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寒笑着坐在他身边,一旁的宫人按着规矩查验了吃食,凌夜寒这才掀开了瓦罐,粉丝浓郁的香气冲散了一些屋内的药味儿,萧宸目光都被这粉色给引了过去,破天荒地有了几分食欲。
“这果子和糖葫芦是饭后留着饿时垫肚子的,先尝尝粉儿。”
白瓷勺子中,浅绿色的白菜,晶莹剔透的白菜裹着浓郁汤汁,缓缓的滑进胃里,满胀泛酸的胃脘都似乎被抚平了片刻。
美中不足就是这毕竟花了点儿功夫才带到宫中,粉儿有些过于软烂了,凌夜寒也发现了:
“粉儿有些软了,明天,如果你还想吃,我一定让你吃上新鲜的粉丝汤。”
萧宸难得有些吃多了,不光吃了一碗半的粉儿还尝了两个果子和两颗糖葫芦,那股饱胀感让他坐不下也躺不下,人难得因为吃撑而坐卧不适。
凌夜寒便扶着他在寝殿内慢慢走了两圈,走到外殿的时候,萧宸指着那御案上一摞的折子开口:
“那些都是弹劾你的,你自己去瞧,朕懒得看。”
凌夜寒想起今天在京兆尹遇到的孟朝还有生怕自己因为被弹劾被萧宸咔嚓了的成保保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手环着那人腰身,轻轻凑到萧宸的耳边出声:
“刚才我进宫之前保保来找我,特意和我说孟国公纠集了不少人参我,生怕你看了那些折子觉得我不懂尊卑太过放肆而咔嚓了我,让我知道君臣上下。”
他凑的近,像是故意似的,说话的气息正喷洒在萧宸敏感的耳廓旁,萧宸身子微微一僵,一股并不算陌生的情/欲开始如溪流一样流过四肢百骸,正想抬手推开这狗崽子,耳垂便被人含进了口中。
第50章 浴
萧宸只觉得耳边像是有个灵动的小蛇在吐着信子,激起一股酥麻的痒意,他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加快,手下意识去推身边的人,但是那只搂着他腰的胳膊活像是一只铁钳子,这一推之下纹丝未动,凌夜寒轻轻咬合,那股麻酥酥的刺激蔓延全身,让萧宸身上都有些发软,一股灼热的火气升腾而起,他脸颊有些泛红,呼吸不稳:
“放肆。”
这声厉喝却半点儿没有寻常的凌厉,反而像是带着羞恼,凌夜寒用嘴唇贴在了他的耳垂上,然后埋首在他的颈窝里蹭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眼角眉梢上带着恃宠而骄的神气:
“那陛下治罪吧。”
萧宸被他半搂在怀里,脖颈间被他蹭的有些发痒,在看到凌夜寒那扬着的眉眼的时候恍惚间想起了荒唐的那一夜,这人虽然神志不清,但是那双眼也如现在一般晶亮,满眼都映着他,他甚至能在他晶亮的目光中看到赤裸的自己,思绪控制不住如潮水一般蔓延,身子一股他自己都难言的感觉悄然发生变化,这种感觉让他不自在:
“一身的汗味儿还往朕身前凑,张福,备水,朕要沐浴。”
说着萧宸就用了些推开了凌夜寒扶着他的手臂,脚步都是一晃,凌夜寒不敢和他较劲,连忙松了力道扶稳他,又被人推开,张福垂着脑袋扶在了萧宸的手肘上,凌夜寒还像是牛皮糖一样跟在他身后,萧宸径自厉下眉眼:
“别跟着朕,那一摞子的折子是等着朕看的吗?”
