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妈呀,冻死我了!!”一下车,属于大西北的凛冽寒风夹杂着黄土迎面扑来,魔法攻击加物理攻击,差点儿给席于飞又怼回车里去。
放下小踏板儿,等乘客都下完车,他滋溜就窜车上去了。
“这边不会是要下雪了吧?”席于飞抱着膀子跺脚,冲离他最近的云穆清嚷嚷,“这也太冷了!”
“估计是要下雪,能闻见味儿了。”云穆清打开休息室拿出扫把之类的东西,“赶紧打扫,一会儿天就大亮了,应该能暖和点儿。”
到西北的时候是早晨五点,但天还是黑的,空气中除了黄土高坡的味儿还带着一股子潮气,阴沉沉的伴随着风冷,恨不得直接给人吹成老寒腿。
收拾完车厢,一群人拎着行李下车,集合后被侯长青带到这边的铁路局招待所宿舍。
“师傅,我仨先走了啊。”梅雨过去打了个招呼,还得让老侯帮忙开介绍信呢。
“到那边多注意点儿,别跟人起冲突。”侯长青跟老爹似的叮嘱,“实在不行就赶紧回来,回来再想办法。”
侯长青也从梅雨那边知道了一些云穆清和席于飞的事儿,他倒是不担心席于飞,这小子精,贴了毛跟猴子似的,估计不会吃亏。就是担心云穆清,看着挺精神的小伙儿,但就怕他上头犯犟。
“放心吧,”梅雨就拿了个装了换洗衣服的小包,张罗席于飞他们赶紧走,“快着点儿的,坐车过去那边,这车还得俩多小时呢,到了兴许还能赶上吃早饭。”
席于飞把自己捂得跟个当地人似的,头巾也包上了围脖也套上了,胳膊肘子挂个包,俩手往袖筒子里一揣,“这边可比京城冷多了。”
“这边风硬。”梅雨他们仨顶着风往公交车站走,劈头盖脸吹过来的都是土,他都不想张嘴,就怕嘴张大了直接就撑着了。
西宁这边十分落后,放眼望去都是灰扑扑的房子和人。最高建筑只有两层的小楼,其中还包括铁路这边的招待所。
大马路上还跑牛车呢,车上装的也不知道是啥,用雨布苫着,散发出一股子奇怪的味儿。
等车的人不少,席于飞还看见了陈胎记。不过他没搭理,挤过去看站牌。
挺大个火车站还是终点站,这边的公交车只有三趟。一趟是环城,一趟是短途,去什么大队的。最长的一趟就是往农场那边走。
这一趟车一天就跑三趟来回,错过了得等第二天。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来了,车身上锈迹斑斑,也不知道遭过什么大罪,还有不少坑坑洼洼的地方。
车玻璃上面贴的都是黄色的胶带纸,有的地方还蒙了麻袋片子,小西北风顺着麻袋缝隙嗖嗖往车里钻。
几个人上了车买了票,直接往车后面走。
陈胎记他们也上了车,扫了眼席于飞三人,一群人窝在中段,找了个坐坐下。
车吱吱呀呀的开起来,一会儿一停一会儿一停,没多久车里就挤得像个罐头。
原本坐在后面的仨人也都站起来了,给老人孕妇让座。
外面的天已经都亮了,但仍旧阴沉沉的,而且风越发的大,吹的飞沙走石的。
小石头子咣咣的砸车厢,拍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响。
席于飞上辈子也来过西北这边,去的是西安,专门玩了一圈大唐不夜城。但他没来过这么穷的西北,越走车窗外就越荒凉,地广人稀,满眼黄土。
公交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跟蹦迪似的,给席于飞晃得都快吐出来了。
他脚边还有一头母羊,大个肚子,直往他腿上蹭,还伸脖子咬他的行李包。
这边老乡也不管,就看着直乐,说了几句浓重的方言,压根听不懂。
“他说你包里放了好吃的,羊闻见了。”梅雨给翻译,“放啥好吃的了?”
席于飞无语,转手把包塞到云穆清手里,然后对着羊一摊手,“没了。”
母羊瞪着死羊眼看着他,然后顶了他一下。要不是人多,能给他顶的坐地上去。
“别闹,”那老乡温柔的摸了摸羊脖子,又说了几句话。
梅雨嘎嘎直乐,“说你那个架势,羊以为你要打它呢。幸亏是在车里,如果在外面,它后退几步能给你顶升天。”
席于飞无语,干脆背过身去。那羊又撞他屁股,一下一下跟闹着玩似的,羊犄角撞的他屁股蛋子都有点儿疼了。
云穆清看着好笑,然后跟他换了个位置。羊抬头看了看云穆清,默默地往主人身边挪了一下,不搭理人了。
席于飞:……
尼玛个臭羊,欺善怕恶!
要不是看你怀孕的份上,直接把你变成烤全羊!
