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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大人升职记_分节阅读_第59节
小说作者:天谢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696 KB   上传时间:2025-10-09 12:01:35

  橘汤渐凉,他回神般一气喝完,意态疏慵:“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叶阳大人,卑职好心提醒一句,您当前的职责是在安定临清州的同时,收税,能收到的税越多越好。至于那些税银最终进了国库,还是内帑,都不是我们这些地方官员所能考虑的。”

  叶阳辞摇头:“税是什么?取之于民,当用之于民。即使不是直接用在百姓身上,用以建设道路、兴修水利、强固边防等等,亦是造福百姓。若是从君到臣,谁都眼馋这笔巨款,谁都想伸手捞一把,这个国家就完了。”

  萧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亡便亡了呗,自有新的王朝取而代之。盛衰兴亡,轮回交替,自古如此。”

  叶阳辞道:“可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中原在大岳之前乱了六十多年,还不够吗?如今才刚刚稳定二十八年,夏津田地上新苗初长,天底下还有那么多个百端待举的夏津,你怎么忍心看禾田之上战火重燃!”

  萧珩道:“再不忍心又能如何?能改变圣意吗?”

  他忽地尖锐笑一声,往前凑了凑:“叶阳大人,你剑术无双,去刺杀那个昏君吧,如何?卑职不才,愿祝大人一臂之力。事成釜底抽薪,换个什么皇子继位,再观望好赖。事败我与你一同被千刀万剐,黄泉路上作个伴。好不好?”

  叶阳辞闭了闭眼,旋又睁开,目光冷漠:“萧珩,你究竟是奉宸卫,还是凤宸卫,还是别的什么?”

  萧珩仍在笑:“卑职托大人与王爷的福,如今是临清千户所的正五品千户。大人与王爷一声令下,卑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阳辞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拔剑戳他个对穿。

  吸气,呼气……果然还是要“照身”。

  他带着弹牛琴、雕朽木的疲倦,挥了挥手指:“你走吧,我与你无话可说。”

  萧珩并不想走,换了个有话说的主题:“税不税的另说,得先把丢失的五十万两矿银找回来。你觉得,孔令昇是谁杀的?”

  叶阳辞:“你杀的。”

  萧珩的笑容逐渐消失:“——叶阳大人。”

  叶阳辞:“一船人也是你毒死的。”

  萧珩:“叶阳大人!”

  叶阳辞:“五十万两银被你藏起来了,快交出来。”

  萧珩:“……”

  萧珩大笑。不是平日里云山雾罩的轻佻浮笑,而是真真切切、欢欣畅快的笑。

  “我明白叶阳大人的意思。”他把鸣鸿刀拍在桌面,“好,萧楚白便当着祖先与族人之灵在此立誓了,沉船一案,我必毫无隐瞒、实心诚意地协助大人查明真相,若违此誓,魂魄永世不得返乡。”

  叶阳辞注视片刻,为对方又冲了一杯橘汤。

  他提杯,与对方杯壁轻磕一下,说:“一言为定。明早辰时初,署衙仪门见。”

  萧珩喝完第二杯橘汤,起身告辞。

  细雪仍在下,他翻墙出去时,随手折走了斜出墙头的一根腊梅花枝。

  叶阳辞关上屋门,发现披散的长发已经干了八九分,可以就寝了。

  他坐在榻沿,一边用木篦梳理发梢,一边低声自语:“‘极谏君王’?呵。‘皇子继位’?呵呵。‘我不在朝堂’,是我离开了朝堂,而非朝堂放逐了我。”

  筝人劝我金屈卮,神血未凝身问谁?不须浪饮丁都护,世上英雄本无主。

  夏日风软蝉噪,萧珩在荷池边问他:高唐王是叶阳大人的明主吗?

  当时他眨了眨眼,答:是,也不是。

  萧珩没有再追问,也许以为他有意搪塞,也许本就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但他自己知道,这个回答字字都是真。

  叶阳辞吹熄油灯,在黑暗中安静地睡去。

  翌日辰时初,叶阳辞准点来到仪门外,见两人两马已经在门前广场,彼此隔了不远不近的五丈距离,一个欣赏柱子上的楹联,一个观察台阶旁的石狮子。

  叶阳辞暗笑,驱马向秦深而去。

  萧珩见状,只好自行靠近他们。

  叶阳辞说:“会通河沿岸可有漕船厂?我们今日去寻个经验丰富的造船工匠。”

  秦深答:“聊城通济桥闸附近有一家大的漕船厂。”

  叶阳辞道:“此去聊城水路百里,需要船行一整天,还有更近的吗?”

