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宴的肚子确实不显怀,但明显要比之前胀了一些,穿一些紧身的裤子会很不舒服,所以这些天晚上休息,叶宴都会穿一些裙装,今天也不例外。
在费温进来之前,他又找了一件披风,他刚把衣服穿好,费温后脚就进来了。
“陛下。”费温拿了一个箱子,进来之后,将箱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叶宴盖着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我最近气色好了不少,都是费温医生的功劳,不过,我今天有些累了,医生能快些看吗?我想早点休息。”
自费温进来后,叶宴就没有正眼看过他,眉眼间有些冷淡,若是没有上次的谈心,那么这才是君臣间应有的距离,可他们明明上次那么靠近,再触及到眼前人的冷淡,费温难免觉得落寞,他觉得不应该,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陛下,我知道您在怪我。”
“怪你什么?费温医生尽心尽力照顾我,我感谢你才是应该的。”
“如果陛下不怪我,就不会和我这么生疏,上次就在这里,你说过,私下时,我们可以更亲近一些的。”
叶宴神色淡淡地看向费温:“那医生说说,你做错了什么事情,让我怪罪。”
“想必您已经知道我早就回来,在阿德莱特死亡不久,我就和马歇尔一同进城。当时我找到他,是因为怕他在阿德莱特的葬礼上大吵大闹,怕他和您争夺皇位,所以我帮他分析利弊,为了安抚他,我欺骗他事后我会找机会接近您,成为您的助手,掌握您的秘密。”
费温说得真挚,似乎并不是再说假话。
“我最讨厌别人带着目的对我好。”叶宴眉眼间尽显失望,“所以呢,你掌握了我什么秘密?是你告诉他,阿德莱特的父亲可能是我杀的?”
“没有,这件事我也很意外,我根本就没有和他提过,而且我接近您,成为您的亲信,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阿德莱特给我的那封信,为了践行我的承诺,为了保护您。”
“你这样说,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相信你,我又该怎么保证现在你和我开诚布公会不会是计划中的一环。”
“我不渴求陛下相信我,从今天开始,我可以和您恢复到普通的君臣关系,我只帮助您调理身体。”
“费温,你和我之间不止这些。”叶宴看着他,“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你敢说你进宫只是为了阿德莱特吗?你当真就没有一点私心?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失忆了?”
费温缄口不言,沉默良久:“抱歉,我有我的苦衷,就像陛下,也有自己需要留下的底牌不是吗?”
叶宴怔住,他很快就明白费温所说的底牌是什么。
的确,他也有不能坦白的事情,比如他的过去,比如华登和阿德莱特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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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老婆们,晚上好呀
第126章 火葬场文里的未亡人(17)
华登的死不是阿德莱特做的, 至少叶宴不认为是。
他不清楚他的丈夫阿德莱特是不是真的想要动手杀死自己的父亲,更不清楚阿德莱特是否知道这件事其实和心爱的妻子脱不了关系。
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双手并不是干净的。
没有进宫之前, 和费温初次认识的时候是,进宫之后, 和费温再次重逢也是。
当时他们初遇, 两人实实在在相处了三天, 三天内,他帮自己躲过了追捕, 救自己于水火,虽然他嘴上不说什么, 但叶宴很清楚他早已对自己的事一清二楚。
可这次重逢, 他却对过去一字不提, 无论叶宴怎么试探, 他都始终保持沉默。
他刚刚说那些话,是在点他的那段过去?还是他知道华登和阿德莱特的死和自己脱离不了关系。
如果他真的对自己的一切手段了如指掌, 那就很糟糕了。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威胁陛下, 相反,我很愿意有一天能为陛下排忧解难,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费温看着叶宴有些许地失神。
无论他是想要利用还是有所谋算,是因为阿德莱特而守护还是为了马歇尔而卧底, 叶宴很清楚,他不能再留了。
“我知道陛下不信任我,我的身份特殊,又知晓太多的难言之隐,你会觉得我是为了帮助马歇尔又或者其他人而潜伏。”费温似乎绷着神经在克制什么,“但我自己很清楚, 我对您只有真心。”
叶宴眯起眼睛,费温无法得知他的情绪,只见他有些倦意道:“我困了,不想聊这些了。”
叶宴偏过头看着费温欲言又止后开始给他配药,动作流畅,但叶宴就是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费温是个左撇子,几年前给叶宴打针上药都是用的左手,这些天给叶宴看病也是一样。
但刚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叶宴的对话让他有些失神,他竟然用右手抓了药。
只是一瞬间,他似乎就反应过来换了只手。
用右手抓药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太过刻意且着急地换手动作,似乎想要隐瞒什么。
钟表滴滴答答走着,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昏暗的寝宫里,叶宴的神情隐藏在黑暗中,他盯着钟表,手指敲着手背。
费温似乎有些不适,动作越来越慢,一开始还有心思右手换左手,到后来,他似乎完全顾不上,急匆匆弄好药之后放在了叶宴床旁的桌子上:“还是之前的药量,陛下按时吃药就好。”
“劳烦费温医生了。”叶宴偏过头看向费温,只见费温对自己的视线有所回避,他着急忙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陛下时间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等一下。”叶宴叫住转身匆匆走了几步的费温,“医生,我想知道,明天还会下雨吗?”
一秒,两秒,三秒——
费温身体僵直,疑惑转身:“我并不知道明天是否会下雨,陛下,是想要出门吗?”
