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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扇_分节阅读_第51节
小说作者:云雨无凭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322 KB   上传时间:2025-11-01 13:20:20

  而一旁,喘着粗气的崔树爬了起来,着急问:“爷,你没事儿吧。”

  张启渊也喘粗气:“没有。”

  崔树:“那成,你先藏好了,找机会出去,这儿黑,我过去,把他们引到别的地方。”

  “不是……”张启渊龇牙咧嘴坐了起来,他手疼、腿疼、膝盖疼,用力地倒腾气息,还打算说什么,结果怀里感觉一重,接到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崔树说“爷你想办法逃吧,趁着天黑出去,别管我”,然后撒丫子跑了。

  张启渊皱眉,急喘气,坐在一堆湿透的草里。他背着行囊,抱着包袱,冲动、惶恐、茫然、怨恨。

第55章

  深夜里,正是睡觉的时候,独自在床上的李夫人被惊醒了。她听见有人叫门,一出帐子,看见门上映着房中小丫鬟的影子,姑娘声音细细地说:“夫人,夫人您醒醒,渊儿爷来了。”

  惊天的消息,刚下床的李夫人一个踉跄。

  “等等,”不是夸张,刚才小丫鬟说话的刹那,李夫人的气几乎上不来,她自己点了灯拿外衣,套在寝衣外边儿,冲门外道,“马上来了。”

  片刻后,门被打开,小丫鬟退下,张启渊进来。

  油灯的火焰映得屋里黄融融,本来通着风呢,李夫人却过去把窗户连带房门都关了,她心颤,看见张启渊下巴上全是血,走过去问:“你怎么了?禁着足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张启渊瘸着腿往前挪半步,背着个行囊抱着个包袱,低声回答:“我翻墙出来的。”

  李夫人咬牙切齿,又不敢太大声:“你下巴怎么了?”

  “没怎么,”张启渊抬起手,在下巴那儿擦了一下,看着手心里的血,答,“我打算出府,护院的追我,在花园里摔了一跤,磕着了。”

  李夫人着急:“额头怎么了?腿、脸上又怎么了?”

  张启渊还抱着包袱,带血的那手摸上额头,这才发现很疼,他“嘶”了一声,说:“也是磕着了吧,摔在草里了,跑得猛,又滑,脸被草扎着了,腿也磕了。”

  李夫人把他手上包袱夺过去,扔在了凳子上,顺手摸到里面有铜子儿和银子,于是盯着他逼问:“张子深你,大半夜的带这么多钱,干什么去!”

  张启渊声音很轻:“我得走,得出去。”

  李夫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张启渊:“我去见我该见的人,然后想办法活着。”

  李夫人:“奉国府是短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你还要怎么活?还要活什么?”

  “我去找魏顺。”

  轻溜溜这句话一出来,张启渊还是方才麻木失意的表情,李夫人却愣住了,她注视着眼前的儿子,看见他几丝头发散落,额头青肿,脸脏,下巴上糊满半干的血。

  她心上像被谁撒了盐,腌渍过,又用手揉。

  她憋着眼泪,找了片手绢给他,说:“把脸擦擦吧。”

  张启渊缓缓把手绢接过去,开始擦脸,却不专心,老抬头用那种绝望又祈求的眼神瞄她,后来,他把手绢放下,注视她眼睛,说:“娘,我没和珍儿圆房,我不会娶沈侍郎的妹妹,也不会娶别的任何女人,人只有一颗心,不可二用,学业仕途是如此,两情相思也一样。”

  温热的泪珠顺着李夫人的脸颊滚下来,她咬牙低念:“那人从前是个男人,现在是个太监。”

  张启渊:“不管是什么,是他就好。”

  李夫人:“你祖父要是知道了这些浑话,会连我也打一顿的。”

  张启渊:“不用您担心,听说祖父他连我写的艳词都看过了,他心里什么都知道。”

