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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大人升职记_分节阅读_第12节
小说作者:天谢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696 KB   上传时间:2025-10-09 12:01:35

  须臾后他做了决定,脱出被挂住的胳膊,掸干净外衣上的浮毛,对车厢外待命的侍卫说:“近期先给你们养着,多梳梳毛。

  “另外,找几个石匠过来,将那两句悼词刻于柱上,刷朱漆金粉。长卷悄悄收了,裱好了给本王。”

  唐时镜单人匹马,黑衣斗笠,飞驰在夏津通往高唐城的驿道上。

  离开县衙前,他确认了知县大人在花厅里接待的客人正是高唐王秦深,只是仍未想明白,秦深为何突然微服来访。据他了解,叶阳辞与秦深不过萍水相逢,唯一一次私下见面,也就是前几日在他的陪同下去王府打秋风。

  接下来的一切都透着离奇:叶阳大人对他说募到五千两,实际分批运来的整整两万。叶阳大人说付出了代价,但不明言。叶阳大人对乡绅们说高唐王捐款一万五千两,他本人捐五千两。

  半年监视,他确信高唐王并非突发善心之人,所以这两万两白银,究竟是谁的钱?哪儿来的钱?为什么轻易给予了夏津?高唐王与夏津知县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呼啸的风拍打着唐时镜的脸,脸皮的边角被吹得浮动起来,他伸手拉低了斗笠。

  一个多时辰后,唐时镜抵达州城。天色黑透,城门已然关闭。他在一处角楼下驻马,七拐八弯地吹着口哨,过了好一会儿,城门谨慎地打开缝隙,他和马一同滑了进去。

  “昨日,高唐王府的侍卫们分批陆续出了城,穿着寻常猎装,不知去往何处。”开门的兵士压着嗓子说道。

  唐时镜把自己埋进城角阴影里,点了点头,又问:“王府里面的动静呢?”

  兵士心虚低头:“没打听到。高唐王治府极严,下人在外头没有多嘴的。府里养了一批嗅觉灵敏的细犬,身手最好的弟兄也无法不惊动护院潜进去。”

  “所以这半年来,除了他深居简出,偶尔出门去各县游猎,带了两个猎户女和一个私生子回府之外,就没有更多动静了?”

  “没有了……高唐王的行踪就是这么乏善可陈,他甚至连青楼酒馆都不去。”兵士不屑地撇嘴,“大人,恕卑职直言,人活到这么无趣的份上,就算当个郡王,又有什么意思?”

  唐时镜思忖片刻,吩咐:“叫其他暗探继续留意着。”

  “是。”兵士抱拳后,回到城楼继续值守。

  唐时镜来到高唐王府,在紧闭的府门与高耸的围墙外兜了一圈,在后门附近,发现了很深的车辙印。

  前些日子总下雨,沉重的货车才能轧出如此深的印痕。看车辙和马蹄方向,有进有出,不知运的是什么。

  唐时镜蹲下身,研究已干涸的车辙坑,发现土色较周围更深些。他掰了块土壤嗅了嗅,一股浅淡而腐败的血腥味,但不像人血。

  他尝了一小块浸血土壤,随即吐掉:是鹿或马鹿的血。权贵们以此血为驻容养颜、强身健体的佳品,生饮鹿血的习气风靡京城。但高唐王所猎之鹿,大概还是拿来喂他饲养的土豹和细犬。这么看来,进出的车辙也没什么大问题。

  唐时镜起身,审视着黑暗中巍然盘踞的王府围墙,决定冒险潜入打探一番。

  为防细犬嗅出生人气味,他在附近采了些茅香草,将汁液涂抹在外衣,悄然翻越西跨院的围墙。

  一路穿堂轩、过步道,在花篱墙后的天井内,唐时镜看见两名正在水井旁洗衣的婢女。他闪到墙后想绕过去,听见了婢女间的私话。

  青衣婢女边揉着衣物,边说:“贴身小衣不给咱们洗,连世子的破虎头鞋也要亲自缝,大夫人待下人也太和善了,一点架子都没有。”