车开到一半,开始下雪了。
雪花还挺大,哗啦啦的砸在玻璃上都能听到响声。
司机还打开收音机,听当地的戏曲,声音极大。
车咣浪咣浪,戏曲叽叽哇哇,羊咩咩咩。就这么晃悠了三个点儿,一下车席于飞就吐了,把凌晨起来换班的时候吃的零食全呕了出来。
梅雨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嘎嘎大笑,云穆清掏出军用水壶拧开,把水壶放在席于飞手里。
“我脑瓜子都嗡嗡的,那个羊还拉屎,差点儿拉我脚面上!”想想车里那股子味儿,席于飞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这边穷,行了赶紧去招待所。那伙儿人都进招待所了。”梅雨把席于飞周起来,“这雪越来越大了,估计明天都没办法回去,公交也不知道停不停。实在不行我让姑父开车送咱们回去。”
“你就应该让你姑父派车把咱们接过来,”席于飞小脸惨白,“赶紧着,我得躺一会儿。”
出师未捷身先死,脑花已经变豆腐。
这边招待所是一片的平房,有大通铺,有四人间,三人间,两人间和单间。倒是也能洗澡,不过澡堂子每天只开俩小时,在下午五点到七点。
招待所也有食堂,梅雨过去买了几个面饼,这边叫馍馍,还有三饭盒子面皮子,上面还切了白菜丝。
“食堂也没什么吃的,就是这个。这饼子是荞麦面跟棒子面的,梆硬,得泡水吃。”梅雨拿起一个面饼往桌子上敲了敲,那动静咣咣的。
“他们四个住的四人间,跟咱们这边不在一处。”云穆清在打热水的时候看好了敌情,他给席于飞倒了一杯热水,“喝点儿热乎的。”
席于飞摘了头巾围脖,抖了抖上面的黄沙,然后喝了口热水,“总觉得这边的水都塞牙。”
梅雨又开始嘎嘎乐,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能捡乐。
“歇会儿,”席于飞摊在炕上,拍了拍手底下的炕,“这招待所都是炕,床也没。”
这边的炕灶洞在外面,天冷了招待所的人负责往灶膛里塞柴火和煤炭,外面还坐了一壶水,方便住宿的人自己烧水喝。
“我头几年来这边也是炕,就铁路局那边条件好点儿,是床铺,烧锅炉暖气。铁路上有钱。”梅雨抹了把脸,“脸上都是土,我去……算了,先不洗了,就这么地吧。我跟玉玉先去我老姑那边,一会儿你自己过去那个什么玩意负责人那里?”
“我自己去就成,”席于飞说着起身翻行李,从里面翻出两瓶二锅头。
不过标签都被撕了,这还是复古款,否则压根不敢连瓶子一起拿出来,“给咱姑父的,还有这个擦脸油,给老姑用。别空着手去,不讲究。”
梅雨也不客气,直接把东西往云穆清包里塞,“我带不带东西无所谓,玉玉得带着。成了,赶紧吃饭,吃完饭就走。到那边还能再蹭顿午饭,让我老姑炖羊肉吃。”
这边就以羊肉为主,大片草场养出来的羊肉质细嫩,一点儿都不煽。
“你一个人过去成吗?”云穆清担心席于飞。
席于飞压根咽不下去那个馍馍,随便划拉两口面皮就躺炕上了,“怎么不成?男人能说自己不成?别操心了,你只要把你那边搞定就可以了。”
开玩笑,玩了这么多年的人情世故,他堂堂席总能不成??
看不起谁呢?
三个人休息了片刻,梅雨带着云穆清提前离开。
从窗户能看见他们出了招待所直接往北边那边走,走几步拦了一架骡车,估计是给了钱,上车走了。
他们离开没多久,胎记男也带着几个小弟们直奔招待所对面。那对面住的是一片农场管理人员的家属院,之前打听来姓马的那个负责人就住在这一片。
席于飞也不着急,他早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临走之前直接放进包里就成。
于是靠着窗户,一边看报纸,一边吃零食,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陈红军才从那片家属院出来,又回到了招待所。
席于飞这才起身,慢悠悠的套上衣服,装备好了,拎着包出了门。
陈红军正在招待所前台打电话,看见他出门,电话也打完了,就放下话筒,“好巧啊。”
席于飞皮笑肉不笑,“谁说不是呢。”
“你这么大老远来做什么?”陈红军盯着席于飞看。
“探亲呗,不然呢?”席于飞看他,“那你们过来,做什么?”
陈红军不说话,招待所的前台不耐烦了,“三块五,赶紧给钱!”
陈红军掏出三块五放在柜台上,双眼一直盯着席于飞,看着他径直的走进那个家属院。
他收回目光,在电话上停了片刻,最后也没有再打,而是直接回去了。
这趟差事,怕是又要砸。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的大案是——
阿三,阿三,卡大佐。
卡大佐真是个传奇人物,来我国访问带了三百女保镖,半夜开趴体给女保镖过生日。
那时候才70年好像,给折腾的一溜够。
后来把联合国五常都得罪了,最后得到了一个被五常集体干飞的待遇。
如今想想,投胎到现在怕是十五岁了吧?
哈哈哈哈
再问你们几个问题。
第一个,中东问题联合国开会,五十个国家里面有一个国家被四十三个国家指着鼻子骂,这是哪个国家?
第二个,国际关系上被戏称为爷俩的两个国家是谁跟谁?
第三个,老美他们军演最怕的我们的一个战五渣街溜子,这个街溜子被人给了一个宣传口号是什么。
如果考试都是这种问题就好了,哈哈哈
第46章 我姨夫呢?
“马科长,你外甥来了!”家属院的邻居十分热心肠,直接把席于飞带到马科长院子门口,啪啪的拍大门。
马科长媳妇刘小芬刚跟男人吵了一架,听见拍门声满肚子怨气,“谁啊,别拍了!”
“你外甥来了!”邻居再一次大声道。
刘小芬莫名其妙的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个精神小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