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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扇_分节阅读_第52节
小说作者:云雨无凭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322 KB   上传时间:2025-11-01 13:20:20

  净透的晨光流淌,被胡同切出来一条,正好落在张启渊眼睛上,他紧张,用一种祈求也焦急的眼神看着徐目,一身灰青色布衣,额发散落,苍白消瘦。

  徐目思绪复杂,转过身去,往前走了两步,将脸朝着胡同口,说:“那走吧,这个时辰他早去神宫监了,我带你去那儿,快些走,我怕奉国府的人又回来。”

  “嗯,知道,劳烦你了。”

  徐目还在推断张启渊方才所言的真假,又因为信的事儿闷着气,于是也不等着张启渊,一抬脚就走得飞快,张启渊腿疼,膝盖还伤着,所以在他身后走得踉踉跄跄。

  两个人走的是胡同小路,在半道儿上,徐目终于慢了一些,回头告诉张启渊:“就算那信真不是你写的,这事儿也不容易解决,那不是相好的闹脾气,是真的伤了他的心了。”

  张启渊:“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能不能把信给我看看,我想知道到底写了什么话。”

  徐目:“侮辱人的话,断情绝爱的话,比冰冻三尺还让人心寒,那天看见了,他快气得晕过去,你要知道,当初刑部去查他,他都没那样。”

  张启渊追问:“信呢?”

  “被他撕了,”徐目还是在前面走,摇头叹气,回头瞄张启渊一眼,又把视线收回去,道,“我后来捡起来了,小块儿小块儿地拼,粘在了另一张纸上。”

  张启渊:“在哪儿?”

  徐目:“在他家呢,他不准我收拾,我还是偷偷收拾起来了,当时想着要是你今后抵赖,好歹能有个证据。”

  张启渊吁气:“那就行,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仔细想,张启渊当下的处境和逃犯没什么分别,被禁了足却私自出府,还是为了重燃旧情这样荒唐的理由,从昨儿晚上到现在,张吉派出来不知多少人在找他,这要是被抓回去,可就不是杖打二十的事儿了。

  所以,在带这个危险人物去神宫监的路上,徐目一直挑着没人的小路走,前观后望,十分警惕,还叮嘱他埋着头走,别看人。

  张启渊却说:“我还成,只要见到你们我就心安了,他们找过来我不回去就是,不信他能杀了我。”

  徐目:“大爷,我叫您声大爷,谁杀你我们都不管,别死在太庙、死在神宫监就行,我们主子他已经够不容易了,你就让他清静清静。”

  张启渊皱皱眉,不解:“你不想我打搅他?为什么还带我去见他?”

  “哼,”徐目冷笑,道,“可不得给他个亲自臭骂你的机会?最好再揍你一顿出出气。”

  张启渊没脸没皮的:“成啊,他怎么教训我都行,我受着,我乐意,只要他相信我没写过那信,愿意看见我,不赶我离开,怎么样都行。”

  说完,他又伸手扒徐目肩膀,着急地问:“徐公公,他肯定愿意看见我,是吧?”

  徐目:“那得看他自己的意思,我可答应不了你。”

  /

  夏季的白昼,晒人的晴天,太庙旁胡同里有棵枣儿树,徐目让张启渊就在这树底下等着,告诉:“这儿隐蔽,都是神宫监的库房,不祭祀不节庆的时候没人来,你先在房檐底下待着,我去跟主子说一声。”

  张启渊向前挪了半步,着急:“就不能我现在进去?”

  徐目摇头:“不行,这是朝廷的地盘儿,不是自己家,你先待着别乱跑,我去问一声就来。”

  “那你快点儿。”

  徐目都走出去好几步了,张启渊还在身后抬着嗓子嘱咐,他脾气是长进了,可还那么爱支使人,觉得理所当然。

  徐目远去,拐个弯不见。张启渊抬起头,结果眼睛被太阳光猛刺,他头晕了一下,抬手扶住了树干子。

  以为得多等一会,张启渊因此要去房檐下歇着,谁知徐目这就回来了,他说:“我想了想,你还是别去神宫监衙门里边儿了,省得让人认出来,这样,我把他叫过来,你在这儿见他。”

  张启渊扶着树干子,点头:“行,但你别告诉他是见我,他肯定不愿意来。”

  “知道,行了,你等着吧。”

  徐目再次离开,张启渊站着不动,觉得自己饿了,该吃些东西了,于是把包袱放在旁边窗台上,又把行囊取下来,打开乱翻,掏出来两块烧饼。

  这还是昨儿晚上,他没胃口,珍儿硬劝他吃,他趁她不注意塞到行囊里的。

  是奉国府厨房常做的一种带芝麻的小烧饼,不大点儿,有盐,很酥,张启渊直接一整个囫囵放进嘴里,嚼几下,皱着眉吞下去。

  是干粮,还不至于一夜就馊,但很干,一下子吸光了他嘴里不剩多少的唾沫。

  出门该带点儿水的,张启渊想。

  他又热、又困、渴、饿、身上疼,总之哪儿都不舒服,站着站着,实在站不住,就坐在了房檐下的台阶上。

  这时,这僻静地方忽然来了个人。

  不知道是谁,年纪挺小,应该是在神宫监当差的小太监。他打算开锁进门,埋怨张启渊挡着路了,让他起开。

  张启渊看他一眼,挪去了旁边。

  小太监问:“哎,你谁?快走我告诉你,这儿可是太庙,不是要饭的能来的地方。”

  “你才是要饭的呢,”张启渊不惯着他,都不站起来,四仰八叉一坐,说,“小公公,方便的话给口水喝,我给你银子。”

  小太监开完门,手握钥匙站着,嗤笑问他:“你谁啊?”