  粉衣婢女放下新打的水:“二夫人也好,虽然有点爱哭,但那日我摘槐花时不慎从树上摔下,她冲过来一把接住了我。不愧是猎户出身,胳膊上全是劲儿。”

  “唉,她们姐妹也真是颠沛,上次听她们闲谈说起去年底大雪封山,断了饮食,就靠几根长芽的红薯挨过七日,要不是咱王爷冒险进山救人,怕是娘仨都要折在深山里。”

  “咱王爷也是够有情有义了,暗中找了三年,一找到就接回府中安顿。城里都传王爷养外室,尽胡说,两位夫人在府中都是主母待遇。我瞧王爷待她们极好。”

  “好是好,就觉得少了些亲近,不像寻常夫妻……”

  “不像夫妻,还像母子不成?”

  青衣婢女用湿手拍了同伴一下,笑骂:“少贫嘴!还敢打趣主人家。出了门嘴给我严实点,否则挨罚时可没人替你说情。”

  粉衣婢女抖着衣上水珠:“放一百个心,只和你私下聊聊,有第三个人我都不说,就做个锯嘴葫芦。”

  墙后的唐时镜略一思索后离开。他的目标是主殿所在的中院,但尚未靠近院门,便听见了不远处传来护院巡逻的脚步和细犬警惕的低吼声。

  看来还是无法完全消除气味,唐时镜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蹿进花木小路间,快速跃过西跨院围墙,纵马远离高唐王府。

  高唐王性格冷僻,府内多养凶兽以拒人千里之外,不时外出猎鹿饲兽,从而与猎户女发生了露水情缘,三年后方知有私生子,一并带回王府安顿——逻辑上看,并无任何问题。

  但唐时镜依然觉得不对劲。

  此事若报与小鲁王秦湍知道,会怎样?秦湍对此是不以为意,还是也和他一样生出违和感,不择手段探个究竟?

  大约会是第二种。秦湍若是放心他这个三弟,去年也不会买通临清千户所的葛千户,派出密探在高唐州潜伏监视了。

  不过,无论哪种反应,于唐时镜而言都没有损失。他怀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乐见这两个天潢贵胄斗法,把东昌府搅个波翻浪涌亦无妨。风浪越大,鱼越大。要是都一团和气,这天底下哪有利可逐?

  唐时镜来到州城内的一处哨点。值守的暗探平日都是与方越接头,见他陡然到来,意外道:“大人亲至,可是有什么要事?但请吩咐。”

  唐时镜说:“传我一份密信去聊城,亲手交给鲁王府的瞿长史。”

第16章 你也有七情六欲

  空荡荡的粮仓廒房内,姜阔抬脚,将转运粮长张碑踹了个滚地葫芦,后背砸在石碾子上。

  两个王府侍卫上前,一个踩住他后背,一个抓起他的发髻,暴露出一张口鼻流血、惊慌失措的脸。

  姜阔逼近,半蹲下身,用马鞭顶着张碑的眉心,语气狠厉:“最后问你一次,‘血铃铛’去了哪里?”

  张碑吞咽着血沫,颤抖道:“小人真的不知,姜统领饶我一命吧……”

  “响马贼袭仓那日,你在同僚所请的满月酒里下药,把这里的粮仓守卫尽数放倒。若非你背叛主人,‘血铃铛’怎会得知这个秘密粮仓的地址,轻易就把六百石存粮抢了去?”

  张碑不应声,抖得更厉害。

  “你知道响马贼几时来,却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张碑哀告:“小人是真不知啊!响马贼拿住我的父母妻子,逼迫我下药,连蒙汗药也是他们给的……小人自知对不住主家,还请姜统领看在小人被迫无奈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姜阔一脚踩在他手背,在号叫声中用力碾了碾,嘲道:“全粮仓十几号人,怎么就精准拿捏住你了呢?我可是查出来了,你的表弟早年落草,如今在响马贼中大概也混成个小头目了吧?与他合谋之前,你有没有想过,能在禹城附近建私仓,囤这么大一笔粮,主人家会是谁?”