凌夜寒虽然很想跟着进去,但是又看到那人红着的耳朵不敢再这个节骨眼上放肆,难得乖巧地答应着:
“是,我这这就看折子,哥你沐浴的时候小心些。”
这紫宸殿的后殿穿过一个室内的回廊便连着一个汤池,帝王御用,池壁用青玉砌成,四角铜鹤口中喷出温热的泉水,水波在荡漾间波光粼粼,这汤池乃是前朝一位帝王耗时五年修建,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引了宫外的活水进来,温度适宜。
四面屏风后早有宫人捧着沐浴时用的细纱衣,棉布巾,还有掐丝珐琅的香炉,里面是太医配的药香。
萧宸脸色潮红,张福正要带着两个小侍上前伺候,便被人抬手挥退:
“东西放下,都出去候着。”
张福犹豫了一下,毕竟这浴池湿滑,但是圣意不可违,他仔细查看了附近铺着的避免脚滑的地毯都没有问题,这才领着宫人出去。
萧宸脸颊泛红,微微闭眼缓了缓才一件一件褪去衣衫,池内水汽弥散,温热的池水没过脚面,小腿,膝间,淡墨色的细纱衣也随着他的步子一寸一寸落入水中,随水中波光飘荡,犹如朵朵绽放的墨莲。
萧宸向后靠在池壁上,被水漫湿的纱衣贴在腹部,勾勒出圆拢的轮廓,他强迫自己平心静气,闭着眼睛忍耐,希望如上辈子怀麟儿的时候一样,想要让那股磨人的感觉自然地退下去,
但是此刻那股燥热却没有缓解分毫,反而如灵蛇一般缠着他不肯放开,耳朵上那股酥麻的感觉似乎现在都没有消散,痒痒麻麻,那股燥热悸动的情绪像是野草一样在心底肆意蔓延。
激的心底一个隐秘的角落开始生出那股释放般的期待,燥热的感觉将他吞没,理智摇摇欲坠。
“额...”
心口跳动如擂鼓,他微微仰起头,脸颊烧的滚烫,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的嫣红色,两辈子加起来清贵如萧宸,也未曾做过此等事儿来。
这声响入耳的刹那间,羞耻,自厌,各种浓烈的情绪一并将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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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外间,凌夜寒没那么大的胆子直接坐在御座上,而是搬了一个小几到御座边上,开始看那一摞的折子,这无一例外,都是弹劾他的,他细瞧了瞧,名目众多,什么目无法度,骄横跋扈,在朝中实私刑,林林总总,不下十余条,再加上这些个大人们大概是在家闷得慌,一腔才华无处施展,最后都展在了这折子上,洋洋洒洒,若不是凌夜寒知道弹劾的是自己,他都以为这人得多么十恶不赦了。
他最是不喜欢这等长篇大论,撑着额角忍着把折子丢出去的冲动看着,忽然看到了一篇不一样的,是成保保的的折子。
在一摞词章华丽的奏折中,这本词穷的清新脱俗,但是胜在言辞恳切,章章句句都是为他说话,生怕陛下把他嘎了。
他刚看完折子就瞧见张福的身影在回廊那边晃,他立刻起身,以为是萧宸洗好了,走了过去却见张福在那边踱步:
“张公公?你怎么不在里面伺候?”
张福骤然转身,他实在不放心陛下一个人在里面,但是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违背圣旨进去伺候,这紫宸殿中也唯有凌夜寒敢拧着陛下的意思了,这才故意绕到屏风这边凌夜寒能瞧见的地方晃悠,听到凌夜寒问话立刻微微躬身一脸为难地出声:
“陛下遣了奴才等出来。”
凌夜寒一愣:
“里面没人伺候吗?”
张福摇了摇头,果然凌夜寒面露担忧,这池边湿滑,那人万一没踩稳摔着了可怎么办?
“我进去瞧瞧,你们在外间候着。”
“嗳。”
张福连连点头应着。
从屏风处进去有三道纱幔,凌夜寒放轻了脚步,掀开一层纱幔水汽便重了一分,隐约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声音。
萧宸半阖着双眼,眼中泛着一丝水雾,眼角处一片潮红,额头上有些细密水珠,也不知是汗还是被水汽蒸的。
“嗯...额..."
那股灭顶般的感觉渐渐临近,嘴角不禁溢出半点儿声色,完全没有听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终于他的身子紧绷之后又骤然放松,身上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绵软无力地向一侧轻滑,他睁开眼,眼底的欲/色还未完全褪去。
凌夜寒轻撩起最后一层纱幔便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墨发披散在脑后,肩膀处的纱衣早已经被水打湿紧贴在背上,下一刻便瞧着那人的身子向一侧滑倒,他立刻两步窜上前去,惊呼出声:
“哥。”
萧宸被这一声惊了一跳,本就未平复的胸口剧烈起伏,第一次有了慌乱难堪的感觉,下一刻一双掌心温热干燥的手便扶在了他的肩膀处。
凌夜寒以为萧宸被这水汽蒸的晕了过去,也顾不得其他,一下跳到了水里就要抱这人出来,萧宸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股羞恼的情绪都还没来的及发出来,就这个憨货溅了一脸的水。
凌夜寒手赶紧搂住水中的人,又看着他脸上潮红一片,更加确信他是沐浴时间过长身子受不住:
“哥,是不是头晕?怎么不叫人伺候呢?我抱你出去。”
萧宸听着他这连珠炮的话索性顺了他的意思点了下头,逃避般地闭上了眼睛。
凌夜寒双手环过他的腿弯和腰身,不知是不是沐浴时间久了,萧宸从脖颈到锁骨处都泛着红晕,被水浸湿的淡烟色纱衣完全贴在了他的身上,里面的肌肤被衬的若隐若现,圆拢的肚腹被勾勒的越发圆润,凌夜寒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心神不稳,他勉强压下情绪,一步一步很稳地上了台阶,将人安置在一侧棉巾铺就的软榻上,并喊了外面的人来伺候。
萧宸根本不想睁眼看眼前这不省心的玩意,但是凌夜寒见他闭眼更害怕了,他感觉到这人呼吸有些急促:
“张福,传太医。”
萧宸不得不睁眼:
“你鬼叫什么?”
