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很好的幕布,挡住了时稚突然泛红的耳尖。他抿着嘴唇,点点头。傅聿初说的他其实有猜到。
“徐以宁告诉我,爱和性可以分开,可以只爱一个人,但可以跟很多人上.床。”
时稚说的莫名奇妙,傅聿初却懂了,他很轻的应了一声,说:“我不是。”
时稚知道傅聿初不是,却还是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酒店那晚,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留下不走。”
如果是其他任何人,你也会救吗。也会被欲望驱使,跟对方发生.关系吗。对我,是欲望多还是爱多,是因为性才有的爱吗。
时稚知道这些问题没有意义,先走肾后走心的人那么多。爱和性实在是门很深奥的学问,三言两语说不清。
他知道自己不信徐以宁说的爱和性可以分开的话,又要求傅聿初跟他说明白对他是爱还是性,这种行为很矛盾很无理取闹。
可时稚知道,自己在介意。
介意那晚如果换成其他人,傅聿初是否会同样以身相救,然后再由性生情。
很无理取闹,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毕竟同样的问题,换成时稚自己,他都无法回答,因为他如果不了,也假设不了。事实已经存在,那晚被下药的是时稚,碰上的也是傅聿初。
但时稚就是这样想了,这样问了。
跟傅聿初迟迟没有确定关系,除了想处理完跟徐以宁的事干干净净的和他在一起外,还有一个原因——
时稚在害怕,害怕重蹈覆辙,他想要傅聿初给他明确的答案。
可这问题对傅聿初来讲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所以时稚没有往下问。
但傅聿初懂他,主动给了他没有问出口的问题的答案。
“这么说可能有点俗,但我确实是这样。”傅聿初说:“认识你之前我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的女的,但你出现后,我知道那个人只能是你,无关其他。”
时稚看着他,眼神怔愣。
“如果那晚是其他人,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只有你,也只能是你,明白了吗,时稚。”
时稚说:“明白了。”又呆呆地问:“你的意思是对我一见钟情吗?”
“你也可以说是见色起意。”傅聿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反正只能是你,性是你,爱也是你。所以对我来说,性和爱是不是分开的都无所谓,反正我只对你有欲.望,也只想和你在一起。”
时稚瞳孔突然收缩,嘴巴微微张着,一幅被惊到的样子,呆呆愣愣的表情看得傅聿初心底发痒。
他轻捻着时稚耳朵,眼睛弯了又弯,用带着蛊惑的声音说:“所以别害怕吧,给我名分吧,好不好。”
时稚眨眨眼,他看见傅聿初眼睛里全是自己的倒影。
他受到蛊惑,于是凑上去亲了下傅聿初的眼睛,在傅聿初颤动的睫毛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我现在是清醒的,没被下药。”
傅聿初听懂了,于是他笑了,漫天星河都不及他直达眼底的笑容。
“什么意思啊时小稚,说清楚点。”狂喜过后是踩在云端上的虚浮,傅聿初不要意会,他想要明确的准入,于是他一遍遍不停地说:“说清楚点,快说。”
时稚一时不知道怎么措辞,干脆转移话题,他看着草地上躺着的几个烟蒂,自以为找到切入口,就说:“你怎么抽这么多烟啊,以后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时小稚,你是在管我么。”
“不行吗?”
