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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道我命不久矣_分节阅读_第40节
小说作者:松羽客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562 KB   上传时间:2025-10-21 11:50:29

  景言峯这会儿似乎酒劲儿上来,说话逐渐含糊,颠来倒去都是自己那一腔热血。

  荀还是正想着要不要找人将太子殿下带回去时,景言峯突然抬头,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眼底亮晶晶一片。

  “荀阁主,说实话,孤确实忌惮你,怕着你,生怕哪一天你的刀抹了我的脖子。”景言峯笑的有些无奈,带着点可怜,“父皇又不止我一个儿子,若是哪天……所以我怕您啊。”

  荀还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在话音里听出了点哭腔。说完后他额头已经抵在了桌子上,像个小孩子一样蹭了蹭,嘟囔几句后没了声息。

  荀还是等了好半晌没等到对方有声响,抽回手后给自己倒着酒一杯一杯的喝。

  说出去可能没有人信,一贯唯皇命是从,杀伐决断的天枢阁阁主事实上一点都不关心邾国的走向。

  倒也不是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关注的点于一般人背道而驰,他想要邾国死!

  此次回东都,皇帝之所以没有传召荀还是理由有很多,一方面皇帝想要借着荀还是的死讯引出一些心存不轨之人,另一方面就如同荀还是先前所说——皇帝给太子留了杀掉荀还是的机会。

  荀还是这把刀太过锋利,即便是皇帝都掌控不稳,他不安却不舍得不动手,只有靠下毒来让自己心安。而太子适时出手正好顺了皇帝的意,寻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欲以此测一下太子的实力。

  说到底,皇帝不舍得荀还是这把利刃的同时又除之后快。

  皇帝确实阴毒,不过这都不是荀还是憎恨邾国的理由。

  酒水冰凉,这间屋子因着无客人便也不会有什么火盆,大雨之下水汽不知从何处钻了进来,带着点泥土的味道和春日残留的寒气,将屋子卷席了一边。

  凉酒进了身体后似乎变成了火,燎过每一处,荀还是的五脏六腑又开始抽痛,拿着酒杯的手也在细微颤抖着。

  酒被晃出了一圈圈波纹,他看着自己的手有片刻出神,而后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

第43章

  外面雷声轰鸣依旧,雨水敲打着屋顶劈啪作响,倒显得楼内愈发安静。

  永极楼雅间内说话声已消失良久,房间一角的桌子上隐约能瞧见趴俯着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周围尽是酒气,似乎喝多了被人扔在这里无人问津。

  过了好一段时间,雷声又滚了滚,那个人影才有了反应。

  他慢慢撑起身子,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进袖子里,而后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摩挲了几下,慢慢坐正,头再次抬起来时除了脸颊有着不自然的红色以外,眼底哪还有一点点醉意。

  景言峯扶着自己的额头,沉默良久后肩膀渐渐颤抖,笑声渐大,末了仰头感叹一句:“真是……”

  真是什么他没有说完,他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地面又坐了片刻,之后重新戴上斗笠推门而出。

  门外不知何时站了许多人,在景言峯出来后集体行礼。

  景言峯拍拍靠他最近的那一个:“去吧,做的干净点。”

  雷声乍起,整一条走廊被闪电照得透亮,走廊尽头赫然映照出一个花花绿绿的影子,那人头发散乱在身侧,四肢扭曲,悄无声息,仔细看能瞧见她瞪大灰败的眼睛。

  几个呼吸间黑衣人消失在原地,未曾有一个人理睬那具早已冰凉的尸体,似乎这只是微不足道的装饰品,廉价的连一个眼神都不值得。

  直到走廊里只剩下景言峯和另外一个男人,景言峯终于舍得分出一点视线撇了下角落的尸体:“放这做什么,收起来还有用处。荀还是不是想用老鸨引孤出来吗?孤为了子民不得不现身,但因着天枢阁阁主手段过于狠辣,未曾遵守承诺,孤赶到时时辰已晚,荀还是残忍将其杀害后抛尸荒野。”

