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大家出行都有汽车、高铁、飞机了,谁能想到一朝来了古代,还得学骑马。
他恨恨地勒紧固定甲胄的带子,证明自己还是有一把子力气。
绳子在他指尖勒出红痕,谢夷眸色加深,连声音都低哑了几分:“从今日起,你每日随我练一个时辰。”
林知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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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夷说到做到,中午军队休整,埋锅做饭的时候,他便将林知霁拉到了树荫下,让他蹲马步。
林知霁自从小学过后就没有再蹲过马步了。
而且这具身体也跟他以前一样,相当弱鸡。
他只站了还不到十分钟,就开始摇摇欲坠,腿也在发抖。
偏偏谢夷还极为严格,不管他是撒娇也好,求饶也好,都不理会,卡着他的极限,硬生生让他蹲够了半个时辰。
等到下午出发的时候,林知霁差点都没爬上马车。
不过他倒是明确了一点。
就谢夷这个严苛法,对他应当是没有半分心思的。
果然是他敏感了。
于是当晚,他十分坦然地进了谢夷的营帐。
在龇牙咧嘴地蹲完剩下半个时辰后,谢夷说要替他揉捏小腿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想歪一点,还主动挽起裤腿,露出洁白的小腿。
谢夷握住他的脚踝。
林知霁的脚踝很细,骨头伶伶,谢夷单手就能扣住。
可往上一点,便是柔软的小腿,虽然纤细,却并不干瘦,反而带着恰到好处的肉|感,指节握住的时候,只要稍稍用力就会陷进去。
和他的指尖一般,只要稍微受力,便会留下淡淡的红痕。
谢夷身体忽然绷紧,闭了闭眼,方才替他揉捏起小腿的肌肉。
林知霁趴在床上,裤腿被卷到了膝盖的位置。
只是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谢夷动手,只有微凉的夜风拂过,冷得他蜷起脚趾。
他正准备回过头问谢夷怎么回事,脚踝上却忽然覆上了一段温热。
带着茧子的掌心微烫,却是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肉,顺着脚踝一直滑到了小腿上。
林知霁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腿,却被那手掌控制住。
他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摁在砧板上的鱼。
下一秒,酸软的痛意从小腿肚直冲天灵盖。
林知霁一个激灵,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又被谢夷淡定地摁了下去,冷酷无情地继续揉捏:“你腿上紧的厉害,若是不揉开,明日连路都走不了。”
林知霁理智上知道他说的对。
但情感上,他痛得眼泪都快飞出来了。
可他到底要脸,知道营帐不隔音,只能死死地咬住枕头,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负责巡逻的徐仲泽恰好经过,脸色顿时又红又黑。
伤风败俗!!
不堪入目!!
他气愤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林知霁还不知道,他们纯洁的按摩行为被人误会成这样,在最初的痛楚过去后,放松下来的肌肉被谢夷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像是被泡在暖洋洋的热水里,格外舒服。
林知霁抱着枕头,舒服得快要睡过去。
好在他及时想起什么,艰难地睁开即将黏在一起的眼皮,回过身道:“宿主,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因为困倦,他的声音有些软,“宿主”两个字似是被黏在了唇齿间。
他扬起脖颈,几缕汗湿的头发黏在上面,随着珠玉似的喉结滑动着。
谢夷垂着头,呼吸粗重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什么事?”
林知霁并没有意识到问题,依然维持着这个姿势:“我发现大部分将士都是喝的生水,要是可以的话,最好能将水烧开了再喝。”
谢夷皱了皱眉:“为何?”
