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苏窝在他怀里,又叭叭亲亲他:“别难受,其实我也讨厌你爸。”
靳越群笑了,亲吻他的额头:“知道。”
乔苏不在乎别的,又或者说,他们不在乎别的。
返回汉阳的事靳越群没有再跟靳昌林说,倒是有几个亲戚过来想托靳越群给孩子安排个工作,几个顺眼的靳越群也安排了。
靳昌林在机场等了靳越群一天,就想着送送儿子,可一直等到日落十分,飞京州和汉阳的飞机飞光了,也没见着人,还是靳友林给他打电话,说他去酒店问过了,靳越群已经走了。
天边晚霞烧得厉害,如一团火降下来,烧眼又烧心,靳昌恍然间觉得此刻的天就像八年前儿子走的那天一样。
裂痕难以弥补,他忍不住一个人坐在机场外叹气…
唉…怎么他们好端端的父子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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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群带着乔苏没从汉城走,而是去了京市一家医院,乔苏血小板低这件事一直是靳越群的心病,这家医院的分析技术据说是从国外引进。
抽了几管血,等检查报告单出来,主任说,乔苏的血小板比起正常范围来说是偏低,凝血功能不太好,考虑是遗传影响,虽然看着不影响正常生活,但病人要格外注意,以后要是万一发生大出血什么的就比别人要危险得多。
主任又问:“病人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靳越群说:“现在在国外读书,以后从事地质调查工作。”
主任微微蹙了下眉,说野外条件艰苦,有条件的话可以考虑换一个。
靳越群听完,又想起监控里那辆呼啸而来、只差咫尺的大货车,出来时,明明是平地,他竟伸手扶了一下门框。
不过检查结果他没跟乔苏说,乔苏问他怎么样,他只是说:“没事儿,医生说你是少爷命,得金贵着养。”
“就这?那我不早就是么,你还拉我来抽三管血,你看,我这儿还青着呢。”
靳越群又握着他的手。
他真恨不得是抽他的。
“走,咱们去补补!”
因为这事,飞汉阳的飞机改签到了明天,当天晚上靳越群就带着乔苏去吃有名的烤鸭,他们人少,秘书和司机一起,都是靳越群的亲信。
饭间,乔苏看着那师傅手里的烤鸭肉片的像朵牡丹花儿似的,新奇地很,他许多问题问,靳越群一句句的回,哪里有半点开集团大会时不怒自威的气势?
秘书和司机吃着,都习以为常了。
回到汉阳,乔苏没事就去找李教授,顺便跟着他的研究生在汉阳京州一带做矿物调研,靳越群则请了一个香港律师,拿着一大堆文件,让乔苏签字。
乔苏还没看仔细,靳越群说:“让你签就签。”
签完了,乔苏还一头雾水,靳越群笑笑:“我这是未雨绸缪。”
乔苏追问,靳越群却不肯说。
乔苏不满意,跳在他身上:“不公平!凭什么你能拥有自己的小秘密!”
“凭我是你的丈夫。”
瞧…!他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给乔苏气的够呛,随即压着靳越群要在床上一决高下!
然而奈何敌人火力太猛,乔苏弹尽粮绝,垂死挣扎间,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哼…!得意什么,你到现在还是一个我前夫!”
前夫前夫,这个词扎得靳越群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第二天早上,靳越群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拍拍他的屁股,认真地问:“我现在多少分了?”
乔苏还在睡,咕哝着:“唔…什么分?”
“自然是复婚的分。”
昨天晚上战况激烈,乔苏这边士气大伤,困得说;“…二十四分吧,反正离得远的很…!”
“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我三十四分?怎么一早就变二十四了?”
乔苏‘呃’了一下,靳越群掰过他的肩膀,眼睛一眯,阴恻恻地问:“难道每次都是你信口胡诌的?”
“当然不是了…!才不是!”
乔苏心虚,立刻弹坐起来:“你别血口喷人啊…!对你的考核我每次都有一个专门的小本本记好的!我实行的是实验室规章下的严格量化标准,对,每一笔都有记录!科学严谨的很!”
“那你拿来给我看看。”
“我忘在英国的家…”
“那让阿姨现在找。”
靳越群要拿手机打跨国电话,乔苏连忙抱着他的手臂,勉强笑一下:“啊哈哈我记错了我好像带过来了,哈哈,一会儿我找找,时差这么久,干嘛麻烦阿姨…!”
