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了?你给我看看…!”
靳越群说:“没什么,等好了给你看…”
“什么等好了?我要先看…!”
乔苏扯着他,要给他脱衣服,谁知道衣服只是随便往上一撩,就让乔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
靳越群也知道遮掩不住。
“就去纹了身…”
乔苏急得去脱靳越群的衣服,靳越群开始不愿意给他瞧:“还有些红,我怕吓着你…”
“你别动!你给我看看!”
见乔苏真的着急了,靳越群只好低头,迁就着他,任他把衣服脱了,等靳越群整副身躯撞入眼帘,乔苏简直惊呆了…!
只见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正如遮天蔽日的云一般桀骜地盘踞男人身上,几乎占据了他的半侧身躯…!
凤凰神情凶戾非常,头颅昂在锁骨下方,颈如弯弓,口含火焰,煞人翎羽如淬火钢刃,漫过胸肌、扫过肋骨,似有噼啪声响,将沟壑灼烧的惊心动魄,利爪死死攥住腰腹,九条尾羽逶迤一直至深缠没入髋骨。
这哪里是纹身?分明更像一只在皮肉上的活物…!携着振翅掀起的余烬,缀着未熄的火星,在这具躯体上扎根重生。
“靳、靳越群…!”
乔苏惊得大了眼,伸手,都不敢碰,只轻轻摸一下,皮肤滚烫火热,似火。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靳越群!你就是要让我心疼!你给我扎一针,就要扎自己千千万万针!靳越群…!靳越群,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这样让我心疼?!”
下一秒,乔苏就哭了,他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像拧开的水龙头,靳越群一下子就慌了,连忙哄他:“不是,宝宝,不是,这是我的标记,我也有了标记,万一我没找到你,你也要来找我,知不知道?”
乔苏哭的泣不成声,挥手要打他,但却发现根本没地方,更舍不得,最后在靳越群头上又气又心疼地用力推搡了一把。
“那你有必要有纹这么大?!这得多疼,得多疼啊!你就是个混蛋你!”
“乖,乖,不哭了,可千万别哭了,这不是怕你眼神不好么…”
“你滚…!你眼神才不好呢!”
“好好好,我不好,我滚,你说,我好不容易来了,我能滚哪儿去…”
乔苏哭着打了他好几下,又让他三言两语哄的在哭里笑,靳越群低头亲他泪湿的眼睫:“宝宝,你知道这些天我睁眼闭眼都是哪句话么?你说我是不是把你当做一只小鸟,才搞些假的耍的你团团转,苏苏,我发誓没有,我以性命起誓我绝对没有…不管你信不信,也许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就是太害怕,太害怕你出现任何意外…”
乔苏再次地流泪了,他看着靳越群的眼睛,那样看着,哭着念:“靳越群…!”
再也不需要任何言语,这三个字足够,乔苏猛地一把搂上靳越群的脖子,将整个身子紧紧贴着男人,也贴着这只浴火涅槃的凤凰,两个人之间一丝缝隙也没有了,靳越群跪坐在床上,双臂也紧紧抱着他,伸手捋顺他的大腿盘在自己腰身,将他一丝不留地拥在、锁在怀里。
“宝宝,你永远、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小凤凰…”
作者有话说:
[抱抱]宝宝们,关于rd,对于小两口来说,这是一个标记,用来体现他们要在轮回中寻找到彼此,这也是靳爹为什么当时会这样做,因为他们确实轮回过,和靳爹纹身作用是一样的,是一个固定不灭的记号。
至于其他的,他们两个人从小只有彼此,纹身也好,rd也好,没人觉得会是什么羞辱,因为他们知道彼此不会给自己任何羞辱性的东西,他们唯一觉得羞辱的事只有对方不信任自己,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这对他们来说不需要解释,是一种二十年相伴的潜意识。
现在他们两个都有标记了,他们一定会生生世世为彼此奔来。[抱抱]
PS:本文设定里京州和京市是两个城市哦,设定京市为首都,而京州是中江省会(即在汉阳旁边),当时靳爹在京市开会,苏苏从京州起飞。
第七十五章 决定
剑桥市作为世界驰名的学术之城, 第二天,两个人就去了市中心走走逛逛。
他们先是去了大圣玛丽教堂,典型的英国圣公会教堂,沿着一百二三级的台阶拾级而上,登上塔楼,可以俯瞰全城风光。
