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ne sex。
纪照英的声音又一次从洞里传来:“这是他主动提的,可不是我趁人之危,我耐不过他磨,只好接着用我的堵,我都没怎么样,他那里就开始嘬亲我。刚塞进一颗骰,他居然就……你可能无法想象有多夸张,就这么说吧,他膝盖跪着的那一张绢布全湿了,用手一拧准能拧出一条河。”
说到这里,纪照英脸颊又有燥意升起,呼吸也变得有些焦灼,悯希却没听出这些变化,他只觉得纪照英越说越过火。
他咬紧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怒道:“这些私密的闺房之事,你说与我听,对那女孩子多不尊重?!不准再说,滚!”
如果没有那道墙,悯希都要把手下的枕头砸到纪照英身上了,他恼羞成怒,认为纪照英品性实在顽劣得堪忧,与他发生关系的女孩着实倒霉!他不想再听!
正要将耳朵捂住,那边纪照英却又不紧不慢道:“其他人我当然不说,只是你,说给你听,不要紧。”
悯希手掌已经放到了耳朵附近,这一声没太听清,只好没好气地问他:“什么?”
那边,纪照英肩部以下全埋在被褥里,褥子以下,有一块部位时凸时凹,在悯希的声音传来之时,猛然急促耸动,漫长又短促的两息过后,纪照英声音湿漉地笑道:“我说——”
“说给你听,没事。”
毕竟,那个人本来就是你,说给健忘的本人听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114章 遗忘症小世子(11)
悯希不知道他在打什么谜语。
总之, 无论纪照英是想和他探讨哪一方面,他都不想再听了,皇后生出这么个口无遮拦的东西, 也算是贻害人间,真替他未来的太子妃感到倒霉。
这之后, 不管纪照英再怎么犯贱, 悯希都装聋作哑不再理会。
他转过身,刚把被褥往上一拉, 尾指忽地碰到一层柔软的布料。
悯希脸一黑,这才想起纪照英放的绢布还在床上, 那是新婚夫妇鉴血迹用的,放在他身下,实在怪到浑身发麻,悯希立刻抬腰抽出来,卷成一团,冷着脸塞到那黑洞里。
虽然并不能隔音,但能表达对纪照英的厌烦。
绢布一塞,纪照英果然没再说话。
困极的悯希起初还防备着,怕纪照英又搞幺蛾子, 还想了下门有没有锁好, 后面思绪一飘,便彻底跌进了梦中, 再无意识。
翌日, 悯希被墙那边的笃笃声吵醒,纪照英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从洞中飘来:“娘子,上课要迟到了,可别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
悯希哗地清醒过来, 将枕头扔到洞口,怒火攻心道:“滚!再乱叫我打烂你的嘴!”
纪照英语气轻松:“求之不得。不过,得晚上再打,现在得出门练剑了。”
“滚!”
悯希起床穿衣,眉目中的怒气还没散,眼尾甚至还有红晕,他套好鞋履,走出门,对旁边一同出来的修长身影视作空气。
他在脑中戳道:【我的及冠礼还有多少日?】
【21.】
【嗯。如果还剩下一天就好了,真受不了这讨人嫌的家伙。】
古代的男子一般是二十岁到弱冠,而系统的标准是按照现代来算的,所以悯希的记忆,在十八岁那一年就已经回来了,这个世界他的任务很简单,没有层层递进的任务,只维持好人设,在及冠礼当天完成【被万箭穿心】的剧情,则可通关。
即,他每天都可以无所事事,到关键日子,走个过场,就能杀青。
……
校场。
这种课悯希向来都是浑水摸鱼的,他拿剑拿久一点都会累,哪能指望真在这上面有什么建树?装装样子,蒙混过关,就是他唯一要做的。
一场集体射箭过后,悯希累得气喘吁吁,坐在树前闭眼休憩。
这一闭,他神思一松,便忽而睡着,忽而转醒,这间隙,不远处忽然传来混乱的声音,传至耳畔,似是有人起了口角,他睁眼看去,视线尽头是畏畏缩缩的麻子脸。
麻子脸被一脚踹到地上,胸口登时冒出半个滑稽的漆黑脚印,而他的脸上,则映出无数团黑影。
他的面前,有大约五六个人阵阵阴笑着逼近他,见他双腿抖成筛糠,彼此一望,哄堂大笑:“怎么吓成这样?我们又不会欺负你。”
悯希记性不好,记不得他们分别谁是谁,也对不上姓名,但这样的场景上演过太多回,他多少也有点印象。
麻子脸和这群人的群首是死对头,两人的父亲在朝中也是对立的党派,每次上朝都在朝堂之上唇枪舌战,闹得不可开交,连带他们的子嗣,也继承了这份争锋相对。
而很显然,麻子脸要弱一点,他们的父亲能打个平手,他却是完全被压制。
那群首用手帕捏着一块果皮,往麻子脸的面前晃着道:“我们只是给你送家乡特产而已。”
那是块芒果皮,外皮上还有黑斑,又烂又软,好像被人踩过,而这群人中有一个人的脚下,鞋履边上的确有黄色果肉,看起来不知道踩过多少回。
群首表情狰狞:“快吃,我们好心送你东西吃,你一口不吃怎么行啊,这不辜负我们的好意吗?做人不能做白眼狼啊,对不对……哦,兴许是练剑练累了,没力气张嘴——你们有没有眼色,还不快帮他把嘴掰开。”
一声令下,立刻有人走上前,用手粗鲁地扣住麻子脸的下巴。