  张碑涕泪纵横,姜阔脚下力道加重,把他变调的尖声挤了出来:“啊——小人不知——”

  姜阔用马鞭扼着他的咽喉,附耳低语:“是阎王。”

  他起身,吩咐侍卫:“凌迟。三千六百刀,看他到哪一刀会招。”

  张碑在第三刀后招供了,说劫粮的响马贼队伍往东去了济阳。姜阔道:“不说实话,继续。”

  又十几刀,张碑嚎得不似人声,尖叫起来:“在历龙山!他们南下齐河县,在历龙山安营扎寨!”

  姜阔坐在石碾子上,仔细掸着马鞭上沾的空谷壳:“换条胳膊,继续。”

  “这次是真的!”张碑惶急地叫,一条胳膊血肉模糊,已无完肤,侍卫又割去他另一边衣袖。他痛得上气不接下气,“历龙山匪寨……去年新建,是‘血铃铛’来往济南府的……重要据点。”

  姜阔说:“也许历龙山真是匪窝,但这三十车粮未必运去山里,一路上得多少关卡呢。哦,我刚才好像问错了——其实我想问的是,我家主人的粮去了哪里?”

  合着之前二十刀都白挨了?张碑又惧又恨又气苦,呕出了一大口血沫。

  “无妨,我重新问,他们重新削。”姜阔盯着张碑,浓眉大眼的周正脸庞仿佛日照下的川泽,蒸腾出一团煞气腾腾的笑。他含笑问,“我家主人的粮去了哪里?”

  侍卫手中解腕尖刀又翻了七八次刀花,一片片茶盏大的皮肉落在张碑的脚背上。张碑彻底崩溃了:“啊啊啊啊!粮车上了船,沿着徒骇河往西南,去东昌府了!”

  “东昌府的哪里?”

  “聊城。”

  “谁接收?”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把我直接了断了吧!”张碑在剧痛中挣扎,把咽喉对着尖刀刺下。侍卫及时收刀,狠狠捣了他一肘。

  姜阔知道榨得差不多了,起身用马鞭拍了拍他的脸:“叛徒必须死,你既已招供,就给你个痛快。你可以留一个遗愿,我们看着办,好好珍惜主人的道义,不要得寸进尺。”

  张碑后悔了,但此刻后悔已于事无补。他哽塞道:“我这一生,就毁在个贪字上了……粮长当得好好,贪一笔笔钱粮过手却不是自己的……响马走后,我本该拿着好处立刻全家逃走,可我又贪,贪自己不会被查出,心存侥幸……”

  姜阔嗤了声:“粮一被劫,主人就故意向你们全员放出风声,说各司其职不必惊慌,会继续补仓,就是为了麻痹内鬼。”

  张碑气若游丝:“可笑我还想贪补仓的粮……罢了,咎由自取。只求主上开恩,不要祸及我家人。我那表弟不是善类,求姜统领将我一家老小迁离济南府,不要再和响马有瓜葛。就对他们说我酒后落水淹死了,找不到尸身。”

  “不过分。送你一家老小去夏津,那里正缺人手。”姜阔吩咐侍卫们,“给他个痛快,然后就地掩埋。把这廒房收拾干净,不要引老鼠。”

  侍卫将万念俱灰的张碑拖出了廒房。

  劫来的粮不留着自用,却用船运去东昌府,可“血铃铛”的活动地盘主要在济南府……姜阔琢磨着这个令人意外的消息,隐隐感觉“血铃铛”恐怕并非一个响马贼大首领这么简单,背后会不会另有蹊跷?此事须得立即禀报王爷。

  他当即以碳笔速写了一卷密信,封入竹筒中,蜡油防水,交代心腹侍卫,即刻送去高唐王府。

  随后姜阔率队出发,奔赴禹城附近的徒骇河码头,看能不能查出运粮船只的去向。

  王府侍卫们的马蹄声远去,驿道上尘土飞扬。

  尘土飞扬间,一匹良骥长途驱驰,进入东昌府衙所驻的聊城,骑士在鲁王府后门的石阶前滚鞍下马。

  下马的男子一身寻常江湖客打扮,行色匆匆,上前扣门,五短三长又两短。不多时朱门打开,门子打量他,问:“哪儿来的?”