接着他们又逛起了东边的集市,有家不起眼的小店售卖现磨咖啡,但不知道是哪国的风味,喝起来像加了马尿,又酸又苦。
乔苏尝了一口,差点要呕,忍住了,对正拿着钱夹付钱的靳越群说:“老公,老公,你不是渴了吗,你快尝尝,超好喝…”
靳越群也渴着,对他递过来的东西没思考,一口就给喝了,咽下去那一刻脸色真是五颜六色,笑得乔苏半天都肚子痛。
“靳越群,你,哈哈,你怎么那么好骗…”
靳越群看他笑得那样开心,也无妨了,他握住乔苏的手,两个人十指交握。
在国外就是这点好,没人认识他们,他们可以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明媚阳光下,自然而然地牵着手,亲昵的讲话,一起看街边特色的手作皮货,还有一些精细的木雕纪念品。
中间他们还逛到了几家中古店,里面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衣着华丽但看看起来有些诡异的陶瓷娃娃,还有做工精美的古老时钟,以及不知道用什么动物皮毛做的帽子披肩,一家只有几平米的小店,挤了得有上千件来自世界各地的货品。
乔苏看中了一串珍珠项链,说回头改改,可以装饰在花瓶和台灯上,他对家里的布置总是有自己的想法,靳越群也许是老思想作怪,他总觉得这种老东西到底有没有经过正规的消毒?
最后他也没让乔苏碰,付了钱装进背包里了。
沿着国王大道向南继续走,就是著名的国王学院,耸入云霄的塔尖和气势恢宏的哥特式的建筑让这里成为整座城市的标志。
其实剑桥大学的许多学院都是由历代皇家贵族或名人出资捐助建设的,置身其中,犹如回到了一副中世纪风貌的画卷中。
接着他们又去了三一街、剧院,博物馆,王后学院,走累了,剑河上有俊男靓女的撑蒿服务,即乘着小船一路游览剑河沿岸的景致。
一时间,两个人好像都一应丢掉了这段时间的争吵、各种繁琐的事,身边只有彼此,周围只有无限旖旎的异国风光。
当然,只是暂时丢掉。
乔苏能感觉出靳越群很忙,他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尽管他已经拿出了最多时间陪他,乔苏和帕克教授请了两天假,他们去了格兰切斯特,这个风景秀丽的小村庄每年都吸引着不少名流富商。
他们在一座果园里喝下午茶,靳越群本来在陪着乔苏摘樱桃,但摘了一会儿,他的电话就急急的响,他不得不在一旁讲电话。
乔苏一个人摘,往里走了深些,这里蜿蜒而过的河流隐在如茵绿草之下,靳越群怕乔苏踏空,他又水性不好,就没有挂电话,朝他招手,叫他,意思是让他不要走那么深。
乔苏正摘的兴起,想假装没听到,但一看靳越群要过来抓他,只好做了一个“对天发誓”的手势,悻悻的地只在平地一些的地方摘。
晚上两个人就住在农庄酒店,情迷放肆的亲吻之后,乔苏被靳越群揽在怀里。
“宝宝,我们再去伦敦玩两天,就回去,好不好?”
乔苏知道他们已经折腾了这么久,算上之前的半个月,靳越群那边应该堆压了不少事情,他总是要回去处理的,他在这个位置,就要肩负起相应的责任,如今汉钢已然是汉阳GDP前三甲的大企业,两千号职工的生计、饭碗都在他肩膀上担着,更何况现在还是汉钢要上市的档口,这件事早已经不是汉钢一个企业的事。
乔苏咬了下嘴唇,问:“你知不知道帕克教授是剑桥地质系的教授?”
“我知道,你同我说过。”
乔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第一次有了这种犹豫、这种纠结,过去他从不会在靳越群面前掩饰自己的任何情绪,就像那天魏世文跟他说公司是假的,他生气,他愤怒,也是第一时间叫靳越群过来对峙,全部展露在他面前,但是现在,他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想好。
他心中那种极度依赖靳越群的情感和他想要追逐的梦想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莫大的冲突,撞的他心口难受,乔苏翻过身,在被窝里踹了靳越群小腿一下!
“你明知故问…!”
是啊,靳越群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呢?
“唉,宝宝…”
靳越群坐起来,男人叹气,又提一口气,想说,但喉咙像被浇了油的布塞住,只好将这一口气又叹了,再次欲说,再提,又叹,又提…
他来来回回硬是几次讲不出,乔苏让他这副“优柔寡断”得样子逗得有些想笑,伸手捏他的嘴角。
“你干嘛…你开集团大会的时候不是说一不二的?这会儿怎么成打气筒啦?”