与此同时,有人走到悯希的身边:“悯希,你的玉露团。傅文斐叫人送来的。”
悯希懒懒地抬眸看去,太阳太大,他看不清,便开口:“坐下。”
来人立刻听话地盘腿坐到悯希旁边,将食盒搁在悯希的腿侧。
来人正是牧须策,他穿着清爽的白衣,蜜色的胳膊上山峦起伏,肩颈上则闪着粼粼的水光,他一路过来,直到坐下,全程眼中都没有旁人,也对那边正进行的霸凌漠不关心。
周遭的人都在围观那一边的闹剧,看得那是聚精会神,岂料牧须策一坐下,就有几个人,硬是分神看了过来。
毕竟这可是牧须策和悯希啊……
若说悯希和纪照英的关系让人津津乐道,那么牧须策也是不遑多让,跟悯希一同长大的这三人里,纪照英招摇过市,傅文斐深不可测,牧须策呢。
他则是悯希座下最称心、最忠诚、最省心的一条狗,指哪打哪、逮谁咬谁,连他老子的话都不怎么听,唯独对悯希言听计从。
都让人怀疑悯希是不是救过他的命。
悯希对牧须策的到来却没什么欣喜的,冷漠地哦了一声,接过食盒,放到腿上,又被牧须策捉住右手拿过去,一下下地揉捏。
悯希低头捏起一块玉露团,刚吃了一口,好像突然烦了,出声道:“让他们冷静下来,好吵。”
牧须策一听,立刻沉沉嗯了一声,站起来,走到树那一边。
当他的高大身形出现在一侧时,一群人立刻傻眼,那首领是在牧须策的眼皮底下欺负过麻子脸的,只不过那时,牧须策毫无反应,他们便也心大起来,认为牧须策懒得管这些。
这次怎么突然发难?
牧须策身形彪悍,个子逆天,即使以一对多,气势也完全不输。
一群人愣愣与他对视半晌,忽地簌簌抖动地说饶命,牧须策恍若未闻,抬起手,蒲扇般的大掌一巴掌将人打趴下,先是首领,再是他后面的一帮小卒。
一人接一个捂着小腹倒地后,一帮人彻底“冷静”下来了。
在牧须策的眼神施压下,以首领打头,扬起手,啪啪地往自己的脸上扇,口中喊着。
“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对不起,陈录,对不起,陈录!”
牧须策没有对他们凄惨的叫声做出什么反应,收拾完人,便转身回到悯希身边坐下,这一次,男人有意无意间,大腿挨近了些悯希,似是讨赏。
悯希没注意,他听着那些喊叫,总算露出有点愉悦的表情:“哼。”
刚刚牧须策收拾人的时候,悯希已经吃去四个玉露团,这会他捏起第五个,往嘴里送去,他神态自若,全当那些喊叫是下饭的背景音,吃得怡然自得。
然而,当他要拿起第六个时,他唇边的微笑消失了——
因为,牧须策一手截住了他的胳膊。
悯希抬眸望去,眼中露出警告:“干什么?松手。”
牧须策迎上他的目光,不仅没松,反而一手抽过他腿上的食盒,啪地盖上了盖子,不让他再吃。
悯希又惊又怒:“你这是要造反吗?”
牧须策老实地摇摇头:“没有,只是你不能再吃了,你已经吃了太多个,这样不好。”
悯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面前这一米九的巨人是在干嘛,当自己是婆婆妈妈的老妈子?他懒得多说,伸出手:“拿回来!”
牧须策捏着食盒没有动。
悯希哪有让他骑到头上的道理。
萧瑟的夜风吹过,托起一根青丝,挤进他的唇中,他挑唇冷冷一笑,最后问道:“你给不给我?”
牧须策像被一根带刺的铁鞭子狠狠抽过的狗,默默地垂着头,一副听候发落和教训的模样,手头却攥那盒子攥得死紧:“这种甜食多吃无益,你可是忘记,之前有一回,你吃多了半夜闹牙疼……”
悯希根本不想听别人数落自己。
啪的一声!
他一巴掌拍上牧须策的胸膛。
那一双柔软的手掌,连扇倒一头羊都够呛,牧须策却被他一推,便从善如流地躺下。
悯希扑到他身上,双腿分开,跪在他的腰腹两侧,两瓣丰美的大腿呈三角形,将牧须策这个孽障困于中间。
他撑着两边胳膊,双手放在牧须策的脑袋边上,忍着怒气道:“我再问你一遍,到底给不给?”
牧须策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你今日已经吃了五块,实在想吃,不如明天再……”
悯希瞪他:“牧须策!”
牧须策仍然坚持自我:“范伯也曾嘱咐过我,要我管制你的吃食。”
“轮不到你管,这是傅文斐给我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牧须策闭嘴了,却还是抓着食盒。
牧须策此人,平常任何事都能依着悯希来,天大的锅也能替悯希任劳任怨地背下,甚至悯希要做杀人放火的事,他也不用进行心理疏导,直接就能助纣为虐。
唯有一些芝麻蒜皮类的小事,他非要和悯希过不去。
可悯希比他更倔,他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牧须策的下巴,声音又沉下去几分:“给、我。”
牧须策不给。
“你要死吗——”
“没有。”
“那给我。”
“只有这个不行。”
悯希瞪着牧须策,牧须策也回看着他,两人都不退让,大有这么对峙到天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