靳越群盯着他看两秒钟,乔苏一点不眨眼。
过了一会,靳越群才说:“行,好好找,一会儿我检查。”
他留下一句“吩咐”就运动去了,乔苏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哪儿有什么本本啊,他每次都是随口胡诌的!趁着靳越群不在,乔苏连忙从他的书包里翻出一个小本本,撕掉前面没用的笔记,假装是新的本,开始编。
编了一会儿,乔苏就把笔扔了,不是,到底复婚这件事是谁求谁?!
可他也就扔了一会儿,不多时,他就又老老实实地拿起来奋笔疾书,不为别的,他知道靳越群很在意、特别在意、尤其在这个复婚分数…!要是让他知道之前全是自己随便扯的,他不得气的把他掐死啊…!
咳咳!关键是,这也是为了他乔苏的威严,不,威信考虑…!
等靳越群运动完冲了个澡回来,就看见乔苏在桌前埋头苦写。
“编好了?”
“啊!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你吓死我了!”
乔苏吓了一跳,伸手在靳越群身上打了两下,仰着下巴把复婚考察本扔给他:“谁编了,我只是检查一下!严谨,你懂不懂啊,你自己看!”
靳越群拉了个椅子坐在旁边,认真翻看起来。
“讲故事这项之前不是说加两分,怎么还是一点二?”
乔苏凑头去看:“什么时候说的?”
“你自己答应我的。”
乔苏真的不记得了,但好像又有点印象,他咳一声,说:“那行吧,那给你改改不得了。”
他拿着橡皮擦准备擦掉重新写,靳越群啧一声:“这么大的事怎么能随便涂涂改改?”
他拿过他的钢笔给乔苏,乔苏无语极了,他经常画图,本来就铅笔多
“行吧行吧用你的笔…!”
俩人就在桌前算。
“是十三点六,不是十三。”
“这是四舍五入…!”
“前文没有规定要抹零,四舍五入自然是四以下舍,五以上的入,这是国际共识,写上。”
“好吧…!给你入!”
“靳晓北在英国的房子也是我安排的,可以加分吧?”
“他是你表弟!干啥加分?!”
“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他去打扰你学习,否则他以后谈了女朋友岂不是不方便?吵吵闹闹的影响你的学业。”
“行吧行吧,加,最多加三点八分,不能再多了!”
“三点八?”
“谁叫他奉你的旨意,没事就爱和我啰啰嗦嗦!”
“行,写上。”
“你不搞价了?”
靳越群说:“他能值这个价已经出乎意料,别忘了四舍五入。”
乔苏一梗,他居然给高了!
“行行行,入入入!四分可以吧!”
“让你去美国也要加五分。”
“为什么!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就去!”
“没有我的允许你去不了。”靳越群说完,又补充道:“但我允许了,所以这难道不算我的改变?你养条狗也要给两个肉骨头先在前头吊着,更何况你还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
“哪里有绿帽子!”
靳越群想起来纽约那天的事窝火,男人冷哼一声。
乔苏又怕他翻旧账,连忙投降一般地说:“行行行,加,加上!五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算了一大会儿,乔苏的头都晕了,笔记本更是划的不成样子,他忍不住朝靳越群的大腿蹬了一脚:“靳越群!怎么我以前没发现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斤斤计较的?零点几分你也要算?!你之前不是说男人做事要抓大放小么!你咋不抓大放小?!”
靳越群毫不在意他的控诉,指着下一项说:“赶紧算,我就这么点分,还放小,左放一下右放一下岂不是全没了?”
“你可真行…!别忘了扣分权可在我手里!
“我知道。”
乔苏突然有点好奇,他停下笔:“你不害怕?”
“怕。”
乔苏一愣,男人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这世上还有你会怕的事?”
他以为靳越群什么都不会怕的,哪怕是这次的‘离婚’,毕竟比起其他夫妻真离婚的老死不相往来,他们还睡在一张床,亲吻一双唇。
“那你怎么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靳越群说:“男人再怕也不能露怯,你难道喜欢畏畏缩缩的男人?见着老婆像老鼠见了猫?天天把人供的像祖宗,每天先请安再点头哈腰的?”
靳越群见到他像老鼠见到猫?还请安,点头哈腰…
乔苏想想就要笑喷了,他捂着肚子:“哈哈,哈哈,那如果我说我就喜欢这样的呢?”
靳越群伸手扶住他椅子,防止他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