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冷静一点,别再想了,好不好?”
“我听到有人在哭。”叶宴的眼角沁出不少生理泪水,蓝色的眼眸泛红,像是一望无垠的海平面渐渐被点点鲜血染红,他撑着脖子,修长的颈上青筋暴起,无一不在彰显他的痛苦,他的嗓子更像是被割裂一样,“好大的哭声,怀拙,你帮帮我,帮我赶走他。”
叶怀拙侧脸贴着叶宴绷直的颈:“他已经死了,哥,他死了,已经没有人可以威胁你了,你不用担心会有污点,那个小孩早就被我丢在荒野里摔死了,哥,别害怕,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
他话到一半,突然感觉怀里的叶宴停止了挣扎,接着他听到一声释然的低笑:“果然,果然如此。”
叶怀拙一顿,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哥,你——是装的?”
叶宴舒口气,疲惫地躺在叶怀拙身上,浑身发软,声音低到险些听不到:“一半一半,叶怀拙,我现在很累,没有力气听你讲故事,明天,我要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说完,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没多久,他就在叶怀拙慌张无措的声音里彻底昏死过去。
但这次梦魇并没有放过他,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烫,抬眼间四周尽是黑暗,可下一秒,他就奔波在雪地上。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茫茫一片的雪地里只有他的脚印以及一个身后长着密密麻麻触手的怪物悬浮着追着他跑。
因为逆光,叶宴看不清他的面孔,强烈的不安让他加快了脚步,可下一秒,他就感觉脚上被什么东西缠绕住动弹不得,最后猛地一头栽在雪地里。
还没等他从雪地里爬起来,他的眼睛就被黏黏腻腻的东西缠绕住,视线被剥夺后不久,腰间也被同样冰冷的黏腻的蠕动的东西束缚着。
片刻后,叶宴就被控制着双脚离地,为了让他保持平稳,触手还圈着他的双臂以及脚踝。
叶宴挣扎着想要使用异能,却发现无济于事,缠在他腰间的触手掀起他的衣摆,很快就吸附着在他的身体上蠕动,触手的吸盘像是一张张嘴,吸允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除了痒以外,叶宴更多的是发寒和恶心,他收缩着想要减少触碰但于事无补。
持续了许久,那触手似乎越来越兴奋,紧紧裹着叶宴的腰,片刻后,叶宴感觉到自己的腰上被一股冰凉的液体浸满,如数被叶宴的肌肤吸收。
最后一步做完,叶宴被砰得扔在地上,他被长时间的折磨弄得身体绷紧,呼吸也变得沉重。
胃里翻江倒海的让他没忍住趴在地上呕吐起来,但只能吐出来一些酸水,他回头看去,想要记住那个带给自己耻辱的男人,却只看见那个背后长着触手的男人飞速逃离的背影。
只留下衣衫不整,想要拉紧衣服不停地吸着鼻子的叶宴,他蜷在地上小小一团几乎快要被大雪覆盖。
叶宴裸露在外的肌肤冻得有些发红,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哆嗦着手抓着地上的雪揉搓自己的肚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洗清自己所有的屈辱。
但无果,他的身上只留下一片片被吸吮后的红痕,他无力地张口,想要将心底里的悲愤全都吼出来。
下一秒,天旋地转,叶宴再有意识时,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他颤抖着推开所有人跑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一边打开浴缸的水阀,一边拿着淋浴从头到脚将自己淋湿,冰冷的水并不能让他冷静下来,反而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随后他脱掉所有的衣物躺在浴缸里,然后搓着身上那些暧昧不清的青紫痕迹。
