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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定一下崩坏漫画男主_分节阅读_第11节
小说作者:何时赴百川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1.23 MB   上传时间:2025-10-20 19:10:55

第17章 探究

  神眷者的体温并不烫人,带着在荒原的夜晚里,那些刮过贫瘠的流石滩的风和雪的味道。对方先很是礼貌地虚虚扣着他的后颈,但很快又改变了主意,一手环住肩膀将人彻底按进怀里,另一只手抵在甲板上。

  人类沉稳的心跳之外,诺瓦听见船舱里水手们的尖叫声。他的肺叶中满是海水的腥味,远处是一种巨大的、如同远古巨兽咆哮般的水的轰鸣 ,随即他感到身下的甲板在不驯服的、地震般剧烈颤动起来。

  神眷者的金发以奇异的方式漂浮在耳侧,某种力量以他的手为源头,迅速穿透甲板,彻底固定了整个船体。然后在一阵彻底丧失方位、身陷漩涡般的失重感后,诺瓦耳边传来了什么破碎的声音——纳塔林人的船冲破了水面,如一只灵巧的飞鱼般重新出现在海平面之上。

  “……”

  诺瓦睁大眼睛,甚至没发觉那只箍着他的手臂不知何时松开了。他跌跌撞撞着爬起来,扑到船舷边上——小船伴随着海浪起伏着,黑沉的乌云绵延翻滚,在天边不甘地形成了一道极为明显的分界,分界线外便是明朗的光亮。而他们的背后是如群山般沉默、即将倾倒而下的巨浪,只是直视便足以激起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却又被迫停滞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教授,您要掉下去了。”

  阿祖卡无奈地抓住另一人的后衣领,抓猫似的,将几乎探出半个身体的宿敌拽了回来。对方没有计较他的这点冒犯,因为黑发青年正手忙脚乱地掏出他的羊皮本,不顾形象地趴在甲板上开始奋笔疾书。他凑过去看了一眼——看不懂,都是些古里古怪的算式与符号,但对方笔下那副人与巨浪的对比图他倒是看明白了。

  水手们互相搀扶着从船舱里爬了出来,又因教授先生那副“五体投地”的怪模样互相交换了眼神。不过他们没有打扰,只是沉默着继续自己的工作,阿祖卡则回到船舱寻了张算是干净的小凳,轻轻放人面前。

  “在这上面写吧。”

  对方从喉咙里挤出了一点飞快的咕哝,好像是道谢——但是他很快又陷入了观测、沉思、计算书写和或是懊恼或是欣喜的嘟囔声中,着了魔似的,以旁人的视角怪吓人的。直到船只彻底离开叹息之墙附近的海域,那些巨浪也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教授才遗憾地丢了笔,将脑袋靠在船壁上,半闭着眼睛揉了揉额角。

  “……您还好吗?”

  此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天边出现了淡淡的星影。桅杆上晃晃悠悠地点起了油灯,阿祖卡站在宿敌面前,垂下眼睛,看着脸色苍白的黑发青年彻底被自己的阴影遮掩。

  “有点晕船,不碍事。”诺瓦揉着胀痛的额角,因隐隐作呕的不适感皱眉。一直在颠簸不定的船上书写计算,不晕才怪。

  他重新拾起笔,正想再趁着灯光最后梳理一下数据和思路,眼前突然一花,他的宝贝笔记本出现在了另一人手里。

  教授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瞪着半蹲在他面前、胆大包天的抢劫犯。

  “你——”

  “船长他们煮了鱼汤,您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一起去吃一点吧。”救世主大人打断他的谴责,语气温和,看起来丝毫没把宿敌的怒视放在心上。

  “我现在不想吃。”教授的语气缓和了一点,皱起眉来看他:“你们吃吧,不必顾虑我——请把笔记本还我。”

  对方蹲在原地,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态度格外坚决。诺瓦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好了,我知道了。”

  ……为什么会有种奇怪的即视感?

