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乔苏支支吾吾:“靳越群,其实我也想回去,但主要吧,是这个…呃,车上的位置有点、有点不够了…”
“位置不够?你们不是开车上去的么?”
靳越群觉得不对,问:“到底怎么了,讲!”
乔苏猫着腰捂着电话筒:“靳越群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现代科学解释不了事情的,真的,比如我的车,我说它可能有点想家,就回去找它妈了,呃…你信不?”
他要信才出了鬼!
最后又出动了两个吊车,才把他的小白从湖底吊出来。
小白十分凄惨,可以说是七窍流水,奔漏不停,哗啦啦的。
于是,乔苏刚到手两个星期,还没捂热乎的驾照就这么水灵灵的被靳越群给单方面地强制吊销了,吊销期限不明,大概就是此生与方向盘和主驾驶无缘了。
这回十六字方针也不管用了,乔苏知道出了这档子事他在靳越群那儿肯定是再开车无望了,有些事他闹了有用,但一旦涉及他的安全,甭管他怎么闹,靳越群就是没半点商量余地的残酷统治者。
但他也不气馁,刚巧遇上汉阳承办本届的世界家居博览会,他看中了一辆迷你玩具小汽车,挺新颖的,好多人围着看,车是电动的,人坐在里面开,还像模像样的配有方向盘和喇叭。
不过油门什么是没的,就一个电动开关,摁了往前走,松手就是刹车。
家里地方够大,乔苏又爱上玩这个了,天天没事就是在家里开着他心爱的小车到处滴滴滴,玩具车给他开成碰碰车,专碰靳越群。
“滴滴!哎,前面那个男的,什么素质呀!车都要撞上了还吃饭呢!”
靳越群坐着端着碗,给他舀粥:“赶紧下车过来吃。”
“我等会再吃…”
乔苏又开走他的小车。
靳越群也有法子对付他,那就是直接给人从车里抱出来,反正车没顶,男人一手抱着人,一手提着他的小汽车直接上楼,没收作案工具。
“哈哈,靳越群!你咋这么不遵守交通规则呢!我的车!”
“我给你的车找个停车位,你先过来吃饭。”
这事还闹出了一场笑话。
有一回靳越群在家里开视频会议,乔苏晚上看外国文献看的头晕,他又开上他的小汽车去闹靳越群,他带着mp3听歌,小车开进男人书房,在靳越群椅子边碰两下。
靳越群正开会呢,那头一堆高管就看见屏幕里悠悠然地飘过一个漆黑的发顶,他们靳总倒是挺淡定的,抚了两下,顺着他后脑勺就给他换了个方向,于是那个漆黑的发顶就这么又“飘移”般的飘走了。
之所以是飘,是因为乔苏坐小车里,桌子挡着没露脸,众高管纷纷吃惊,凭借只能露出一个头顶的“个头”,猜测刚才出镜的八成是靳总的儿子。
“讲哪儿了?接着说。”
又瞧着靳总神色温柔,一点没被打扰的不快,想着,原来这靳总在家也是个慈父啊!
后来有一阵中海内部就开始传靳总的儿子已经六七岁了,有个海外调回来的高管过节登门拜访,还专门从国外给孩子买了一套玩具,说:“靳总,这是专门给小公子买的。”
“什么?”
当时正巧放假了杏花儿子阳阳来了,一眼就看上了那个机器人模型,跑到高管面前说:“叔叔,您好!这个机器人好酷,可不可以给我玩一玩呀!”
高管还以为这就是,连忙说行,乔苏刚跟阳阳在外头玩,没听到前头,对阳阳说:“阳阳,叔叔给你玩玩具你要对叔叔说什么?”
阳阳抱着机器人,脆生生地:“谢谢叔叔!”
他抱着机器人又跑过去让乔苏帮他装。
孩子和乔苏这么亲昵,高管心里讶异,靳总爱人是个男人这件事在中海上层不是秘密,可,这,这…
这件事之后,又有一股惊骇十分的流言窜起,说那个出境的孩子其实是靳总爱人的,靳总是给人当“后爹”。
这个流言太过惊悚,很快就又散了,不过当时大家也都觉得靳越群在这个位置,怎么着也会有个继承家业的儿子,其中从靳家这些年在汉阳扎根的旁支里过继的可能性最大。
中海彼时已然是艘航行国际舞台的钢铁巨轮,当之无愧的千亿集团,财雄势大,靳家旁支里但凡有儿子心里自然是千把盘算,千方百计地想让儿子在靳越群面前露脸,可家里去不成,只好抓住寥寥几回家宴的机会,铆足了劲推着自家儿子展示聪明伶俐。
以至于多年后的后来,当靳越群开始为靳明月铺路时,所有人都几乎是惊掉了下巴!
靳明月?!
他竟选了一个女孩做下一届掌舵人!
