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吗?如果路修真的对我做了什么事,你会杀了他吗?”
“他对你做什么了?”叶怀拙凑近一步,“哥,我一直觉得,你们被困在山洞里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叶宴不喜欢和人凑那么近说话,不适地偏头:“没有什么不该发生的。”
“那天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他的味道。”叶怀拙死死盯着叶宴,生怕错过一点。
“我和他待在一起那么久,沾染他的气息不是很正常吗?”
“不,你的皮肤缝隙被他的气味入侵了。”叶怀拙盯着叶宴的微动的眼眸。
叶宴拧眉:“叶怀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叶怀拙理智微微回笼,他没再凑近叶宴,而是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声音也少了一丝质问,换上了担忧:“那天哥身上都是血,我们需要替你清洗身体,验明你没有被感染,才能进入军区医院,是我帮你的,我用毛巾帮你擦拭身体,觉得你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所以我怕是不是他趁你不便,欺负你。”
“没有,他不敢。”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叶宴合了合眼睛,“怀拙,你在回避我的问题。”
叶怀拙上前揉了揉叶宴有些发涨的大脑:“哥,你知道的,我从小老实巴交,胆小如鼠,不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只是担心你。”
叶宴拍开他的手:“你刚刚那个样子可不像是不敢。”
“哥,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只是因为有你在,所以狐假虎威罢了,你忘了我之前也这样恐吓过沈正仪,但我也没对他做什么,不是吗?”叶怀拙强行抱着叶宴,将头抵在叶宴肩膀上,声音有些闷,“哥,我就是这几天精神太紧张了,毕竟你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再加上路修那小子总是对你手脚不干净,你也不喜欢不是吗?我只是在替哥出头而已。”
叶宴推了推身上的人:“沉死了。”
叶怀拙不动,抱得更紧了一些:“哥,别生我气,我错了。”
“我没生你气。”比起生气,叶宴更多的是无奈。
“哥,你知道的,我不是反感有人接触你,只是有些人我是真的怕他们会伤害你。”叶怀拙将脸埋在叶宴肩膀上说 “哥,保护你是我的使命,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比保护你,更重要了,不仅我这么想,我想爸妈也和我一样,我们全家人都希望哥能健康快乐。”
叶宴合上眼:“你也是。”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来到了比赛那天,比赛当天,叶宴依旧没有当场。
虽然眼下这个情况,简景深的胜算简直是太大,但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叶宴不是一个愿意服输的人,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算生病了也要强撑着参加比赛,现在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选择放弃?就算他不为了自己的输赢着想,他也会顾及到那些学生,可他竟然做得这么绝,连比赛都不来看。
他真的不在乎了吗?真的要退出学校,不再和他争执了吗?
不,不可能,他绝对有别的盘算。
简景深心里纷杂,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叶宴为什么不来了。
因为根本没有必要,他班里的学生个个和打了鸡血一样,十分亢奋。
他看得出来所有学生都拿出了最好的状态,当然也包括自己的儿子。
不出意外的,简熠拿下了这次比赛的第一。
而且前五都是叶宴的学生,后五更是没有一个叶宴的学生。
学生们赢了比赛,其余的学生们看到他们进步良多,纷纷想要加入叶宴的班级。
最后学校举行了一次不记名投票,结果就是叶宴彻底赢了,几乎所有学生都愿意叶宴继续用他的方法授课。
简景深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去找叶宴回去上课。
不过已经到了学期末,按照剧情,叶宴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所以他只说,等下学期开学前给学校回复。
大获全胜之后,学生们纷纷想要见叶宴一面,叶宴这次终究没有推脱,和他们一起出去聚餐。
叶怀拙本来是有些不乐意的,但他心里很清楚,他身为叶宴的弟弟,支持并尊重他的决定就好。
聚餐的时候叶怀拙把叶宴保护得很紧,但就算这样叶宴也不可避免地少喝了几杯,他酒量不算太好,喝了几杯之后就有些上头。
叶怀拙见情况不对,带着叶宴去卫生间,等叶宴缓和了一些后,叶怀拙就打算带他回去:“哥,你站这儿醒醒酒,我去取东西。”
叶宴懵懵地点点头:“快去吧。”
等叶怀拙走后不久,一个身影凑到叶宴的身边:“叶老师,好久不见。”
叶宴看着路修,因为醉酒,他意识都有些浑浊,脸颊上泛着粉,说话也软软的:“你这次很棒,他们能赢,有你和白薇的功劳。”
“因为我想证明给叶老师看。”路修看着摇摇晃晃的叶宴,最后还是上手扶着他,“叶老师,其实我的实力也并不比他们差,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其实我才是那个可以保护你的最强的人。”
叶宴当然知道男主以后会称霸全世界,所以只是笑着说:“你当然会。”
被叶宴夸赞,路修的眸中微动:“叶老师知道我为什么要强大吗?”
“为了保护在乎的人?你的父母?你喜欢的人?”
路修看着叶宴:“为了你。”
叶宴其实一直以为路修是简景深的探子,所以他假装自己悲痛欲绝,就是为了给简景深看,这样简景深就算知道他异能受限,也不会做什么,因为他做了也没用,他做这些无非是打败叶宴,让叶宴滚出学校,现在叶宴自己想走,那么他下什么绊子都是多此一举。
只要比赛叶宴的班级胜利,叶宴的教学能力受到认可,就算他异能受限,也没有人在乎了。
而他的那些学生们,叶宴心里很清楚,自己能教的,用来应对这次比赛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机械化地训练,只要他们心态不出错,赢过简景深他们非常容易。
这么一套不算高明但确实管用的计划下来,最让人意外的有两点。
而这两点都关于路修。
一是路修竟然真的为了赢不辞辛苦按照自己的安排在帮助那些学生。
二是路修好像真的没有把他的事情告诉简景深。
这就有些意外了。
叶宴大脑沉沉,思索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他问:“为了我?”