  萧珩想了想:“临清土城内就有两三户曾在漕船厂当过差的老工匠,应该还活着。”

  “不愧是临清地头蛇,走吧。”

  他们带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工匠来到出事河段时,见沉船已经被兵差拖到岸边平地,设营看管了。

  四人下了马,走到沉船边上。叶阳辞示意那工匠关注底板上刮擦的痕迹,还有那几横奇怪的细长白线。

  工匠自称“老关头”,年近七旬,身体还算硬朗。他绕着船身走了一圈,仔细辨识后,朝叶阳辞抱拳道:“老朽怕看走眼、说错话,误了大人的事。”

  叶阳辞宽慰他:“不必担心,老丈只管有一说一,本官心中有数。”

  老关头这才放下顾虑,粗糙手掌摸着船周擦痕与钉痕,说:“这是拆除的痕迹。”

  “拆除?船底需要拆除什么?”萧珩问,“我瞧这船底似乎挺完整,除了那个撞击后的裂痕。”

  老关头又仔细看了看细节,笃定地说:“的确是拆除。大人们请看这几条白线,是采用‘水泥密封法’留下的痕迹。我们造船时,船板接缝处会用白灰、桐油和麻丝制成捻料,进行灌封防水,外表再刷桐油后便看不出来了。如果拆除外表船板,就会看出白线痕迹。

  “所以老朽怀疑,我们眼前所见的船底,并非真正的船底,原本在这下方,应该还有一层。”

  秦深顿时意识到:“这层船底太干净了,没有水藻常年覆盖的痕迹,也没有河中的甲壳附着。”

  老关头说:“贵人眼睛尖,是这样。所以老朽推测,原本那层真正的船底,与这一层之间,”他拍了拍眼前的木板,“大约还有四尺距离。”

  叶阳辞以手丈量:“半人多高。这两层船底之间,不就形成了个隐蔽的夹舱吗?”

  “对。老朽也曾奉命造过带夹舱的船,一般是用来……”老关头有些汗颜,“不瞒大人,是用来走私的。”

  “什么人走私?走私什么?”

  “老朽半截入土了,又没了婆娘孩子,不怕说实话。”老关头长叹一声,“都有,商贾、漕军,还有各个署衙的大人们,我看这条运河线上,但凡有些权力在手,没几个人不参与走私。走私白银、盐铁、粮食、药材,什么都有。

  “不过,像这么大的夹舱,老朽可从未见过。这夹舱能装几万斤货物吧!也须得装这么多,吃水线才够深,让人从河面瞧不出船身下半部分异常之高的蹊跷来。”

  叶阳辞对秦深对视一眼:装的是五十万两矿银!

第73章 本王爱宠很凶残

  老关头先回去了。

  叶阳辞半蹲在沙地上,用树枝勾画出沉船结构示意图。秦深与萧珩也蹲在他身边看。

  “船底甲与船底乙之间,有个巨大的隐藏夹舱。

  “假设五十万两矿银运上船后,就装在夹舱内,而上方船舱掩人耳目的木箱本来就是空的。会怎样?”叶阳辞问。

  萧珩道:“会在魏家湾分关,税官检查矿银时,就被查出空箱来。”

  秦深摇头:“还有个可能,在分关验银时,税官进入的就是夹舱,只需在舱门入口处动个手脚,掩盖楼梯高度就行。”

  萧珩觉得有道理:“所以这艘夹舱船就这么混过了分关检查,继续向临清钞关行驶。在行驶的过程中,幕后之人组织水鬼潜入河底,拆除船底乙,夹舱中的矿银箱子就落入水中,被他们逐个打捞走。五十万两矿银,就是这么消失的!”