  男子道:“高唐城来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封皮上印着鸣鸿图案的火漆。

  门子仔细端详后,招呼他:“进来等吧,我去报给长史大人。”

  半刻钟后,这封火漆密信被送到了小鲁王秦湍手上。

  其时,秦湍正在一座极宽敞的工房内,研究匠人们刚拼装出的机关臂。

  这臂方才拼装一半,就已经有三丈之长,由木与铁组构而成,当他抓住一组铁链“绳制”拉拽时,无数棘轮嵌合、滑轮旋转,这半截机关臂便灵活地自动,发出轻微的咔咔响声。

  秦湍专注观察它的动态,脸上洋溢着愉悦而纯粹的笑容。这笑容令二十五岁的亲王看起来像个心满意足的少年。

  工房内的地暖熏出热气,秦湍盘腿而坐,穿着一身耐磨的葛衣,单薄的衣袖和裤腿挽起,露出流畅结实的手脚肌肉。

  为防汗水滴落眼睫,他额间箍着三指宽的抹额。这抹额以牛筋外裹白色绒布,颇有弹性。他不戴冠也不插簪,垂于抹额外的鬓发与脑后及腰长发一同束起,在背脊处用弹力抹额箍了四五圈,从背后看,像个战国淑女。

  单论容貌,他生得不像英武伟岸的先鲁王秦榴,亦不像眉目浓艳的先鲁王妃薄西棠,颇有种自成一派的干净清秀。

  旁边一位中年工匠递了个八格环形槽的铁轴承,内有铁珠来回滚动。秦湍接过来翻看,吩咐道:“三天内将这机关臂拼接完整,我的‘千机百变阁’还要再加高一层。”

  瞿长史轻手轻脚进来,跪在秦湍身边,奉上一封密信:“王爷,高唐城的暗探来信。”

  秦湍放下铁轴承,漫不经心地拆开密信,浏览后道:“原来我那冷脸傲性、生人勿近的三弟,也有七情六欲呀。不仅把外室接入府,连私生子都有了。”

  瞿长史听了很是诧异:“这可着实出人意料。王爷,您觉得这私生子真是高唐王的血脉?”

  “怎么,你怀疑不是?有证据么?”秦湍反问。

  瞿长史低下头:“属下并非此意。只是感觉这消息有些突然。三岁才带回王府,之前怎么就一点风声也没有呢。”

  秦湍捏着密信,又看了一遍,沉吟:“私生子若不是他的,两个外室大概也不是了。不是他的,又是谁的?我这三弟也没有给自己戴绿帽的爱好吧。除非……是他心甘情愿为其背锅之人的?”

  瞿长史不知想到什么,微微抽了口冷气,摇头道:“不至于!当年属下亲眼所见,万无一失。是我多虑了,高唐王毕竟不是和尚,带个把女子回府再正常不过。”

  秦湍也觉捉摸不定,把密信往怀里一揣:“是不是,一见便知。”

  “王爷的意思是……”

  “他想要后嗣,本该报给我,由我这个亲王主持选婚。在我的封地内选出一位清白女子,由我奏报朝廷,请封纳彩,他才能册立王妃。郡王不经亲王与朝廷批准,擅婚可是大罪。”

  瞿长史点头:“所以高唐王不敢立那两个外室,倒让府内把私生子唤作世子,真是可笑。王爷,此事可要上报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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