路修眼里全是叶宴,眼神满是柔情与坚定:“叶老师,保护他们,我不需要成为全世界的焦点,但如果想要保护你,名正言顺地站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依靠,我就只能越来越强,甚至,超过你。”
叶宴有些发愣:“我以为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只想要保护世界。”
“保护世界有的是人为之前仆后继,不差我一个。”路修抱着叶宴,低声说,“我只想守护你一个人。”
接着他贴近叶宴的耳边:“妈妈。”
说完,他感觉到叶宴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睛里像被晚风轻轻拨动,掀起层层涟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路修将叶宴靠在墙上扶正,神色满是兴奋:“看来等你清醒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了,叶老师。”
路修笑着点了一下叶宴的发红的鼻尖:“现在我就先走了,你那个疯狗弟弟要是看见我和你在一起又要惹你不开心了。”
叶宴依旧没有理他,但路修心情大好,最后他凑近叶宴,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恨不得立刻将他融入骨血,好好亲吻他。
但最后他只是抱了抱叶宴:“叶老师,晚安。”
说完,他就趁着叶怀拙回来之际连忙离开了。
叶怀拙在包厢里没看见路修,拿了东西连忙赶回来,却发现叶宴一个人呆愣愣地靠墙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怀拙给叶宴披上衣服,叶宴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头晕。”
很久没有被叶宴这样依靠过的叶怀拙,脸上笑意不减:“我们回家。”
叶宴说完“嗯”之后就头脑发沉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这一觉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四肢发沉发软。
而且他似乎听到了小孩的哭叫声,他感觉心烦意乱,想要那孩子闭嘴,但身体僵直动弹不得,眼睛也像黏住一样睁不开,那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叶宴烦躁得厉害,朦胧中,他感觉自己好像蹲在什么地方,而面前是一个婴儿的摇床。
他的母亲怀里抱着一个娃娃,那个娃娃哭喊的声音很大,大到叶宴捂住了耳朵,也能听到。
旁边一个中年女子看了看哭喊的婴儿:“给他吃些母乳估计会好一些。”
叶宴感觉到自己好像在颤抖:“没有,没有,没有母乳,把他拿开!我让你拿开!你听到没有!”
但那个中年女人却根本不管他的崩溃,机械地将那个孩子塞进了叶宴的怀里,嘴里说着重复的话:“你喂喂他啊,他是你生的,你身为——”
叶宴崩溃地想要甩开孩子,但那个小孩像是粘在他身上一样,甚至他看见那个小孩子的后背幻化出许多的触手,那些触手死死缠着叶宴,强迫掀开叶宴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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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世界开始准备收尾了,估计还有几万字?也不短哈哈
第95章 异能文的老师(23)
叶宴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来,浑浊的黑暗让他一时无法分辨自己身在何处。
甚至因为梦太过真实可怖,叶宴竟感觉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
心跳得飞快, 许久不能回笼,他摸索着将助听器挂在耳朵上, 等耳朵像是被打开一样, 听到朦朦胧胧的水流声, 叶宴才从噩梦里逐渐清醒过来。
他喉结微微滚动,将嗓子里那阵干裂一整个吞下, 最后无力地靠在靠背上。
或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叶宴感觉还有些头晕。
这样的梦叶宴自从那次污染域出来后就做了不止一次, 一开始是在一个混沌的雪夜, 自己被一个异形物追着跑, 后来就开始梦到一个幼童。
那个幼童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吵得他头大,叶宴尝试着想要丢弃他, 却每次都会失败, 无论他丢在哪里,那个幼童总能回来, 缠着他吸着他叫妈妈。
最可怕的是,叶宴到后来甚至主动揽着那个小孩, 哄他入睡,给他喂奶……
做梦到这种地步,就算叶宴自己想要继续装傻都装不下去了。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些可能是他曾经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只是他忘了。
可是每次叶宴想要深入去回想这些事情,他就会感觉到大脑像是被炸开一样, 疼得他难以思考。
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反胃。
“哥?你怎么醒了?”叶怀拙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叶宴脸色发白地靠床坐着,他急匆匆走到床边,“又做噩梦了?”
叶宴忽得睁开眼睛,无神的双眸没有焦点地看向天花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叶怀拙,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哥怎么突然说这些。”叶怀拙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握了握拳,“我怎么敢有事情瞒着你。”
“我那年究竟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在家里待了五个月后才去上学?”
叶怀拙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他身体僵直,皮笑肉不笑道:“哥,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怎么想起这些来了?什么病,医生不是有告诉你吗?”
叶宴本想继续问下去,可那问题突然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让他无法发出声音,难以缓解的剧烈头痛更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
叶怀拙看出了他的痛苦,先一步将叶宴捞在怀里,一只手束缚着他绷紧的手,一只手熟练地帮叶宴按压头部:“哥,没事的,都过去了,不要去想那些事了,都过去了。”
他紧紧抱着叶宴,想要缓解他的痛苦,但叶宴却丝毫没有好转,甚至难以克制地想要捶打自己的头,他挣扎得太过厉害,叶怀拙险些没有摁住,最后只能放弃帮他摁头,转而从叶宴身后圈着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