  教授一边扶着船壁嘶嘶着勉强爬起来,并拒绝了另一人的帮助——坐久了腿麻——一边怀疑地想。

  鱼汤的味道意外得不错,连痉挛不已的胃都被热度抚平。等水手们开始将鱼骨之类的垃圾丢进海里,诺瓦找到站在船尾的神眷者,冲人摊开了手掌。

  “笔记本。”他面无表情地强调道。

  “在这里,我又不会昧下您的东西。”见人迅速把羊皮本塞进怀里,阿祖卡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对方有点……乖?

  好像只要找对了方式顺毛撸,他的宿敌还是很好哄的。

  星空已经彻底亮了起来,只要仰起头来便会彻底陷入那令人敬畏的璀璨漩涡中。海风湿润而凉爽,诺瓦站在神眷者身边,仰起头来盯着近得吓人的星空,难得让自己因饱食而困乏的大脑放空了一会儿。

  “……关于可能无法成为术士一事,您是怎么想的?”阿祖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这话说得像是在戳人痛处。救世主本不想如此直接,他一向是最温柔、最善解人意、或者按他的同伴奥雷的说法——最会装模作样——的那一个,总能轻易引导旁人对他付诸信赖,不知不觉吐露他想得知的任何事,还会因他的“陪伴与倾听”感激不已。

  但是他眼前的教授不同,阿祖卡想。和教授玩那套话术,要不会导致对方压根听不出潜台词,彻底陷入庄重的学术研讨,将话题拉扯得不着边际;要不便会被对方敏锐地觉察出动机,毫不留情地将他指责一番。

  所以他只需要和对方吐露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欲求就好——而这种奇妙的、前所未有的简单与轻松竟让他有些愉悦。

  果不其然,对方的脸上丝毫未产生被冒犯的恼怒,只是沉思了一会儿便平静地说:“哦,其实我早有预感,所以只是有些遗憾而已。”

  听起来像逞强的自我安慰,但是诺瓦并没有说谎。

  术士比武者珍贵稀有得多,地位也更加超然。因此哪怕不走军功这条路,贵族们也会希望自家子嗣能够成为术士。

  贵族孩童从五岁开始启蒙,不过在诺瓦看来更像是洗脑。出于好奇,以及看在布洛迪夫人的尖叫与眼泪的份上,他花费了点心思琢磨了下什么叫“虔诚”,并在三个月内自学了数十个主流神明的神史,精通了各种形式的教义问答——但是直到他一路历经正统教育卷进白塔大学神学院,自信没有人能在装模作样的专业性上指责他,诺瓦·布洛迪也依旧只是一名普通人。

  反观他的堂弟波西·布洛迪,在八岁那年正式成为了一名光系术士,后又进入了最负盛名的圣巴罗多术士学院深造,现在年纪轻轻已经是一名高级使徒了,这简直让布洛迪夫人无比抓狂。

  诺瓦·布洛迪是老布洛迪子爵的唯一子嗣,本该顺理成章地继承爵位。奈何老布洛迪子爵死得太早了,只留下年轻的妻子和尚在咿呀学语的幼子。

  一位自带封地与财产的年轻贵族寡妇,简直如同一块肥美的肉。她还有个年幼的儿子?无所谓,求婚者如嗅到血腥气的野兽纷至沓来。

  这时诺瓦·布洛迪的叔叔、老布洛迪子爵的弟弟奥特莱斯·布洛迪站了出来,请求王庭议会明确布洛迪家族拥有的爵位与封地所属,而布洛迪夫人也向她的家族求援。

  最终,综合考虑到帝国继承法和布洛迪夫人的请求,这块封地明面上落在了将来的诺瓦·布洛迪头上,只要其母不改嫁,就可暂时由他的母亲代管。等到诺瓦·布洛迪成年,由王庭议会审议对方符合继承条件后,再继承爵位与封地。

  奥特莱斯·布洛迪并不是什么帮助照顾哥哥遗孀和年幼侄子的好心人。银鸢尾帝国原则上奉行长子继承制,长子拿走爵位和绝大多数封地与财产,其他兄弟姐妹只能得到兄长手中漏出的一星半点。

