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我在烈日里轰轰烈烈的焚烧,肌骨熔化,沸血成灰,我抗拒不了,浑身发抖,失去力气。
我们的嘴巴里都充斥着释迦的甜味,唇舌甫一纠缠,甜上加甜,双倍的甜,仿佛被灼热的温度烘得在喉头发了酵,变成了醉人的烈酒,脑子晕乎乎的,飘飘欲仙间,我的衬衫下摆掀了起来,枪茧沿着我的脊线游走,激起层层痒意,我抓挠着他的背肌,顺脊骨朝下探去,双腕却被制在了头顶,他吻得愈发强势,似要吸走我身体的全部水分。
“唔.....”我哪受得了这样撩拨,办公桌上笔筒被我撞翻,文件被他掀掉,七七八八掉了一地,衬衫被他扯开,他收了膝,身躯抵上来,隔着裤子与我枪戟交错,整张办公桌都被我们撞得嘎吱作响。
场地限制,外边还有人,再进一步就难以发挥了,到我们难舍难分的结束时,我已魂飞魄散,气喘吁吁,像变成了一颗熟烂的释迦,浑身都如果肉都被榨出了汁,大汗淋漓:“大少我.....”
“对我没有那种感觉?”薄翊川声音沙哑,手停了动作,但撑在身侧,呼吸很重,另一手还掐着我的腰身,没有放我走的意思。
被他情欲未褪的极具侵略性的荷尔蒙气息熏得头晕目眩,宿醉未醒似的,我的嘴巴不听使唤,牙关发抖:“我有,当然有.....”
我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就这么吐露了以为会藏匿一辈子的秘密。
掐着我腰线的手一紧,把我一搂,滑坐在了他腿上,薄翊川仰头看着我,落日熔金,在他深邃的眸底流淌生辉:“真的?”
我魂不守舍地点点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垂下眼皮,腰身就一紧,竟被他紧拥在了怀里,肩头微沉,是他将下巴搁了上来,还拿鼻尖蹭了蹭我的耳根,电流袭遍全身,我心尖颤栗,骨头都化了。
这是在.....在和我撒娇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许骗我。”
“唔.....”
我摇摇头。是假身份也好,只有一时半刻也好,让我好好享受一番这烈日的光热,茧里的病虫晒晒身上的霉斑,给心口的烂疮杀杀菌。
耳根一烫,是他仰起头在亲吻,吻的恰好是我那道旧疤的位置。
心头轰鸣,似千万只蝴蝶一起扇动翅膀,飓风掀起海啸。
心头陈年难愈的旧疤都似被这个亲吻上了药,我幸福得几欲流泪,慌忙闭上眼:“大少...你,是什么时候对我......”
“我,”薄翊川欲言又止,似乎想了想,才做出了决定,“今晚回去,我告诉你。”
今晚?
第58章 一念相悦,一念入笼
可是,鸽血红,还有……军事终端。
我今晚,留不了啊。
“怎么了?”薄翊川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今晚你有别的事?”
我吓了一跳,摇摇头:“哪有,我的事,不就是围着大少转嘛?”
“真的?”他被我这句话取悦了,哼笑了声,鼻梁轻蹭我的鬓角,嘴唇啄吻我的耳垂,“围着我转?你有这么喜欢我?”
我整个人都要化成水了,手臂软绵绵挂在他脖子上:“喜欢.....唔,我就是小行星,你就是我的太阳,我愿意围着你转,转到老......”
如果我还可以老去的话。
话没说完,嘴唇又被他覆住,腰身一紧,吻着吻着,尾骨就被抵住了,他竟被我一句话撩得又起来了。隔着薄薄裤料几乎要侵进来,我受不了这感觉,抓住他的肩膀想起身,后颈却被牢扣:“别动。”
“你就是个祸害......”他咬住我的耳垂,膝盖一顶,与我脚跟交错,抱着我猛烈颠簸起来,把皮椅折腾得嘎吱作响,像暴风雨中的小船。
“嗯,嗯,嗯嗯嗯!!!”
我想要挣脱却挣脱不了,双脚都悬在空中晃动,似暴风雨中晕船了的人,只能无助地跟随着他的节奏上下起伏,这感觉就像被他强轧了似的,但好在隔着裤子,否则我就算撕了这身马甲也要反抗到底。我捂住嘴巴忍耐着,不知被颠了多久,股心倏遭一股热流冲刷,颠簸才渐渐平缓下来,他的呼吸却还依旧汹涌,湍急缠绕着我的锁骨。
在我的颈间弥留许久,他才终于波澜渐平。
“晚上我在Alva KL订了餐位,是情侣包厢。”
我一愣,Alva KL?不是吉隆坡最火爆的那家高空餐厅吗,可以看见双子塔夜景并俯瞰半个吉隆坡,之前来吉隆坡我都没能订到座。
“那家不是说要提前一个月才能订到位子吗?”