因为太冷,他的嘴唇开始发抖,听着外面被敲响的门,叶宴忍不住抱着腿,泪水混着冰冷的水一起滑下。
镜头再次晃动,石块落下,紧接着叶宴感觉看到自己原本平坦的小腹上有微微隆起,那里像是住着一个欢欣鼓舞的怪物在庆祝找到了住所。
虽然那个怪物平常就隐藏在他的小腹里,偶尔才会为了让叶宴不要忘记而隆起,但叶宴还是因为它变得暴躁易怒,还因此反胃吃不下东西,身上也总是酸软无力。
直到两个月后,叶宴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一阵抽痛,紧接着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叶宴看见自己的肚子猛地涨起来,然后像漏气一样逐渐变小。
他疼得两眼一黑,再有意识时,地上已经多了一个嘤嘤啼哭的孩童。
意识到自己身为一个男子,却生了一个孩子,叶宴在疼痛里直接晕死过去。
天地倒转,片刻后,叶宴看见了那个梦里的摇床,这段日子以来,叶宴厌恶那个孩子,好几次都恨不得他去死,可每次要动手时,他都狠不下心。
叶宴的父母只说实在不行,就留下来,说是抱来的,叶宴抱着腿蜷在角落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小孩哭个不停,哄孩子的奶母说可以让他吃一吃母乳,可能会好一些。
叶宴崩溃地将他们赶走,可下一秒,在浓浓的夜色里,叶宴竟然情不自禁地走向了那个小孩……
理智让叶宴恨死了那个代表自己屈辱的孩子,但是又有一股强烈的情感催着他去爱那个孩子。
梦境在此戛然而止,叶宴的意识也逐渐在哭喊声里消融。
等再醒来时,他的鼻腔里有一股浓浓的药水味,他想要抬手去摸助听器,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被人死死拽着,紧接着有人帮他戴上助听器:“哥,别乱动,你在打点滴。”
叶宴本想张口说话,但嗓子干裂得让他发不出声音。
“昨天晚上你发烧了,我找医生让他帮你输了液,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叶怀拙用毛巾帮叶宴擦了擦额角的汗,“要不要坐起来喝口水?”
叶宴嗓子像藏了刀片刀片一样,等一口热水滚过,才觉得好了些。
“医生说哥昨晚上受了刺激,感染了风寒,不是什么大问题。”叶怀拙试探地看着叶宴,“哥,你还记得昨晚上——”
“我都想起来了。”叶宴靠床头坐着,面色恬静。
昨晚上被头痛折磨得几乎要死去,但他强撑着让自己的意志这次没有被苦痛消磨,强行保持清醒,终于将那片发臭的腐肉剜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他那五个月并不是因为生了重病请假在家。
叶怀拙脸色难看:“哥——”
“那个小孩去哪儿了?”
叶宴的印象最后停留在那个暗夜里,他看着叶怀拙走了过来后,将怀中的小孩扔回摇床,无力地坐在地上。
叶怀拙看着叶宴脸上没有丝毫疑问,显然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他声音发颤:“哥,我,我只是想保护你。”
“所以是你杀了他对吗?”
“是,我杀了他。”叶怀拙蹭得站了起来,他看着双目无神的叶宴,心里又痛又怕。
“叶怀拙,你那时,才十岁,你怎么忍心怎么敢——”
叶怀拙蹲在病床旁,抓着叶宴的手:“哥,总要有人出面做这个恶人的,爸妈一心向善,不愿意,你那时被那个孩子迷了心智,也不肯,那就只能让我去做。我只是,只是想帮你,我想要你快乐啊哥。”
无论叶怀拙怎么解释,叶宴也只是说:“你才十岁,就为了我,杀了人。”
“没什么的哥,我不在乎,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叶怀拙死死拽着叶宴的手,生怕叶宴将手抽回去,他看着叶宴突然笑了起来,惊慌失措道,“哥,你别这样,说到底他是一个怪物不是吗?杀了他,是理所应当的。”
“叶怀拙,原来我真的从来都不曾了解你。”叶宴的笑声停了下来,“那两个富家子弟也是你杀的,对吗?”
