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地挥舞满地。
他点了根烟,叹息。
“我突然好想你,我突然好害怕有一天你会丢下我,我想和你长长久久,很想很想。”
这十五万的现金拿在手里太沉甸甸,令他产生受之有愧的羞恼,只觉得非常对不起贺松风这么好的一个人。
但对不起归对不起,贪婪归贪婪,要分开算。
即便觉得对不起贺松风,他也只是来找名为贺松风的锁骨菩萨来忏悔赎罪。
说一句我爱你,罪孽便减一。
多说两句,再打个几百块钱糊弄过去,从此罪孽一笔勾销。
赵杰一没急着再往下说,等着他供奉的锁骨菩萨向他点拨宽恕。
“和我?长长久久?”
贺松风的鼻子里哼出一声微妙的笑。
“可你既不长,也不久。”
赵杰一猛吸一口凉气,烟灰掉在手臂上,烫得低吼一声:“乖乖,别这样羞辱我,我会爽。”
贺松风不想同他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伸手要钱:
“赵杰一,我要钱。”
“又要钱?我哪来那么多钱给你?”
贺松风拨着手指算,他这次决定要笔大的,自顾自地说:“我要两万。”
两万对于贺松风而言,的确是天价。
他的出身注定他对金钱认知低,而他成长的眼界又被赵杰一控制的很死。
如果没有那四千块做铺垫,贺松风甚至可能只敢要二百。
因为他从小就是这样被赵杰一打压的,曾经无数次他觉得自己配二百都贵了。
五十、一百也足够。
“没有。”赵杰一一口否决。
“真的没有吗?”
赵杰一拍桌子,骂他是捞货。
“没有啊!你TM什么情况啊?学校跟人学坏了,在我这捞上了?张口闭口几千几万,你当我许愿树还是财神爷?”
贺松风平淡地哦了一声:
“没有就不聊了,以后也不要再联系。”
说完,贺松风就把电话挂了。
贺松风说的是不再联系,而非分手。
他已经把赵杰一当成是提款机,而非男友。
提款机提不出钱,那就算没有用的废品,就是要快刀斩乱麻丢掉的。
没钱、早泄还短小的男人,贺松风找不到理由再把赵杰一留在通讯录里。
赵杰一打不通贺松风的电话,陌生电话也不接。
【贺松风,你别忘了!我电脑里存的裸.照和性.交视频,这些你都不在乎了吗?!】
短信附了一张照片,图片仍在加载中,第二条短信便杀了过来。
【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消息,理我!不然包你后悔的!】
照片里是赵杰一的电脑屏幕,而屏幕内容停留在嘉林私立高中的发帖页面。
【上传图片】【发布帖子】
赵杰一从电脑文件里拖出好几个视频,逐一上传。
是艳红的,旖旎的,带着强烈羞辱意味的。
也是隐秘的,偷窥的,下流的。
贺松风就想到赵杰一会有这么一出。
他倒是情绪一直稳定,明白内耗也没用,唯有接受,最差最差也不过就是被当成人皆可欺的公交车来羞辱。
是他自己把赵杰一想得太好,竟傻傻以为那人渣拍视频真的只是自用。
也算是恋爱脑的报应,警醒他以后可不能再以情用事。
“呵呵,你身边不少人都等着艹.你吧?我这视频发出去,他们恐怕都恨不得一块骑你身上轮.煎你!”
赵杰一的话,让贺松风陷入了思考。
不是思考视频发出去后被轮,而是思考发出去后被轮该怎么收费。
他的体力只有一点点,倘若那些混蛋趁乱跑走一两个,又趁他体力不支晕倒又跑走一两个,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贺松风一惊,捂着红扑扑的脸蛋,瞪着镜子里那个慌张的贺松风,骂他:“贺松风!轮.煎是不对的,你应该严厉拒绝!现在怎么满脑子都是钱了?”
