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只是看信上写了一嘴,但具体怎么个结果又没说清楚。两个人离得太远,家里又发生了不少事,估计席于飞都没能想起这一茬。
席于飞啧了声,“这件事,还真的有点儿意思。那家子的男主人去赌了,女的也知道。之前不是院子里老两口的钱被偷了吗?其实就是老的偷的,拿去赌。”
云穆清蹙眉,“又是因为赌钱?”
赌钱这件事,一直再禁,一直禁不住。
墙角旮旯树林子里,废旧厂房不住人的房子,甚至地窖里,只要有人想,那就能攒出个赌局来。
以前缺吃少穿就赌吃喝,后来吃喝不愁了就赌钱。
梅雨他前弟妹娘家,就这么在一群人的眼皮子下面,攒了个赌场!
那时候,还没改开呢,他们都敢这么玩。
“所以他们盯上咱家了?”云穆清想到对方进了屋什么都找不到,就觉得好笑。
席于飞叹了口气,“我五哥说,是当爹的盯上了咱们家,让儿子进去偷。他儿子故意在屋里留下了很多痕迹,甚至还有完整的手印,就是因为受不了他爹一直赌,一直偷。因为这件事,他娘甚至还骂他吃里扒外,想让他替他爹去坐牢……那一家子,也真的绝了。”
作者有话说:
再考虑要不要写一段大宝子在国外把国宝古董运回来的剧情。
你们要看吗??
那么多年,咱家好多国宝流到外面,想一想都心疼。
老时候战争四起,不少有钱人带着珠宝古董跑去国外,听说还有人在国外银行了存了几百万的白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八九十年代之前,国外工业确实比咱家强。但从两千年开始,咱家奋起直追,到现在不说超越吧,好歹平起平坐了。
几十年工夫,国家的变化翻天覆地,如今也有掌控雷电之力了!
第190章 两巴掌
这件事说来也不是多复杂的事儿。
那家的男人被人引去了赌,其实他之前就有赌瘾,但因为刮风厉害,一直忍着,觉得是戒了。
可是改开的风一吹,藏在暗处的赌虫们就按耐不住了,自然会有人想起他这个既有手艺又有存款的人。
一来二去,家里的钱输光了,这人就开始盘算歪门邪道。
一开始是偷门市的东西拿出去卖,但现在的门市还是街道分配的呢,有自己的会计。他怕会计发现,只能停了手,又把目光转到邻居身上。
那老两口的钱,就是他趁别人深夜熟睡的时候过去偷拿的。
老两口对他也不设防,经常让他或者他儿子上门帮忙修理些东西,一来二去家里什么情况,都被摸清了。
偷完老两口,他胆战心惊了几天,发现没有人把怀疑放在自己身上,反而攀扯那些刚回来的知青。因为这个,院子里吵了好几次了。
他放下心,继续去赌,甚至还跟人借了钱。
借的钱越来越多,连儿子的工资都被他拿走还债,眼看着还不上人家会上门要债,他就又把目光放在邻居身上。
这次是放在了隔壁那个独立的院子上了。
他知道那院子里住着两个年轻人,这俩年轻人之前都在铁路上班,都有自行车。经常看着他们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拿东西,还有亲戚过来帮忙收拾院子。
他曾经借着跟人打招呼的机会进去看过,一屋子老家具,瞅着就是有钱人住的。
于是,他动了心。
但隔壁院子防护太严实了,墙头上还弄了玻璃碎片。而且他家墙头还高,比别人家高了一尺,自己这老身子骨根本爬不上去。
可是他有儿子。
儿子一直劝阻他不让他去赌钱,但他从未听过。原本儿子已经到了娶妻的岁数,因为家里的钱都被他输光了,就一直拖着,拖到儿子都二十二三岁了,还没相看人家呢。
说就是儿子眼光高,太挑剔,其实是囊中羞涩,压根拿不出彩礼。
这人又是威逼利诱,又是诅咒发誓,又是痛哭流涕说要悔改。只是说家里真的没钱了,需要把欠的钱补上,否则会有人来家里抢,到时候让邻居们都知道,他们一家子都不好过。
儿子这才点了头,但毕竟是心虚,笨手笨脚,弄的十分狼狈。
等他进了屋,才发现屋里只剩下大家具和被褥之类的东西,估计人家也放着贼呢,平日家中没人,压根不放贵重细小的财物。
这人儿子想了想,故意在屋子里乱走,又把染了血的手印清晰的按在了门框处。
他知道,自己父亲这个赌根本戒不了,与其放纵让他每天出去,不如……
只是儿子在派出所蹲了三天出来,身上也有了污点,需要在街道劳教三个月。但对比父亲,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现在街道劳教的人太多了,大多都是年轻人,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几个月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
只是家里母亲闹得厉害,撒泼打滚,让他承担所有罪行,换父亲出来。因为这个,还闹去了街道跟派出所,派出所也不是吃素的,干脆把母亲也关了好几天,判了三个月劳教。
他们一家子在大杂院都抬不起头,街道也不给换房子,但也保留了儿子的工作,至少一家子总得有个进项。
席于飞嗤笑道:“这个当娘的心也极黑,她男人年轻时候就赌钱,前面俩姑娘都是因为他好赌,输给别人了。等解放了有了儿子,这才稍微消停下来不赌了,还学了手艺。可谁知道现在又要赌,而且母亲恨不得把儿子也卖了,换自己男人。”
都说为母则刚,但有的女人配不上母亲这个词。同样,很多男人也配不上父亲这个词。
云穆清叹息道:“在羊城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家里卖儿卖女,换了钱就为了去对岸。对岸来的人都说那边日子好过,满地都是钱,低头就能捡到。哪里会有这样的好地方?难不成对岸的有钱人都是傻子,每天没事就撒钱玩吗?不过就是骗人过去做廉价劳动力。可惜有人看不懂,只看到有钱了。”