“我真比打气筒还难做…我开会,你问问他们敢不敢顶我一句?可对你,这法子管个屁用,人都说国内的一把手掌握着绝对的权力,可在家里,在你这儿,我真不知道我混个什么…”
“那你不是我丈夫嘛…!你当然是咱家的一家之主了!”
他眨巴着漂亮的眼睛,靳越群看着他阿谀奉承的小模样,叹:“得了,徒有虚名…我算看清了,家里没事的时候我说的算,一有事,你耳朵里我的话就当屁听的…”
“才不是当屁听的不好不好…!我最听你的话了好不?你可是我老公…!老公老公,你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叫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那还离不离婚?”
“离呀!必须得离!”一提这个,乔苏又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抽走靳越群正枕的枕头,垫在胳膊肘下头,严肃地说:“在你没有学会真正尊重我、和我的事业之前,我是不会绝对不会跟你复婚的!我已经立下誓言,你听到没有?”
靳越群让他大力抽的脑袋一落,乔苏又拿枕头在他腿上砸了一下:“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这屋里还有第二个说话的人?我能没听到?我真想给你找个镜子照照…”
“磕疼没有呀…”
乔苏又赶紧给靳越群看头,看到没什么事,说:“那还不是你提的?我都差点忘了…”
“你颁的圣旨,我怎么敢忘?再说我这次来找你,也没想着蒙混过关,这是为了咱俩的将来考虑。”
靳越群说:“我希望你高兴,也不希望你受伤,这中间的度我在琢磨、在把握,我也怕我一时半刻地控制不住,你往我头上悬一把尚方宝剑,我也懂得收敛。”
乔苏想了想,凑近了靳越群,用亲昵的气声问:“这话怎么听着好像你把你的生杀大权主动地双手奉上给我了?”
靳越群无言,拍拍他的手。
乔苏懂得他,心里一时间感动的要死,又钻进他怀里:“那你怎么想的,从小到大你最有主意了!你给我想想办法嘛…”
靳越群叹气,问:“你真的想在这里读书?”
终于回归正题,乔苏说:“这些天在这里,我真的感觉世界好大,有不同的风景,不同的人文风俗,不止停留在教科书上,帕克教授也很看好我,他说如果我愿意留下,他可以推荐我入剑桥地质系读书…”
靳越群斟酌了下:“宝宝,这步子是不是迈的太大了些?回国内,京州大学我们试试…?就是考不上,我也想办法叫你读,一定不掉脸子。”
乔苏也很纠结,他真的不想离开靳越群这么远,远到分成两个国度,隔着整整七个小时的时差,尤其是这半个月和靳越群的分离他都有些忍受不了。
想到这儿,他又伤感地往靳越群怀里钻了钻。
“我也不想离开你,这些天我好几次晚上都在哭,都想回去找你…我再想想吧…你抱着我,别撒手…”
靳越群自然是紧紧抱着他。
异国的夜慢慢深了,窗外无比静谧。
靳越群却没睡,他怕打扰乔苏,因此也没有开台灯,只是一个人静静地靠在床头,沉思着什么。
其实靳越群的睡眠质量很好,他那几个秘书都曾在私下惊叹过,靳越群是不管遇到再大的事,哪怕是上次在德国的谈判几度陷入僵局,如此大的压力之下,只要他决定要休息,他闭眼一两分钟就能立刻入睡,只要睡上两三个小时,他就能立刻精神抖擞的投入十几、二十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
然而此时此刻,他彻夜难眠,不为别的,英国属实太远了。
跨国,快一万公里,按乔苏的专业,研究生怎么也得两年,这还不包括最少还要读的半年语言,长达二十年靳越群都将乔苏养在身边,寸步不离的看着,警惕着乔苏身边发生的一切危险。
他曾发誓,这辈子不会让乔苏离开他身边半步,更不会让他去往国外,如果没有这件事,他一定不会同意乔苏来国外读书,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因为他知道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迈入上辈子的深渊,粉身碎骨。
可他心里的另一个想法又在警醒他。
这是乔苏想要的,当他意识到这个想法,靳越群不由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他心中一直梗踞的恐惧作祟,竟压过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到乔苏内心的追求。
复杂的心绪交织,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他心底的誓言在和誓言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