“他们更该死!他们竟然敢拿那种事情威胁哥,我没有把他们碎尸万段,抛尸遍野已经便宜了他们!”叶怀拙语速有些快,生怕叶宴反驳他。
叶宴和叶怀拙一起生活这么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了解,叶怀拙所说的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是什么意思。
叶怀拙非常清楚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叶宴,于情于理叶宴也没有怪罪他的道理,但最可怕的不是这个,是他伪装了这么多年蠢弟弟的模样,就这样被彻底击碎,他不知道叶宴会怎样看待这个无法无天杀人如麻的自己。
换句话说,他不知道叶宴会不会因此厌恶自己,疏远自己。
“哥,我向你发誓,只有这两次,除此之外,我真的没有杀过任何人,我是激情作案,我是气得混了头才——”
“激情作案?连霍尔德都查不出幕后元凶是谁,你和我说你是只是昏了头?叶怀拙,你聪明得很。”
叶宴语气有些冷淡,听得叶怀拙又急又怕:“哥,别这样,我求你。”
叶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以前的记忆让他清醒知道自己那段屈辱的过去,眼前自己曾经自以为很了解的弟弟却也给他狠狠上了一课。
“你先出去,我想冷静冷静。”叶宴实在难以再面对眼前的人,纷杂的思绪让他又开始头痛。
“哥,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应该和你坦诚相待的,我只是怕你讨厌我,我只是想做你的乖弟弟,真的,哥。”
“这些天你先去我们之前租的房子去住,我不想看见你。”
“哥——”
“滚。”
*
叶怀拙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只好先搬走,虽然他心有不甘,也不能完全放心地让叶宴在家,但为了不让叶宴再受刺激,他只好强行忍下所有,耐心等叶宴身体好转再和他见面。
而叶宴病了两三天以后,终于退了烧,病好了些,他就一个人坐在后花园的摇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路修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阳光下几乎透明的叶宴。
“你去吧,别和他聊太多,他心情不好。”虽然他那个二儿子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有人来看叶宴,但莫幽看着叶宴郁郁寡欢的样子终究于心不忍,就将几次三番想要来看叶宴的路修放了进来。
路修走到叶宴身边,叶宴似乎没有带镜片,但带着助听器,他先是被惊了一下,接着皱眉道:“路修?”
见叶宴辨认出自己的气味,路修含笑蹲在他的身边:“叶老师没有忘了我。”
叶宴有些诧异:“不是放假了吗?你怎么没回去?”
路修看着叶宴那张有些憔悴的小脸,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我还有些事想和叶老师说,等说完了再回去。”
叶宴无心去管他有什么心事,这些天来他为了避免头痛,一直在放松自己的心绪,尽量让自己处在一个平和的情绪状态里,目前来看,算是管用的。
叶宴今天尝试着去想那些事情,已经没有那么头痛了。
关于叶怀拙,他心里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
只是有一个问题,他心里依旧疑惑不解,那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孩真的死了吗?
按照叶怀拙的说法,他将那个小孩丢弃在了荒郊野外,因为当时太过紧张,所以没有去看那个小孩到底死没死,但第二天,叶宴的父母在得知这件事后,特地派人去看了一眼,那里只有一些带血的衣物,说明那个孩子很可能被野兽吃了。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个可以寄生的怪物,叶宴在这个世界上一共就见过两回,就连史书上都没有记载过会有这样的异形物。
一回是那个雪夜,而另一回就是面前的路修。
路修是有触手的,他知道,因为原著里有说过,路修是被一个怪物寄生的。
但书里并没有说怪物的来历。
而且不仅如此,距离叶宴生下那个孩子到今天是18年,而他面前的路修也刚刚好是18岁!
他说过他父母捡了他,他是被遗弃的小孩,而任务目标里也有一项是要他解开路修的身世之谜。
怎么会这么巧,怎么偏偏这么巧。
“叶老师,叶老师,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叶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如果他的猜想是对的,那岂不是证明,证明路修很有可能是——
“叶老师,我知道我们滚了几天的事情太过荒诞,您有您的顾虑所以不想告诉我,我理解的,但,既然我知道那件事不是梦,我也需要把事情和您说清楚。”路修真挚地说,“我之所以可以和你做那些事情,不仅仅是因为中毒,更多的,是因为我知道,我喜欢你。”
他深情款款地和叶宴表白,说完以后,本以为叶宴可能会生气,可能会诧异,但独独没有想到叶宴竟然猛地站了起来,克制不住地朝着另一边开始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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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宴宴:苍天啊,造孽啊
哈哈其实当时定了攻生子之后,就一直有在脑这个场景,其实很明显,路修不是宴宴的孩子,真正的孩子另有其人,但我就是喜欢吃这一口带有误会的狗血剧情……我就这样恶俗
晚安啦,老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