  老鸨确实老早就被穆则控制,可是他没有去抓逃跑的小厮,便是纵着这小厮给太子传了话。

  荀还是嘴上所说的卸了老鸨的胳膊,更多地是恐吓,想让穆则在她身上多挖出点信息,这样一个长时间在青楼里养尊处优的人,若真的卸了胳膊,估计能直接疼死,哪里还有问话的机会。

  荀还是确实狠,但也是会看人下菜碟,并非所有人都适合严刑逼供。

  所以至少老鸨在荀还是手里时还是全须全尾有口气儿的,可如今回到自己的主子手里却丢了性命。

  世人都道荀还是心狠手辣,然而大多数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们将自己的阴毒藏匿在伪善之下,反不及荀还是大大方方的狠。

  侍从明显已经习惯景言峯的办事习惯,眼睛未曾多眨,点头应下。

  永极楼的大门被人推开,街角阴暗处一辆马车低调驶来。

  马车周围没有家族图腾,颜色内敛,大雨拍打在周围起了一层水雾,仿佛将马车笼罩在一层薄纱里。

  车门推开,景言峯钻了进去,掸掉身上的水汽,他将斗笠扔到一侧:“梁大人久等了。”

  “殿下劳累,不知结果如何?”马车里放着个小炉子,上面温着茶水,梁和昶倒了一杯递给景言峯。

  景言峯接过茶饮了一口。

  “再扑腾也不过是濒死的兽,孤就好奇父皇到底给荀还是下了什么迷魂汤,明知道被主君下毒,却能忠心依旧,换成您您能吗?”景言峯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梁和昶,一个问句似乎没带任何意图,未等梁和昶表忠心,自己率先将话圆了回来,“反正换做是孤万万做不到,正因如此便觉得有些可惜,像荀还是这样的人竟不能为孤所用。”

  “既不能收入麾下,便也不能留给别人,殿下仁厚,但为保全大局不得不牺牲他了,这也是为了邾国子民的无奈之举。”梁和昶虚情假意地宽慰了一句,随后话锋一转,“只是这荀还是突然出现在邕州,不知道是皇上授意,还是他另有他谋,总不会真的是无意路过。”

  景言峯:“邕州之事还需从长计议,人都死光了暂且无从查证,只是你那个小儿子……”

  梁和昶颔首:“承蒙殿下关怀,先前臣派弘琛去将杰儿骨灰接回,嘱咐内子料理后事,一切安好。好在这件事情里薛黎放了那把火,他一死整个安抚使司再也寻不到任何对我们不利的痕迹。”

  “你倒是舍得。”景言峯轻笑,“亲身儿子连尸骨都未曾留下,孤都快怀疑那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梁和昶依着低头的动作将眼底翻腾悉数掩饰,如此沉默倒是像是因丧子之痛而一时失了声,景言峯又看了下梁和昶的发顶,过了会儿伸手虚扶了一下道:“孤玩笑话,此事情委屈老师了,此番忠心,来日孤必将报答。”

  梁和昶抬起头时眼尾能见着一点红色,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捻起袖袍擦了擦,轻叹道:“是臣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没给吾儿寻个良处,没想到那女人会跑到邕州城。”

  “当初许南蓉之事虽说是老师疏忽,却也怪孤当初势单力薄,无法举全国搜索,之后再想找已难探其踪迹,如今这结果非孤所愿,老师也不必过于自责伤了身体。”景言峯哀叹了几句,而后接着这句话转到了许南蓉身上,“既然许南蓉到了东都切记安顿好,暂且留着她的命,以后或许会有大用。焦广瑞目前仍不肯表现立场,很难不猜测他是不是对当年之事有所察觉,故而与你我生分。虽说令千金嫁于焦广瑞,但焦夫人到底是一介妇人,无法掌握焦广瑞也属正常,只是中书令这个位置我们不能放,若是焦广瑞持身中正,不愿偏袒任何一处也就罢了,若不肯……”

  后面的话没有言尽,因着他们手中目前无中书令人选,自是更愿意将焦广瑞拉过来,但又因着焦广瑞官职过高,真偏于太子阵营,恐惊动皇帝。别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虽说荀还是所处位置也比较高,但因着身份敏感,皇帝姑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动到一品大臣,怕会雷霆震怒,真动了景言峯后改立二皇子景言朔为太子。

  沉默片刻,给景言峯又添了一杯茶,过了会儿道:“那毒确定吗?说皇上已经下毒良久,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并未见过他有何反应,邕州城派去的人也已经死光了,不得反馈,宫内给的消息靠谱吗?”