  秦深又发现了矛盾所在:“船底甲的舭部,那个细小裂痕!若是在魏湾分关闸口撞裂的,说明那时已经拆除了船底乙,那么顺利验银之说就无法成立。若是过了分关后才拆除船底乙,裂痕就应是在其他闸口撞的,那么船沉没的地点就不会是在这里。何解?”

  叶阳辞思索片刻,在脑中速算后,回答:“裂痕不是在闸口撞出来的,而是拆除船底乙后,由水鬼在船底甲上凿出来的。魏湾分关验银过后,凶手就混在漕军中对饮用水下毒,毒死了一船人,所以船上无人听见拆板、凿船、盗银的动静。

  “于是这艘满是尸体的鬼船,在凶手的驾驶中沿着会通河航行,到达临清城外时终于沉没,凶手也逃之夭夭。”

  三人顺了一遍思路,发现这下都能说通了,应当就是矿银离奇消失的真相。

  剩下的问题就是:

  “被盗的矿银藏在哪里?毒杀漕军又被灭口的孔令昇背后,还有谁?”

  叶阳辞起身,伸了个懒腰:“方才我是不是忘了问你们一个最开始的问题——银官局为何要找一艘有夹舱的漕船,并在运银上船时,就把矿银隐藏起来,为了方便被人盗走吗?”

  秦深:“……”

  萧珩:“……”

  秦深/萧珩:“银官局有鬼/走私?”

  叶阳辞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走私,或者该说是监守自盗——让皇上的银子从众目睽睽下消失,再将锅甩给临清州。找不回矿银,临清就要想方设法掏钱去填补五十万两白银的缺口。这是要盗窃我临清的富庶啊!

  “若真找不回矿银。我便以知州身份,下令所有经过钞关的船只,船料与税课翻三倍,今年有过关记录的船只全都要倒追;临清各商户按店铺数量、各家按人丁数量摊派征税;所有婚丧嫁娶、盖房添丁一律收税。左脚先迈出门收左脚税,右脚先迈出门收右脚税。路过的狗我也要给它薅下两个蛋来放进税篮子里。十日之内,我有信心凑足五十万两白银,如何?”

  萧珩:“……”

  秦深:“……”

  萧珩:“知州大人威武,新的税收政策今日可以开始执行了吗?”

  秦深:“临清州会大乱,六万百姓揭竿而起,第一个冲烂的就是州署衙门。”

  叶阳辞把手中树枝往萧珩身上一扔:“你这媚上奸臣。”

  他拍了拍秦深的胳膊:“你看,当个横征暴敛的君王有多容易。富庶之地建立起来需要几十年,摧毁它只需十天。”

  秦深颔首,反过来覆住他的手背:“我明白,你放心。”

  萧珩冷哼一声:“五十万两失踪矿银你二人自己找,我不管了。”他拍拍身上的草叶,扭头就走。

  秦深看着他的背影,问叶阳辞:“不拦着?不劝劝?”

  叶阳辞摇头。

  等萧珩走出好几丈了,叶阳辞微笑,幽幽地说:“魂魄永世不得返乡——”

  萧珩的背影顿住。

  背影骑虎难下,不靠脸也能透出愤怒之色。

  萧珩转身,咬牙切齿地回来了。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真性情。叶阳辞与秦深忍笑,装作不在意他的脸色。

  萧珩深呼吸,说:“按叶阳大人的推测,银官局有人监守自盗,那么新任命的钞关主事丁太监,屁股很可能也不干净。他赴任姗姗来迟,莫不是参与了沉船一案,把盗窃来的矿银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回城后再仔细查一查钞关署衙,看看有没有密室之类。”

  叶阳辞点头:“丁冠一的确十分可疑。孔令昇也许是他那些守在雅间门外的干儿子毒死的。我询问过马、贺二人,那碗羊血只可能是在他们打帘子进屋的那一刻,被人下入了鹤顶红。”

  萧珩思忖后,一声呼哨召唤来了坐骑,利落上马。他在马背上说:“若真是如此,孔令昇在毒杀漕军之前,就与丁太监有勾结,我再去他家查抄,也许能找出证据。”

  他策马而去。

  秦深感慨:“是把好刀。又不仅仅是把好刀。”

  叶阳辞也说:“这人越来越有分量了。涧川,用好他,但别被割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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