镜子里的贺松风微微蹙眉,他捂着滚烫的脸,轻声劝说:“可是总得提前做准备吧,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了呢?”
也对……也对……
万一真的发生了呢?万一视频发出去,明天或者马上就被程以镣和程其庸两兄弟夹心了呢?万一周彪也跟着像苍蝇似的光是看着就能爽到呢?万一张荷镜也尾随而来负责善后的清扫小学工作呢?
万一还有更多更多明里暗里觊觎他的人呢?
是要提前做准备的。
贺松风悄声提醒自己,不知不觉中,他两条腿悄悄合拢夹紧。
那几段自言自语念完,左右大腿没忍住互相夹着摩擦、互相蹭,窄窄的瘦腰抵着椅背,发出轻轻战栗。
被这么多人一起,没觉得羞辱,竟觉得有些满足。
贺松风这边正偷偷夹腿自娱自乐,赵杰一却已经被他不经意的冷暴力逼得用头锤桌子。
“贺松风!!!你说话啊!!!”
赵杰一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这股怒火都强行破灭了一半,才等来贺松风满不在乎的三字回答:
【你发吧。】
??!
【你什么意思?这不是我想听的话,你撤回!撤回!!!】
【!信息发送失败!】
。。。。。。。。。。。。。。。。。。。。。。。
次日的上午,贺松风照常去上课。
由于留学班并没有早自习的课程,他们要到九点钟才会迎来第一节 课,于是贺松风九点钟之前要在升学班上完课,再急急忙忙地赶时间去另一栋楼上课。
即便如此繁忙,但贺松风还抽出中午午休的一小段时间,一路小跑着去学生会办公楼。
今天的学生会办公楼很是安静,大多数学生这会都在班上上课,剩下的都是些已经确认保送国内学院或是马上出国在即的学长。
他站定,捏住掌心里的银色羽毛领带夹,合拢掌心,让羽翼顶着指腹,手掌心发出不舒适的胀痛。
这才缓缓将银色羽毛收进口袋里,走入办公楼内。
学生会长的办公室很好找,一路沿着长廊走过去,看着身侧挂了牌子的门,门上写着“程其庸”三个字的房间,便一眼能认出来。
贺松风停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吐出。
他又一次拿出银色羽毛,捏在手中,拇指按在冷硬羽翼上揉了揉,把冰冷搓成温热。
就在他即将敲门的瞬间,他抬起的手被人捏住,一把甩下来。
贺松风转头看去,一个男人霸道地挤进他眼眶里,站得尤其近,甚至还带着想要更近,近到贴上去的冲动。
第22章
贺松风都还没来得及做表情、做反应, 面前的男人先发制人地恶声恶气呛道:
“你来这做什么?!”
贺松风抬手,拂过他们之间那一线空荡荡,像扫去对方吐过来的脏东西。
他嘴角盈着淡然地笑, 平静反问:“我不能来吗?”
程以镣眉眼锐利拧起,他一只手强硬地横在他和贺松风之间,意图用尖锐的指尖隔空划破贺松风平静的面容。
“你来勾引我哥!”
程以镣说得肯定。
“嗤——”
贺松风低头轻轻笑, 额上的碎发轻盈地飘下来, 又被他用一只细长白净的手指拨回鬓边。
雪白如玉盘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光洁,五官大大方方地露出来,不必用任何的碎发遮掩。
“你笑什么?”
程以镣对贺松风的笑不满意。
他往前一步, 贺松风倒是一如既往无动于衷。
再往前一步,他直接拽着贺松风往自己面前一扯,贺松风被强行抓进怀里。
过程里,贺松风总是淡然的面容浮出了一瞬的惊慌, 小鹿惊慌般的身体重重地抖了一下。
他的眼睛下意识地左右扫视。
倒不是贺松风害怕了,他只是不想让路过的人看见,并误会他们之间有些不干不净的关系,情人、恋人之类的。
他和程以镣只能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