  “原本我也有些疑虑,但是今天见面已经确定了。”景言峯笑道,“荀还是已经病入膏肓,说来跟父皇比起来孤果然良善,荀还是无论如何也算是功臣,这么多年为父皇四处奔波铲除异己,真下的去手。”

  “荀还是如今身子糟透了,今天……”景言峯看着自己的手指,他今天刻意拉着荀还是就是为了一探究竟,虽说他对医术并不精通,但皇家之人可以不精通,但任何方面都要有所涉猎,所以只是短暂的搭在脉搏上便能探知一二,自然察觉到了荀还是脉搏无力。

  但……

  “说到这里有些奇怪,依着荀还是的警惕竟由着触碰,没有丝毫抗拒,就不怕孤使诈?”景言峯皱了皱眉头,他突然对势在必得的行动突然没了底,但命令已经下达,既不能收回就只能等消息。

  “还有,荀还是跟孤说,父皇刻意留有时间让孤对其动手,这一步有些不太明白。”

  梁和昶疑惑。

  景言峯摸着下巴:“孤不确定他是不是刻意使诈,他说之所以这段时间父皇没有给他指派任务,让他在京都休息便是给孤留有间隙,这一句梁大人怎么看?”

  梁和昶沉默良久,看着水壶上的热气:“会不会……皇上刻意试探殿下,想看您有没有反的心。”

  话出口后他自己也是一惊,但是一想到二皇子才四岁,便又觉得这不太可能,若是真想废了太子不需要这么多周章,寻个由头废了就是。废太子简单,然二皇子太小,皇上这些年身子也不如从前,大病小病一直不断,若遭逢不测,新君年幼很容易大权旁落,江山到时候归于谁姓可说不准。

  这也是为何景言峯小动作不断,皇帝却一直没有真的下狠手的原因。

  “也许,皇上是想借着荀还是的手试探下殿下的深浅,毕竟皇上早就不满荀还是,下毒这事儿都能做得出,便是让荀还是当一块试金石。”

  景言峯撩开一侧的帘子,看着外面密集的雨幕,马车滚在青石板路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箭已在弦,不得不发,无论父皇是什么心思,荀还是都必死无疑。”

  沉吟片刻,景言峯突然开口:“老鸨已经没用了,还得找个另外一个人管理永极楼,水儿那事处理干净点,这老鸨也真是活得太过自在,不知道收敛,盖棺定论的事情非要闹到衙门,许南蓉那边也解决好,绝对不能给焦广瑞站到我们对立面的机会。”

  “臣明白。”

  “还有你那女儿……”

  梁和昶一惊,赶忙递话:“已经安排在城外一间比较偏僻的寺庙,在那边暂住不会回来,您放心,绝对不会节外生枝。”

  *

  大雨倾盆,将整个东都城清洗了一遍,树上刚刚缀上的花骨朵敲落了一地,可惜尚未绽放便糜烂一片。

  荀还是出门匆忙未曾带伞,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也不是细致的人,以至于三人往回走时个顶个狼狈。

  因着大雨街上几乎无人,偶尔有经过的也是快速跑掉,便显得三人过于格格不入,精神失常般在瓢泼大雨中闲庭信步。

  眼瞧着这路才走了一般,卓云蔚忍不住道:“阁主您最近身体不适,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别淋了雨加重病情。”

  春雨落在身上异常冰冷,带着侵入骨髓的寒意。

  荀还是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意有所指道:“无碍,不过一场雨罢。”

  卓云蔚想说的其实是风寒,然而荀还是语调又有些奇怪,像是回答,又好像自说自话。

  这话他听不懂,但是穆则听懂了。

  穆则抿着嘴,盯着荀还是的背影尝试着想要再劝一嘴,可话都已经到了嘴边,耳朵一动,突然在噼啪的雨声里听见了别的声音。他猛地踏前站到荀还是身侧,周身警戒,低头唤道:“阁主。”

  “嗯。”荀还是应下,没有多言,转头看向卓云蔚,“让你待在宅子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武功可曾懈怠?”