  张启渊:“你要是神宫监的,我就是你们掌印相好的。”

  “相好的……”和神宫监扯上关系了,小太监这才愿意正眼看张启渊,细细将他打量,问,“奉国府的?渊儿爷?”

  “是啊,正是小爷。”

  小太监皱了皱眉,问:“没骗我吧?奉国府少爷打扮成这样?”

  “我为了你们魏公公,跟家里了断了,”张启渊伸手出去,催促,“快快,给口水喝。”

  小太监冲他笑:“成,您等着,这就来。”

  又挑了挑眉,道:“您写的艳词我有幸看过,文采藻饰,才华真是不一般。”

  张启渊清清喉咙:“甭废话了,快去拿水。”

  日头越升越高,小太监出了胡同,很快就回来了,他给张启渊递了一大碗茶,张启渊扔给他一小块儿银子。

  小太监高兴,笑呵呵的。

  张启渊脸埋进茶里,一口气喝了半碗,然后抿嘴、吐气,用袖子擦了擦嘴,说:“谢谢,你叫什么?”

  “您喊小杨就行。”

  “行,小杨,劳烦你了。”

  “不会,”这小杨倒是热络,说,“要不您去衙门里坐吧,我们这儿闲的时候都没人,我给您泡壶茶,您和魏公公坐着聊聊?”

  张启渊在喝剩下那半碗茶呢,对他摆了摆手,说:“不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吧,不用管我。”

  “那成,我拿完东西就回去了。”

  小杨进库房去,没待多久,拿了俩铜瓒盘就走了,张启渊是真渴了,也真饿了,不但把一大碗茶水喝了个精光,还将剩下一个烧饼也吃了。

  又等了会儿,才有人来。

  人的影子还远呢,张启渊不用细瞧就知道是魏顺,他连忙站了起来,腿疼忘了,下巴疼也忘了,只剩下盯着他看,站在枣树下,等着他更近一些。

  魏顺变样了,穿的是掌印常服——垩白贴里加黑靴,没戴纱帽,人落寞,步子很慢。

  他不知道前面那个人是张启渊。

  刚才,魏顺本是在忙碌祭中溜神的事儿,写好了计划,盘点器物,结果徐目忽然造访,说有人找他,让这就去见。

  魏顺没当回事儿,问:“谁啊?”

  “以前在延绥认识的,就是俞骆他手底下那个,会蒸包子那个。”

  魏顺顾不上,一边数东西一边问:“他来干嘛?”

  徐目:“说是在延绥欠您几斤腊肉,还有些番薯干,回来一直忙,这才记起来,专程来还了。”

  “有吗?”魏顺看向徐目,皱了皱眉,说,“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算了,你跟他说不用还了,我这儿还一堆要弄的,没空。”

  徐目:“怎么能算了,几斤腊肉带回家去,也够咱们几个吃挺久了。”

  “啧,”正撞上神宫监要忙的时候,魏顺被徐目闹得有点儿生气了,白他一眼,道,“那你替我收下吧。”

  “不行,他这人挺倔,不愿意把东西给我,自己又拎不动,在库房那胡同里等着呢。”

  “添乱,”魏顺叹了一口气,又开始核对东西,半晌之后才说,“行,叫他等着,我忙完了去一趟。”

  徐目这人就是这样子,正事儿挑着干,撒谎、骂街、斗殴、使坏属他最积极,说完了这些也不脸红,去旁边等着了。

  过了会子,魏顺忙完,跟他说:“走吧,咱俩一起去。”

  徐目:“行,到时候我在胡同口等你。”

  徐目会撒谎,可样子还是有些反常,但魏顺脑子忙昏了,也就全信了他的话,觉得奇怪但没多问什么。

  直到走进那偏僻处的胡同,头顶被晒着,脚底下刮穿堂风;直到看见绿荫笼罩,地上洒落细碎光斑,听见枣儿树叶子“刷啦”响……

  看见了站在树底下的张启渊,魏顺终于懂了徐目为什么奇怪。

  于是没加留恋,转身要走,却听见张启渊乱步跟了上来。魏顺慌张愤恨,几乎要跑,谁知张启渊一迈腿挡住了他,和他面对面站着了。

  张启渊猛地扑上来,使劲儿抱他。

  刹那,他浑身僵硬,脑子发麻了。

第57章

  翠青的枣树底下,张启渊抱着魏顺,满嘴只剩下一句:“那信不是我写的,信不是我写的,真不是我写的……”

  魏顺圆睁着眼睛,僵直身子,像被惊着的猫又遇见恐吓它的人了。

  半晌过去,他终于轻轻出声:“别抱我,你撒开。”

  张启渊执拗地解释:“信不是我写的。”

  头顶是生长繁茂的树冠,底下挂着青黄色的小枣,朝阳的一面已经染上了浅浅的红色,其中有颗着急的,不等熟透就掉下来,“当”一声落在张启渊身后的地上。

  同一刻,魏顺使劲从张启渊的怀里挣脱,踉跄后退,谈不上体面,甚至有些狼狈。他在几尺外红着眼睛看他,发觉自己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看不得张启渊了,听见他的名字都会全身僵住,心口疼,更别说站在他面前,还被他抱着。

  “走吧,”魏顺道,“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看见你。”

  张启渊无措,急换着气:“你要相信我,那封信被我祖父——”

  “别再说了,我现在什么风光都没了,也不想再和奉国府扯上关系。”

  心里的疼胜过刀子剜肉,然而魏顺只是眼睛红着,泪都没掉。话说完了,他转身就走,未有丁点儿留恋。

  张启渊被晾着。

  天上,太阳钻进一朵很厚的云里,枣子树下没了碎光,神宫监的晴天变成了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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