叶宴一颗石头重重砸了回去,他胸腔缓缓起伏,片刻他抿唇笑着摇摇头:“没事,我随便问问。”
看着费温毕恭毕敬地后退几步离开了这里,叶宴的笑容渐渐消失,神色冷淡。
多年前,他给自己的回答不是这样的。
是他忘了还是说,他有可能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
他走后不久,午夜的钟声响起。
和上次一样,费温又一次在钟声响起前连忙离开了。
一次是意外,两次很明显就是刻意而为了。
叶宴拿起桌子上的药瓶,倒了两粒药出来。
这些药确实很管用,叶宴这段时间休息睡得很沉,但是睡得好为什么身体还有些许的不适感。
是他想多了吗?还是说在自己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
夜半,巴顿守在叶宴门前有了一丝的困意,他安排了两个信任的侍从站在门口,随后离开了寝殿。
两位侍从站在那里,没过多久也有了困意,他们相继打了一个哈欠,没多久,眼皮开始打架,最后更是像是黏在一起睁都睁不开。
直到完全合上。
走廊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显。
不多时,一个身影出现在走廊深处,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什么,没有迟疑甚至昂首挺胸地到了罗塔帝国君主的寝宫前。
他轻车熟路地推开那扇门,进去之后又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
屋内的人还保留着之前睡觉的习惯,床头点着一盏昏黄的灯,昏黄的光笼罩着药瓶上。
他拿起药瓶掂了掂重量,随后又将药瓶放回原地,还将标识摆放成和之前一样的位置。
今夜的他睡得十分安稳,呼吸平缓,眉头也没有像之前一样蹙起来,似乎在做一个不错的梦。
他走到床旁,将灯熄灭,黑暗中,他的视力并没有减弱,反而变得猩红的瞳孔看得更加清晰。
“他说,要我每天夜里来帮你关灯,这样你才能真的睡个好觉。”
黑暗隐藏了他不能说出口的渴望,他舔了舔变长的齿尖,随后走到了床的另一面,掀起被子三两下钻了进去。
他紧紧抱着身前人的身体,将脸埋在他的颈窝,贪婪地嗅着那股让他着迷的味道。
他忍不住松开咬紧的满是口水的嘴,异于常人像是猛兽的利齿骤然咬住那细嫩的皮肉:“我已经快要等不及你肚子里的东西出生了。”
他自顾自咬着他的肩膀,又顺着肩膀,又是亲吻又是啃咬他的后颈,顺着向上又咬上了他的耳垂。
湿热的呼吸打在叶宴的耳畔,瞬间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身后的人丝毫察觉不到,贪婪地沉浸在温柔乡中,不断缩紧抱着他的手臂,甚至还难以克制地将叶宴的头转向自己,没有迟疑地咬上了他的唇。
很疼,似乎要破皮了。
面前的人丝毫不收敛,反而撬开他闭合的唇,发出嘶嘶的声音,吐出像蛇信子一样的又长又细的舌头钻入他的口腔,肆意地舔舐着里面的每一寸,甚至用越来越长的舌头卷着他的舌头往外拽,还顺着舌根逐渐深入……
直到叶宴嘤咛一声,他的神情悠然间晃动,似乎有另一张脸要重新占据这幅身体。
兴致被打断的他放过了沉睡的人,不满地嘶了一声:“真是麻烦,就不应该找你共用这身体。”
等脸上神情来回交错,又定格在那张狂傲不羁的脸上,他伸手抚摸着叶宴的脸,黑暗中,那双猩红的眼睛似乎多了一些眷恋和难以察觉的温柔:“好像吃掉你,但是,很奇怪,我竟然有些舍不得。”
说完,一个凉飕飕的的东西顺着叶宴的脚腕爬上了他的大腿,黏腻的尖端一下一下抚摸着他微涨的肚子。
“快些生下你的孩子,这样,我才能忍住不吃了你。”说完,他就着这个姿势,又将脸埋在叶宴的颈窝,贪恋地呼吸着令他疯狂的味道。
黑暗中晕染着生理泪水的双眼缓缓睁开,他隐忍着,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稳自己的呼吸。
但震动的瞳孔却将他的恐惧一展无遗。
*
第二天叶宴起来的时候,眼下有了一些乌青。
叶宴醒来的时候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以及亮起的灯,一瞬间有些恍惚。
他急匆匆下床跑到镜子旁边,抚摸着昨天被那个怪物亲过的地方,一点痕迹都没有,他又看向自己的大腿,自己实实在在被束缚了一晚上,不应该什么都没有留下的。
叶宴无力地坐在凳子上,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神色痛苦。
现在他无法分辨昨晚上的一切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只是自己的噩梦。
虽然他没有看清那人的样貌,但是听声音判断,那个人的的确确是费温。
只是这个费温明显和他认识的费温不是一个人,和他这些天所见的费温也不是一个人。
他的躯壳里被像是换上了新的灵魂,或者说,有两个灵魂,一个白天出现,一个夜晚出现。
但这两个又似乎都不是原来的他。
尤其是他异于常人的利齿还有那个盘在在大腿上的粘腻的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
只是他为什么要接近自己,为什么想要吃掉他或者他肚子里的小孩。
这些和他神明的身份有关吗?
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叶宴这几天夜里都没有吃药。
果不其然,等他假装睡熟之后,那个怪物没多久就会重新出现在他的身后,肆无忌惮地将他当成磨牙的玩具一样又啃又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