  虽然布洛迪家族那点封地并不大,甚至称得上贫瘠,但是谁会嫌弃自己名下财产多呢?更何况奥特莱斯·布洛迪十分想要那个不大不小的爵位,就算不为他自己,也得为他的后代考虑。

  出于对王庭议会和血缘法术“魂灵护颂”的忌惮,奥特莱斯·布洛迪暂时不敢立即设计谋杀亲侄子,但是明里暗里下点绊子是少不了的。还要“经过王庭议会的审议”就意味着偷做手脚的机会多了去,更何况那小子自己也不争气,始终都是个普通人不说,居然跑去白塔大学当了个穷酸教授。奥特莱斯·布洛迪便顺势请求等儿子波西·布洛迪成年后再进行继承资格审议,并在他的运作下得到了王庭议会的批准,其野心已经昭然若现了。

  在离开白塔大学前往灰桥港之前,诺瓦还收到了母亲的来信,要求他和辉光教廷的各位主教好好攀一番关系,争取打压下他的叔叔和堂弟的嚣张气焰。但是诺瓦一向将这些当做耳边风,威胁人归威胁人,另一个世界接受的教育让他并不在乎什么贵族身份,大学教授的工资足以养活他和母亲了。再加上近年来王庭议会、教廷与皇权之间的纷争愈演愈烈,这种时候卷进去怕会再也无法逃脱,诺瓦还不想把自己的后半生浪费在这种无聊透顶的破事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让诺瓦·布洛迪和那些满脸假笑与算计、偏偏愚蠢得一眼望到头的家伙虚与委蛇,他宁愿跑去深山老林和哪只灵长类动物互扔石子,而教授本人是个绝不愿意委屈自己的性格,他的头脑又总是足以支撑他那些离经叛道的、让其他人抓狂不已偏又无可奈何的古怪行为。

  时间回到现在,阿祖卡还在想些措辞安慰人呢,却见教授忽得抬起眼来,用一种带着诡异热切的瘆人眼神盯着他:“不过也许你会乐意担任我的观察研究对象?——请放心,我不会对你做有反实验道德的事,也不会向任何人暴露你的实验数据,这关乎我的道德底线,而你可以相信这一点。”

  术士十分珍贵,常年以来诺瓦想要仔细研究都没什么机会,总不能对他那多年来也没见几面的堂弟下手吧?现在虽然自己成不了术士,但眼前不是还有个现成的么?况且对方和他是合作关系,样本独特到可能是世间唯二,除了有些怪癖之外不算讨人厌,简直完美。

第18章 船长

  灰桥港,鱼尾街。

  已经入夜,燥热散去,海雾在这条不过数百余米的狭窄街道中弥漫,蚊虫于被丢弃的鱼鳞与内脏之上嗡鸣,一脚踏入仿佛陷进腥臭的油窟。

  街道的尽头便是港口最大的下等人聚集地,附近渔民、船匠和码头搬运工的巢穴就在这挨挨挤挤、近乎倒塌的破窝棚里。夜晚安静得可怕,偶尔有婴儿微弱的哭声响起,但很快被迫消失。

  老渔妇艰难挪来沉重的水桶,打湿了一条破布,小心擦拭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儿的额头和嘴唇。对方看起来不过四五岁,面容苍白,脸颊却烧得一片通红。

  “玛莎,玛莎……”她哀伤地轻声呼唤着女孩儿的名字,但她的孙女依旧沉在这不祥的昏沉中。

  门口忽然由远及近传来鞋底和烂泥相互挤压的黏腻声响,老渔妇顿时警惕起来,迅速用家中唯一的破旧被褥将孙女小小的躯体遮掩。

  海神欧德莱斯啊,来的可千万别是治安官,她默默地祈祷着。住在三个窝棚远的搬运工班尼就是在一个夜晚被几个治安官粗暴地拖了出去——他们说他“参与暴动”,然后那个憨厚的大个子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的祷告似乎没有生效,脚步声停留在了门口,老渔妇悄悄拿起挂在门后的锋利鱼叉,决定如果事态发展到最坏地步,她就与那群畜牲同归于尽。

  “海神在上!是我,我活着回来了!”