傅聿初就笑着说:“行倒是行,就是只有我男朋友能管我。”
时稚就不说话了。
“你是么,时小稚,你是我男朋友么。”傅聿初故意凑时稚耳边问。
时稚不理他,躺在草地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星空:“傅聿初,天空真漂亮。”
傅聿初不让他逃避,胳膊撑在时稚脑袋两侧,用身子挡住他的视线,让他的眼睛只能看到自己,不停地问:“是不是啊时小稚,我是你男朋友吗,你是吗,你是我男朋友吗,快说快说。”
“是是是!”时稚被蹭的没办法只能承认,他推傅聿初胸口,让他起来:“挡着我看星星了。”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看我。”
时稚不说话,就看着他笑。
傅聿初退让:“那你说是什么,你说出来,我就让你看星星。”
“嗯嗯嗯……”
“什么,听不清。”
“……”
“你不看?好,知道了,你喜欢看我。”
时稚无语,小声说:“男朋友。”
“男朋友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我比较笨,理解不了。”
时稚:“……”
跟喜欢的人近距离相贴,身体很容易起反应。傅聿初感受到了,见时稚不说,就故意蹭他。
“就是傅聿初有名分了的意思,跟时稚是男朋友的关系。”时稚脸烧起来,他不太敢动,“你快起来。”
傅聿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敢再贴下去,于是翻身平趟在时稚旁边,手慢慢滑下去牵住时稚挡在腿.间的手,放在身侧,十指相扣。
“时稚,我好开心啊。”
时稚悄悄转头看着傅聿初轮廓分明的侧脸,轻声说:“我也开心。”
作者有话说:前面有个读者宝宝让老傅哭个名分,这也算哭了个名分吧(bushi
让我们恭喜这对旧人……不是,爱人[狗头叼玫瑰]
为了庆祝老傅和时宝正式在一起,这章随机抽5条评论,每人100晋江币~
谢谢大家支持,明晚9点见哟,晚安~
第45章
两人从缓坡下来时,湖边来自陌生人的晚会终于结束。中间帐篷里面亮着灯,杭晨和付雨萌已经进去歇息。
看着坐在椅子上明显等着他们的人,傅聿初挑了下眉。
项兢目光从两人相握的手移到时稚脸上,最后看着傅聿初,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你们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说完不等回答又问:“聿初,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到了没?”
“看到了。”傅聿初说。
“看到怎么不回,你真是……”真是什么,项兢没往下说,转而说:“咱们去帐篷聊吧,别打扰时先生休息。”
时稚闻言,将手往外抽:“那我先去睡了,你们……”
“不聊。”傅聿初将时稚的手捏的更紧,语气淡淡:“今晚不聊,明天再说。”
黑夜里项兢深吸一口气,自欺欺人地做最后挣扎:“不聊就不聊呗,以为谁愿意跟你聊。只是现在该睡觉了,带上你的东西,跟我回帐篷呗,别打扰时先生。”
“你自己住,我要陪男朋友。”
时稚:“……”
“男……男朋友?”项兢咬牙,从未觉得这三个字讲出来如此艰难。
“对,男朋友,我们在一起了。”傅聿初笑了下,揽住时稚肩膀说:“我没告诉你么?哦,那我可能忘了。不过现在你知道了,我是时稚男朋友。”
时稚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警告他别这么嘚瑟。
项兢不死心地问:“你们在一起了?”
“对。”
“靠,你特么想死啊,傅聿初你明知……”
“师兄。”傅聿初打断他,故意说:“虽然我是时稚男朋友,但你放心,我对除了他以外的人不感兴趣,所以你不要紧张。”
项兢:“我特么是那意思?”
傅聿初给了项兢一个警告的眼神,说:“你早点睡,别操心有男朋友的人的夜生活。”
被单独分出来有点孤独尴尬的项兢:?
靠。
帐篷里,时稚坐在椅子上,看弯腰在背包翻找衣物的傅聿初,忍不住说:“你干嘛对项律师那个样子?”
“哪个样子?”
时稚就瞪着他,不说话。
傅聿初走过来捏捏时稚脸颊:“放心吧,项律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好兄弟突然变弯,睡一觉就想通了。”
时稚觉得不对劲儿,他刚刚从项兢的眼神里看出了细微的敌意,虽然克制,但时稚还是有感觉。
“别担心,我跟师兄之间没什么。”傅聿初故意说:“他铁直,你知道的,他在追你好朋友。”
“我没担心这个。”
“那你怎么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
“我没愁眉不展。”时稚拍掉傅聿初戳自己酒窝的手指,盯着他的眼睛问:“傅聿初,你真的没有瞒我什么事吗?”
“瞒你什么?”傅聿初重新背对时稚蹲下,看似很忙碌地翻找东西,随意说:“瞒你我其实已经结婚或者跟其他人在一起还追你?”
“你认真点。”
“很认真了。”傅聿初把衣服给时稚让他换,又拿出一次性内.裤给他,“没条件洗澡,忍一晚?”
时稚没要:“我自己带了。”
换好衣服,时稚还是觉得有点怪,就说:“我觉得项律师有心事。”
“他嫉妒我。”
“嗯?”
“嫉妒我长得比他帅还比他早脱单。”
“……啊。”
“真的。”傅聿初说:“他心眼子比针尖小,羡慕嫉妒我有帅气男朋友,只剩他一个大龄单身男。”
知道傅聿初在开玩笑,时稚无语:“哪有你这样说人的,小心我告诉项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