财帛动人心,对于某些人来说,钱财比孩子重要多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说好明天起来去一趟老孙那边。毕竟云穆清快毕业了,要么回铁路,要么学校会给安排工作分配,他们得提前拿好主意,才不至于到时候慌乱。
现在的大学生还是很金贵的,不少对口企业都等着要人。
以前初中生高中生就能刚干部,这其中水分也是可想而知。当然,也有做的不错的,但和大学生比起来,还是要稍逊一些。
这时候的大学生可不是以后那种眼神里透露出茫然清蠢的大学生,他们很多人岁数都不小了,经历了太多事,知道自己的目标,明白自己的需求,有着一股子奋发向上积极的劲头。
有目标,有干劲儿,有希望,这才应该是大学生们原本的写照。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席于飞就跟吸饱了精气的妖精一样,唇红齿白脸颊丰润,看着状态都比之前强了不少。
曾柳华还私下里和席文明念叨呢,云穆清去羊城那段日子,大宝每天看着精神头都没那么多,中途跑去羊城跟人混了好几天,回来算是状态好了不少。一直到云穆清回来,整个人瞅着比之前好多了。
“我都搞不清了,自己这是生了个儿子,还是生了个闺女。”
席文明装听不到,举着报纸装傻。
反正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错,不是挨白眼就是挨两巴掌,干脆不出声……
“让你说话你装哑巴,好像大宝是我一个人生出来的似的!”曾柳华看着老伴儿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啪啪就是两下,“惯的你!”
说完,气哼哼的走了。
席文明:……
哎……
孙处长看见联袂而来的两个人,热情招待,“哎哟,小福娃可是许久不来我这里了。”
席于飞不满道:“福娃就福娃,怎么就小了?我个头比你还高呢!”
孙处长哈哈大笑,“好好好,福娃!你们俩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席于飞道:“来跟孙叔商量事儿呢,玉玉你跟孙叔讲,我出去溜达溜达。”
有他在,云穆清在说话的时候总是会顾忌他一些,尤其是遇到决策问题,会忍不住看他。
其实没有他在,玉玉自己也会很果断,只是把他看的太重了。
所以他干脆出门,自己找乐子,让这俩人掰持。
孙处长这边忙得不行。
改革开放,国家百姓欢呼,但也是很多人不愿意见到的。
那些人恨不得华国日日衰弱,最好被他们蚕食,都成为那些列强的养分才好。
哪怕之前华国1V17把列强揍了一圈,又把阿三揍的换了首都,还跟苏联撕破脸,随手把越猴家轰了个遍。
但在那些人眼中,华国仍旧是不应该站起来的。
调查局的人遍布全国,敌特间谍几乎每天都能抓到,忙的脚不沾地。
再加上他们这边还跟外贸有关,外贸是最容易触及那些利益相关的地方,也是薄弱之处,更需要孙处长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力。
他迫切需要有个强而有力身上又带着运气的接班人,席于飞是最合适的,但云穆清也不错。
席于飞在这里早就混熟了,从孙处长的办公室出来,背着手溜达着就去了食堂。
食堂大爷看见他,笑着招手,“小福娃怎么有空来了?快来,大爷给你做好吃的。”
被孙叔叫小福娃,席于飞不乐意。但被和蔼的大爷这么称呼,他反而笑眯眯的过去,毫不见外的点菜,“大爷,我想吃锅包肉!”
大爷开心的不行,“好好好,锅包肉是吧?正好有块上好的里脊,我这就给你做!”
席于飞隔三差五的往这边送各种土特产,虽然单个拿出来都不是值钱的东西,但也都是吃的,数量多,孙处长不可能自己全拿回家,就分出大部分给单位的人了。
一来二去,大家都吃到了席于飞送来的东西,对他自然也和蔼了许多。
而且席于飞懂事儿啊,他虽然跟这里人都熟悉,但从不乱打听,也不乱逛。每次来了要么在门房跟门房大爷下棋,要么就去食堂蹭口吃的。
再加上他嘴甜长得好看又讨喜,谁见了都喜欢。
原本还有人想着给他做媒呢,不过后来被孙处长按了下去。
孙处长也不是傻子,他早就知道席于飞和云穆清之间的关系了。原本以为这俩年轻人也就是好奇,毕竟在患难中相互扶持,自然会产生情谊。等时间长了预见欣赏的姑娘,自然也就淡了。
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人家俩不但没有分手,反而感情更好了。
孙处长他们见多识广,对此也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锅包肉做得快,热腾腾的上了桌。食堂大爷又拿了半瓶子茅台出来,给了席于飞一个小酒盅,“来,咱爷俩喝点儿。”
他也不问席于飞来做什么的,反正来到食堂,那就得吃点儿喝点儿。
大爷徒弟又炸了一盘子花生米送来,席于飞给大爷倒了酒,笑道:“王大爷,这一瓶酒你都拿出来喝了多少次了?怎么里面还有?”
王大爷哈哈一笑,“这一瓶,是真的。”
老爷子也有老爷子的处世之道,看见喜欢的人,就喝真茅台。一般的不得已要喝点儿,那就喝里面灌了别的酒的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