得把人追到个天荒地老。
另一个则是有那个本事,真的能偷出去。毕竟这里坐镇的修士可真不少,而且从某种角度而言,也算是从温听檐眼皮子底下摸走的了。
虽然温听檐并不否认,有应止在后面编头发打扰他的原因在里面。
实在是有点祸水。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指尖轻动,雾一般的灵气丝丝缕缕地渗进周遭,悄无声息地寸寸扫过屋内的每一处,试图找到残存的灵力。
没人发现他的动作,是有应止轻挑了下眉毛。
一群人其实谁都不敢问,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后把脖子一横,还是犹犹豫豫地选了一个相对会搭理他们的人。
应止对他们的问题,回答的很简单:“我没办法。”
听见这话,有些人开始思考别的办法了。只有永殊宗的弟子十分狐疑:不是,在宗门里面的时候,他们依稀听见明长老说过,应止的感知很好来着。
他们的眼神太好懂了,温听檐都看明白了,他听见身后的人嗤笑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地解释。
“我只对一个人的气息特别敏感。”应止难得认真地说:“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交给擅长的人。”
温听檐的指尖抖了一下。
那被找出来的残留的气息被他的灵气裹挟着,如抽丝剥茧一般,只待轻轻一抽,就可全盘托出。
最后在众人齐齐转向的目光里面,温听檐将绕在手里的灵气狠狠地拽了一下,痕迹显形。
猩红的丝线不断外延,似流动的血,指明那人的方向,危险又醒目。
不用温听檐开口,那些修士就意识到了那头是谁,正打算顺着过去一拥而上,却却只见温听檐又骤然把痕迹给隐去了。
温听檐给应止丢去了一个眼神,应止就开始传递他的意思:“你们不用跟着去。”
“为什么?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那些人不解。
“是啊是啊。”
温听檐扫了眼他们的修为,静静反问:“难道不是多一份麻烦吗?”
众人:“......”
他反问的情真意切,没有嘲讽,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遭受了重创。
不过温听檐没功夫去理会那么多,他的东西不见了,自然是要选择一个最快的方式拿回来,他没兴趣去为这些人收尾。
应止跟在后面补了一句,话也没多好听:“那人能做到这个份上,想来修为不俗。真对付起人来,一招下去,恐怕倒的会是诸位。”
那些修士不信邪,转头看向永殊宗的那些弟子,无声询问:杀伤力有这么吓人?
永殊宗弟子想起那些断剑,苦着脸点点头,表示是真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跟上去,就显得有点听不懂人话了。那些个修士只能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屋子里。
但他们其实不用那么难过,因为应止也没讨着好。
温听檐看着跟在后面的应止:“我一个去就行。”
应止惊了,本来就松散的发好像又翘起来了几根,尽显疑惑:“为什么?”
说完后又为自己辩白了句:“我现在的修为不会比那人先倒下的。”
温听檐刚才反省了一下自己被应止影响的时,这时也理由充足地说:“那个人是个隐匿气息的高手,相对的,对他人的气息感知也会更好。”
他看了眼应止:“天生剑骨,杀意太强了。”
应止眨下眼睛,笑着试图把事情晃过去:“我尽量收着点?”
温听檐盯着他半天不吭声,无声地拒绝。
......
最后,应止和温听檐各退一步,应止跟过去,在远点的,那人感知范围之外的地方等着。
一刻钟过去后,再过来。
温听檐想了想,觉得一刻钟差不多也能解决这件事情,就同意了。
应止打算把身边的陵川给递过去,但还没等他动手,漆黑的神兵就自己老老实实地飘了过去,被温听檐接住。
温听檐顺着痕迹的方向继续跟过去的时候,应止就跟凡人话本里的望夫石一样在那站着,看的目不转睛。
温听檐的步子差点乱了一瞬。
丝线另一头的贼人找了个隐秘的洞穴,才停下了步子,温听檐顺着他的路线找过去,站在洞穴前的时候都差点没辨认出来。
实在是隐秘晃眼地很。
如果不是猩红丝线只指着里面,恐怕没人会想着跑进去查看一番。
那洞穴从外面看起来又小又窘迫,一眼就能把里面望地个干干净净,但等走进去,才发现大有洞天,在最深处的阴影,居然还有一条道。
温听檐的指尖燃起一抹幽蓝的火焰,顺着冷光,悄无声息地往下走,苍白的身影在恍惚间如同鬼魅。
李季青没有发现自己的地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将储物袋里面的法宝往桌子上一摆,欣赏了会,然后摸了起来。
等到都要把法器摸热乎了,他才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抄起桌案上的一直毛笔,随便蘸了一点廉价的墨,写起了东西。
他今天属实是收获颇丰,写的东西比以往多多了。好不容易把笔搁下,又转过来打算再看一眼宝贝,就把东西收起来。
可转身时,只听剑鸣。
一声轻响,荡在空旷的洞穴内,再抬眼时一把锋利而漆黑的剑,就直直地点在他的脖颈。
而比剑更锋利的,是来人眼睫垂落的弧度,似卷雪而来。
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颈脖边的寒气,让李季青毫不怀疑自己只要再稍稍一动,就会被划破喉咙,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