  鱼叉哐得一声掉在了地上。

  狂喜、眼泪、埋怨和抱头痛哭,诺瓦站在阿祖卡身旁,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到达目的地后,老船医和学徒便与他们告别了,斯卡波船长则有些愧疚地邀请他们来家中先休息一晚。

  “环境可能不太好,但好歹有口热食,可以落落脚。”他干巴巴地说。

  老渔妇平复了情绪,擦了擦眼泪,终于瞧见奇迹般归来的丈夫身后二人。她顿时惶恐地躬下身,哆哆嗦嗦地祈求道:“请原谅我,两位仁慈的老爷,我的眼睛已经半瞎了,刚才真没看见您……”

  尽管来者穿着并不华丽,但那优雅精致的面容、光洁无缺的牙齿和柔软白皙的皮肤便足以证明对方的贵族身份了——特别是那位金发的大人——老渔妇在恐慌之余都忍不住恍惚了一瞬,差点怀疑对方是光明神降临在人间的躯体,她确信,她曾远远瞧见过的辉光教廷的主教大人,都比不上对方分毫。

  斯卡波船长拍了拍妻子的手臂:“别害怕,这位便是我曾和你说过的布洛迪教授,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海上辛苦奔波了大半辈子,当年的斯卡波终于攒下十来个金币,准备买条属于自己的、可以正儿八经出远海的大船,再也不受船主的苛责。

  谁知登记时,在港口治安官小队队长的一通恐吓加劝说下,他稀里糊涂地认下一堆账,扣除乱七八糟的税款后,算来算去船是一个木板都没有了,竟还倒欠了对方三个金币。回味过来哪里不对的斯卡波前去说理,却被人扔了出去,还勒令他三天之内不交齐欠下的税款,就将他和家人卖去矿山当奴工还债。

  彻底走投无路的斯卡波已经打算一头扎进大海里了,结果一个黑发的年轻人正独自坐在码头上,恰好挡住了他寻死的路。

  斯卡波船长还记得初次见到对方的模样——高挑瘦削,衣着朴素,脸色苍白冷漠如鬼魂,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阴云惨雾中,偏偏一双烟灰色的眼睛看过来时,简直能把人的灵魂挖出来。

  年轻人看起来像个穷学生,手里正把玩着一块贝壳。斯卡波有些担心这孩子也是来寻死的,结果试探着攀谈几句,才知道对方是因为“某种鲸鱼近期会成群出现在附近海域,感到好奇想来看看,但是暂时没有找到愿意出海的、便宜的船。”

  斯卡波恰好知道对方追寻的那些大鱼的踪迹,心想着临死之前不如疯狂一把,干脆偷偷带人溜上那条本该属于他的船,出了海,最终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迁徙而来的鲸群。

  回程路上,斯卡波都想好怎样让家人偷偷逃跑,自己去矿山拼了这把老骨头还债了,谁知对方听了他的诉苦后,思考了一下极为流利地背出了相应的帝国海员税收条令,并且表示自己没钱付船费,只能充当一下律师,争取将属于他的船夺回来当报酬。

  斯卡波船长至今都记得治安官队长扭曲涨红的五官———对方显然没想到穷鬼水手居然请的起律师——和得知眼前这位言辞犀利、咄咄逼人的“律师”居然是一名贵族时的煞白脸色。区区一个港口治安官小队的小队长,当然惹不起一位尊贵子爵的儿子的,后来被命名为“探索者号”的船连带着船费全部回到他的手上,他也靠着这笔本钱雇佣了船员,成了真正的“斯卡波船长”。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取得了胜利,当时的布洛迪先生看起来却不太开心。

  破旧的窝棚内,老渔妇激动地想要亲吻黑发贵族的手,却又担心自己弄脏了对方的衣物:“原来是您,好心的大人——愿海神让您一生免遭风浪!”

  她的目光又转到一旁的金发青年身上,露出了迟疑的神情。

  “我是布洛迪教授的助手,叫我阿祖卡就好。”神眷者在斯卡波船长见鬼的眼神中温和地微笑起来。

  教授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反驳。

  总算情绪平复下来的斯卡波船长张望着破旧凌乱的家,终于察觉到某种不祥的预感:“曼妮出去了吗?小玛莎在哪?”