他静了一两秒:“我有绿色通道。”
这也能走绿色通道啊?
“这算是......约会吗?”我嘴角止不住上扬。
“嗯。”他点了点头。
心尖像爆开了烟花,我深吸一口气,暗暗祈祷雇主和干爹今晚都不要来打扰我,至少容我享受完今晚和薄翊川的约会再离开。
这么想时,我的胸口传来痒意,竟是他在给我扣衬衫扣子,我愣愣看着他,又失了神,屁股给他拍了一下,我才魂归体窍。
“去,拿餐巾纸来。”
“哦!”我连忙起身,去洗手间把自己草草收拾了一下,拿了餐巾纸来给薄翊川擦,可他西裤裆间一片狼藉,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简直不堪入目,最后还是他打电话让人送了衣裤上来,我俩才得以走得出办公室的门,只是里面好大一股我和他混合的雄麝味,恐怕进去做卫生的清洁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我们俩在里面做了什么。
上了电梯,薄翊川指给我看隔壁那栋大楼:“那家餐厅就在那儿。”
“这么近,都不用开车了啊?”我惊讶。
出了薄威年大楼,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好在不大,我扶着他,和他共一把伞,从楼下雨林广场里的林荫步道穿过去。
雨林里雾气弥漫,和他肩并肩仿佛一起漫步云端,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这情形太不真实了,抬起手来想要掐脸,手腕却一紧,竟被他握住了,五指相扣。我心头一震,侧眸看他,与他鼻尖相错,呼吸交缠。我的魂魄都飘了起来——这完完全全,就是在恋爱。
佛祖啊,让今夜永远不结束,明天永远不到来,好不好?
进了餐厅的观光电梯,没人一起进来,门一关,我就被他压在玻璃上,继续刚才在雨林里浅尝辄止的那个吻,直到“叮”一声电梯到达顶层,他才堪堪放开我。一眼望去,餐厅里空荡荡的,除了我们和服务生,没有其他食客,我不由吃惊,薄翊川竟然包了场。
正因如此,餐厅里视野也格外好,落地窗外,夜幕已落,国油双峰塔放射着银河一样的璀璨光芒,下方万千灯火宛如群星闪耀,美不胜收,但都比不过桌上烛火后薄翊川的双眼。我们相对而坐,脚尖抵着脚尖,足跟贴着足跟,这情形令我恍惚想起薄翊川十七岁生日的那天晚上,一瞬有种时光倒流,我们从未分离十年的错觉。
如果早知他可以接受男人,如果十年前我没有离开,如果我再勇敢一点,是不是今天和他坐在这里的,就不会是阿实,而是薄知惑?
我望着他,大海一样无边无际的遗憾从心底漫上,涌到喉头,甚至令我生出一种想要告诉他我是谁的鲁莽冲动,于是当餐盘落在眼前时,我急急忙忙地叉起一只芝士焗龙虾堵住了自己的嘴。
“慢点,没人跟你抢。”他看着我好笑,拿了餐巾纸擦我嘴角溢出的芝士,我吃得满嘴鼓囊囊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胸口涨满又酸又甜的滋味,既幸福又吃醋,我嫉妒阿实,我嫉妒我自己。
小时候薄翊川从来没有这么对过我。
他没有帮我扣过扣子,没有帮我擦过嘴巴,更没有吻过我,和我这么亲密过。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阿实的,又不那么敢知道。
我怕我受不了,带着求而不得的遗憾去死,也好过知道他喜欢上了另一个人,而这个人竟是我扮演的一个角色,是一个从未存在过的鬼魂,他替我实现了我的愿望,我却无法拥有愿望的果实。
它是仙杜瑞拉的南瓜马车,一过午夜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里的情绪漫到鼻腔,要变成眼泪流出来,我急忙像个饿死鬼一样往嘴里塞东西,大嚼特嚼,噎着了就拿起高脚杯哐哐灌酒,但薄翊川仿佛对我这种狼吞虎咽的食相见怪不怪,慢条斯理安安静静地在对面切自己的牛排,等到我开始打饱嗝,他才放下刀叉,将手伸给我。
“做,做乜?”我舔掉嘴角的食渣,愣愣看他。
“会跳舞吗?”
“啊?”我一呆,点了点头——我的交谊舞也是他教的,在中考前夕,在我们结婚的那个庄园,和马术一块跟他学会。
大概是我太像个番薯,没等我反应过来,薄翊川就捉住了我还沾着油的手,牵着我站了起来。
空旷的餐厅中央成了最好的舞池,大理石地板倒映出我俩的身影,当我被他握着手,搭上他的肩时,上方忽然传来了音乐,一听那熟悉的前奏,我又恍然坠入梦中,呆呆跟随着他的舞步前进,后退,旋转。
......
