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斌又和姜落交好,汪潮海便从来不像其他海城当地的公子哥那样跟着姜落一起玩儿。
他有自己的圈子。
就算和共同熟识的公子哥玩儿,反正只要姜落在,或者有郑斌,汪潮海就不来,关系上可以说非常泾渭分明。
但一年多前,汪潮海和姜落结了个梁子。
当时是邱会长的小女儿过生日,在自家新别墅邀请朋友来玩儿。
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她才不管别人相互之间对不对付,反正她过生日,她想请谁就请谁,于是就这么又请了郑斌姜落,又请了汪潮海。
结果好了,汪潮海在牌桌上和姜落杠上了——
汪潮海上桌,在众人的注视下,阔气地扔了一张卡出来,说陪姜落玩儿。
一群公子千金马上起哄。
姜落当时笑得散漫,也扔了一张卡出来,说:“一局定生死。”
汪潮海跟上:“一局就一局!一千万!”
说着把卡推出去。
姜落则在起哄声中也把卡推了出去,说:“我奉陪。一千万,美金。”
气氛一下冲上了顶,郑斌他们全在呼喝起哄。
然后,汪潮海输了。
更让汪潮海觉得丢脸的是,姜落竟然不要他的卡,把他的卡丢回来,道了句:“不缺你这三瓜俩枣。”
郑斌在一旁:“你零花钱有一千万吗?还美金。”
“你爸妈一个月舍得给你一百万就不错了。”
汪潮海气得差点吐血。
自那之后,汪潮海就彻底和姜落不对付上了,甚至在公子哥的圈子里撂了话,说什么和姜落好的,就不要来找他,姜落知道后,一点儿没放在心上,毕竟玩儿的圈子他就没多当回事,海城没人玩儿,他还有深圳,他身边根本不缺狐朋狗友。
至于别的,比如生意,汪潮海和他也对不上,姜落如果哪天真有医药圈的生意要谈,和他谈的,也是汪潮海的父母。
姜落是真的一点儿没把汪潮海当回事。
此刻被郑斌提醒,看见汪潮海,姜落抿着香槟,随意地对郑斌道:“今天什么场合你也看看。”
“那么多领导在,他想和我打赌、再拍一回银行卡,我也懒得搭理他。”
说着换他搭郑斌的肩膀,“走了,去吃点东西。”
等他们一走,不远处的汪潮海瞥了过去,眼中盛着冷意。
另一边,霍宗濯和赵广源很碰巧地聚在了一起。
等和身边人聊完,赵广源凑近,单独低声对霍宗濯道:“姜落最近还好吗?”
“还不错。”
霍宗濯也低声。
赵广源笑笑:“有你关照他,我是很放心的。”
恰在这时,原本播放着音乐的音响里突然传来尖锐刺耳的鸣音,那鸣音格外响,像刮着人的耳膜,让人格外不舒服。
满厅的人都听见了,不少人都在捂耳朵。
紧跟着,鸣音消失,一个女声响起道:“至坤国际的霍宗濯和升非集团的姜落都是同性恋。”
“两人苟且多年,关系不清不楚。”
“他们都是同性恋,在一起很多年了,相互输送利益。”
“他们是同性恋!”
“让人恶心的同性恋!”
几句话反复在说,不停在说,传遍厅内每一个角落,清晰又响亮。
大厅里一下就静了。
人群中,姜落落了神情。
那个声音还在响:“……都是同性恋。”
“两人苟且多年,关系不清不楚。”
……
身影隐秘在人堆中的汪潮海默默在心里勾了冷笑。
但很快汪潮海就笑不出来了——响彻厅内的声音很快被掐断了,没有了。
大厅中恢复了正常,大家继续三三俩俩的围在一起笑聊,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完全出乎汪潮海的预料。
汪潮海看周围,不解:他们为什么没反应?他们为什么不吃惊?为什么不议论?
汪潮海再一转头,视线穿越人群,豁然对上姜落看过来的没有神色的目光。
汪潮海心里一惊,怕自己暴露,赶紧错开视线,继续和身边人该干嘛干嘛,掩饰自己,心里还在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大家不该吃惊吗?
不该非议议论吗?
不该吗!?
为什么会这样?!
另一边,薛至中领着人几乎用上跑的,跑去宴会厅隔壁的设备房,一进去,照着酒店经理的脸就是一巴掌:“你知道今天什么场合吗?!”
“你们怎么管音响的!?”
“谁?!谁在那儿瞎嚷嚷的!?找死吗!?”
一看,桌上一个话筒,话筒旁摆着一个已经停止播放的随身便携CD机。
酒店经理捂着脸,说就是那个CD机播了刚刚那些话,不知道谁干的。
薛至中过去,拿起CD机看了一眼,气得恨不得举起来就要砸地上,忍住,一手拿CD机,一手抬起,手指经理:“妈了个逼的,你给我等着,我回头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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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跟大家说下,这本在收尾中啦,还有几个剧情就完结。
顺便推推隔壁新文《捞子,但被狠狠宠爱了》,年上小甜饼,超甜
第150章 被动
厅里该如何便如何, 仿佛根本没受一点影响,更像所有人都没听到刚刚音响里的声音一样。
姜落神色淡,抿了口香槟, 远远扫见,见霍宗濯和人聊得正常,脸上甚至还有笑,一切如常,这才转身。
“姜落……”
只有郑斌一脸震惊,久久反应不过来。
姜落没理他, 直接走了。
走出去, 姜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摸出来,看了眼, 接通, 边听着, “嗯”了声, 边往一个方向走。
这边,汪潮海把香槟搁桌上, 胳膊挤着一个同伴, 两人一起去卫生间, 汪潮海不解,问他:“怎么你们听了刚刚的东西,都不惊讶?”
同伴道:“惊讶啊,当然惊讶。”
“但你想我什么反应?”
“惊得松掉手里的酒杯,然后大喊——‘天啊,他们原来是同性恋’?”
“开玩笑吧?”
“今天这个场合,装也得好好装下去啊。”
“我又不想得罪姜落或者霍总,我家和他们两家还有合作呢。”
汪潮海:“……”
汪潮海去卫生间放水, 这才后知后觉、回过味儿。
确实,今天的场合,尤其那么多政界领导在,不管发生什么,最后一定会体体面面地收尾。
他期待的那些,并不会发生。
汪潮海暗自切齿:艹,大意了。
又想:大家都在装体面,指不定心里有什么想法。
反正被捅破了,还捅破得这么彻底,姜落那同性恋死变态,肯定脸都丢光了!
汪潮海正要暗爽,刚尿完转身,卫生间门嘭一声被人踹开,姜落神色浅淡地走了进来,冲着他。
汪潮海马上装无辜,一脸理直气壮:“你干嘛?!”
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了句:“那CD又不是我播的!”
“你知道是CD啊,汪少。”
姜落漫不经心哼笑了声,走近,抬手对着汪潮海的脸就是一巴掌,问他:“这么报复我,你爽了吗?”
说着示意跟着进卫生间的老四,边转身边淡道:“绑了。”
这个绑就是字面意思的绑,且绑得结结实实——
酒店楼上某房间,薛至中和他的人,老四王钧庆老三,姜落,还有被五花大绑着倒在地上、嘴里塞满的汪潮海。
汪潮海毛毛虫一样,挣扎着挺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声音,眼睛一直看着姜落的方向,眼尾都睁红了,姜落则坐靠沙发,在看电视。
不久,霍宗濯来了,一推门,先看了看姜落,又看了看地上的汪潮海。
“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