  船长夫妇的唯一独子死在一场海难里,家中仅留下了儿媳曼妮和孙女玛莎。为了养活家人,儿媳和妻子靠缝补渔网补贴家用,斯卡波船长则辗转于各个港口城镇,拼命地出海打鱼,常年数十天才能回一趟家。

  这一次是恰巧在白塔镇遇见了要来灰桥港的教授先生,斯卡波船长便邀请救命恩人结伴而行,谁知遇上了一场梦魇般的海难。

  老渔妇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拉开被褥,露出了尚在昏迷的小孙女。她慢慢瘫坐下来,沙哑而哀恸地讲诉着丈夫离开时家中的一系列变故。

  那时曙光庆典将至,治安官突然找上门来,说因为鱼尾街附近气味难闻,影响了即将到来的、尊贵的贵族老爷和教士大人的出行,要求这里的居民按人头缴纳一笔“空气脏污税”,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例外。鱼尾街都是些出卖体力和双手的穷苦人,哪有多余的钱交税。几个壮年汉子和治安官发生了冲突,谁知那群家伙联合了港口海军,将带头的几个全部抓走了,接下来还上门来挨家挨户地收钱。

  小玛莎刚好到了要去教会学校启蒙的年龄,交了一笔高昂的学费后,斯卡波家没有余钱,那群人干脆蛮不讲理地将曼妮抓走了,说要卖去妓院换钱。老渔妇抓着他们的裤腿不让人走,想要救下自己的儿媳,却被狠狠踹了一记窝心脚,差点断了气。孙女小玛莎被吓出了高热,陷入昏迷,邻居帮忙求了点圣水喂下,却一直不见好。

  老妇人说着说着不由潸然泪下:“我去了巴伦夫人的店,又去了粉红丽莎,他们让我滚,把我赶出来了……我可怜的曼妮……”

  斯卡波船长气得双手哆嗦着破口大骂,却被妻子惶恐地捂住了嘴,告诉对方这几天夜里附近会有治安官四处巡逻。

  诺瓦脱掉手套,试探着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瞳孔,阿祖卡心有灵犀般开始掏东西,很快翻出了一小瓶药粉,交给斯卡波夫妇,吩咐对方用水煮开送服。老两口差点当场哭出来,千恩万谢着将药水煮了。

  纳塔林人的药还是一如既往的气味炸裂,窝棚内本就满是鱼腥臭味,现在夹杂了苦涩古怪的药味简直令人作呕。

  教授干脆找了个机会钻出去透气,他的脚边是沉默不语的贫民窟,来自下等人的悲泣与哀嚎被沼泽般的黑暗吞没。他望着星空,望着远处那些明亮绚烂的灯火——曙光庆典是为了纪念光明与荣耀之神的诞辰,辉光教廷会在街上摆放无数造型精美的中空水晶百合,百合花中的燃料用得是最新发现的高效能源煤精,足足可以点亮数月不熄,极其美丽壮观——而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煤精所需的钱币,便足以供一个渔民一家整整一年的吃喝了。

  一个人掀开门帘,走到他的身旁,同样注视着那片灿烂的辉光。

  “您打算怎么做?”神眷者轻声问,就像笃定了另一人不会视而不见一样。

  教授面无表情地回答:“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找到治安官,出示贵族身份,买下曼妮,再给斯卡波船长留下一笔钱——走之前我去易物所换了不少大珍珠,还挺便宜的。”

  “那么,您在忧虑些什么呢?”阿祖卡专注地注视着黑发青年阴郁紧锁的眉头、寡淡枯涩的嘴唇和苍白病弱的侧脸,声音变得更加轻柔,甚至柔软得几近爱怜。

  那个总是不吝言辞的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直到某种热烈粗暴的东西如岩浆般从他的胸口缓缓流淌到喉咙,又在满是死亡的腥臭味的空气中冷却。

  “……这一切本不该出现的。”最后,教授近乎自言自语地说,便又紧紧闭上了嘴唇。

  他想要来上一杯咖啡了。

第19章 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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