  “不曾。”卓云蔚下意识答到,他本想以为荀还是是想考问武学,但话音停歇的空档,同样听见了雨声中的不对劲,半眯起眼睛,看了眼另一侧的穆则。

  穆则同样看见他,目光触及的一瞬,手摸向腰间——他们这些人配着长剑出入各处多有不便,便用以软剑别在腰间,寻常时候看不出来,关键时候又能派上用场。

  这个习惯整个天枢阁的人都有,除了荀还是——天枢阁的人都知道荀还是寻常不佩剑。

  零碎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穆则嗤笑一声道:“真是没完了,听说阁主在回来的路上便多次遭伏,到底是天枢阁阁主的名头不如从前了,还是您荀还是这三个字不够骇人了?”

  卓云蔚一脸麻木地看着穆则。

  穆则很少会开玩笑,大多时候僵着一张脸,说什么话都像恐吓,不做表情都能吓哭小孩儿的程度,所以乍一听见穆则类似俏皮话,有种大雨淋进心里的感觉。

  雷直接在心中炸裂,随后听见有人突然笑出声。

  卓云蔚僵着脖子扭头,一眼就看见荀还是翘起的眼尾。

  许是还沉浸在“穆则竟然会开玩笑”的震惊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笑容所属何人,作死地生出一种“这人笑起来真好看”的念头,然后他真的说出口了,紧接着就轮到穆则震惊。

  四下寻来的刺客就这样没排面的被彻底忽视,穆则一脸“你是不是想死”的表情看着卓云蔚,而当事人在收到穆则的信号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荀还是轻飘飘的眼神同时落在他的脸上。

  然后他就看见荀还是踏前一步,靠的他极近,只要稍一动就能碰到对方的衣襟,紧接着荀还是眯了眯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滴,本就惑人心弦的眸子更是带了魔力一般。

  上一瞬刚爬上来的恐惧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逐渐散去,卓云蔚沉溺在了这双眼睛里,直到腰间一动才猛地回过神,再看去时那道青色的身影已经据他三步远。

  周围不知何时围了十数个黑衣人,本属于卓云蔚的软剑如今落到了荀还是的手里。

  “如今我们小不点真是长大了,学会调戏阁主了。”荀还是这话听不出息怒,落到卓云蔚耳朵里却冷飕飕的。

  完了,他死定了。卓云蔚欲哭无泪。

  而就是这样空档,一道声音破空传来。

  叮一声响在卓云蔚耳旁,竟是荀还是替他挡了一记暗器,随后他听见本应该将他舍弃的阁主轻笑一声道:“待会儿好好算算,你若是杀的人有我多,这事儿我便不计较了。”随后剑风一转,直接奔向人群。

  因着雨幕厚重,青色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卓云蔚还愣在原地。

  穆则瞧着这一幕叹了口气,他自不能放任阁主自己去面对那么多人,却也怕这个小破孩愣神时间太久被人暗算,走之前拍了下卓云蔚:“当真是安逸日子过多了,这种时候都能跑神?活腻了?”

  言尽于此,穆则正提剑便要上,结果脚下刚走两步,就见卓云蔚已经跟了上来,眉头皱在一起:“你发现了没有。”

  “发现什么?”

  穆则有些佩服自己,这种要紧的关头还能抽空搭理卓云蔚,然后他就听见卓云蔚一脸埋怨道:“阁主不仅抢了我的剑,还快一步去抢人头,说什么若是我杀的多就不计较,我的武功本就不及阁主,他这是明摆着回头要跟我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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