凌夜寒...
“我怕你沐浴太久被水汽蒸的难受。”
张福已经领着人捧着干净布巾,衣物鱼贯而入,凌夜寒抬手就要帮他除了贴在他身上的湿纱衣,却被萧宸拍掉了手,这人一凑近他就心猿意马:
“出去看折子去,这儿有张福伺候。”
但是现在的凌夜寒显然没有从前好打发,自从知道萧宸心中有他,凌夜寒做梦都想和这人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此刻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赖皮一样圈住了他的腰身,凑近眼前的人,像是布满控诉一般开口:
“干嘛不让我伺候?”
他们都在一张榻上睡觉了,换一件衣服怎么还不可以呢?
凌夜寒贴近便让萧宸气息不稳,他巴拉了一下他的头嫌弃道:
“你笨手笨脚的会伺候什么?”
凌夜寒不服气:
“我哪笨手笨脚了?你歇着,我很会伺候人的,这湿衣衫得换掉,不然染了风寒怎么办?”
说着也不顾萧宸阻挡,自顾自帮他解开了湿着的纱衣,接过张福递过来的干净的寝衣,这才要扶他回去休息,只是萧宸此刻浑身都虚软,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步,吓的凌夜寒立刻搂紧他,再不敢让他走了,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萧宸不大愿意面对自己这副模样,索性直接闭眼窝在那人怀里也不再做声。
到了榻上萧宸就推说累了,凌夜寒不疑有他,也不敢再亮灯看折子,匆匆梳洗之后就爬到了里侧躺下。
张福剪了烛火,内殿立刻昏暗了下来,萧宸本是面向里侧睡着,但是他闭上眼似乎就能感受到凌夜寒的呼吸,便扶着腰身转了过去,凌夜寒看着那个背对他的人眼底幽怨又不敢出声,只默默地向着那人的方向挪动,最后挪的萧宸甚至能感受到他贴过来的体温,那股并未完全这消退的燥热感又涌了上来,他烦躁开口:
“热,滚到那边躺着。”
凌夜寒身子一僵,恍惚想起来之前好像是听太医说过孕期怕热,他不情不愿地出声:
“哦。”
萧宸就听着身后淅淅索索挪动的声响个没完,还是觉得心烦:
“你别老动弹。”
正挪着的凌夜寒...
“哥,我不动弹怎么挪进去啊,我又不会飞。”
“还敢顶嘴。”
“不敢了。”
凌夜寒后背贴在身后的床架上,手脚收好,看向那个背对他的人影忍不住又出声:
“哥,你若是热我叫人换个薄一些的锦被吧?”
虽然萧宸现在身上盖着的便是轻薄的蚕丝织锦的被子,但是如今毕竟是晚夏,太医又不让用冰,这人怀着孩子恐怕确实燥热难耐。
萧宸手拢着被子:
“不用,睡觉,不要说话了。”
凌夜寒在他看不到的身后点了点脑袋,丁点儿多余的声音也不敢搞出来了,内殿终于恢复了寂静,只是萧宸还是觉得燥热,他闭上了眼睛,尽量放空思绪。
夜里,殿内渐渐闷热潮湿起来,萧宸呼吸有些急促,衣襟已经被扯开,露出泛着红晕的胸口,身后贴上来一个灼热的身子。
耳垂也似乎被人含在了嘴里,那股酥麻感瞬间卷席全身,让他身子都跟着发软,脖颈边的人似乎还不肯放过他,那双干燥温热的手掌贴在了背上,顺着他的腰间缓缓探到了他的圆隆的腹部,孩子也跟着动似的凑热闹。
身上那股燥热感传遍全身,周身都跟着紧绷,身下那处越发难耐,甚至不甘忍受那只手只是如此的动作,身子难耐地微微蹭动。
身后的人贴着他的脸颊,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耳边和脸颊上,说话间的气息喷洒在他耳际,那声音可不正是谁在他身边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