  这是坦白,是对峙,也是刺痛,张启渊刚才知道自己没法儿逃出去了,想来想去,只能来求母亲了。

  他也眼睛红了,表情平静,眼泪落下来。

  他心里揣着事儿,很多情绪蓄积,先是压制,然后不能自控地胸廓伏动,忽然,一切都到了极点,他像是犯了什么病,一下子心疼得要命。

  他猛地跪下,抓住李夫人的衣摆,用哭腔喊了一声:“娘……”

  他终于流泪、啜泣、抽噎,牙关颤抖着用力吸气,眼前遮起一层白雾,尝到了泪液的咸味。

  他说:“你要么放我离开,要么找个大夫来,用刀剖开我肚子,把我的心拿出来,把魏顺从那里面剜出去。”

  他说:“我和他做过夫妻了,一辈子都是夫妻了。”

  “张子深……”

  李夫人还是站着,她哭的声音没他大,只是仰着脖子,拿手绢把眼睛捂着,脸上湿了一片。

  她本要说的是“张子深你作孽”,可没能说得出来,话到嘴边的一刹那,她居然猛地心疼起他了。

  他真可怜,李夫人忽然这么想着,因为她知道儿子从小傲气,有着尊贵的嫡孙身份,要什么就有什么,被全府上下几百号人哄着、宠着,就算遇上麻烦,也到不了哭闹这步。

  她从来没想过他会为了一个人这样。

  那人还是个太监,一个身世耻辱的太监,一个已经陨落、再无前途的、遭人唾弃的太监。

  算是没辙了,李夫人掉着泪问:“你为他痴傻疯癫,又挨打受累的,他会这样对你吗?”

  张启渊吸鼻子,顾不上擦泪,心里虚得要命。

  他只能含混着,答:“他要是知道我受的这些罪,肯定会心疼我的。”

  /

  仓促的后半夜。

  李夫人以小启泽哭闹为由,支使了几个下人去亲戚府上拿辟邪的东西,趁机让张启渊混在里边儿,把他送出去了。

  她大半夜没睡,眼见着天就快亮,处理完这些回房,把院里的下人们叫在一起,给了赏钱又紧了口风,说:“谁要是出了这房乱说,我割了你舌头。”

  下人们乌泱泱站了半屋子,夜里见了张启渊的不敢说话,没见的也不敢说话。罢了,李夫人将他们打发了,去做各自的事儿,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干什么了,头晕腿软的。

  她扶着桌子缓慢坐下,知道自己昨夜犯大错了。

  可没办法,那是她唯一能选的,她被张启渊哭得心碎,不敢让他留下。她气愤、神伤,劝自己就当没生过他;她也不由得想象他离开奉国府的生活,怕他到头来竹篮子打水,落魄街头。

  她忧虑也犹豫,苛责却果断,只为了护她的孩子周全。

  /

  穿着那身小厮的布衣,张启渊从奉国府大门走到了很远的旧街胡同里。深夜出逃的事儿已经惊动了张吉,张启渊一开始不敢乱走,只能找个角落躲着。

  等到日头快出,胡同里有人在了,他才起身往街上走。

  天亮了丁点儿,正是盛夏一天里最凉快的时候,街上有几个早起卖力气的人,譬如那掏水沟的,挑井水的,赶车的……张启渊背着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走了会儿,鬼鬼祟祟怕被追上。

  到了提督府的小门,他看见门板中间从外横着个锁头,两边儿灯笼一个破了,一个掉了。

  仓皇之间,他想到魏顺肯定不住这儿了。

  昨夜是奔赴钟情,也是逃命,张启渊额头青着,脸上几道隐隐的血痕,下巴那里结了痂,总之一副落魄的模样。他顺着熟悉的胡同往外走,觉得头重脚轻,心力交瘁。

  能去找徐目,想到这儿,张启渊总算松了一口气,立马拖着还在疼的腿往水磨胡同走,许久之后,终于走到了,能看见徐目的家门了,只见那里围着一堆穿着精干的人,个个会武的样子。