我忽然抑制不住地想要哭泣,慌忙将脸埋在薄翊川的肩头,我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餐厅里会响起这首歌,是命运的巧合还是他的安排,这是他阿妈最爱的情歌,是我送他的十七岁生日礼物,是我十年间最害怕听到又魂牵梦绕的旋律,现在成了我们约会的配乐,却也成了我再一次离开他的告别歌。吻别,天知道我不想要吻别。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耳畔染上薄翊川微灼的呼吸,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与此同时,耳骨里震了一震,是一串摩斯电码,是紧急通讯要求。
我浑身一僵,从云端跌落现实,退后一步将薄翊川推了开来。
他看着我,蹙起了眉心:”怎么了?”
“蝴蝶,要禁果配方的大客户催得厉害,老板很快就会抵达婆罗西亚,他打算亲自指挥小组行动。窃取薄翊川军方账号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把鸽血红送到雇主那里去,你就收工。”
我背脊发冷,指尖冰凉,天旋地转。
干爹亲自指挥那个蛰伏在暗处像恐怖分子一样的杀人小组吗?
那薄翊川.....
无数张染血的面庞与各种死状的尸体在眼前晃动,我捂住肚子,朝薄翊川笑了笑:“你等等啊,我要拉肚子,去下洗手间。”
烛光闪了闪,薄翊川眼眸微黯,仿佛光芒在眼底熄灭。
“去吧。”
问了服务生洗手间的位置,我一路过去,找到了安全通道,敲了敲耳钉回应:“和干爹说,让我来,我今晚就搞定收工。”
打完回复我夺门而出,从安全通道里走楼梯狂奔而下。
看见薄翊川的骑士十五世停在玻璃旋转门前,叻沙靠着车在抽烟,似乎没发现我,我从侧门快速跑了出去。
冲到马路边时,天际的最后一缕晚霞已经消逝,像我短暂如过眼云烟的幸福时刻。我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招了辆摩托车回庄园,冲上楼时险些引发了超频,跪在楼梯口喘了好一会气才缓过劲来。
走廊里没有人,我朝窗外看了一眼,佣人们都在花园里修剪花草。
往上看了看,没有发现有监控,我松了口气,在二楼水吧台旁的冰箱里找到一把冰锥,来到薄翊川房门前。
撬开门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不到30秒我就进入了房内,直奔床边,将那个行李箱拖了出来。行李箱有锁,但于我也聊胜于无。
掀开来,赫然入目的就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军绿色盒子。
翻开盖子,里面一面是屏幕,一面是键盘,像个小型电脑,按下键盘正中的圆键,屏幕闪了闪,出现了一排输入框。
我拿出手机,正打算用蓝牙搜索信号,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动静,像是脚步声,我屏住呼吸把军用终端塞进裤兜,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门前,就在这瞬间门板被猛然踢开,黑洞洞的枪口正朝我的脸,枪口后是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小犬一样的双眼瞪圆了盯着我。
“嫂子.....你在川哥的房间做什么?”
我举起双手:“你听我解释,我是帮你们川哥来拿东西的.....”
“什么东西?”他摇摇头,一手掏出手机,“拿什么东西还要撬门?我是从公司楼下一路跟着你回来的,你刚才干什么我都看见了!你有问题,我要通知川哥.....”
我看向他空荡荡的身后,故意惊叫:“大少,你回来了?”
叻沙一怔,这当口我猛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重重磕在门上,枪登时飞到一边,叻沙不愧是跟着薄翊川几年的特种兵,反应也极快,反手卡住了我的手腕,借着体格优势就要过肩摔,我被他扛到空中,顺势飞蹬上墙,骑到他脖颈上一旋腰,将他掀翻在地。叻沙的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血染到我膝盖上,他真像条不服输的小犬,还在奋力挣扎,一双手四下摸索企图将我反制:“你是雇佣兵.....”
“对不起.....”我揪住他的头发一咬牙,将他的头狠狠朝地面擂去,一下,两下,他抽搐几秒,抓着我手腕的手渐渐松了劲。
我站起来,踉跄后退两步,一脚踩到什么硬物,突然砰地一声,他的头颅鲜血四溅,我低头看去,那把枪在我脚底——走火了。
抬眸看去,叻沙额角染血,年轻的脸浸在了血泊里,可他还顽强地睁着眼,眼皮在颤,嘴唇抖动,盯着我,双手摸索着试图将我抓住。
眼前昏黑一片。
手表狂震不已,一定是雇主在催问我。与此同时,另一个嗡嗡的震鸣声传来,是地上叻沙的手机在响,上面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我盯着那个名字退后了一步,冲到二楼露台,一跃而下。
我钻进花园里,打开了手表隐藏界面,就看见了一连串质询我刚才在做什么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