林知霁努力打起精神,他不太好跟谢夷解释什么是细菌病毒,只能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说道:“生水里会有让人生病的东西,肉眼看不到,但是喝了之后很容易引发腹泻或者发热之类的病症,尤其现在是夏天,更是高发阶段……”
这些他原本昨天就要说了,结果被谢夷那突如其来的“一起睡”给吓到了,这才拖到现在。
林知霁原本以为还要解释很多,才能说服谢夷。
没想到他刚说完,谢夷便道:“我知道了。”
他将林知霁的裤腿拉下,轻声道:“睡吧。”
林知霁便再也支撑不住,脑袋砸在枕头上便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一早起床,才知道谢夷已经下令,往后全军都不许喝生水,必须要烧开之后才能喝,违者军法处置。
这条命令一出,军中便炸开了锅。
行军途中,拾柴烧火很是不便,更别说还要烧水供应这么多人。
然而谢夷铁面无私,说是军法处置便绝不手软。
杀鸡儆猴了一番后,也就没人敢再犯了。
徐仲泽的亲信更是愤愤不平:“这谢夷简直任性至极!想一出是一出!到时若是拖慢行军速度,没能及时赶到青州,我看他怎么交代!”
“这上京的公子哥就是吃不了苦头!”
“也说不定是什么人进的谗言……”
徐仲泽面色铁青,看到林知霁从中军帐中走出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林知霁:?
第34章
接下来十几日,大军继续行进。
一路上风平浪静,林知霁也渐渐适应了马车的颠簸。
而且,也许是每天的锻炼起了效果,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结实了一些。
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是朱薙县,离青州只有不到两日的路程。
而越靠近青州,便越能感觉到这一路上民生凋敝,甚至路旁很多田地都荒废了。
林知霁看着心情复杂不已。
原书中便有说过吏治腐败、民不聊生,可是亲眼见到,才会觉得这八个字背后有多少百姓的血泪。
这时,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林知霁掀开车帘,正巧看到松绿经过,便拦下他问发生了什么。
从松绿口中得知,原来是霜刃带斥候去前方打探,却发现前方的村庄内无人。
谢夷有所怀疑,便让队伍放缓行进速度,并提高警惕。
然后就因为这事和徐仲泽吵起来了。
徐仲泽忍耐着怒气道:“将军,你也看到了,这一路上田地都荒芜了,便是有一两个村庄荒废了也很正常。”
倒是他们,这一路上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拖延行进速度,原本今日就该到青州的,现在却还只到朱薙县,白白耗费粮草不说,还有可能延误军令。
这让徐仲泽怎么可能不急。
没想到谢夷完全不在意他,只淡淡道:“既知我是将军,便该知道我说的话就是军令。”
“传令下去,鸣金扎营,就地休整。”
他话音落下,传令兵便已然领命离去,不多时这命令便传遍了整支队伍。
徐仲泽瞪大了眼睛:“你!”
谢夷已经一拨马头,去了前方。
林知霁下了马车,活动了一下手脚。
那些普通士兵见了他,纷纷热情地同他打招呼:“林公子!”
“林公子,什么时候继续把故事讲完啊?”
“林公子,我这里有刚捡到的野果,洗干净了,你尝尝!”
行军过程中,林知霁闲着无聊,便跟松绿讲故事。
他讲故事的本事是当初在医院里锻炼出来的,得到了医院上下小朋友们的认可。
那会不论什么时候,他的病房里都是最热闹的。
因而,虽然一开始听众只有松绿,但渐渐地,那些没有任务的普通士兵也会凑过来,听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
林知霁很快就借着讲故事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他性子好,和他们相处也没啥距离,而且他懂得还多。
之前有士兵被蜱虫咬了,下意识就要将那虫子硬拔出来,结果被他阻止。
林知霁从火头军那拿了一块猪油,小心地涂在蜱虫的头部,竟让那虫子自行脱落。
之后,林知霁还顺便做了一番科普,告诉他们硬拔蜱虫的危害,同时告诉他们遇到蜱虫要怎么处理。
也因此,林知霁成了这些普通士兵最喜欢也最信任的人。
走到哪里都有人跟他打招呼,林知霁也笑眯眯地回应他们。
不远处,徐仲泽的亲信看到这一幕,啐了一口:“不愧是谢夷的人,惯会收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