不过那时因为学校的一桩事,靳明月已经不叫靳明月了,这回女孩的新名字倒货真价实真是靳越群取的,什么宗祠辈分、美丽优雅全都靠后排,靳越群取了单字一个“钧”字,就叫靳钧。
铮铮铁骨,能承万钧之力,不崩不塌。
这事一出,掀的靳家旁支里那些巴望着自家儿子能‘一朝成龙’的各个是捶胸顿足人仰马翻,那会儿不少人旧观念陈旧,觉得这继承人怎么都要是个男孩才行,直到有人想起一回家宴,六岁的靳明月自然地坐在那个叫乔苏的男人身边时。
不少人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原来,入这位的眼才最管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观澜满园的花开,秋日的石榴又结了一茬,这一年,靳越群三十而立,迎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在靳越群在过三十岁生日的前一周,终于把复婚的分攒给够了,俩人在本上签字的那一刻,手里纸张的重量似是比他这些年签过的所有文件都要沉、都要重。
男人搂着乔苏在腿上,长舒一口气。
这条路,他走了整整五年。
乔苏哼哼,看着他,撒娇似得哼:“前夫呀…”
屁股一痛,靳越群睨他:“还前夫?改口!”
乔苏笑,环着他脖子:“对对对,老公呀!不容易呀,高兴吧?”
“高兴!”
他是真高兴,对靳越群来说,他这辈子一是十八岁那年他和乔苏在翠湖结婚,二就是现在,真正意义上在老婆那儿‘复婚’,没有什么再比这两件事更喜的大事了!
“老公呀,那原来的那张离婚协议咋办呀?”
靳越群脸上喜色一滞,如遇一生之敌:“烧了!烧干净!”
乔苏笑的不行,俩人又把当年乔苏在英国公寓手写的离婚协议从本子里抽出来,他还以为靳越群说烧了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男人拿着打火机真给烧了,连一点渣一点灰都不剩。
那天晚上靳越群尽情地抱着乔苏,拥着他,亲吻他,怎么吻都不够,卧室一盏台灯彻夜通明,如古时新婚燃起的红烛,长久不灭。
婚礼自然也在筹备。
然而还有一个坏消息,在靳越群三十岁生日的前一天,俩人又因为一桩事吵架了,吵得凶极了,气的乔苏直接给靳越群扣了十分!
要知道,如今男人赚点分数实在艰难,乔苏说为了跟上通货膨胀的脚步,他也要挤水分,就单说念故事这一项,原来念一篇加两分,现在才加可怜的零点一!
加上最终解释权在乔苏那儿,靳越群后面两年赚的这三十分可谓是长卷难书的半部血泪史。
这十分一扣,可真是一朝回到…呃,至少半年前。
这事还得从乔苏受邀回母校做演讲开始,主题是地质钻探技术的创新与未来展望,他是嘉宾之一,演讲结束,乔苏就被发问的同学团团围住,等他去地库时,一个刚才在台下一直默默注视他的男同学从会场追着他追到地库,叫住了他。
“乔、乔老师!”
男生很高,有一米八左右,长相干净郎健,他手里捧着一束花束,细看还有几只玫瑰插在中央,脸颊有些红。
“乔老师,我、我叫许博宇,是地质系工程地质专业大四的学生,我上半年在您的公司实习过…!在那个赤峰的项目组里的,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乔苏确实没印象,不过去年赤峰那个勘探项目里有几个能力很不错的实习生他是知道的。
“是你呀,找我有事吗?”
何止是有事,许博宇打从上半年实习后,他脑子里整天就是乔苏在办公室的模样,挥之不去,他也不知所措过,知道乔苏是男人,他也是男人,可那道身影太过魂牵梦绕,他、他,他必须要说了!
“乔老师!我喜欢你!这半年我每天想的都是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做你男朋友!!”
他鼓足勇气一口气说了,说完低下头,把花束举的老高!
过了半晌,没听到一点回应。
许博宇睁开眼睛,低低的视线里,先是一双透着森森寒意的皮鞋停在面前,再往上,是落拓冷峻的深灰西裤,裹着劲瘦长腿,无形中俱是慑人的压迫感。
“你叫什么名字。”
许博宇吓得一下子抬起头,看清楚男人后,他更是惊呼出声:“靳叔叔?!”
作者有话说:
苏苏:喜提两周限时驾照。
靳爹:喜提一周限时复婚套餐。
好消息:车开了,坏消息:只开了两周
好消息:不是前夫了,坏消息:只不是了一周。
要不说两口子呢,都喜欢干限时的事儿[菜狗]
靳爹时常因为过于年轻而辈分大涨[笑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同心(正文完)
他这声叔叔出口,身后的乔苏一个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靳越群,你才三十岁!他居然、哈哈,他居然叫你叔叔…!”
“笑!”
男人当即瞪他一眼,乔苏立刻努力往回憋,整个人猫在靳越群背后笑得打颤儿,又被男人狠瞪一眼。
他哼:“好嘛好嘛我不笑了…!”
他赶紧做了一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不过这辈分的事确实没办法,谁让现在能与靳越群同席而列的都是他们的父辈呢。
“靳叔叔,我叫许博宇!我爸是许鲁山!诚信机械的老板,去年我们还被评上了中海的优秀供应商,那次年会,我爸带我去的…”
靳越群拧眉,似乎想起来些,许博宇又赶紧找乔苏去哪儿了,再定睛一看,那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乔苏被男人整个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男人太高,他只勉强露出半张小脸和一双漂亮的眼,他白皙的手指还搭在男人肩膀上,像只躲在君王背后的小狐狸。
“这、这,乔老师,您和靳叔叔…您…”
这副亲密的样子,许博宇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神里满是措手不及的讶异!
“你今年多大了?”
靳越群淡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