  张启渊吓得退了几步,连忙往角落里躲,侧身钻进别人家院墙之间的窄胡同里。

  那几个人都是张吉手底下的,他见过。

  他们围着徐目在问话,缘由显而易见。

  已经走到这步了,算是彻底回不了头了,张启渊不担心自己的将来,只担心李夫人和崔树。他再回忆起昨晚他的母亲,她是个性子很烈的女人,受着世家规矩的约束,可不拖沓、不软弱,她为了她的儿,能壮士断腕。

  她会好吗?能躲得过去张吉的盘问吗?要是事情败露,她会被张钧责难吗?

  张启渊很揪心,他在想,要不是被逼到绝境,自己一定不会让母亲这么难过,可奉国府容不下他和魏顺的情,扼杀他的魂魄,只留他的肉身。

  长辈们心里只有他们自己的脸面。

  张启渊彻底断定了自己不后悔离开,他待在暗处,等着奉国府那堆人离开,然后去敲徐目家院子的门。

  正巧碰上徐目每天去魏顺家里的点儿,他一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张启渊,一刹那吓得魂都飞了。

  张启渊问候:“徐公公,你出去?”

  “你怎么……你来我家干嘛?”本来,见张启渊是没什么的,就算他对魏顺做了缺德的事儿,徐目也不介意和他聊几句,顺便臭骂他,可刚才奉国府的人来过了,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徐目警惕地打量他,道:“奉国府的人在到处找你呢,快他娘的滚蛋,别在我面前晃悠。”

  张启渊:“你别告诉他们我来找你,我就是想知道……想知道魏顺他住哪儿。”

  徐目冷笑:“和你有什么关系?”

  “徐公公,我——”

  张启渊倒是聪明的,他一看架势,就知道张吉的那封信被魏顺看过了,魏顺肯定也拿给徐目看过了,所以徐目才这么对他。

  他这就打算解释,可话还没说,徐目就把挂在腰上的短刀拔了出来,要往他身上刺;他低头躲开,一转身,被身手狠厉的徐目压在了胡同拐角的墙上。

  短刀子扎在他耳朵旁边的砖缝里,发出刺耳的一声。

  “滚,”徐目赤红着眼睛,气得嘴角抽动,低声道,“要是让我再看见你再去招惹他,咱俩同归于尽。”

  张启渊吓得腿抖,脊背贴在墙上,根本不敢动,说:“我和魏顺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徐目重复他的话,声音很小,威慑却不小,又道,“他是我主子,你是他仇人,这事儿当然和我有关系。”

  张启渊:“仇人?为什么?是因为那封信?”

  徐目:“知道就好。”

  张启渊摇头:“那日由崔树送到府上的信不是我写的,里边儿说的什么,我比你们还不清楚。”

  “张子深!”

  徐目的刀子还没放下,眼睛里烧着怒火,牙都快要咬碎了,张启渊的解释苍白无力,听起来完全像是借口。

  张启渊:“把信给我,我还没看过,我得看看。”

  有人过路,徐目只得压着脾气把刀收了,仍旧一副要掐死张启渊的表情,嘲讽:“我拿给你,你马上撕了是吧?姓张的,别跟我玩儿花样,赶快滚蛋!要是再往他跟前凑,就是死。”

  “徐公公,那信是我祖父手底下的人写的,他养着一帮幕僚,其中有个人,最擅仿别人的字迹,”张启渊身上背着东西,在原地方站着,“我原本的信被祖父拦下,换成假的送出去了,他知道了我跟魏顺的事儿,罚我禁足,还打了我。”

第56章

  对张启渊交代的,徐目全都半信半疑,他沉默,从上至下地盯着他看,问:“怎么穿得这么寒酸?”

  “能跑出来就行,穿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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